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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一代天驕——第二十五章:君權神聖5


“你并非食古不化之人,所謂漢胡之别夷夏之防在你心中更沒有半點分量,今日怎麽突然間深明大義起來了?”韓微的問話直接而尖刻,甚至有些無禮,即便此刻兩人密室獨對,這樣的語氣也殊少對上位的尊重,若是對方不是李文革,隻怕立時便要拂袖而去了。該章節由網提供在線閱讀

郭無爲已經安排在了館驿安歇,對于這個北漢王朝的外交部長,李文革雖然沒有答應他的盟約要求,但在待遇上還是給予了足夠的尊重和優待的。

“誰說我不在乎漢胡之别夷夏之防?”李文革皺緊眉頭反問道,被自己的親信幕僚如此誤解,他心中頗爲不是滋味。

“既能容得下細封獨自領軍,又爲殺牛家和葉吉家劃分草場,這些事情,難道不是你做的?”韓微慢悠悠問道。

李文革歎了口氣:“這些事情,我原本也沒指望你們能夠看明白!”

見韓微不解,他緩緩道:“若論漢胡,唐太宗李世民本是胡種,可也被漢人儒生奉爲明君典範。妄分夷夏,西秦本是戎狄,隻因代周一統,始皇帝遂得爲諸夏祖龍。漢胡之别夷夏之防若是這麽從字面上做文章,經曆了春秋戰國秦漢交替,又經曆了五胡亂華東晉十六國,漢家血脈早已雜蕪難辨。所謂漢胡之别夷夏之防,根本就無從談起!”

韓微聽得認真,李文革說得也懇切:“所謂漢胡,胡人若肯棄遊牧事農耕。便是漢家一體;總論夷夏,夷狄若肯讀詩書奉師聖,即爲諸夏子民。我不是儒生,所謂英雄不問出身,說的便是血統族群一錢不值,貴如清河崔氏。千年望族名門,崔褒如今不一樣在這邊關一隅讨生活麽?漢胡之别,不在語言服飾;夷夏之防,更非簡單的血統族群之分際!河北本是中國故地,卻被石敬瑭硬生生割去了一片變成了契丹人地草場,多少中産之家因而破産,多少良善之民因而流離?我家祖籍趙州,若非契丹占據幽薊。我又怎會流落到西北來?使沃野良田,變成蠻族跑馬放牧之地,石敬瑭縱有千般德政,僅此一事千秋難脫漢奸之名。我并不歧視契丹人。若其肯事生産,能以農耕自力更生,不侵我土地,不擾我人民,我自可視其爲一體,不吝扶助之,善待之。在此之前,其既然不以我族類自居,侵我土地戕我人民。自然是我不共戴天之敵……”

韓微卻并不以爲然:“你以君子之心待人,隻怕人卻未必會以君子之行待你!”

“你說得對!”李文革點頭,“所以前提是我們漢人先要強大,自己強了,才不會被人家欺負。自己積弱,面對群狼,難道能以詩書禮儀教化他們不要嗜血麽?”“可惜自古以來便是三人成虎!”韓微歎息,“自家内部掙來鬥去,分崩離析至如今局面。又怎能抵禦夷狄之侵掠?”

李文革默然。

韓微有道:“你有此心,先還要将漢家回複一統才好,否則一盤散沙,自強一說無從談起!”

這是韓微這個外人第一次向李文革提出以天下爲志向的話題,之前盡管有着種種潛流,都是在延州文武系統内部傳播,韓微今次提起這個話頭,雖然不無試探之意,卻也證明了一點,在當今形勢下。李文革自立的問題已經不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念頭。而是一種形式了。

對于魏遜等人的勸進,李文革完全可以憑借自己在軍中的威望強壓下去;對李彬秦固等人地暗示。他可以裝聾作啞;但對韓微的試探,他卻不得不給一個明确的說法,畢竟前些日子所生的政争,已經讓韓家在自己身上消耗了過多的政治資本,韓微需要爲他的家族着想,自然要評估一下這些資本投注的究竟值與不值。

李文革沉吟了片刻,反問道:“啓仁此論,是自家論點,還是人雲亦雲?”

