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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青衣梨台演道寵


梁佑輔不曾料到,非但另有他人也看出了其中的蹊跷,而且還敢出聲叱責,不由對這人大是好奇,連忙站起,隻見自人群中走出一名老道士。這老道士衣衫褴褛,頭上胡亂打了個發髻,手中握了一支拐杖,身子很是硬朗,面上雖然不少皺紋,膚下卻隐隐透出一層玉光,一束花白的胡須垂至半胸,左手不時的捋動,依稀有幾分熟悉,細細一想,竟然便是昨日在岔口爲自己所扶起的那個老道士。

台上江有山見了,心下頓時大安,暗道:“我還道是哪方神聖,原來不過一個糟老頭,能成什麽氣候?我且扮個白臉,說一番禮遇之詞,再引誘台下這班蠢材作那黑臉,幫我鼓吹謾罵。不出一盞茶的時間,便能讓這老頭認栽滾蛋!”面上恭敬異常,拱手道:“原來是老道長,失敬失敬!”停頓了一下,說道:“老道長年歲已高,小道身爲晚輩本當以禮相待。隻是……隻是既然你我同修一道,何以方才口出惡言,若隻是辱罵我等兩個晚道還便算了,卻如何牽扯到我們的恩師?古語有雲:師者父也!小道雖然頑劣,但總算也有些尊師重道之心,還請老道長在此處作一個交待爲好。”他話音方落,台下已然一片附和叫嚷之聲。一人道:“人家江仙師與王仙師道法高深,就算你年紀大點,又怎麽好随便出口傷人?”另一人道:“看你修了幾十年,也沒修出什麽神通法術,還敢在這裏倚老賣老?真有些本事,便露兩手來我們大家瞧瞧!”

梁佑輔站在一旁聽了這些言語,隻想幫了那老道士說幾句,卻是不知該如何開口,心中很是焦急。那老道卻面色悠然,說道:“不愧是靠嘴皮子混天下之人,說出的話面上句句在理,内裏卻是言言帶鋒。但隻可惜破綻太多,勸你等出來行騙之前,先預習些道教經書,莫要似這般張口便來。”王軒龍一臉的不肖,說道:“啧啧啧,你個老道自己豈非便是個張口便來的人物,還敢在此處誣賴别人?你倒說說我們有什麽破綻?”那老道指着王軒龍,說道:“你個肖小之徒此刻還敢出言,老道我便先來揭你的短。古來道士行禮,當以雙手抱拳,此乃合太極陰陽魚之勢。老夫敢問諸位,可還記得這位‘王仙師’方才是如何行的道禮?”此問一出,許多人隻抓耳撓腮,說不出個所以然,隻因都已迷于那種種神通之中,哪裏還能記得這許多?梁佑輔踏出一步,朗聲說道:“在下記得分明,這王仙師行禮時是做了個雙手合什之勢。”經他這一提醒,許多人這才想起,那江有山介紹王軒龍之時,王軒龍的确兩手合什,鞠了一躬,紛紛點頭稱是。那老道捋須道:“這位先生記性不錯,想來大家都曉得,那雙手合什乃是佛教中和尚拜佛時作的手禮。既然台上兩位口口聲聲說自己是‘道士’,卻怎的連這淺顯的道理都不曉得,如此張冠李戴,不覺可笑麽?”王軒龍一心隻以爲這老道士會從大處着手,心中正盤算該如何應對,卻不想他居然會“避重就輕”,在細節上作個功夫,一時張口結舌,想不出什麽話來反駁,僵立在當場,很是窘迫。台下衆人見着這情形,都大爲驚愕,但又極不願相信這兩位神通廣大的仙師竟然是欺世盜名之輩,隻是面面相觑,廣場内頓時鴉雀無聲。

江有山瞪了王軒龍一眼,暗中咒罵一聲,開口解圍道:“多謝老道長指出,我這位師弟平時玩性太重,不免荒廢了些基礎功夫,日後我定當督促他一心進取!”一番滑舌,便輕輕巧巧将此事掠過一旁。台下一人說道:“你這個老道士,專會雞蛋裏挑骨頭。找不出什麽大毛病,便在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中羅嗦。人家的神通功法是真的就行,有本事你也來個飛天遁地我們瞧瞧?”另一人說道:“老道士若是沒有神通,我勸你還是早些回去了,莫要在此處獻醜!”這老道一語說中王軒龍的破綻,衆人初時還有些狐疑,但此刻被這話一激,立刻便将方才之事忘了,紛紛出言附和,叫嚷之聲四起,都說那老道太過末節無聊,更有人繼續大肆吹捧江有山與王軒龍神通廣大,勸他們不必與一個糟老頭一般見識。

