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宣很懷疑這厮是否雇傭了一個專家團隊負責泡妞。
農莊倒是不如何顯眼,但上面的雇傭兵卻讓人感覺很不友好,國王閣下大度的沒有追究,而是問楚亦凝道:“最近安全不好嗎?”
楚亦凝一笑道:“奧古斯塔斯先生,現在來附近的商人越來越多,莊園裏的資金又多,我們覺得,需要一些士兵保衛。”
奧古斯塔斯還是那副僞裝版色鬼嘴臉,笑着道:“沒問題,沒問題,我派幾個人過來,讓他們帶上00名步兵。”
中世紀的步兵就是農民加槍,但到了18世紀,步兵們還是比較有戰鬥力的,尤其是王國步兵,黃宣頗爲滿意的道:“多謝奧古斯塔斯先生了。”
反正隻要步兵們不去光圈的位置就好了。
“沒關系,沒關系。”國王陛下說着又看楚亦凝。
楚亦凝無奈笑道:“多謝奧古斯塔斯先生。”
若不是黃宣的強烈要求,她多半會把強力王打成腦殘王。
奧古斯塔斯哪裏知道,漲着臉道:“叫我腓特烈吧。她們都叫我腓特烈。”
楚亦凝幹脆沒給黃宣翻譯,氣哼哼的轉身就走。
這時奧古斯塔斯二世身後的一位笑着道:“楚小姐,我們能進去看看嗎?”
他指着身後的銀鏡工廠。
銀鏡工廠裏隻有4名學徒,專門生産銀鏡,另有6個人負責購買各種各樣的物資,但是不允許進入工廠。這裏的學徒比對貝特格嚴格的多,就某種程度上,幾乎就是奴隸一般,不同的是可以在10年後擁有自有人的身份,并帶走他們的手藝。
4名學徒一天能生産500面銀鏡以上,仿佛看着銀币在桌子上流過,給了他們極大的動力。
黃宣對外聲稱的成本是800塔勒,人們自然是不相信的,可他們也絕對想不到一面出售價格在1000塔勒以上的銀鏡,成本隻要10塔勒。最重要的當然是不能讓奧古斯塔斯知道了。
楚亦凝委婉的道:“裏面的煙氣很重,是有毒的,我們要進去,必須得停工。”
身後男很關心的問道:“那裏面的工人豈不是很危險?”
楚亦凝笑笑沒說話,18世紀還沒有人權一說,某些人類學家都用無比欣喜的語氣記錄道:6歲的孩子就能完全操作織布機了,這是工業革命的最大成果,他們從此可以自食其力,讓我們的社會……
身後男锲而不舍的道:“我們就進去一會,大概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這樣的局面是黃宣最擅長的,這厮眼睛一轉,道:“對普通人的問題不是很嚴重,裏面的學徒都已經簽下了協議,放棄生育權了。”
“那是什麽意思?”身後男驚奇的道。
黃宣嘿嘿一笑道:“我們用的材料有些特殊,所以接觸煙氣超過分鍾後,下面的部位容易不舉。”
楚亦凝裝作羞紅着臉給翻譯了,背後伸出大拇指表揚他。
奧古斯塔斯二世勃然變色。對強力王來說,還有什麽比“不舉”更可怕的嗎?
但身後男大概是有些不相信的,或者他根本沒有舉與不舉的煩惱,想了下道:“黃先生,你們想不想出海經營?”
黃宣沉默着沒說話,楚亦凝先道:“到哪裏?”
奧古斯塔斯二世是願意與楚亦凝談話的,得到美女的回應,收起對“不舉”的恐懼,整容道:“由于你們在玻璃鏡和瓷器上的貢獻,我可以給予你們在波羅的海貿易的壟斷權,不僅包括銀鏡和瓷器,還包括你們想要的兩種或者三種商品的壟斷權利,當然,最好不要和已有的壟斷權抵觸。”
在18世紀,正确出售商品的方法,似乎還停留在壟斷上。
荷蘭的東印度公司,法國的北方公司,還有曾經的漢薩同盟,都試圖這樣做,各國政府都會将某個地區或者某個産品的壟斷權賦予一個公司。例如亨利四世就給了法國第二東印度公司15年的貿易壟斷權,黎塞留将給予安的列斯公司的壟斷權數次重申,新法國公司從168年開始獨占皮毛生意。
自由貿易與自由競争這兩個詞彙,比美國人的曆史還要短。
作爲薩克森選帝侯,奧古斯塔斯二世大約擁有德意志而二十分之一的權利,再加上他那不穩定的波蘭王座,還能加上二十分之一。
這樣的說法當然不怎麽準确,但在漢薩同盟結束後,想要通過諸如漢堡的港口出海經營,選帝侯們之間還是偶爾可以達成一緻意見的,不過此時的荷蘭已經崛起,讓德國人在海上的聲音低了太多。
即便如此,奧古斯塔斯二世還是普不及待的,想要給予黃宣和楚亦凝壟斷權,他用很男人的眼神盯着楚亦凝,嘴上卻對黃宣道:“我與奧地利、法國還有普魯士都談過了,他們願意用波羅的海的兩種商品的壟斷權,換取銀鏡的配方。”
他是絕口不提瓷器了,因爲他還是擁有瓷器大部分的利潤的。現在大約是看到了銀鏡的利潤。
楚亦凝翻譯後,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黃宣卻用中文道:“想什麽來什麽,你給他這麽說,就說我們生産銀鏡,要的燃料非常多,暫時還沒辦法他顧,那個,如果他們願意,我們可以提供給他們普通的水銀鏡子的配方,不過要他們用錢來換。”
楚亦凝實時給了他翻譯,但心裏卻郁悶的緊。身爲級旅行者,以第一名資格畢業于位面世界最好的默星大學,她是個非常驕傲的女人,更别提她剛剛晉升爲時空管理局委員了——那是個可以與許多位面政權最高長官平起平坐的職位。
可現在,當自己拿不出什麽辦法的時候,眼前這個常常用色迷迷的眼神看向自己的黃宣卻好像有很多辦法一樣。
再加上他少有表現出尊敬或者崇拜的模樣,更是一點都沒有顯露出哪怕是普通管理局代表的水平的時候,楚亦凝的郁悶就更是喧嚣直上。
然而,事實就是事實,楚亦凝是不願意陪着黃宣留在這個鳥不生蛋的位面的,所以臉上一絲不漏的做好了自己的翻譯工作,同時伴随着黃宣的想法,她也在努力的學習當中。
身後男是奧古斯塔斯的首席幕僚,兩人對視一眼,還是前者道:“水銀鏡子的配方,你們想要多少錢?”
