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的很慢,又過了十分鍾,終于徹底脫離了那可怕的哞叫。
我擡頭向遠處望去,頓時有些吃驚。
真不敢想象,遠處木屋的火竟然已經完全熄滅。
組織辦事竟然如此效率,竟然能在這麽短時間内就把這場大火給撲滅了。
我正在心中感到驚訝,我們已經又越過了一個矮坡,很快就要回到了山下。而當我們走到更近一些的地方時,我瞬間瞠目結舌地說不出話了。
我原本以爲山下的小屋隻是火熄滅了,而當這座小屋呈現在我的面前之時,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靠……這不是真的吧?”我驚訝地問道。
歪哥和忘記同時望向我,歪哥問道:
“怎麽了?一驚一乍的!”
“這……這不可能啊……”我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的小屋,真懷疑是不是自己神經錯亂的,眼前這一切都是幻覺。
“别廢話,到底怎麽了?”歪哥扭過頭,沒好氣地問我。
“不是……剛才這個房子明明已經被我點燃了,它怎麽還能……”
我怔怔盯着眼前不遠處的房子,根本不敢相信,這明明已經燃燒起來的房子,現在竟然又嶄新如初,就如同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根本看不到任何燃燒過的痕迹!
難道剛才沒有着火?不會啊,那我在山上看到的濃煙又是從哪裏出來的呢?而且如果沒有着火的話,那唐就不會發生那樣的失誤,更不可能匆匆忙地從地道中跑出來啊?
一聽說我驚訝的緣由原來是因爲房子沒有發生任何變化,歪哥和忘記竟然同時失去了興趣,完全沒有理會我,繼續朝小屋走去。
小屋門口的空地上停着一架直升飛機和兩台車,其中一台轎車是那個“搬運工”的豐田,本來我還想過要撬開他的車逃跑,隻可惜我沒美國電影中那些特工的神力和主角光環,所以隻好放棄了那個念頭。而另外一台是奔馳的商務車,看上去裏面應該沒有人。
我們從山坡走下,正準備歇一會兒,我卻突然聽到了一聲子彈上膛的聲音,我心中一驚,忘記和歪哥也同時警惕起來。但這聲音似乎沒有危險,并沒有發生後續的槍響,或者說給子彈上膛的人已經看清了我們的身份。
“已經救出來了啊?”我們的上方突然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
循聲望去,隻見我們上方山坡處的一堆草叢裏,鑽出來了一個二十七八歲左右的少年,手裏正握着一把微沖。
歪哥點了點頭,問道:
“恩,他們進去多久了?”
那個少年想也沒想,脫口回答:
“五十二分三十六秒,三十七秒,三十八秒……”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歪哥打斷了少年的話,不然這家夥不知道要數到什麽時候。
少年笑了一下,再次隐匿在了草叢之中。
我環顧四周,似乎周圍能夠隐藏的地方并不多,看來組織安排看家的應該隻是這樣一個少年,或者說,組織斷定短時間内,工廠裏面的人是不可能從這個方向逃出來或者攻進去。
而這個少年,應該隻是負責偵查的。
“這個小子還挺厲害啊,竟然能夠不借助任何儀器就這麽準确地說出時間!”我不由感到有些驚訝。
“這是心時!”歪哥回答。
“心時?那是什麽意思?”
“心時就是……”
歪哥剛要說話,忘記突然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同時立刻從懷裏掏出了三個鐵絲圈套在了手上。
空氣瞬間變得奇靜無比,幾乎就在忘記做出手勢的下一秒,忘記突然回頭沖着我們大喊:
“趴下!”
歪哥的反應極快,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歪哥突然間就倒在了地上,然後迅速将我朝那奔馳車的下面用力一推,我就勢滾了進去,但腦袋卻被車底盤下面不知道什麽東西狠狠撞了一下。隻看見歪哥的腳很快消失在車底,外面一下子沸騰起來。
我看不到外面發生了什麽,但是卻聽到了一陣急促的噼噼啪啪的子彈聲,顯然,這是微沖才能發出來的聲音。
那個少年竟然攻擊了我們?
這是爲什麽?
我完全不能理解眼前發生了什麽?爲什麽這個少年會突然攻擊我們呢?而且他明明可以在我們還沒發現他的時候直接偷襲,爲什麽偏偏這個時候,等到我們已經知道了那裏有人的時候,再次發起攻擊呢?
然而,我的大腦已經沒有任何心思去想這些,這刺耳的爆鳴讓我的心髒高速的跳動,這種恐懼感根本無法形容。第一次聽到真實的槍聲,第一次見到真實的槍戰,雖然不是親眼所見,但從車底縫隙中也能清晰看到陣陣激起的沙塵,和道道爆閃的火光。
槍林彈雨胡亂的掃射,好幾顆子彈還打在了奔馳車厚重的外殼上面,好在這車是防彈的,這些子彈打在上面不疼不癢,但那驚心動魄的碰擊聲還是在耳邊不住地回蕩。
即使心裏不停安慰自己子彈絕對不會打進來,但每一次車身被擊中,我的心都會咯噔一下,生怕下一秒自己的腦袋就被子彈洞穿。
心撲騰撲騰狂跳個不停,身體也冒出了許多虛汗,這種任人宰割卻又無能爲力的感覺,簡直比被砍傷一刀還難受。
可能因爲出汗太多,新陳代謝加快的緣故,我的身體竟然開始慢慢有了一些知覺,這些感覺雖然并不足以讓我能夠支配身體,隻是讓肚皮上的灼傷以及被兇白啃咬的痛楚,已經開始有了一點點的感覺。
外面除了槍火可怕的聲音,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但這槍火沒有持續多久,大概也就是三十多秒,子彈聲就驟然停了。
不遠處的地方,我聽到了歪哥的聲音:
“他是誰啊?怎麽沒見過!”
“這不重要!”忘記冷冷地回答。
“呵呵,這家夥還挺厲害啊,竟然能夠避開這小子的視線逃了出來,而且還差點把咱們也幹掉!”
“别把我帶上,我不會死。”忘記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冰冷。
不一會兒,歪哥把我從車裏拽了出來。我驚訝萬分,不遠處的山坡上,竟然摔下來兩具屍體,忘記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跑了那裏,她那黑漆漆的長發胡亂披散在面前,就像是從古井中爬出來的厲鬼一樣。
那兩具屍體,其中一具是那個之前與我們打招呼的少年,雖然摔得頭破血流,但緻命傷應該是脖子,因爲那裏的傷口應該極深,仍在不斷向外噴着濃稠的血漿。
而另外一具屍體,我竟然認識!
這具屍體的腦袋已經與身體徹底分家,腦袋已經滾在地上,身體也被忘記一腳從少年隐匿的地方給蹬了下來。臨死前,這具屍體的手裏還端着那支微沖,看樣子應該是這個家夥先暗殺了少年,然後奪走了他的微沖對我們進行了背後偷襲。
而我,正是從他的穿着上才看出來他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