梁佑輔聽這老道士一語中的,正戳在痛處,心中大是暢塊,本以爲就此便可揭穿江有山與王軒龍欺人之實,但不想局面居然不曾改變半分,不由大是歎息:“唉……這許多人怎的如此糊塗!一個個都被那‘神通’蒙了心神,明擺在眼前的錯漏都可視而不見。”忽然心中一動,覺得有些怪異,暗道:“我怎生聽得每一回發話吹捧、謾罵之人,那聲音都有些相同,好似出聲的便是那幾個,而場内餘人的言語都是由這幾人當先挑撥帶動而起?”念及此處,暗自留了些心神,仔細觀察左右。

江有山立于台上,方才依靠自己那不爛之舌,三言兩語解了一危,面上雖不露顔色,心下卻有些慌張,暗道:“這老頭果然有些能耐,瞧他言語神态,好似真的是個道士,這倒有些棘手。若是再讓他多說下去,将這一樁好事壞了,我等回去如何交代?反正此刻台下這許多人已然被筐住,不如見好就收,改日再作計較!”主意已定,招手喚上一名茶童,小聲交代了幾句,那茶童點了點頭,跑下台去,直出了廣場。王軒龍在一旁見了,心下會意,朗聲說道:“小道平日學藝憊懶,疏于功課,不想竟然種下了禍根,今日堕了師門之威,實是心中有愧!這位老道長能直言不諱,小道心中感激不盡!還望台下諸位今後修習我易師‘真陽道法’之時,還需勤修苦練,莫要如我這般才好。”眼角一撇,向左首打了個眼色。這一眼色做的極是巧妙,若非梁佑輔留心細察,真是不易發覺,隻見左首一個身穿黃衣之人微微點頭,當下便高聲叫道:“王仙師哪裏話來,不過一個小小錯失,被一些嘩衆取寵的無趣之徒抓着不放,無非想訛些名聲罷了。王仙師有天眼的神通,又怎會是假的?我等今後入門,還要多向王仙師請教才是!”此話一出,四下裏紛紛稱是。王軒龍向那穿黃衣之人略一微笑,以示贊許,那人見了立刻面有得色,四下裏也有兩三人各有回應,或是附和高聲叫好,或是暗地裏向那黃衣人翹起大拇指。梁佑輔看到此處,心下頓時明白無疑,暗道:“原來竟是如此,這兩人在台上講說,其餘幾人則混迹于台下,不時鼓吹叫好。周遭人等不識黑白,一者聽到這等玄奇神通已然心生仰慕;二者爲人一番哄捧,自己也不再用心去辯其中真假,依此等上當受騙也不足爲奇。這些個龌龊之徒,實是無恥狡詐至極!”

那老道士耳聽這些人狡辯耍賴,僥幸混過了一關,居然也不生氣,捋須道:“道士、道士,修道之士謂也。既然是修道之士,自然當以參悟大道爲先,又怎會于人前賣弄什麽神通法術?殊不知‘道爲法之基,法爲道之顯。’,若内裏無道,又豈來正法?區區一指點首便得‘天眼神通’,短短二十多日可修成‘打人神功’,世間哪裏來這般容易之事?諸位細想自身,便知其中道理。欲求功名者,幼時便開始練字臨摹,苦練三五之年,方才可以讀書寫字。其後作文填賦,更是需要熟背千篇,數載磨練方見規模,正有所謂‘十年寒窗苦讀書,一朝金榜提名時。’;耕種田地者,起早抹黑,面土背天。春時翻土下種,夏日施肥除草,一年辛苦,到秋季方才見得收成;木工鐵匠,自小便跟随師父學藝,削木鑄錠,無所不做,無苦不吃,不時還有鋸傷火灼之危,十餘年方才滿師藝成。試問哪行哪業不是‘勤’字出頭,安有坐享其成之事?世間諸般俗務尚且如此,更何況要求那天地至道,又豈是二十餘天便可得的?若真如此,可不是滿大街都是神仙?”這一番話說得铿锵有力,梁佑輔聽了不由暗暗叫好,心道:“這位老道長見識非凡,言之有據有理,當是有真修爲之人,并非那滿口虛言惑衆之徒可比!”眼望四周,隻見旁人或是微微點頭,或是低首沉思,也有不少一臉迷茫、環顧左右,心下很是歡喜,暗道:“看來這些言語已然奏效,衆人多少有些醒悟。”開口問道:“敢問這位道長,若是我等欲修大道,當從何處着手?”那老道士轉頭望見梁佑輔,微微一笑,說道:“欲修天道,先修人道。那些個*擄掠、假公濟私、雞鳴狗盜、欺善怕惡、口是心非、見難不救、無惡不作之徒,莫要奢望什麽神通法術。人道尚且不成,如何能成仙成聖?修真道者,平日裏當需勤積善德,助人爲樂,日久功德緣厚,自然神靈親近,護佑一身。那時自當有人來渡,時得入道。”梁佑輔不由連連點頭,對這老道士欽佩有嘉。

