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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一第一十八代天師張世元小傳


宋仁宗二十二年,六月初五,二更一刻時分,待诏堂中幾名大臣正焦急地等待着。這一衆均是仁宗皇帝身邊的要臣,爲首的是宰相白政梅,其次是工部侍郎賈申義,再次是左将軍盧麟,又次是星象官黃宗奇,隻見他們金帶蟒袍、手執朝闆,好不威風。卻有一人與他們格格不入,隻因那人并非京官,而是江南臨縣縣府,姓梁名佑輔,大約三十餘歲,眉目清朗,一身降藍的官服,手中惟有一份奏表。

白政梅道:“聖上已經六、七日不曾早朝,何以今晚突然召見我等,各位同僚可知其中緣故?”此話一出,幾人各自捋須拂袖,無人說得出所以然。盧麟忽然開口道:“我與太醫院汪太醫交好,似乎是聖上這幾日龍體微恙,或許因此……”賈申義擺手道:“盧将軍話雖有理,但聖上事必躬親,些須小恙又怎會連續數日不朝?下官猜想,這其中必有其他緣故!黃星官,依你之見如何?”黃宗奇搖頭道:“下官每日隻是仰天而望,按情記錄,對于其他的事情麽……實是一概不知、一概不知。”盧麟歎了一口氣道:“唉……那麽多天了宮中居然也沒傳出什麽消息,真是奇怪,那些多嘴的太監宮女似乎一夜間全都轉性了一般,不然我等也不必在此無頭瞎猜。”

白政梅見他們幾人自顧聊天,不免冷落了一旁的梁佑輔,開口搭話道:“不知梁大人是哪年入的仕?”梁佑輔聽得當朝宰相詢問,連忙拱手道:“卑職是甲子年的進士。”白政梅點頭道:“恩,原來如此!老夫記得那一年榜生的才學都是不錯的,許多文章連聖上都是十分喜歡。”梁佑輔說道:“與卑職同年的幾名大人筆下文章精奇,堪稱上品。而晚生的文章卻并無可圈點之處,與他們并年入仕,實在惶恐慚愧。”白政梅笑道:“梁大人無須自謙,你的那一篇《修築書》字字有聲,名聲在外,朝中流傳甚廣,連我十歲的小外孫都會背呢!”

賈申義并未說話,隻是在一旁心中奇怪:“非是我小瞧外員,但是聖上找我等大臣議事,何以會将這個縣官一并诏來?”賈申義并非心胸狹窄之人,所以會有此番想法,那是緣自七日前仁宗皇帝突然降的那道聖旨。

那聖旨命臨縣縣令梁佑輔撰寫縣志,并親自千裏至京。梁佑輔接旨後急忙召集縣内書記官員,花了大半日将各種文獻備齊,而後立即登車,不敢拖延,惟恐誤了時間,他手中的縣志正是在舟車内完成的。梁佑輔連夜趕路,于昨晚抵達京城,未幾個時辰就被诏進宮來。而仁宗皇帝也派太監宣白政梅、賈申義等與他一同晉見。

白政梅與梁佑輔又閑聊了幾句,再無話題。賈申義不禁插口道:“敢問梁大人,臨縣近日可是有什麽天災人禍發生?”梁佑輔搖頭道:“卑職不才,自上任以來并無建樹,深感辜負皇恩。但總算縣中太平,百姓安居,倒并沒有什麽特别的事情發生。”賈申義皺眉道:“那何以聖上會如此急着要大人編撰縣志,并親自送來呢?”梁佑輔道:“卑職實是不明所以。幾位大人身處京畿,常侍君旁,難道也不知曉?”盧麟搖頭道:“梁大人剛才也聽見了,聖上已有多日不曾早朝,我等還不是隻好殿外亂猜?更何況你這事情?”

