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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一代天驕——第二十四章:李彬的選擇3


廣順三年七月二十九,文章等延州系文官終于第一次集體伏東城請見李彬,請教這幾日延州政治的詭異狀況。隻是他們在丞相府外被擋了駕,負責攔截他們的李彬長子李經存告訴他們,丞相身體不适,不能接見他們。這件事給文官們以不小的打擊,多年以來,李彬一直被視爲延州的文官領袖,不管是在高家當政期間還是在周密時期,這個人都辛辛苦苦撐住了文官與世家對峙的局面。雖然在藩鎮亂世文官的力量有限,但李彬的努力還是讓他在幾十年内一直被延州的文官當作赤幟。

如今這位已經榮升丞相的文官領袖在這緊要關頭突然托病不出,讓此番追随着文章參與抵制節度均命活動的文官們心中頓時蒙上了一塊陰影。

在這些文官的心中,他們的行爲自然無疑是正義的,他們是在維護自古以來便存在的男女尊卑乾坤秩序,這秩序說穿了便是董仲舒所說的“綱常”,李文革任命女人爲官,無疑是惑亂綱常的亂經離道之舉,是在和上天的意志作對,是在向祖宗的制度挑戰,堅定地反擊這種荒謬行徑,是延州文官的天然職責,是“政治路線上的正義”。

也就是說,在延州的文官們看來,李文革此番犯下的,是“路線錯誤”,而這錯誤,則需要依賴文官們的正義感予以糾正缺陷,那就是這種正義感一般很少有膽量單獨出現。

當天下午,延安城内發生了民衆喧嘩事件,因爲幾個月來一直在延安縣布達州命的周茂生先兒在午時之前公布了延州文官抵制李大将軍辭印的爆炸性新聞。當然,在這則新聞裏,周茂生有意淡化了事情的起因。同時則對延州文官的行爲進行了添油加醋地傾向性描述,令聽他宣講的黎庶民衆覺得這幫文官的行爲簡直形同逼宮。

這條新聞在宣講了一遍之後,不斷有民衆向台上投擲銅錢,要求重新宣講一遍。

自從州命公開布達這一政務公開的先河在延州首開實例以來,收到了連李文革也沒有估計到的意外效果。随着這些沒有官銜的新聞官們布達的州命一條一條變成現實,百姓們對這些每日在台上噴灑口水的先兒們的信任度與日俱增。往往是某一天州命布達了一遍之後就開始有人向台上投擲銅錢,要求先兒講述一些其他的資訊要聞。這對于這些寄食州府地窮書生來說自然是一個不錯地補貼,他們便将自己所知曉的一些州府内情向黎庶們兜售。

一開始他們還是比較小心的,隻是說一些無關痛癢的消息,後來見韓微和延州官方對此并不約束。便漸漸膽子越來越大。所說的資訊也開始具備一些起碼的商業價值。随着這種情況的發展,每日來台下仰聽州命的人群中漸漸多了許多商家的身影,這些人地加入更加從經濟上刺激了這些原始新聞工作者的工作熱情,他們的新聞從一開始的淺嘗辄止開始慢慢發展爲涵蓋州府各縣政治經濟文化等各個層面。

李文革北伐,州府戒嚴後實施了新聞管制,但是管制的隻是軍事方面的信息,直到李文革返回延州,戒嚴解除,這些新聞從業人員才滿懷漏*點地向延州治下的民衆描述了他們的節帥是如何神機妙算奮勇當先一個人火燒了統萬城平滅了平夏部掃平了北方的胡虜……

在不知不覺當中。原先布達州命的工作重心如今已經悄悄轉移到了播送新聞上,最多地一天,新聞工作者周茂生在延安縣大街高台上宣講一日,足足掙了七百三十三文錢。

這一日他剛剛将這條新聞說了一遍,圍在台下地人流一下子就顯得稠密滞澀起來,不僅僅是老百姓,一些大商家也開始站在台下關注。宣講到第三遍時,一個身穿綢袍的中年商人沿着階級來到講台邊上,手中提着剛剛自仆從手裏接過來的三缗銅錢,直接扔在了講台上。

“先生今日隻管講與李大将軍辭印相關的消息。這是先生今日一日的潤口之資!”

