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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江談鍾呂演黃粱


梁佑輔跟随陳忠一路向前走去,陳忠熟門熟路,帶着梁佑輔來到一家酒店,那酒店名爲“望月樓”。雖還不到用飯之時,但樓上樓下已經許多客人,交杯錯盞之聲不絕于耳,其中又雜了酒保的吆喝,頗爲熱鬧。那酒保引了他們來到一桌旁坐下,那陳忠道:“這家店内的糖醋排骨很是有名,兄長一定要嘗一嘗。”點了兩份糖醋排骨,又加了一份炒肉絲,兩份肉圓與一條紅燒魚,轉頭正看見梁佑輔一臉驚訝,不由憨笑道:“小弟我就是喜歡吃肉,這店内的菜雖然分量十足,可是還不夠我填肚子的。兄長也點幾樣小菜罷,今日小弟做東,喜歡什麽隻管叫來。”梁佑輔頗是欣賞他的直率,笑道:“賢弟但吃無妨。”隻加了兩盆素菜與酒水。

不多時,酒保已将那菜一一送上,隻見那菜色潤澤,香氣撲鼻,着實誘人。梁佑輔道:“賢弟果然是吃中的行家,點的這些菜,光看上一眼便足以讓人垂涎三尺。”陳忠道:“那是自然,我可至少一半的工錢都扔在了這樓裏,眼光怎能不獨到?”兩人相對大笑,斟滿了清酒,一同飲盡。梁佑輔問道:“方才賢弟說有一件奇事,有關于那宮中的一具什麽女屍?”陳忠将嘴中的一口肉咽下,點頭說道:“不錯,此事還是我去那官府交納稅錢時聽來的。”用袖子抹了抹嘴,繼續說道:“大約是二、三日前,我去衙門清了茶館的稅金,那典稅官說是近日要又新增一稅,每家店鋪要分攤到二十兩銀子不等。我問他這稅是什麽名目,他說是近日朝廷有要員将要來到縣中,是以要收什麽‘養優稅’。其實說白了,便是那王扒皮想要巴結京官,弄了許多花樣,自己又不肯出血,于是将那種種開銷攤到老百姓的頭上。”梁佑輔一聽,不由猛地一拍桌子,罵道:“此人真是國之蛀蟲!”陳忠道:“這姓王的哪日不被縣中百姓唾罵,我看他早晚也不得好下場。”停頓了下,繼續道:“那典稅官與我有些私交,當時也沒什麽别人,于是與我說道:‘這次京官來,乃是爲了辦一件奇事,你可想聽聽?’我回道:‘有奇事當然要聽!但是既然是朝廷的事情,恐怕有些機密,你不帕洩漏了殺頭麽?’那典稅官笑道:‘哪裏算什麽機密,再不過幾日他們一到縣這中,那時便盡人皆知了,我不過是先說爲快而已。’于是将一番奇聞都倒了出來。原來便在一個半月前,那皇宮中鬧出一個女鬼,把那皇帝弄得寝食不安。後來皇帝聽了大臣們的建議,派了欽差去龍虎山将那天師請來,這才将那女鬼收服。”

梁佑輔聽到此處不由一怔,心下道:“那天師便是我請來的,可诏書我親眼所見,其中并不曾寫有要他捉鬼的文字。”他方才生了棄官求道之心,一時并無機會與陳忠說明自己身份,倒也不是故意瞞他,問道:“那張天師入朝之事我也知曉,可聽說隻是與皇上講道說德,其後教做一場法事保佑百姓,怎的又有捉鬼這一段?”陳忠笑道:“這種宮中秘事對于外間自然不好提起,若是明講,豈不是墜了朝廷的威風?這可是那宮中的太監洩漏出來的,千真萬确。據說當日張天師于宮内起壇召令神将,片刻便将那女鬼捉拿到案前,叱問她何以禍亂生人清淨。那女鬼訴說自己苦衷,原來她是前朝屈死的宮女,數十年的怨氣不得宣洩,這才擾了皇帝。張天師聽了也生出恻隐之心,并不将她收去,許她重新投胎。但那女鬼說思念家鄉,自己屍身落葬方能安心而去。張天師索性人情送到底,按那女鬼所說,将她屍首從一口水井中撈起,求皇帝派人送回安葬,仁宗皇帝當即準奏。”陳忠說到那天師捉鬼一段時,語氣頗爲興奮,似乎很是羨慕。梁佑輔聽到此處,已摸出些來去,開口問道:“莫非那女鬼的家鄉便是這臨縣?”陳忠點頭道:“兄長說的正是!”梁佑輔點一點頭,此時将前後事情一串,胸中已然明白一切,暗道:“怪不得皇上命我編撰縣志并急忙送京,原來爲的是查那女鬼的底細。不想其中竟然有這樣的故事,可瞞得我好苦。”

