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侍衛動手之前,王龁率先激動的喊道:“餓的神啊,黃君。”陝西話很清晰……
“黃君”兩個字在秦殿當中是沒有太多威懾力的,黃宣的存在更多的是在王龁、秦昭襄王等有數的幾個人腦中,所以侍衛還是義無反顧的沖了上來。
他們總是想要将黃宣先打倒了再說。由此可見,城管隊伍的工作方式是可以從000年前追溯的。年前追溯的。
典韋此刻不是在訓練基地中練習,就是找了個地方體驗當年的趙軍大營生活,黃宣也沒更多的手段,隻好罩着能量屏,大喊一聲:我是來救你們秦王的。
王龁知道自己性命與黃宣休戚相關,也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擋在黃宣面前,道:“黃君是我請來的……呃,仙人,你等不可無禮。”
侍衛踟蹰着停下了步子,這也是王龁近日身份暴漲的原因。見到王龁如此維護黃宣,再聽他說什麽仙人,許多人都是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秦軍40萬大軍傷亡慘重,幾乎全軍覆沒,白起戰死沙場自不必說,作爲副将的王龁不被斬首,也應該是棄而不用,卻沒想到他想盡辦法爲秦王找來了大批的糧秣,以及一種據說是威力巨大的武器……
秦始皇寵幸方士,是有曆史淵源的。
殿前的将軍瞪圓了眼睛,看了一眼黃宣,卻将注意力放在了王龁身上道:“王将軍,這裏是王宮……”
王龁連忙又是解釋,可是又解釋不清,秦王大約已經昏迷了,先前的所謂許諾也不知道記清楚沒有。
黃宣安之若素的站在那裏,本想等兩人讨論出個結果,尼克急忙道:“主人,秦王是砷中毒,要急救。”
“砷中毒是什麽麽?”
“就是砒霜。”洛林惜字如金。
說起砒霜黃宣立刻就熟悉了,武大郎不就是這麽死的,可是熟悉歸熟悉,他還是不知道該怎麽救,一攤手,道:“尼克你有藥沒?”
“砒霜中毒後最重要的是急救催吐,要喝大量喝溫開水或稀鹽水,然後再讓其嘔吐,不過秦王中的計量太大了。雖然特效藥的二巯基丙醇是非常有效的,但是……”
“但是什麽?”
甯奧回道:“我們已經提出了建議,希望你不要就這樣救活秦王。”
黃宣一下子明白了,壞笑道:“我知道,你們是想說,隻有當秦王将死不死的時候,才最好壓榨不是?”
這個回答大約出乎四個監守者的判斷,好半晌,尼克才遲疑的回道:“我們隻是想說,現在生産二巯基丙醇隻能使用能量直接産生,消耗有點大。”
……
黃宣用暗音自己讨論的如火如荼,将旁邊的兩個将軍丢在一旁,這殿前将軍自不能讓黃宣在殿外喧嘩,和王龁說了兩句,揮手又想抓人。
尼克當然不能讓自家BOSS被抓,能量罩将幾個人直接彈開,同時報數道:“400熱圈。”這也是有了R位面的交易供應,否則直接通過P11産生的話,這就又是上萬人民币。比起小混混們的刀法來,這些侍衛的攻擊力顯然高出許多。
黃宣見王龁也沒有足夠的權勢來處理“城管問題”,幹脆邁步向裏走去,尼克同時用僞裝網将他罩上,在這些秦軍眼中,黃宣竟然是突然消失了。
還在推三阻四的侍衛們頓時給驚呆了。
大殿内的人們忙的四腳朝天,其實也都是些瞎忙,幾個宮女抱着盆子來回的跑,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在演連續劇——這些宮女實際上比連續劇裏的群衆演員還要敬業,她們不能讓人發現自己是無所事事的,導演CUT隻挨罵,在這裏被“cut”了可是要命。
就像是突兀的出現在大殿中一樣,黃宣同樣突兀的出現在了秦昭襄王的床前。
如果不是許諾的5萬精兵,眼前這位吐的死去活來的秦王,也許就真的隻能等待他的谥号了。
“你是什麽人?”同樣的問話再次重複,門外的将軍也帶着人沖了出來。
“我姓黃,你知道我嗎?”黃宣偏頭問道。
這一次說話的正是太子安國君,這也是個短命的家夥,繼位三天後死亡,中毒死亡。
安國君是秦國少數幾個知道黃宣存在的人,這種保密措施也是需要的,畢竟黃宣參與了長平之戰,而且是趙國的智賢君。他稍稍呆了一下,揮揮手,道:“李将軍,你先下去吧。”
“是。”那将軍看着黃宣,緩步退了出去。
黃宣有種洞悉曆史的快感,憐憫的看了一眼安國君,道:“我可以救你老爹。”
秦王應該是被人大劑量的喂食了砒霜,臉色已然蠟黃的像個死人,看向黃宣的眼睛渾濁的沒有一絲光彩,如同劣質的塑料珠一般。
黃宣先喂給他了兩粒加了很少的二巯基丙醇的藥丸,它會在體内與砷化物結合成其他的無毒成分,但因爲數量太少,隻能勉強保證親王不死罷了。
1世紀的藥品放在這裏就和仙丹一樣,秦王的狀态立刻穩定下來。
“去找牛奶、鹽,還有溫水。”黃宣用命令的語氣道。
侍女有些不知是否該聽他的,旁邊的一個大臣低聲喝道:“還不快去。”
說罷,他又輕聲道:“鄙人範雎,見過黃大仙。”
黃宣咳嗽兩聲,黃大仙這個詞太有威懾力了,比黃君好不到哪裏去,他想了半天,悶悶的道:“要不你還叫我黃君吧。”
他剛剛說罷,突然瞪大了眼睛,道:“你就是範睢?”
