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冷雨所料。 新比奇中文網
除了密室裏的這個石門之外,整個二樓還有三處這種感應石門。
而且情況的進展出乎意料的順利:
冷雨模仿出來的聲音,竟然真的能夠輕松開啓石門。
“他。媽。的,現在雖然出來了,可是咱們這他娘的要往哪走啊?”鲨魚忿罵道。
“這些石門隻能被恐狼的聲音所控制,顯然是兔子男精心設計的機關。恐狼的智商很高,兔子男爲恐狼專門開辟了這條殺人通道,而且還培養出了它能夠控制石門捕食中毒者的能力,應該很有可能就是讓它來看家護院。當有中毒者誤入這裏,恐狼就可以解決掉它們,避免中毒者進入工廠隐匿在山洞中的核心區域。”歪哥說。
“那你的意思是……這些被石門封堵住的地方,應該是一直通往A組和B組遇害的地方?兔子男爲了防止中毒者誤入,所以才讓這個大怪物把守這裏?”我驚訝地問。
“是的,你覺得了呢?冷雨?”歪哥問。
我看了看歪哥,雖然他的情緒仍然無法平靜,但似乎此前對冷雨的不滿已經完全被兔子男的仇恨跟完全湮沒,他竟然還能夠主動詢問冷雨的意見。
冷雨用手電看了看周圍,點了點頭。
于是我們沿着石門的方向繼續向前走,冷雨的手電已經被恐狼一爪子拍碎,所以她現在用的是我的那支小手電筒,而且似乎燈泡發生了一些故障,光線忽明忽暗,唯一完好無損的手電隻剩下一支,正在被鲨魚使用。
這條被石門隔絕的通道内橫七豎八地躺着被恐狼撕絞粉碎的中毒者屍體,每當昏黃的光線投射在那一張張面目猙獰的屍體上時,總會讓我感到一陣心驚肉跳。
雖然已經擺脫了危險,但我的心裏還是對周橋這個混蛋耿耿于懷。
周橋将我們引入陷阱之後就已經不知去向,也不知道他是獨自逃走還是回到了兔子男的身邊。如果他要是自己逃跑了,那種情況還算比較樂觀的,而如果一旦他要是回到了兔子男那裏,甚至有可能一開始他就是兔子男設定在我們身邊的一顆棋子的話,那我們現在的處境将更加危險。
因爲我們四個人的情況和處境,已經被這個狡詐的少年完全掌握,本來就處在劣勢的我們,如果情報再被敵人完全洞悉,那就真的必死無疑了。
雖然如此,我們這一路還并沒有看到什麽過多障礙和危險,通道内出奇的安靜,就好像連同空氣都一起死掉了一樣。
其實這種安靜似乎也是那麽的合情合理,畢竟這條通道内部,并不會出現任何還能夠活動的中毒者,也不會出現工廠的戰力,或許周橋也不會想到,我們竟然因禍得福地發現了一條更安全而且更快捷的通道。
最後一扇石門打開之後,又走了大概三分鍾,前方似乎變得開闊起來,空氣中也開始出現了淡淡的血腥味,這股味道越來越濃烈,就好像一雙手,不斷撫弄着我的鼻尖。
“終于到了,兔子男……”歪哥喃喃自語,雖然光線很暗,依稀看得到他臉上暴起的青筋。
“****娘的,吓老子一跳,我還以爲這裏埋伏着重兵呢!看來組織之前提供的情報應該還算是準确的,這裏應該也并沒有人把守,說不定那些人接到命令後,準備去給咱們收屍了呢,已經離開了這裏。”鲨魚說。
“敵人沒你們想象那麽多!不可能分散兵力。而且……”冷雨突然将手電光對準了前方,“而且,他們就在前面!”
“什麽?”我和歪哥同時一驚,不由同時向前方望去。
這條走廊的盡頭是一個寬敞的房間,有點像是一間禮堂,從我們這個角度向那裏望去,裏面黑黝黝的一片,一切都極不清晰,就好像是無數混雜的線條錯亂在了一切,在手電的光影中變幻出更加詭谲的紋路。
房間雖然離得很近,但地上并沒有看到A組和B組成員的屍體,卻能夠看到地面上還未幹涸的一灘灘血泊。如果仔細看的話,可以發現,不遠處隐隐約約似乎有一扇大鐵門,這扇門甚至跟别墅外的正門一樣大,但看上去十分老舊,而且并沒有外鎖,顯得陰氣森森。
冷雨停了下來,她輕輕拍了拍鲨魚肩膀,兩人同時關掉了目前團隊中僅剩的兩支手電,我們隐匿在黑暗之中,彼此的呼吸在耳畔回蕩,靜靜聆聽着那個房間裏的聲音。
“這他娘的,好像有什麽……有什麽人在靠近!”鲨魚突然打破了安靜,同時将手中微沖上膛。
冷雨顯然也聽到了這聲音,但似乎并沒有打算戰鬥,也并沒有回答鲨魚的話。
我仔細一聽,果然發現黑暗之中似乎傳來了腳步聲,然而等我聽清楚這聲音的來源後,不由頓時感覺自己寒毛卓豎,差點叫了出來。
因爲這腳步聲确确實實是在朝着我們靠近,但它的方向并不是從我們前方,而竟然是從我們後方,而且是從天花闆上傳來的!