周茂生認得此人。此人姓杜,延州城及附近五個縣都設有他家的分号買賣,與陳家經營糧食馬匹等戰略物資不同,此人開的是雜貨鋪,做的是零售生意。

宣講到下午,講台前已經是人山人海,許多原本在東城做工的流民聞訊趕過來旁聽,使得附近地街道一下子變得分外狹窄擁擠,這種情況愈演愈烈。終于引發了州按察曹治安科警方地介

大約在申時左右。五十名警察開到現場,開始以疏浚交通爲由驅散民衆。

場面一開始還算可控。許多老百姓一看穿着黑衣服的警察過來便條件反射式地腳底抹油溜走了,隻有一些商人心有不甘,但他們卻人單勢孤,與國家暴力機器面對面,商人們地力量就顯出不足來了。有幾個商人剛剛抗議了幾句,便被警方抖開索子拘走,見此情景,其餘商人自然便再不敢多言了。

直到幾個警察上台去拿周茂生。

全場嘩然。

當時便撲出來三五個人和上台的警察厮打做一處,将周茂生護住了。

警察們也有些懵,因爲這幾個敢公開攻擊警方公務人員的家夥都穿了一身綠是軍人。

在反應過來之後警察們一擁而上開始混戰,當兵的雖然隻有區區幾個人,并且沒有攜帶武器,但是由于身體強壯訓練嚴格,手中隻有警棍的警察一時間拿這幾個人還真沒有辦法。

折騰了大約一刻鍾光景,好不容易摁住了這幾個人,四周的老百姓卻全都站下不走了,一個個像看外星人(盡管他們不知道啥叫外星人)一樣用極度不信任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警察們。

在延州,敢抓八路軍士兵的警察還真是和外星人一般稀罕。

遠處傳來了整齊的腳步聲。

趕到現場地是延州團練使淩普直轄的衛隊營,他們的衣着打扮和正規軍一樣,隻不過他們的服色上一律标着“團練”字樣。

兩百多兵手持木槍包圍了現場。将站在那裏傻愣愣看着的五十多名警察當場繳了械,救出了幾個被擒的同袍,然後就帶着所有的俘虜揚長而去。

這場沖突的消息當晚便在延州兩城内傳開了,各種謠言不胫而走。

延州節度判官文章去州團練署向淩普要人,淩普兩手一攤告訴他,所有俘虜都已經移交給豐林山上的八路軍都監軍司了,要人的話,請管魏将軍去要。

無奈之下,文章隻得去求秦固,秦固氣得臉都青了。發作了半晌。卻也不得不出面。他沒有去找魏遜,而是直接找到了周正裕,以長史身份向周正裕這個司馬提出交涉,周正裕當夜回到了豐林山上地老營,和魏遜碰了碰面,結果在魏遜面前碰了一鼻子灰。

魏遜地話硬得不得了:“軍法執掌所司在我,除非有大将軍将令,否則斷不能移,周大哥若是強要插手。請先罷了兄弟這個監軍!”

周正裕自然是不會罷免魏遜的,事情至此,已經算是堵死了。

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唯一的辦法,就是請那位鬧辭職的大将軍親自出面下令,魏遜可以不給周正裕面子,絕不敢不給那位的面子。

隻是這法子雖好,眼下卻無法施行。

因爲李文革不在節度府内。

非但他不在,連駱一娘也不在。

一個無可争辯的事實是。朝廷的右骁衛大将軍。堂堂的八路軍節帥,在這個延州人民最需要他的時候,很不負責任地帶着女朋友跷家了……

其實李文革距離延州城也并不太遠,膚施東南,臨真西北,清源山,庫利川,瀑布穹廬,正是葉家原先所居地山間别業。

此刻這幾間茅草屋早已被改造得面目全非。各種材質的瓶瓶罐罐一大堆。還有一些工具和原料,典型一個初級的山間實驗室。

此刻與李文革駱一娘一道在屋子裏的。還有一個樣子頗有派頭的老道,一副仙風道骨模樣,不是陳抟老祖更有何人?

右側的屋子裏傳來一股嗆人的硫磺味,駱一娘略帶不滿地瞥了李文革一眼,李文革頓時心虛地飄轉了目光,打着哈哈辯解道:“用硫磺取酸,這确實是最簡單可行的法子啊!”