韓微皺起眉頭:“自古以來,先有内憂頻仍,後來外患紛擾,莫不如此!無論是東晉還是眼前的晚唐,都是活生生地例子,難道還要明說麽?”“也有反例!”李文革搖着頭道。

“願聞其詳!”韓微來了興趣。

“周室分封諸侯,春秋五霸,戰國七雄,天下無一日一統,書不同文,車不同軌,然則秦逐西戎,趙卻匈奴,楚收南越蠻夷之地,中原雖然分崩離析,戎狄蠻夷卻并無入寇之機。秦漢一統,雖有長城萬裏,卻不能卻匈奴入寇,漢家天子被北狄圍困山野,漢家女兒須遠嫁塞外爲國和親,這一長一銷,卻又如何解釋?”李文革侃侃言道。

“這是特例……”韓微辯解道。

“既然有特例,便說明啓仁所說的道理其實并不完全!”李文革毫不容讓,神色笃定地道:“春秋戰國天下大亂,然則諸子百家争衡四方,白衣士子一朝得志,便可配六國相印。諸侯大夫無論貧富,皆不敢輕視士人,得士人得天下,反之則國敗身死。正是這等局面之下,我諸夏中國方生出了五霸七雄,化外蠻夷雖然強悍,亦不得窺視中原門徑。至嬴政焚詩書,劉徹統儒道,諸夏文明停滞,百家争鳴局面不再,化外之族方才得以立足壯大,乃至竟成中國千年來之大患……”

“你這是強詞奪理,百家歸于儒,乃是大勢所趨!”韓微堅持道。

“我沒說儒家不好!”李文革搖了搖頭,“儒家原本是好的,孔子孟子,皆不是坐而論道不尚實際之輩。然則沒了競争一家獨大的儒家,便如同荒野之上天敵盡去地狼群,爪牙皆斷。有坐守遺澤之力,無積極進取之心,這樣地儒家,早已失了聖人立儒的本意。自己給自己畫個圈子圈起來,那不是坐等人家打上門麽?如此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也就一點不稀罕了!”

“所以萬世之罪。罪不在儒家,而在儒家之一家獨尊!”李文革冷冰冰地道。

韓微現自己與李文革的辯論無意之中已然跑題,他本不屬于傳統的儒家學派,此時卻不由得本能地替儒家辯解起來:“儒家也并非一家之言,其實道家之無爲,法家之規制,乃至縱橫家之合縱連橫遠交近攻,在儒家中均有所體現。便是義利之辯,千古亦未嘗有定論,懷仁以儒家抱殘守缺不思進取相責,卻也不能指鹿爲馬吧?”

“那是不同的!”李文革搖着頭。“百家之所以争鳴,争的便是一個治天下之權。儒家内部道統之争,不過是對已經獲得地權力進行再次分割,且多是在外力壓制之下。就像若非天下大亂,似啓仁這般的縱橫家焉得能在儒家内有這麽一席之地呢?”

“我不是縱橫家……”韓微有些氣惱地道。

“我也沒說儒家不好!”李文革微笑着解釋道,“儒家既然能爲百家之,自然不會是壞學術。因此不好地并不是儒家,而是如今這般儒家一門獨大壓制其他學術流宗的局面。漢武帝更化改制,棄黃老而取儒家。原本用意是好的,然則取舍之間竟将百家盡行罷黜,這卻是贻害千秋的大過失。”

韓微啞口無言,他本來就不是學術純正的儒門子弟,若是秦固在此處,或許會以“正邪”爲立論根本和李文革争論上一番,但是他就沒有這興趣了。自幼便見慣了亂世紛争的韓微,對那些微言大義地經史早已不屑一顧,本來就不是自家事。又何必費盡唇舌?

