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黃宣知道自己能夠得到老媽這樣的評價,恐怕立刻就要蹦起來。不過,現在的黃家人心裏裝着太多事,而黃宣裝着的似乎又格外的多。
黃群盛也趕回了國内,與黃宣一同探望了黃晉第。病情似乎沒有什麽起色,家裏很多人都來了醫院,雖然不一定都如黃宣般傷心,但也少有幸災樂禍的家夥。
黃晉第做了足有0年的黃家族長,雖然其很多手段和措施都爲人诟病,特别是被大房和二房反對,但不得不承認,在他的主持下,黃家還是得到了穩健的發展。
此外,黃宣的爺爺雖然不喜言笑,但在爲人處世方面向來公道,甚少偏袒三房,也幾乎沒有利用過族長的身份打壓族中之人。他崇尚無爲而治,除了每年的周年慶,很少插手基金會的管理,黃宣從他那裏至少學到了一點:專業的問題交給專業的人來做——這些優點平時都隐藏在了衆人的嫉妒與貪心中,但當黃晉第真的倒下了,黃家諸人又想起了他的好。
正是因爲有黃晉第在仕途上的順利,才有黃家在商業上的順利;正是因爲有黃晉第的大公少私,才會有黃家四房繁盛的局面;正是因爲有黃晉第的無爲而治,才會有黃家産業的百花齊放。
這是一柄保護傘,就連老大黃溯貴和老二黃裴馳也明白,雖然他們總是拉拉扯扯想要扭動傘柄,但其最終也不過是想要在傘下占到更大的一塊地方罷了,如果傘真的壞了,再繼續争下去也沒有意義了。
黃溯貴實際早就退了下來。這兩天,他每日在醫院和基金會間奔波,将所有族内的争紛都壓了下來。此時此刻,黃晉第的健康狀況是所有黃家人最關心的問題。
在醫院裏,黃宣感受到了久違的親情的氣氛——這是來自一個大家族的關懷,與父母兄弟的親情完全不同,這是一種氛圍,帶着一點點隔閡,但伴随着更多的親近的氛圍。
即便是黃曆銘、黃建玄這樣的三代子弟,也不期然間的有了一種哀傷的心境,躺在病床上的畢竟是他們的三爺爺,是從小教他們族規,檢查他們成績的三爺爺。
黃宣對着過路神仙默默祈禱,希望爺爺能夠快點好起來,雖然他并不很相信這些神仙擁有比洛林更強大的力量,但他隻能盼望這些神仙有一點拿手絕活,比如神乎其神的治療奇術。
大多數人都是帶着一種默然的情緒注意着黃晉第的病情,大家都不希望頭上的傘倒下,但如果傘真的倒了,無數的小傘就必須撐起來,而無論是否能打起一柄小傘,能夠奪到大傘倒下的一些餘蔭都是有幫助的,甚至于,是具有決定性幫助的。
……
此時此刻,黃宣最想幹的事情就是逮住那個猥瑣的時空旅行者,當然,如果他願意交出能延緩衰老的靈丹妙藥……的配方,也不是不能放他走。
躺在家中舒适的床上,黃宣不斷的嘗試着直視太陽,直到太陽的光芒逐漸變的弱起來。這個房間的視野極好,由于附近沒有高樓,房間的窗戶上至天花闆,躺在床上就能看到夕陽西下的情景,黃宣無意識的盯着紅彤彤的太陽,心裏想着關于旅行者的問題,洛林一個晚上幾乎侵入了所有他需要侵入的系統,擁有足量能量的未來智腦,再加上對當前科技的逐漸熟悉,使得在甄别旅行者的掩飾身份方面,有着極大的幫助。
雖然每天進出中國的外國人極多,但如果将限定範圍放在(1)來自巴西,()進出南京,()固定的時間區間,(4)可能沒有确定的來中理由,——查找範圍就縮小到了百人。
然而,那名旅行者似乎知道了緩沖帶能量大增,兩天時間内,再也沒有什麽能量波動發生了,仿佛蒸發了一般。
黃宣仰望着映紅的天空,道:“洛林,你說那名旅行者現在幹什麽呢?”
