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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一代天驕——第三十章:一代天驕2


謝昰走進慶州節度判官署東廂的知客廳之際,原本滿腹的欣喜全都轉了狐疑,知客廳内拉拉雜雜或坐或站足足擠了有七八十人,這原本看着頗覺寬敞明亮的偏廳此刻連光線都暗了許多。謝昰在其中轉了幾圈,實在是有些受不得内中的喧雜,倒退着步子退了出來。

慶州刺史的官署已經大變了樣,原先郭彥欽時期的石鼓門戟早都撤了去,原先的刺史府正堂如今變成了高紹元的判官書房,左右廂房也分置了州署三曹十二科,不斷有令史抱着成摞的卷宗案牍穿梭往來。西面原先的小校場如今塵土飛揚,幾十名身上衣物上帶着豐裕商号标識的民夫工匠正在大興土木,一座方方正正沒有絲毫藝術美感的建築物正在漸漸顯現出輪廓,看那格局規制,隻怕比正堂還要大上一倍不止。

“直夫?”

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

謝昰回身看時,卻不由得一笑:“冉兄也來了?”

一個穿着葛衫的方臉漢子正站在他身後,此刻卻笑道:“遠遠看着像你,我卻一直納罕,原以爲今日高太守召集村鄉農社耆宿,是爲了春耕之事,如今看來,卻斷然不是了”

謝昰笑笑:“慶州九縣,鄉社便有九個,近來頗有傳聞,說道銅川縣要一分爲二,分設土門、銅川二縣,免不得還要增設一個鄉社;這還僅是鄉社,若是連村社算上,阖州怕不是要有三四十?全都來州治的話,那便是兩三百人,不要說屋子裏,隻怕連這院子裏也要站滿了吧”

那姓冉的卻淡淡笑着搖頭:“不是設縣,銅川要在縣治之外,單設一公社”

謝昰一怔:“公社?”

姓冉的點了點頭:“村社鄉社,都算是私社,這公社,自然就是官府所設之社。”

謝昰遲疑了半晌:“官府設社,這東家豈不便是官府?”

姓冉的再次點頭:“莫說直夫不解,我此刻也還迷糊,這官府設社,東事誰爲之?難不成太尉親爲東事?這卻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謝昰連連點頭,他心中詫異,也在此處。

他們方才言談之中的“村社”和“鄉社”,實則也是去歲施行公田畝賦制度之後才興起的新玩意。新的土地法令使得一家一戶擁有過多的田産變成了一個絕大的負擔,若是承平時期,豪門大族或許還能借着拖字訣和政府打一打消耗戰,此刻戰亂頻仍,大多數土地都荒蕪着,這麽幹無疑是自尋死路。

更何況,在關中西北和李文革太尉作對的人,到目前爲止似乎沒幾個落了好下場的。

然而土地所有權被分割,也就意味着民間的地方宗族社會形态被打破,若是沒有妥善的安置和後續辦法,會反過來影響農業生産和地方治安,因此,縣級以下地方政權的建設就被設在延州的八路軍長史書房提到了日程上。

長史書房最初的提案是在各縣建立起一個專門的戶政科,以請查戶口,撫治流民,由縣戶政科在縣城四周的村落集市設立分治所,對地方的人口和治安進行監管,同時附以傳統的保甲連坐,徹底安定地方的局面。

這個方案提了出來,李彬的東府也沒有意見,秦固便準備付諸實施。

然而在去年九月月底的節度府聯席會議上,秦固的的這個方案被八路軍節度使李文革否決。

所謂節度府聯席會議,就是由節度使、節度副使(阙)、長史、司馬、各司主官、副官、掌書記及各節度參軍事共同出席的聯席會議,對一些涉及面較大的政策性問題予以提案和讨論。

一般而言,長史書房的提案很少會被否決,一方面這是李太尉對文官治權的一種尊重。另一方面,凡是涉及重大決策,秦固總要事先和李文革通氣,事先達成一緻,所謂聯席會議,不過是拾遺補漏,進一步完善方案,而後發布各州縣施行。