一直在擺弄一塊膽礬的陳抟聞言氣便不打一處來:“硫磺取酸出自何典?你那接觸法式子寫得雖漂亮,卻又哪裏來得那什麽養人之氣?”

李文革三角眼眨巴眨巴,可憐兮兮看看陳抟又看看駱一娘,十分不甘心地道:“若是有儀器能夠分離出純氧便好了,你們便知道我沒有說假話……”

駱一娘此刻已經用清水洗淨了一個琉璃瓶子,聞言隻是淡淡一笑。陳抟卻道:“煉石膽,取精華,這是我教前輩孤剛子顯慶四年便已經記入《黃帝九鼎神丹經訣》的不二法門,正正經經地法子你不用,非用那些花裏胡哨不着邊際地取酸手段,我看你是學些旁門左道,學得走火入魔了!”

李文革再度苦笑。一臉無辜望着駱一娘,駱一娘卻忍住了笑,别過臉去不瞧他。

帶着女朋友出來散心,這是李文革兩輩子都沒做過的事情,不想今日位高權重,他卻施施然做了出來。且先不說駱一娘是否算是他的“女朋友”,僅僅撇下繁重的政務軍務跑到這荒山野嶺來鼓弄這些壇壇罐罐石頭硫磺,他這個軍閥就做得很是驚世駭俗了。

“大人不該如此……”見陳抟彎腰出去,駱一娘一面拿着一塊白麻布擦拭瓶子一面輕輕勸說李文革道。

“叫我懷仁……”李文革不滿地道,他要求過多次了,奈何駱一娘就是不肯改口,依舊是采用“大人”這拗口且生分的稱呼。

“大人身系一州安危,不該如此……”駱一娘依舊不理會他的要求,自顧自說道。

“這些事情你不懂。便不要多說了罷!”李文革略帶不滿地道,他很煩像個昏君一樣被下屬和女人們勸來勸去。

“妾身不懂甚麽?”駱一娘小嘴一撇,兩隻眼睛直直盯住了李文革。

李文革頓時心中一縮,臉上連忙幹笑:“口誤口誤,你知道我這些日子本來便煩得要死,那些不開眼的卻偏偏還要扯我的後腿,又讓拉車又不讓吃草,他***這世上哪有這等便宜事?既是不滿意我做地,他們另請高明便是,找個神仙來治理延州。想必比我是做得好地!”

駱一娘歎息了一聲:“大人說的這些。一娘才是真地不懂!一娘不懂大人爲何一定要堅持讓陳家娘子一個女人當官,一娘也不懂大人爲何居然視偌大的事業前程如草芥,一娘更加不懂大人爲何要和擁戴你支持你的大人們執意作對?他們的要求其實并不過分……”

李文革神色認真起來,盯着駱一娘問道:“這些是誰和你說的?”

一娘瞥他一眼:“大人未免過分小瞧人了,一娘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

李文革歉意地一笑:“這些人幾乎是明明白白告訴我,他們要獨霸延州的治權,不容任何人來和他們分享這治權,我若順着他們的意,他們便幫我地忙。我若不順他們地意,他們便拆我的台!一娘以爲,我該順這些人的意麽?”

一娘笑道:“大人是節帥大将軍,延州之事說到底,還不是你一言可決?既然大人不滿,隻需一道命令,将令大人不滿的人罷換便是了!”

李文革笑了笑:“他們沒有渎職沒有貪贓,如何罷換他們?又因何罷換他們?僅僅因爲他們不順我李文革的意?”

一娘十分詫異地看着眼前這個軍閥:“要抓下屬的把柄,對大人而言豈非是易如反掌?”

李文革再次笑了,一面繼續挑揀膽礬一面道:“大家都是這麽想的。所以我才堅決不能這麽做!”

“爲何?”