正在此時,一名太監踏入堂内,高聲道:“聖上有旨,宣列位大人禦書房見駕。”幾人聽見皇帝召見,連忙整理一番衣冠,依次跟随着那太監進宮。

一衆人在皇宮内走了并不多久,來到了禦書房。立于門口的太監見他們來到,轉身進房,跪下禀道:“啓奏陛下,白相等幾位大人已在門外等候。”裏面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道:“宣!”那太監應了一聲退了出來,道:“皇上請諸位大人們進去。”幾人又将周身整理了一番,這才進得禦書房。

禦書房内燈火通明,梁佑輔本是外官,哪曾有機會受到皇帝召見?此時不由心中直跳,不敢四處張望,跟随白政梅等人一同跪下,口中喊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那低沉聲音又道:“列位愛卿平身。”這才站起,立于最下首。隻聽那聲音道:“梁愛卿,朕的一紙急诏宣你進京,趕了這許多路程,可受累了吧?”

梁佑輔一聽皇帝竟然第一個就與他說話,并口稱“愛卿”,不禁周身骨頭都有些酥麻,連忙站出跪下道:“謝聖上隆恩,卑職并不勞累,何況這是卑職的本分,不敢怠慢。這是臨縣縣志,請聖上親閱。”說完将手中的縣志交于身旁的一名太監,那太監接過,轉交給仁宗。仁宗道:“辦得很好!梁愛卿站起來說話。”梁佑輔連忙站起,這才看清那仁宗的模樣。

仁宗一十三歲即位,此時不過三十五歲,一張方臉,相貌堂堂,但是膚下卻隐隐透出一絲病容。身旁立了兩并小太監服侍,左首站了一個五、六十歲的老者,梁佑輔并不認得,卻是那盧麟所說的汪太醫。

仁宗将梁佑輔遞上的縣志放在桌上,翻閱了幾張,問道:“縣中一切都可安好?”梁佑輔回道:“禀聖上,士民豐衣足食,治安有序,無不感聖上厚德。”仁宗笑着點點頭,又問了許多當地的民風民情。梁佑輔本還有些緊張,但這些問題正問在他的所長,故而洋洋灑灑、對答如流。仁宗聽罷,嘉勉了幾句,說道:“梁愛卿治縣有方,實是我朝之幸。今後當更須努力,朕是不會虧待能臣的!”梁佑輔趕緊跪下謝恩。仁宗道:“梁愛卿舟車勞頓,退下休息去吧。”吩咐一名太監帶領梁佑輔出宮。

白政梅見梁佑輔離開,踏出一步,問道:“不知聖上可是龍體欠安?至今已經多日不曾早朝,不知……”仁宗擺擺手道:“朕今夜宣你們前來,正是爲了此事。”說完,敕退左右侍奉的太監宮女,将禦書房的門牢牢關緊,白政梅等人直覺感到所發生之事非同小可。

仁宗長歎了一聲,說道:“朕……朕拟另修一宮,作爲朕之新寝宮。諸位愛卿意下如何?”此話一出,幾名大臣不由面面相觑,萬料不到仁宗竟然說出這一番話來。白政梅道:“聖上何以有此想法?修建宮殿所耗甚巨,又極是廢時,恐怕一時間……”賈申義也道:“白相所說不錯。若是眼下皇宮有何不如聖意,還請聖上明示,微臣定當修葺一新。”他身爲工部侍郎,此是職責所在,故而最是關心。仁宗搖頭道:“幾位愛卿有所不知,這宮殿……唉……這宮殿實是住不得人的!”

盧麟立刻上前一步,道:“可是有何非匪宵小驚擾了聖上?微臣明日便将禁衛軍首領撤職查辦,并加派人手,力保聖上安全!”仁宗還是搖頭,卻不說話。黃宗奇靜觀仁宗顔色,心下似乎摸出些來去,跪下道:“啓奏陛下,微臣有一言,恐将侮慢聖上,乞請聖上降罪。”仁宗道:“黃愛卿有話便講,朕赦你無罪。”黃宗奇道:“謝聖上隆恩!微臣前幾日夜觀天象,隻見有惑星魅氣圍照帝星,以至帝星光芒大減。心下雖知不祥,但卻不知其意,故不曾上奏陛下。隻待再多幾日仔細查看,以明緣故。但今日聖上急诏,說欲新建寝宮,舊宮住不得。微臣将兩事合在一處,細細思想,莫非……莫非乃是這宮内有何穢物正驚擾聖駕?”