“無法判斷。”
“打開位面通道的難度增高了,而他身上的能量卻在不斷消耗,如果是我,你會給我什麽建議?”
“嘗試占領該地位面基地。”
黃宣愣了下,一躍而起,道:“旅行者有可能不使用能量進入基地,或者zhan有基地嗎?”
“當然不行,他不是超人,就算他接受了系統的時空訓練,也不能在不使用能量的情況下zhan有基地。”
“但他使用了能量就可能被你找到是嗎?”
“當然。”
“那他怎麽占領位面基地。”
洛林毫不尴尬的道:“我隻是做出建議,完成并不是我的職責。”
“什麽時候你是老闆了。”黃宣嘴上輕聲說着,手則輕輕的敲着床墊,細細的想着。
夕陽西下的時間總是短暫的,很快,太陽就完成了一天的工作,逐漸的移出人們的視線,取而代之的是一盞盞明亮的路燈。
黃宣看着窗外的路燈逐漸點亮,突然抓住了什麽,道:“如果他要找我們的基地,應該在巴西才對,你說他的時空基地與你對陣時得到了資料。”
“但肯定得不到基地位置。”洛林很自信的道:“時空基地的位置是根據地質構造确定的,前進基地的位置并不是機密,對于标準位面而言,前進基地的存在就是爲了方便時空旅行。”
“但你卻把一個誤入P11的旅行者擊落了。”
“對方一定不是标準位面的旅行者,他沒有通過驗證。”
“也許是驗證修改了,畢竟經過了時空震蕩,又經過了10萬年。”說這句話的時候,黃宣有些擔心洛林的反應。
“驗證就是驗證。”洛林倒是很堅定的站在了黃宣一邊道:“對方也可能通過其他渠道知道了前進基地的位置,這并不難獲得。”
放下這個問題,黃宣晃着腦袋道:“一個已經與自己的位面基地失去了聯系,每天都在消耗能量的旅行者,不可能比我們堅持的還久。而如你所說,占領位面是九死一生的局面,這種情況下應該怎麽辦?”
“投降。”洛林很直接的道:“在位面作戰中,失敗的一方投降是很自然的事情。”
“但對方卻沒有這樣做。”黃宣拖着腮想,一邊小聲道:“如果我是這個旅行者,若zhan有zhan有基地是必死的局面,就一定會拼命的制造震蕩,但除了這兩次襲擊,他并沒有做的更多。”
“挑選目标需要花費很多時間。”
黃宣不同意道:“如果我是他,手握AK,可以在幾百米外百發百中,若是要制造震蕩,南京市早就是一片血海了,那樣做制造震蕩的幾率也要大的多。”經過一次成功的震蕩制造,黃宣顯然想的簡單了些。
洛林反駁,道:“這樣做的危險并不比搜索基地小,在衆多本位面執法者的追蹤下,旅行者很難逃離,在19世紀制造震蕩,和在1世紀制造震蕩截然不同,收益當然也大不相同。”
“我隻是打個比方。”黃宣笑笑,道:“就算不是大開殺戒,也有很多辦法制造震蕩,總比等着強。”黃宣捋着思路道:“他來這裏的目的一定是要靠近基地,殺人也許隻是掩飾。我猜,一個高等級時空的旅行者,他一定有靠近基地就zhan有基地的辦法,也許不是zhan有基地,隻是通過基地打開一個時空通道。無論哪一種,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麽要在這個過程中不被你逮住,會有什麽辦法呢?”
黃宣仰望着天空,落日的餘晖隻能照亮半扇窗戶,地面上的路燈閃爍着,将大多數亮度不夠的星星遮蔽在了自己的光芒中。
深深的昏暗中,一輛汽車奔馳而過,前燈亮的晃眼。
黃宣跳下床,手指向上,道:“如果是我,我就從天上過去。”
“天上?”洛林表示疑惑道:“你是說他租用飛機?如果他威脅到了基地安全,我可以将之打下來,實際上,這樣消耗的能量要比教你讀書還小。”
黃宣無視了最後一句話,而是搖搖頭,道:“他一定會用民航的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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