關于這個方案,大約是因爲事情太小,長史書房認爲不過是個管理上的小案子,秦固事先也未曾和李文革通氣。不料到了聯席會議上,韓微陳素崔褒等參軍事掌書記們并無異議,然而李文革皺着眉頭思索良久之後,卻直接開言否決了這個方案。這件事情當時曾經令秦固極度不滿,無論如何,長史書房的威信受到了挫傷,這是實實在在的。

李文革給出的理由是三條:第一,體制的變更不能頭痛醫頭腳痛醫腳,必須是系統性的,爲了解決一個問題而專設一個機構,太過随意,今天爲了這個問題設一個衙門,明日爲了另一個問題再設一個衙門,周而複始,長此以往必成冗官之弊;第二,戶政科直接管理人頭戶籍,監管地方治安,權力太大,侵奪了縣布政按察兩科的行政權力,遇到事情雙方扯皮,事權不一,會降低行政效率,最後要麽戶政科一家獨大侵奪縣官之權,要麽各方打成一堆亂帳,正事反倒無人去做;第三,地方宗族勢力盤根錯節,這是人脈繁衍生息和上千年農耕社會形成的客觀情況,強行打壓不但會适得其反,甚至可能會造成地方官與地方宗族之間的直接對抗,從長遠來看,這對延州軍政集團的統治是不利的。

李文革提出了另外一個建議,根據這個建議,節度參軍處于七天後向長史書房提交了另外一個方案。

這就是如今在慶州通行了将近半年的《延慶宥夏鹽靈河諸州農社劄子》。

這個劄子的主要内容,是允許各縣縣城以外所有以農耕爲營生主業的村落、集市、邬壁、流民安置營等人口聚居區結社,百戶以下的聚居區,可結爲村社,諸戶以名下田土、農具、牛馬等抵押入股,每年收成十成中的一成提出來上繳村社,作爲贖回抵押之股本,每年生息二分,十二年後不必再繳納收成,坐享股權之利。村社則平日裏負責爲社東們購買種糧,調辦肥料,打井,興修小規模的水利設施,收成之際代理社東出售自家吃不了的糧食,稍有餘力的村社還可以開墾荒地,飼養家畜,受益每年按照四成爲社東分利,六成收入公中,以擴大生産。

村社成員稱社東,全體社東組成村社之議事會,稱之爲“東事會”,東事會每年一會,推舉出知事一,同知事六,村社知事由官府授予正九品下登仕郎散秩,同知事則按照入股抵押比例授官,股本較厚的三名同知事授予從九品上文林郎散秩,較薄的三人授予從九品下将仕郎散秩。

東事會可任一名社東爲村社執事,執掌村社執司,打理經營村社事務,執事不得兼任知事或同知事;執事可以提名六名社東出任司事,一曰司簿、二曰司墾、三曰司耕、四曰司易、五曰司丁、六曰司勾,經知事和同知事合議允準,司事不得兼任知事或同知事。農社知事可提名六名社東爲農社檢事,經與同知事合議允準,檢事不得兼任知事或同知事,六名檢事組成村社檢事會,按年度對執司賬目收支進行審核點驗,檢事會有權向知事會彈劾司事,有權向東事會彈劾執事。

村社執司可雇傭長工或短工用于日常經營生産。

村社之外,縣治等相對比較大的人口聚居區還可以酌情設立鄉社,一般戶口達到五百戶以上,便基本符合設立鄉社的标準。鄉社的規制結構與村社大緻相仿,隻不過鄉社東事會的知事被授予的是正八品下征事郎,同知事多達八人,股本較厚的四名同知事授予從八品上承奉郎散秩,較薄的四人授予從八品下承務郎散秩。鄉社的執司設兩名執事使,分司左右,設執事六,一曰執簿、二曰執墾、三曰執牧、四曰執易、五曰執丁、六曰執勾。鄉社的檢事會有八名檢事。