仁宗望着黃宗奇,良久方才點頭道:“知朕心意者,真黃卿也!”房内幾人聽得這話,無不顔面變色。白政梅問道:“聖上,難道果真如黃星官所說?”仁宗道:“朕也知曉營造宮殿勞民傷财,但若不是情非得以,又怎會出此下策?”立于一旁的汪太醫開口道:“聖上這幾日爲陰物所擾,食不得進,睡不得安。若是長久下去,恐怕龍體将大受其害。聖上之意也非定要另建别宮,若能解決此事當是最好,所以才請各位大人們前來商議。”仁宗聽後,說道:“汪太醫所說,正和孤意。”黃宗奇道:“不知那陰物是何來曆,又是如何個變化?”

汪太醫眼望仁宗,仁宗點一點頭,示意他講下去,于是說道:“此事的來龍去脈大約如此:十日前那一夜,聖上正在天正宮就寝,忽然聽到殿外一陣女子幽怨的歌聲。那聲音時近時遠,歌聲也越發的凄慘。聖上正驚疑間,隻見一個陰影徐徐飄入房内,直至聖上塌前。那陰影說她自己是前朝的宮女,因一件小事被宮妃屈打緻死,屍首正丢在天正宮的一口井中。冤魂一直不得超度,怨恨也越積越深。那冤魂求聖上能幫她做一場超度的法事,并将屍首撈出,送還故鄉安葬。但聖上醒來之後,隻以爲做了一場夢,并未當真,而且其後的兩、三日也平安無事,便漸漸忘卻。”

“可誰知八日前那晚,冤魂複又前來,責問聖上何以不守信諾,并示惡相恐吓。當晚聖上便龍體不适,诏來微臣診治。微臣當年跟随師父學醫時,也曾見過爲惡鬼纏繞的症狀,不想竟然處處吻合。但初不敢多言,隻是開些補養身子的藥方。可後幾日情形越發的嚴重,爲了龍體康健,故而不惜犯上詢問。好在聖上寬厚,不計嫌隙,将事情與微臣講述。原來那冤魂故鄉正是方才梁佑輔所治之臨縣,是以聖上才急召他攜縣志入宮。一來查證是否真有此宮女,二來其中也關聯……”忽然仁宗皇帝咳嗽一聲,汪太醫臉色微微一變,連忙改口道:“微臣隻是一界小醫,碰到此等事情,實在無甚主意,不知各位大人們有何良策,可助聖上解憂?”

白政梅等人聽完,雖然汪太醫說得相當簡單,但他們多年爲官,心中各自明白,此事牽涉聖上,許多話都不好出口,否則便有欺君之罪。而且從方才汪太醫的點點言詞來看,已是盡露事情的兇險。宮闱深秘,各朝各代冤屈而死者不在少數,常有些魉魉魍魍之事。何況仁宗在聽汪太醫叙述時,臉色青紫,所受驚吓着實不輕。此事雖奇,但幾位大臣并無疑問。

白政梅道:“既然如此,何不請道士前來做法拿妖呢?臣聞京師之中頗有幾名修行高深的道士,不妨……”仁宗搖頭道:“此事朕早已想過,但卻萬萬不可。若是請道士入宮做法,外間必有流傳,種種閑話恐怕會越傳越奇,屆時朝廷威嚴何在?”白政梅點頭道:“聖上所慮極是。這可如何是好?幾位大人可有良方?”賈申義忽然上前禀道:“聖上,微臣有一法。既可解當下之憂,又不讓外間蜚語橫行,反而百姓将交口稱贊聖上仁德洪恩!”

仁宗聽得那賈申義之言,連忙問道:“既然賈愛卿有妙計,何不快快說與朕聽?”賈申義道:“江西龍虎山天師府有一位嗣漢張天師,爲道教正一盟威法之主。天師一職名爲‘嗣漢’,乃是因世代天師皆爲漢時祖天師張道陵之子嗣。而說到這張道陵,真神人也!其受太上親傳正一盟威之法,當年攝錄群妖,與衆魔立約,是爲開創道教之祖也!今之天師正傳至第二十七代,其人名象中,字拱宸。乃是虛白先生之長子,世傳其生而三月能行,五月能言。道法高深,不可度測。聖上何不下一诏書,派一欽差去将天師請來。于外,則可宣稱聖上與天師論道說法,并教做一場敬天求福的法事,佑我大宋江山黎民。于内,則可請天師将那鬼魅收服。不知聖上意下如何?”