“是。”那大臣一躬身,他是秦王的相國,也是知道黃宣的。
“遠交近攻就是你提出來的?”黃宣詫異的望着眼前的這個幹瘦老頭,骨瘦如柴的體型,兩撇仿佛燒焦過後的眉毛,覺得他和自家附近公園裏,每天下象棋的老頭沒什麽太大區别。
“正是鄙人。”黃宣越問,這範睢越是恭敬。
當時研究長平之戰的時候,黃宣也看過關于這個老頭的資料,說起來,雖然秦趙必有一戰,但如此慘烈而有侵略性的戰争,與範睢“遠交近攻”的戰略是分不開的,如果按照傳統的捏軟柿子觀念,秦國的戰略目标其實應該是聯合趙國,分割諸如魏韓,隻是因爲秦昭襄王更信任範睢的戰略,是在以戰略的支撐下,才會有了征戰如此之久的長平。
曆史的巨大慣性始終在發揮着作用,範睢并沒有因爲長平的戰敗而卸任,相反,白起的失蹤反而與曆史的死亡不謀而合,而正在建設中的韓國渠(鄭國渠改名)也僅僅是規模小了一點而已,再過0年,秦國的實力又将躍居七國之首。
對範睢,黃宣還是有些興趣的,在等待東西的時候,他笑呵呵的坐在床沿,幹脆和範睢聊起了諸如國家利益的問題。
黃宣知道的最完整的一句話是“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那是聽的多了,可是對出處是一點都不知道,不過用來糊弄範先生,一時之間還是足以應付。
範睢聽着,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旁邊的安國君靜靜的看着兩個人的讨論,并不因爲父親的病情好轉而欣喜,也不因爲父親重病而哀痛,就隻是木木的坐在那裏。
說起來,對于一個繼承者而言,他此刻的表現反而是可圈可點。
黃宣在與範睢說話間,也時不時的用玩虐的眼光看看這位太子閣下,由于呂不韋和嬴政的存在,他在史書上留下的片段反而是“華陽夫人的丈夫”,可謂一個真正的過客,曆史的過渡段。
安國君被黃宣看的有些不太高興,好在,侍女們很快就将東西送來了。
“一勺子鹽,一碗水,喂給他,然後再掏喉嚨讓他吐。”黃宣按照尼克的說法,一邊操作一邊說,催吐的過程看的衆人膽戰心驚,讓宮女們來做的時候,幾個人都搖頭不敢上前。
“不做,他就要死。”黃宣可不願意再去扣别人的喉嚨了。
總算是有一名嫔妃大膽的走了上去,宮女們反複的兌着溫鹽水,大約10分鍾的樣子,秦王先生嘔吐了近0次,整個人越發委靡了起來。
不過臉色明顯好了起來,甚至睜開眼睛看了黃宣一眼。
待第0分鍾的時候,黃宣才拍拍手,道:“好了,不用灌水了。”
喝飽了粗鹽水,連胃酸都吐出來的赢稷晃晃悠悠的張開眼,道:“是……,黃君嗎?”
“是我。”黃宣灑然一笑,以前坐在這些大人物面前,在那種上位者的氣勢下,他是有些不習慣的,現在則似乎完全是一種平等的心态。
“黃……”赢稷“黃”了半天也沒有黃出來,黃宣等的不耐煩了,又在他嘴裏丢進去一顆藥,旁邊的侍女連忙服侍着他喝水。
二巯基丙醇是注射液,黃宣隻是用一些普通的旅行者常用藥品吊着他,總是能讓他現在不死。
須臾,赢稷就道:“黃君,這次多謝你了。”
“沒啥可謝的。”黃宣一撇嘴,道:“現在隻是救活了你,要想熬過今晚,你就得和我走。”
“去哪裏?”旁邊有大臣緊張的問道。
“當然去我那裏,最多三天時間就能給你們送回來。”黃宣說話的時候看着秦昭襄王。
赢稷當然是下不了決心的,作爲秦王,他有太多的顧慮需要考量,不過這一系列的分析在第二次劇痛來臨的時候,完全被颠覆了。
秦王清晰的感覺到,自己似乎熬不過去了。
大劑量的砷中毒,在黃宣隻給他用了很少量的普通解毒藥的情況下,急救隻能延長生命,并不能保證讓他活下來。
實際上,是根本不可能讓他活下來。
“安國君!”秦王喘息着道。
“是,父王。”
“我不在的時候,你署理政務。”
“孩兒遵命。”安國君頭低的很深。
秦王接下來又囑咐着其他的大臣,足有十分鍾,又被痛到,才喚黃宣道:“黃君……”
黃宣将視線從能量屏上轉移下來,微笑着道:“怎麽,想好了?”
“是。”秦王強忍着痛苦道。
安國君則非常明白事理的道:“這一次要叨擾黃君了,些許禮物,不成敬意。”
一隊侍女捧着金銀玉器走了過來,可能是他剛才吩咐下去的。
黃宣對于這些帶不回家的東西缺乏起碼的興趣,也不看盤子上的東西,拍拍秦王,大聲道:“你還記得你的許諾嗎?”
“你真的聽到了?”秦王當時是彌留之際許諾的。
“廢話,要不我來幹什麽。”黃宣聽着自己翻譯的陝西話,笑道:“5萬精兵,治好了就給,是不是這樣?”
留在秦王身邊的都是重臣,聽到黃宣的話,都是驚疑不定,隻有範睢老神在在,一語不發。
秦王重重的點點頭,道:“本王說到做到。”接着就暈了過去。
黃宣嘿嘿一笑,提起秦王,大聲道:“各位,三天後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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