在這個方案中,無論村社還是鄉社,無論是執事、司事還是檢事,甚至是執事使,都是不授官的,隻有知事和同知事才會被授予散秩官職,散秩官職沒有俸祿,不錄資序,但出入可以穿官服,在任期間免征兵役,參加科舉可以免初試。

這個方案較之秦固和長史書房提出的設戶政科的建議最大的變化就是基層自治的意味更濃,李文革承認地方宗族的自治權,甚至還相應允許他們分享部分政治權利,這一點恰恰是延州的文官集團最爲警惕的。

因此這一方案在剛剛自豪門大族手中奪取了治權不久的延州文官階層中引發了許多争議,節度府内部的争論也始終沒有止歇過,因此這一制度迄今爲止都還未能在延州這個西北政治軍事中心推行,反倒是夏州的呂端和慶州的高紹元搶了先手,這兩個人以州署判官的名義先後簽署了這個劄子,使得這個劄子在慶夏兩州率先成爲了正式的州命。

這個姓冉的方臉漢子,便是樂蟠縣通遠寨的同知事,身上帶着文林郎散秩,大号叫做冉傕,粗通文墨,略知詩書,今年三月和謝昰一道通過縣裏初試參加了延州的春闱,可惜在複試的時候雙雙落榜。

冉傕雖然當官的心思很熱,家中卻好歹有着兩百畝薄田,即便當不上官,一時間也不愁生計,倒是謝昰本來指望着能夠通過春闱複試在延州謀個一官半職,如今卻無法指望了,同在通遠寨爲社東,謝昰家中田地不過十畝,就在社東之中都算是一貧如洗的,勉強糊口罷了,因此複試落榜,冉傕無所謂,他卻頗有些失落。

謝昰望着遠遠走進大門的一個長衫少年,輕聲道:“甯三郎也來了……”

冉傕順着他的目光看去,訝然道:“果然,高太守将咱們這些落了地的草雞都招來州署,卻不知爲了何事?”

……

看着面前那一堆一堆新鮮得還冒着熱氣的馬糞,趙匡胤臉上的神色變得越發的凝重了。

他帶着八百名騎兵,一人三馬,已經在這山區追逐了整整三日了。

那日禦帳議事,柴榮親口将閃擊太原的頭功許給了他,從全軍挑選了這八百名作戰經驗豐富的老兵,又将樊愛能和何徽麾下的戰馬都撥給了他,在旁人看來,這是極大的榮耀,更是潛在帝心的寵眷。

劉家已經戰敗,潰兵奔逃于野,根本對趙匡胤這八百人的騎兵大隊造不成任何威脅,隻要能搶在前面逼近太原,不給太原城中留守的劉承佑絲毫的準備時間,說不定一舉破城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趙匡胤原先也是這麽想的,然而現在,他發現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了。

從昨日開始,一支小規模的騎兵部隊就始終在周圍轉悠,人數不多,大約也就是七八個人的樣子,然而這些人馬術精湛,而且來去如風,若是迎頭而戰嗎,趙匡胤相信自己的隊伍轉眼間便能将這幾個人屠個幹淨。然而在這山區兜起圈子,這麽一隻小部隊卻比周軍騎兵大隊要自如多了。昨日晚間趙匡胤曾經想要派出一支五十人的馬隊去将這支小隊伍趕開,然而一個念頭卻始終在他腦海中萦繞,讓他始終不能釋懷,他甯可走得慢一些,也不願輕易分兵。

劉家已然兵敗,卻是哪裏來的這麽一支膽大包天的騎兵小隊,敢這麽形影不離盯着挾得勝之威北上的周軍?

不是劉家人,那便是契丹人

契丹人大兵北退還國,派出些許遠探欄子馬警戒後路,這原本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耶律敵祿也是久經沙場的老将,護持側翼這種安排做得滴水不漏也是情理中事。

隻是……大遼的騎兵,動作有這麽遲緩麽?