仁宗聽後,不由大贊:“賈愛卿之法正和孤意!”一旁的幾位大臣也是各露喜色,仁宗又問:“不知自京師起程去那龍虎山,來去需多少時日?”盧麟道:“隻因是朝廷所派欽差,随帶許多欽賜物件,如此算來短則大半月,長則一月有餘。若是備辦物品衆多,欽差大臣描寫各種文書,那又要拖延數十日。”仁宗不禁眉頭微皺,道:“寡人每日爲那陰物駭擾,苦不堪言,又豈能等上這許多時日?”白政梅道:“既如此,不妨請一員輕車簡行,手執聖旨先行前往宣那天師入朝,大批的賞賜辎重随後再至。如此既省了許多時間,又不損朝廷威嚴,也顯聖上對正一天師恩德厚重。”

仁宗連連點頭道:“白卿家所言正是!”于是喚來太監備齊文房四寶,親自拟诏。寫得幾筆,忽然停下道:“未知差何人前去爲好?”黃宗奇道:“微臣向陛下舉薦一人。”仁宗道:“黃愛卿所舉何人?”黃宗奇道:“微臣所薦者,正是方才那臨縣縣府梁佑輔。”此話一出,盧麟便搖頭道:“唉……黃大人怎麽舉薦此人?他并非京官,況在外奉職又小,若是派遣他去,豈不堕我朝天威麽?”

黃宗奇道:“盧将軍有所不知,我觀那梁佑輔眉骨精奇,頗有世外之氣。與那等道士交涉,此等人物最佳。至于他官職微末,那更不足爲慮。既是聖上親點的欽差大臣,無論原職如何,立即身居上品大臣之列。龍虎山的道士感謝聖恩尚且不及,哪裏又會曉得他本是個縣令?”盧麟還要說話,仁宗卻先開口道:“黃卿所說不錯,朕觀那梁佑輔,也覺氣宇不凡,便準了黃卿家所言。”說完,提筆将那诏書寫就。後又寫一诏,封那梁佑輔爲欽差使臣,主領宣請天師一事,又命白政梅等籌備一應物件。

各大臣領命後準備不提,單說那梁佑輔出了皇宮,心想既複了聖命,身下輕松,回到館驿歇息。他本欲熟熟睡一覺,然後再回程臨縣。誰料次晨天方見亮,便被館驿驿官喚起,說是有聖旨到。梁佑輔一聽“聖旨”二字,心下不由惴惴,慌忙穿戴了衣冠來到堂内。隻見一名太監手持皇書立于那裏,身後幾名威武侍衛。

那太監道:“臨縣縣府梁佑輔聽旨。”梁佑輔立即跪下,那太監将聖旨展開,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诏曰:敕封梁佑輔爲欽差大臣,賜紫金袍、黃帶玉節,立赴江西龍虎山天師府,宣召張象中天師入朝。”梁佑輔道:“臣梁佑輔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接過聖旨,那太監将仁宗所賜之物、以及宣于天師的诏書一并交于梁佑輔,說道:“恭喜梁大人,深受聖上的皇恩!灑家還從未碰見過縣令被封爲欽差的事情呢!梁大人今後官運亨亨,莫要忘記灑家才好”梁佑輔連忙自謙幾句,問道:“聖上可有什麽其他關照?”那太監道:“聖上說了,此去當與那天師好言好語,不可有所怠慢。更要緊的是,來去當速,萬萬不可拖延!梁大人可要緊記了!”說完,與一同随從回宮而去。

梁佑輔手執聖旨,不由慶幸自己時運高照,方才見聖一面,隔日便委于重任,心下咀嚼着那太監的話,道:“莫非真的是要飛黃騰達了麽?”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緊緊捏了捏那聖旨,隻覺并非虛妄之物,方才心安。

卻不知梁佑輔此去龍虎山宣诏天師,又将有什麽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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