這聲音簡直就像是……
有什麽人正倒立着在天花闆上行走!
“有人在我們後面!”我失聲驚呼。
話音未落,我感覺背後突然爆起一陣槍聲,火舌穿破黑暗,射向了我的身後。
幾乎同時,黑暗中我明顯感覺到自己的上方傳來了一陣滋滋的電火花的聲音,聲音十分短暫,随即沒過多久,别墅内的電力系統竟然突然間恢複了。突如其來的光亮讓我們四個人的眼睛幾乎同時發生短暫的失明,眼前隻有一片白茫茫的顔色。
包括冷雨在内,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工廠内部竟然會突然恢複照明!
雖然這光亮并不十分強烈,但也足以讓我們手足無措,一時間根本沒有辦法迅速做出反應。
“轟”
耳畔一聲巨響,我被一股強大的力量一下子掀飛,狠狠撞到了牆上。
随着視覺逐漸恢複,我才發現,原來這股将我掀飛的力量,竟然是來自冷雨。
眼前朦胧的畫面中,冷雨的長發紛飛在長廊裏,洋洋灑灑的黑絲如柳絮般緩緩下墜。
她的頭發被什麽利器削掉了一大塊,全都散亂在空中,她的右臂也被撕裂出了一道很長的口子,鮮血汩汩流淌。
而這個攻擊她的家夥已經消失在了走廊之中,甚至連冷雨都沒有來得及完全展開鋼絲,就已經遭到了這緻命的重創。
“他娘的,不知道剛才那一槍射中了這個小兔崽子沒有!”鲨魚忿罵着揉了揉眼睛。
“冷雨!”恢複視力後的歪哥也發現了冷雨受傷,立刻跑了過去,“你這是怎麽了?”
冷雨捂着傷口,鮮血順着她的指縫不斷流淌,蔓延成了一道血紅的痕迹。歪哥取出繃帶幫冷雨進行了簡單的包紮,鲨魚則端着槍警惕地觀察着周圍的環境。
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前後貫通的走廊,剛才那個在黑暗中偷襲我們的家夥,既然是從後面過來的,那就很有可能一直是在跟蹤我們,等到我們幾個關閉了手電筒之後,認爲時機已經成熟,所以才會選擇對我們發起突然襲擊。
冷雨似乎對傷口并不在意,指了指我們身後說:
“被他跑掉,他去了前面!”
“咱們應該怎麽辦啊?”我感覺渾身一陣酥麻,不知道是因爲剛才撞到了牆上,還是現在的情緒有些緊張,剛才在黑暗中雖然并沒有看到那個家夥,但我還是能夠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這種難以名狀的危機感,此刻正如影随形的籠罩着我。
“恐怕前面有陷阱,剛才那個家夥也許并不是爲了偷襲,而是想把我們引入陷阱,畢竟兩個組的成員在前面的房間裏全軍覆沒,咱們還是小心爲妙。”歪哥說。
冷雨沒有說話,我第一次發現她的臉上露出了類似焦慮的表情,她那微颦的眉頭不知道是因爲傷口的疼痛,還是說跟我一樣,感到了那種難以名狀的恐懼。
“去他娘的,别管這些了,反正現在電力系統已經恢複,咱們直接沖進去吧,我倒要看看這兔子男隐藏的最後的力量到底有多強!難道咱們還能這西天取經都走到最後一關了,然後半途而廢?跟老子開什麽玩笑!”鲨魚罵罵咧咧地換了一梭子子彈。
歪哥突然想到了什麽,轉身望向冷雨,有些遲疑道:
“對了,你剛才說敵人沒我們想象那麽多,這是什麽意思?”
冷雨沉默片刻,眼神有些發空,似乎在思考着什麽,好半天才緩緩張開了嘴,低沉說道:
“組織得到的情報不會有錯,兔子男沒有最後隐藏的兵力,可是前面的幾隻看門狗,我們并不是對手!”
我們三個人全都呆住了,雖然此時我并不知道歪哥和鲨魚的感受,但我怎麽也不敢相信,冷雨竟然會在還未交手的情況下,就已經對敵人妥協。
現在冷雨的樣子,簡直就像是一個正蜷縮在殘兵敗旅的大營之中,正端着一壺渾濁的老酒喟歎的沙場敗将,她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在現在這個時候,竟然能夠直接讓我都萌生出了内心深深的絕望。
“哈哈哈哈,小娘們你在說什麽那,别他娘的跟老子玩這套激将法,老子還倒要看看裏面的家夥有多強!”
鲨魚大笑一陣,端着手中的微沖就沖了進去。
“哎?你等等……”歪哥見狀也立刻跟了上去。
他們兩個魚貫進入了房間,走廊盡頭是個很短的階梯,兩人從那裏直接跳了下去,站到了血泊裏面。
見他們兩個沖了進去,冷雨空靈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了一絲愠怒。
這一次我完全可以肯定,冷雨的表情絕對不是裝出來的,她剛才說的話也絕對不是爲了讓我們提高戒備而說出來的。
此時此刻,
冷雨,是真的不想和對手交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