已經整整三日了,遼軍還沒有全軍退出晉南山區,這事情怎麽看怎麽都覺得不對頭。

趙匡胤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前面的山口,緊鎖着眉關下達了命令:“紮營,不走了”

一旁的王政忠愣了一下:“兄長……主上隻給了咱們六日的期限……已經過去一半了……”

趙匡胤呼出了胸中的一口濁氣,沉聲道:“紮營……明日再走”

王政忠無語。

……

遠遠地,山頭上,耶律休哥從一棵歪脖小樹上跳了下來。

他拍打着身上的樹葉子和塵土,輕輕搖着頭低笑,身邊的扈從莫名其妙看着這位年輕的主将,不知他究竟在笑些什麽。

耶律休哥看着北方,随口問道:“乞槲勒還沒回來?”

扈從點點頭:“還沒有”

耶律休哥點了點頭:“元帥此刻應該已經過了團泊,路程拉長了近一倍,乞斛勒回來怕是要半夜了”

他扭過頭,伸手用馬鞭子指着身後的山谷道:“讓兒郎們都下馬吧,該吃吃,該喝喝,今日怕是沒得打了”

扈從一愣,他看了看山谷外的正在忙碌紮營的周軍,問道:“他們在紮營,此刻沖出去,便能沖亂了他們,砍上一兩百個腦袋,隻怕他們明日也就退去了”

耶律休哥擺了擺手:“沒用的,領兵的是個有本事的,小心得像條狐狸,動手紮營的還不到三百人,一多半都還騎着馬在四周圍轉悠,弓箭都在手中拿着,占不到便宜的”

他頓了頓,搖頭道:“能纏住他們就好,隻要給元帥争得三日的光景,咱們便算打赢了。這個領兵的家夥心志頗堅,就算是砍殺他一兩百人,隻怕也未必會退兵”

扈從不服氣地看了山谷外的周軍一眼,卻沒有再說話。

耶律休哥笑嘻嘻走了下去,一面走一面喊着:“把那隻打來的羊烤了,今日咱要好好吃上一頓”

……

樊愛能和何徽雙膝伏倒跪在禦帳之内,兩人背上一人背了一根樹枝,反剪着雙手,低眉順眼地也不出聲。禦案後面的柴榮看都不看他們一眼,自顧自翻看着自後方轉來的文書表章。

何徽心中有些發虛,轉過臉看了樊愛能一眼,樊愛能狠狠瞪了他一眼,何徽不出聲地将頭低了下去。

侍立一旁的張永德無聲地歎息了一聲……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自高平之戰至今,柴榮一句話都沒提到過樊何二将的名諱,在這位年輕君主的心中,似乎根本記不得有這麽兩個人了。張永德這個每日都跟随着柴榮處理軍中事務的親軍統領卻是清楚得很,這絕不代表柴榮已經寬恕了這兩個人。

皇帝不說話,因爲他從來不寬恕叛徒

樊愛能擡起頭,小心翼翼地道:“末将自知身犯死罪,不敢求主上寬宥,情願陣前效死,以命贖罪……”

柴榮搖了搖頭,口氣平淡:“陣前效死?你們沒資格”

樊愛能咽了口吐沫:“……末将自知辜負了主上,辜負了先帝,也辜負了曹帥,隻求主上恩典,給末将們一個死在陣上的機會,莫要死在軍法刀下,贻羞親族……”

柴榮擡起頭,終于正眼打量了他們一眼,問道:“何徽,你也這般想麽?”

何徽喘了口氣:“老樊說得是,末将們辜負了曹帥,無顔苟活于世,情願死于陣前,以報先帝和陛下知遇之恩……”

柴榮歎了口氣,擺擺手:“推出去……砍了罷”

兩名親軍立刻上來揪起了兩人,樊愛能大吃了一驚,一面掙紮着一面喊道:“陛下……末将情願陣前效死……情願效死……”

柴榮冷冷一笑,看着已經被拖到了帳口的兩人,仰起臉道:“砍下他們的頭顱,轅門上挂三天,然後用木匣裝殓,送回京城,送到王仁鎬的府上去”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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