陳忠道:“此事還有一奇,按理說這人死了幾十年,而且屍首一直泡在水底,早就該爛得隻剩一副白骨。可那女屍居然半點都沒有腐爛,便好似睡熟一般。皇帝問那張天師何以如此,天師沒有明說,隻講此女生在陰時,故而很是特别,也因此有些棘手。此去雖然是順她心願,将她埋葬家鄉,但若不按法度辦理,恐怕将鬧出一些事來。皇帝又問會出什麽大事,可天師卻不回答。”梁佑輔說道:“那麽天師所講的‘法度’所指爲何?”陳忠道:“此事那典稅官也不太清楚,隻曉得好似是在落葬的時候做一場法事,将這女鬼超度而去,免得她再生禍事。”梁佑輔捋了捋胡須,說道:“那不知由誰來主持這場法事?”陳忠喝了一口酒,道:“那天師說隻消是有道的法師都可主持,但爲以防萬一,又當場畫下幾道神符,寫下了該是如何使用,有哪些注意等等,而後将一應物件都交于仁宗。”梁佑輔點頭道:“這般說來,那送屍的隊伍已快到得此處?”陳忠道:“我看是差不多,估計也就這三、五天裏的事情,所以那姓王的才急着搜刮錢财。”停頓了一下,又道:“除此以外,還聽說此事與那宮中得寵的白貴妃有些關系。”梁佑輔奇道:“這怎的可能?那女鬼死時,恐怕那白貴妃尚且不曾出生,又怎會與一個前朝的宮女有些瓜葛?”陳忠笑道:“這也是那典稅官說與我聽的,此事似乎頗是隐秘,所知曉的人着實不多,那典稅官也是順帶提一提而已。”梁佑輔點頭道:“原來如此。”

兩人有吃有笑,談得海闊天空,陳忠見酒水将盡,又叫酒保拿來了好酒。梁佑輔忽然問道:“賢弟既然辭了那茶館的差使,不知往後有什麽打算?”陳忠笑道:“哪裏來什麽打算,不瞞兄長,除了小弟屋中還有些許銅錢以外,全部的家當便是方才結來的工錢。”梁佑輔不由“哎呀”一聲,說道:“賢弟糊塗啊,既然銀兩已經不多,怎的還來此地大吃大喝?”陳忠笑道:“能有一頓好吃好喝便是人生一大快事,錢财是身外之物,何須那麽看中。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的事情明日再去想。”梁佑輔一聽此話,頗有方外之意,心道:“不想陳賢弟竟是比我豁達百倍,我終是太過挂心于外物。”說道:“話雖如此,但賢弟來日方長,這一頓便由兄長來請,賢弟的錢留着日後急用。”陳忠道:“既已說過是小弟付帳,怎好讓兄長出錢。我們不要談那等銅臭敗興之事,小弟敬兄長一杯。”說罷舉起酒杯,梁佑輔不得已,隻好與他飲了一杯。陳忠放下酒盞,說道:“其實,小弟一直所想的乃是能夠得一明師,入山修道。這世間的種種浮華來去,實在沒有什麽意思。”梁佑輔一聽,不由大生知遇之感,笑道:“原來賢弟也是這般的想法,愚兄也正是此等打算。”當下将自己本是這臨縣縣令,如何前去京城,如何宣诏天師,路上如何得遇神仙點化,最後如何爲陳忠一語道破迷途等事情說了。陳忠聽罷,不由笑道:“原來兄長還是縣老爺,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失敬失敬!”梁佑輔笑道:“賢弟莫要笑我,自從聽了賢弟方才的一番妙語,我便打定主意,再也不做那什麽縣令了。”陳忠道:“我那一番話算什麽妙語了,隻不過想到什麽便說什麽罷了。反倒是兄長,能有這許多仙人指點,想來機緣不俗,他日定能得道成仙。”梁佑輔搖頭道:“那些仙人無不是超凡入聖,都是數十年、乃至數百年的修爲,愚兄與他們相去甚遠,哪裏敢奢望什麽成仙。既然賢弟也有這樣一番想法,不如你我二人就一同上路,求師訪道如何?”