“延州百廢待興。此時正是規矩确立的時候,一個規矩此時定下來,未來就很難再改動。若是此時立下一個好的規矩,延州未來便是大有可爲;若是此時立下一個壞地規矩,日後便是禍患無窮。所以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行差不得。錯以一步,謬之千裏啊……”李文革将膽礬對在陽光下猛瞧,口中卻不停。

“何謂好規矩,何謂壞規矩?”駱一娘依舊是個懵懂。

“文官們對我不滿意。他們選擇向我請辭。我對這些文官們不滿意,便也向他們請辭。這便是好規矩!見文官們不聽話,我便下命令叫軍隊一個一個将他們抓起來打屁股殺頭,這便是壞規矩!定下一好規矩,是爲子孫後世樹立一良矩,造福不盡;定下一個懷規矩,是爲天下生一惡法,作孽無窮!”李文革終于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慢悠悠說道。

“這算甚麽良法?”駱一娘不以爲然道。

李文革笑笑:“不殺人,不流血,大家可以妥協則妥協,不能妥協則去職下野,不是很好麽?”

駱一娘毫不客氣譏諷道:“大人這是掩耳盜鈴,誰不知道大人兵權在手,怎麽可能辭職下野呢?說到底,還是城裏的諸位大人最後要服軟的,否則即便大人你不說話,大人在軍中的兄弟也要起來勤王了!”

“你說的是明智的選擇!”李文革點了點頭,“最終确實便是這麽個結果!”

“那又有何區别?”駱一娘問道。“區别就在于,我給了他們選擇的機會!”李文革爽快地答道,“他們可以做出不同的選擇,隻是他們也要承擔相應的後果。在延州,除了我無人能夠鎮得住軍隊,因此他們選擇接受我地辭職,便必須接受軍隊不滿可能生出地亂子,從他們接受我辭職的那一刻起,那已經不再是我的職責,而是他們這些當權者的職責,如何應對這個局面,是他們的事情。”

“反過來,他們若是不願意付出這樣的代價冒這樣的風險,就要繼續接受我做老大的局面,但是既然他們接受我做老大,就必須在某些問題上讓步,人事任用權是個核心的權力。我是不會把這個權力單獨留在任何一方勢力手中地,就像我不介意和李相公秦長史他們分享權力一樣,那些文官老爺們也不應該介意和延州地世家、商人乃至婦人孺子分享他們的權力。我希望未來地延州是一個開放的寬容的延州,隻有那些能夠和别人分享權力的人才能夠在延州呆下去,而那些妄圖壟斷某些權力或者财富資源的人或者群體,在延州則不能生存!”李文革思路清晰侃侃而談,駱一娘卻越聽越是困惑。

李文革笑笑:“從理念上我認同文官政治,但是文官政治不等于文人政治,不等于讀書人政治,更不等于儒家一黨黨天下的政治。我承認,像子堅這樣的儒生,是值得倚重的,但并不等于倚重儒家就要獨尊儒門。這是兩回事,既然原先的延州曾經有一個世家黨,如今的延州有個儒家黨,未來的延州爲何就不能再多出一個女官黨?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無論因爲何樣原因而結黨,我都能接受,前提隻有一個,黨同伐異須得在一定限度内,若想似前唐牛李黨争一般鬥個你死我活,卻萬萬不要想!”

“爲何一定要結黨?”駱一娘不解地問。

“黨外無黨,帝王思想,黨内無派,千奇百怪……”李文革順嘴吐露了一句,見駱一娘又要問,急忙吐吐舌頭:“我瞎謅的!”

駱一娘臉上浮現出一絲好奇之色,她極爲認真地問道:“若是州城的各位大人不準備低頭,而他們又真個壓制不住軍隊,延州再度有兵變流血,你真個不準備出手制止麽?”

李文革點了點頭:“不準備!”

“爲何?難道阖州數十萬性命這件事情還不夠重?比起大人的委屈來?難道不是黎庶安危困頓更加重要些嗎?”駱一娘繼續好奇地追問道。

這個問題李文革似乎從未想過,他歪着頭沉思起來,想了半晌,這位辭職了的大将軍毅然決然搖了搖頭:“一萬個人的意志也是意志。我一個人的意志也是意志,憑什麽爲了一萬個人的意志便要強扭着改變一個人的意志?”

“以一人淩萬人,大人不覺得有錯?”駱一娘輕輕問。

“一人是一人,萬人是萬人,一人不能淩萬人,萬人也同樣不能淩一人。無論以何等名義,無論以多少人的名義,想要改變我之心意,絕不可能!”李文革斬釘截鐵地道,說罷,他似乎覺得意猶未盡,嘴角一咧自負地一笑:“這是我的自由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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