“這個裝神弄鬼的黃冠,如何處置?”韓微将話題由虛無缥缈的哲學問題轉向了實實在在地外交難題。

李文革不肯和北漢私下結盟地态度十分明确,按照這個态度,似乎應該将此人交給朝廷才是!

李文革想了想,緩緩道:“你可以和他談談,結盟不可能,不過通商倒是可以考慮!”

“通商?”韓微的眉頭皺起了一個“川”字。

這實在是個匪夷所思的想法,北漢自家窮得掉渣,老百姓一個個瘦得如同人幹,和這樣一個政權之間通商能夠得到什麽好處實在想不出來。

“河東十二州不是江南也不是塞北。既沒有糧食絲綢也沒有牛羊駱駝……”韓微淡淡說了一句。

李文革搖搖頭:“我們并不是要從他們手中買東西。而是賣給他們一些東西!”

“賣給他們東西?我們有什麽可賣給他們的?”韓微更加不解了,延慶可以說是天下最貧瘠的土地之一。特産極少,在如今這種連糧食都還要進口的情況下,除了那種被研出來不久的四輪馬車之外,實在不知道有什麽是能夠拿得出手的東西。韓微覺得,北漢父子不是南唐君臣,四輪馬車這種奢侈品他們未必會感興趣。

李文革卻不願意再細說了:“買賣什麽,你和尊夫人還有令舅去探讨,我隻說一樣,延州的商隊必須能夠自由往來于代州、岚州、忻州,這是底線!”

韓微搖了搖頭,沒再多說話,行人參軍不是州府官,無權質疑節度使地決定,既然節帥已經定計,怎麽執行就是下面人地事情了。韓微心中稍稍有點欣慰,李文革總算有點主君的意思了,這位太尉平日裏實在是太缺乏作爲一方軍閥地威嚴與自覺了。

“朝廷還沒有消息傳回來?”李文革問道。

“沒有,陛下将延慶上疏到了丞相府,馮令公還在稱病,不過倒是有一則外藩的消息,值得重視!”韓微淡淡答道。

“哦?說來聽聽!”李文革來了興趣。“王殷回京了,帶了五百甲士!”

天雄軍節度使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王殷此番進京甚是招搖,不僅擺出了節度使的全副儀仗,同時還帶了兩營親軍随行。這麽大的規模,館驿是肯定住不開地,于是整條界北巷的民居都被征用,京城地百官黎庶人人側目。而這位邺帥卻絲毫沒有因爲擾民有所愧意,反而在進京當日便上表請求皇帝在京師賜予其宅邸。

王殷的幕府比起李文革來要闊氣多了,僅押衙的文書謀士就多達三十多人。此番進京他帶了十個人,以河北名士孫郴爲。

“節帥,表章草就了,請節帥過目!”孫郴恭恭敬敬将表章遞給了坐在上吃茶的王殷。

王殷接過表章,淡淡一掃,翹着胡須微微一笑:“也還罷了,念給諸位先生聽聽……”

孫郴清了清喉嚨,念道:“臣天雄軍節度使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王殷頓謹奏:國之大事。在戎在祀。周祚承漢,而今三載。初有前朝劉氏裂土,後生天甯邊帥自踞,臣也不才。從駕尚早,奉陛下于行伍離亂之中,自廣順以來,置鎮河北,以備胡虜,于今亦有年。臣聞忠貞之士,身居山野,而有廟堂之憂,故自請入觐……明歲春耕。陛下有事南郊,瀛州年邁,邺公去朝,臣以粗鄙之身,伏事陛下,願奉少牢以獻……”