江有山心下大急,暗道:“若是讓這老雜毛再說下去,一場好事便算是毀了!”連連向台下那黃衣人使眼色。那黃衣人略一思索,開口說道:“這老道自己沒什麽神通法術,如何能論神通?所說的又能有幾分是真?大家萬萬不可聽信這老道在此胡說八道,台上的兩位是真神人,有真神通,若是錯過這個機會,今後再想修習法術便難了!”梁佑輔聽得此話,隻氣得七竅生煙,暗想:“你等自己就信口雌黃之輩,居然還倒打一耙,将個是非黑白颠倒,實是不知羞恥!”當下便想出言将這黃衣人底細揭穿,還未開口,忽然隻聽有人道:“這老道說的好像順理成章,但是什麽‘勤積善德,助人爲樂’,又是什麽‘日久功德緣厚’,無法可依,我怎知道何時才會有人來渡?我甯可信兩位仙師,四十九日便可出功,可學可盼,好過那長久無期之事。”此話一出,頓時許多人點頭稱是,連說自己也是這般想法。那黃衣人得了這個話頭,立刻高聲附和道:“這位兄台說得不錯,我看這老道八成是畏懼‘真陽道法’的厲害,怕今後被搶了生意,這才來此處搗亂生事,故意說點似是而非、虛無飄渺的話,想以此冒充高人。大家将他轟了出去,莫要讓他耽誤了兩位仙師說法!”話音剛落,便有人受了蠱惑,怒斥那老道士無良,更有人真的要動手趕人,台下混亂一片。江有山與王軒龍立在台上,暗暗冷笑,隻等看這老道士如何收場。

便在此時,突然自場外湧進一隊官兵,衆人見了官差,不由生出幾分懼怕,連忙各自收聲不敢造次。那爲首的身穿爛鐵铠甲,身高體闊,一臉橫肉,乃是本次護送欽差一同前來的将軍。隻見他大步向前,走上台去,與江有山與王軒龍行個禮。江有山道:“原來是李将軍,不知将軍前來所爲何事?”這李将軍朗聲說道:“易天師陪同縣令大人說話,言語中談及縣衙後一處庫房内不甚太平。”江有山問道:“将軍所謂‘不甚太平’其意爲何?莫非……莫非乃是有什麽鬼魅出入?”那李将軍點頭道:“江道長說得不錯,易天師宅心仁厚,不忍見鬼怪橫行人間,要做一場捉鬼除妖的法事,此刻正在那庫房外布置。一時三刻恐怕不及趕來這裏說法,故而派小将來與諸位道個歉,叫衆人先且散去。”台下人方才聽到有鬼魅,不由一陣驚恐,但又聽說易天師要擺陣收妖,都是長舒了一口氣。梁佑輔暗道:“我在臨縣數年,那縣衙後的庫房一直平安無事,何來什麽鬼魅一說?”轉念一想,立刻便明白這多半又是這些騙徒弄出的玄虛,不由暗自痛罵,心中更是奇怪,何以連朝廷的欽差都會被這‘易天師’所欺。那黃衣人忽地高聲叫道:“我等不願散去,我等要看易天師施法捉妖!”四下裏立刻許多人連聲附和,台下叫嚷不斷。

王軒龍見了,說道:“小道昨日曾經過那庫房,當時便覺其中隐隐含有不淨之氣,不想果然有事。那庫房距離縣衙後門有着數十丈,也是好大一塊空地,而這許多人又都是深慕道法的善識。不知李将軍可否行個方便,讓諸人一同前去?”那李将軍說道:“既然王道長開口說話,小将豈能不依?”轉身對了台下說道:“你等都可前去觀看,但卻不可肆意造次,不然休怪本将無情!”衆人聽李将軍允了,轟然叫好,紛紛站起。方一倫興奮異常,拉了梁佑輔說道:“先生快走,若是去得晚了恐怕失了前位,那就瞧不真切了!”梁佑輔說道:“我看這江有山與王軒龍浮躁虛滑,恐怕未必是什麽真修之人。反而那老道長言語懇切,說得是一番至理,賢弟不如與我一同去訪那老道長罷?”話未說完,方一倫便插口道:“唉……先生怎的如此糊塗,高人便在眼前,如何好棄美玉而拾糟糠?”心中隻想着要搶個好位置,眼見梁佑輔不肯走,說道:“既然先生不願前往,那小生便先去了,先生想通時可再來。”說罷,便快步走去,連那兩張藤椅都不顧了。梁佑輔還想再勸,方一倫已經沒于人群之中,不由長歎一聲,轉頭一望,見那老道士已經穩步出了廣場,似乎是往西而去,生怕失了此機,急忙邁步追去。卻不知梁佑輔能否追到那老道士,其後又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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