18世紀還很少有戰略情報這樣的概念,因此黃宣究竟弄了多少燃料回家,他們是比較難判斷的,隻知道很多。但他們卻知道銀鏡工廠裏的工人數量絕對不超過0個,再由黃宣他們上兩個月出售的鏡子數量來判斷,自然能夠知道,銀鏡的生産效率比水銀鏡子高,身後男因此對銀鏡的配方更有興趣,但也不拒絕水銀鏡子。
模樣很嫩的黃宣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道:“水銀鏡子要求有熟練的玻璃工人,每個工人每月可以做一兩個鏡子吧。材料很便宜,和銀鏡剛好相反。”
“哦?銀鏡呢?”奧古斯塔斯二世果然被黃宣的後一句話吸引了。
黃宣嘿嘿一笑道:“要把銀溶解了,是相當費火的事情,要許多的燃料,您看路上都被煤炭堆滿了,可還是不夠。”
楚亦凝低着頭沒看黃宣,心裏頗爲驚歎,旁邊看起來傻乎乎的小男人,簡單的就把奧古斯塔斯給“勾引”了過來。
18世紀的人哪裏知道銀鏡反應和溶解銀乃至鍍銀的區别,他們看鏡子背後那細細的銀粒,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身後男還特意問道:“怎麽也不見莊園裏有煙火?”
“我們的爐子特别。”黃宣腼腆的一笑。
“附近的路的确不好。”奧古斯塔斯滿臉理解的道:“要不把工廠挪到德累斯頓吧,那裏供應更方便一些。”
“還是在這裏的好。”黃宣聽楚亦凝翻譯了一半就打斷道:“國王陛下,您看這樣如何,我們把水銀鏡子的配方作價10萬塔勒,隻要您運來價值10萬塔勒的燃料,包括木頭、煤炭都行,等再過幾個月,你們的工匠熟悉了,我們再談銀鏡的配方。”
再過幾個月,他覺得自己就能離開了。
“先學水銀鏡子也好。”腓特烈一口答應下來,在“成本昂貴”的銀鏡和費時的水銀鏡子中,他當然喜歡後者。
黃宣趁熱打鐵道:“國王陛下,我們不要壟斷權,但還是希望獲得減稅的權利,不僅包括對我們本人的減稅,還希望包括對購買銀鏡和瓷器的商人的減稅。”
腓特烈馬上遲疑了起來。
德意志的稅率是這個時代最高的,主要是厘金很高,每通過一個地區就要交一次稅,重複稅讓人很受不了。18世紀的德國君主都是财迷,當他們需要用錢的時候,甚至會把整隻的軍隊賣掉。七年戰争的時候,符騰堡公爵将6000人租給法國軍隊,稍晚一些,黑森卡塞爾公爵賣給英國16000人,讓他們去美洲作戰,而他則用賣到的錢建造威廉斯霍堡。
腓特烈願意給予兩人獎賞的主要原因,還是想要賣掉更多的瓷器,他擁有瓷器更多的權利,而銀鏡的稅率本來就有45%。
但若是減稅,他立刻就要失去來自銀鏡的稅收。
楚亦凝不明所以的看着黃宣,小聲用中文道:“你讓他給其他商人減稅,對我們有什麽好處?”
“賣的多啊。降低商人們的成本才能增加他們的積極性。”黃宣理所當然的道。
楚亦凝搖頭道:“如果市場上的銀鏡數量增多,我們就必須降價,那樣利潤不又下降了。”
黃宣翻翻眼皮,道:“我們是最不需要考慮銀鏡價格下跌的人,鏡子是一種奢侈品,它要從1000塔勒的價格開始滑坡,一兩年都滑不到坡底,我們賣的越多,賺的就越多,5個塔勒的成本,就是賣到500塔勒,隻要銷售量增加一倍就和現在持平,但我敢打保票,增加的絕對不是一倍,而且你要考慮到,有錢人一定會馬上買鏡子,但次有錢的呢?次次有錢的呢?”
“那降價到00塔勒呢?鏡子跌價的話,可能很多人都不願意買了。”楚亦凝還不服氣。
黃宣現在算是明白了,眼前的楚大小姐,根本就沒有最起碼的商業頭腦,他扶着額頭道:“我們前兩天還說營銷呢,你想想,若是鏡子都降價到00塔勒了,我們那個時候還沒走成,那還是想想其他的辦法吧,此時此刻,用殺雞取卵就再好不過了。至于你說人們會不會買,你不用擔心,一定會的。”
他最後的判斷自然是來自曆史的,當年銀鏡出現的時候,可是沒有壟斷權的,那是個化學家的發明,結果賣的比雞蛋還多。
楚亦凝臉都羞白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