“罷了……”王殷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孫郴便住了口,躬身退在一旁。

“熊生,延州那個小子。朝廷還未曾處置麽?”王殷突然間問起了和他自家風馬牛不相及地延州,令所有的幕僚都是一愣。

郝崇義站在一側,渾身微微一僵,随即放松。

“還未曾有消息,馮令公的病還未大好,隻怕此刻還未曾看過奏表!”孫郴笑吟吟答道。

馮道幾乎時時刻刻都在生病,但是朝中但有風吹草動,從來瞞不過他,這在汴京官場中早已不是什麽新聞,聽得孫郴如此剖析。郝崇義也隻得心中暗自苦笑。

“胡塗……”王殷搖了搖頭。

“那老匹夫侍奉了四個朝廷了!這種大事。他會因病拖延麽?”王殷雖然是斥責,語中卻殊無半點不悅之意。

這位節帥的性子便是如此。最喜歡僚屬說錯而他自己從旁糾正,以顯得他自家比旁人都要高明。郝崇義也是頗吃了些虧才算弄明白這一點,因此聽到王殷如此斥責孫郴,也并不以爲奇。

“慕德先生,你說呢?”王殷将頭轉向郝崇義。

郝崇義無奈,隻得硬着頭皮逢迎道:“節帥高見!”

“能得你這相府頭号清客贊一聲,可當真是不容易呢!”王殷似笑非笑地道。

郝崇義肚子裏苦笑,嘴上卻絲毫不敢反駁。

王殷喃喃自語道:“我那位老兄弟當了幾年皇帝,這膽子卻似是越得小了……”

郝崇義嘴唇蠕動了一下,郭威做了幾年皇帝,心計謀斷越深沉了,這是他和他的前任東主王峻用慘痛的經驗教訓換來地認識。不管王殷對郭威曾經多麽熟悉,郝崇義可以斷定地是,郭威地膽子,絕不曾變得比登基前更小。

“慕德先生,這個延州地娃娃究竟是何等膽大包天的人物?”王殷的問話聲再度響起。

郝崇義抿了抿嘴唇,斟酌着語氣答道:“李文革不是無謀之人,否則秀峰相公不至于着了他地道。他本來是有機會将秀峰相公一舉扳倒的,縱使陛下回護亦沒有用。他未曾這麽做,而是看準了陛下和秀峰相公的歧見所在,借力打力,既向晉王賣了好,又在陛下那裏得了個寬厚仁德的好名聲。以此觀之,此人這番舉動,隻怕另有深意也未可知!”

“什麽深意?自取死地的深意麽?”孫郴在一旁不屑地反問道。

郝崇義欲言又止,他實在不願意和這個王殷幕中最得寵的席謀士生沖突,此人學術平庸不說,心胸狹隘勝似三國志當中的郭圖,甯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郝崇義一向繞着他走,怎奈他相府謀主的名頭實在太大,孫郴卻是不肯放過他的。

“熊生兄,朝廷現在是沒有能力将李文革置于死地地!”郝崇義終于還是說了出來,這個蠢貨,連最起碼的形勢都看不明白。

孫郴瞥了他一眼,又看王殷,卻見王殷正在深思,不由得笑道:“小小的延州,兵馬能有幾何?大帥帶甲十萬尚且不敢自請封建,他又是什麽東西,敢居此大言?”

“慕德,依你所言,本帥這道表章,你道皇帝會否允準?”王殷這回卻沒有聽孫郴的,偏過頭隻問郝崇義。

郝崇義心中暗自歎息了一聲,自己雖然不想做田豐,奈何這位主公隻怕比之袁紹還要不如,他懇切地道:“兩件事情其實不同,李文革自請封建,是因爲他乃實質上的延慶四州之主,不要說封建,他便是稱王稱帝,也是便當的。節帥自請随駕南郊,本來沒什麽,然則少牢之禮乃是宰相居之,如今馮令公尚在,陛下恐怕不肯答應節帥!”

王殷笑了笑:“人家要劃地封王他都肯,封我這個大哥做個宰相,他便小器起來了?”

“這不是小器!”郝崇義搖了搖頭,“秀峰相公的事情已經再明白不過地昭示天下,進退宰相乃是君權,君權神聖,不容外臣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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