陳忠長歎一聲,說道:“小弟何嘗不想如此!雖然我自小便有求道之心,但是家中父母長輩以爲修道成仙那都是騙人的把戲,一直希望我能掙取許多錢财,然後讨一妻室,開支散葉,就此過了一生。方才兄長問我今後打算,其實前些日子家中來書,說是我叔父經營了一家絲綢鋪子,生意很是紅火,讓我去幫個人手。我本不想回去,但是父母養我這許多年,恩情未報,怎好撫了他們的意思。”說罷喝下一口悶酒。梁佑輔道:“兒女能盡孝心,那也是好的。賢弟無須苦悶,既然你有心求道,将來也必有自己的一番機遇,現下隻是時候未到罷了。”陳忠點頭道:“但願如此。”梁佑輔問道:“不知賢弟家鄉何處,預備幾日啓程?”陳忠道:“小弟家在蘇州,我父親信中言語很急,大約便是這一兩日就要動身。兄長準備往哪裏訪師去?”梁佑輔捋須思索,說道:“我打算去龍虎山拜師學道,那裏道士道法高深,是我親眼所見,并無虛假。若是賢弟他日時機來到,不妨也來此山,你我兄弟共參大道如何?”陳忠笑道:“好,依小弟之見,你我必有這一天的!”二人相對大笑,将那餘下的酒菜吃盡,最後還是陳忠搶着付了飯錢。

出了酒店,兩人一同來到陳忠住處,促膝談心,直到半夜方才睡下。次日醒來,陳忠收拾了行裝,便要回蘇州。他臨行前将自家地址留于梁佑輔,道:“兄長幾時有空,可來蘇州看我。蘇州風景很是不錯,那時小弟再做一次東,請兄長好好賞玩一番。”梁佑輔一口應下,先送他出了城門,而後回到客棧,打點了自己的細軟。又去當鋪将那官服官帽謊稱是戲服當了,那袍子破舊,隻當了幾文銅錢,但那官帽上鑲有上好的白玉,竟然當出十多兩銀子。梁佑輔細點一下,估摸着盤纏已足夠去到龍虎山,于是翻身上馬,出了城東,直取大陸而行。

這一路上人煙稀少,道路兩旁柳樹成蔭,徐風雜着柳香吹過,沁入心肺,好不适宜。大約中午時分,來到一條小溪,那溪左有一小亭。梁佑輔将馬栓在那亭柱上,自己則入内坐下,掏出幾張薄餅,權且當作午飯。吃得幾口,忽然隻聽不遠出一陣蹄鈴之聲,擡頭望去,隻見一個五十多歲老者騎在驢上,似睡非睡,頭戴一頂方帽,腰間挂了隻葫蘆,背後插了一支拂塵,細細一看,竟然是那仙人張世元!梁佑輔連忙将餅抛了,肅整衣衫,走到那驢邊,恭敬行禮道:“小人見過張仙翁!”那驢子似乎也有靈性,聽見梁佑輔說話,便站在原地不動,張世元睜開眼睛,拱手笑道:“原來是梁大人,恭喜大人能堪破迷途,合當入道!”梁佑輔一怔,說道:“原來仙翁都已知曉了。”張世元捋須笑道:“小老兒幾番與先生相遇,先生的這一番辛苦,又怎會不知?”梁佑輔奇道:“我與仙翁便隻在那林中道路中見過一次,除此之外,似乎再未碰過面,仙翁卻如何說……”

張世元笑道:“欽差大人當真健忘,莫非大人已然忘記……”忽然變做一個滿臉漆黑,身材五短的樵夫,繼續道:“當日大人曾問我道路……”又變作一個十多歲的小童,說道:“我卻在山上将大人您說了一通……”又變做一個老邁的山夫,說道:“說完之後于心不忍,又贈了大人一枚道印……”變回本來面目,說道:“那印大人可還存于大人之處罷?”梁佑輔一臉的驚奇,原來這三變中的第一變,便是自己當日身爲欽差時在地宮山前問路的樵夫;這第二變正是那在龍虎山上嘻罵自己執着官場的孩童;這第三變就是指點自己路徑,而後發現那黃神越章印的山人,趕忙跪下道:“原來仙翁曾多次變化指點小人,小人凡眼不識仙翁真顔,得罪之處還請仙翁見諒。”張世元自驢上下來,笑道:“先生何罪之有,還請先起來。”梁佑輔卻不肯站起,說道:“小人已然斷棄從前種種,專心求道,還望仙翁能收錄小人于門下,傳授小人天地至要。小人定然潛行修行,不敢有違仙翁教誨!”這一番言語懇切,發自肺腑。張世元正色道:“你求道心誠,小老兒當然知曉。隻是……隻是雖然你欲拜我爲師,但你這個徒弟我卻是不可收的!”梁佑輔萬料不到張世元竟然直言拒絕,不禁一臉錯愕,心下萬分失望。張世元将梁佑輔扶起,繼續道:“且随我到亭内來,有些話與你說。”

卻不知張世元何以會拒絕梁佑輔拜師之意,又有何話要與他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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