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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砂第一章金玉滿堂莫之能守3


iv

英特雷狹海連接遠南港和相位港的航路

英特雷共和國的政治首都遠南市,是在太平道橫渠宗統治時期建立的。

征服這片土地并建立這座城市的人,給它起名叫做太平府。建設者期望它能成爲太平道國的首都,進而讓普世正道的榮光灑遍西方。

它的形制是參照位于東方帝國北方平原上的北都順天府建立的。爲了防禦來自海上的攻擊,遠南市和順天府一樣,設立在離海三十餘公裏的準内陸位置上。爲了保證首都同大海、河流和運河的聯系,它通過一條最高等級的禦道同平海港——也就是現在的遠南港——相連接。爲了防止柯曼海盜的騷擾,這條道路兩側建設有高聳的護牆和連續的烽火台。

隻是,在數百年之後的現在,再也沒有人需要這些烽火台了。這些防禦的長牆已經化作了擺設,沉浸在荒草之中。

柯曼掠奪者的後代已經建立了自己的艦隊,而他們的督軍使已經成了新任道國嗣師最倚重的軍事顧問。最新的消息也已經不需要通過這些烽火台來傳遞,而是通過魔法使用者之間的網絡快速傳往各地。

第七艦隊的陸戰騎兵隊在前引路,施洛普·克裏夫上校率領着陸軍的近衛在後押陣,和他同行的是自由軍總部特使赫爾·特德伍德中校。在海軍和陸軍軍人中間,護衛着的是前國民警衛師師長、聯合議會末代臨時議長、聯邦黨的薩姆·韋伯斯特議員及其随從和幾名同僚議員的馬車隊。在馬車隊最後、陸軍騎兵隊的最前,則是英特雷軍年輕的督軍使,穿着紅色獨袖軍服的耐門·索萊頓少校。

當索萊頓少校和韋伯斯特議員越過這條禦道,準備應邀登上衛太平海軍元帥停泊在遠南港裏的旗艦時,他們在議會裏挫敗了保守黨圖謀的消息已經傳開。

最先趕到的,是來自革新會的聖女總主教大人的傳信消息。

邦妮·塞菲爾的傳信魔法是用神術加密的,收到時會像被光射線灼燒到一般,在右眼前投出一道聖光來,絕對不會認錯來信人——這世上有能力用神術給奧術傳信加密的施法者本就不多,會直接給耐門傳信的隻有這一個。

“恭喜勝了第一回合,我們已經開始準備這幾天逢高抛出之前低價吸納的股票和債券了。盈利應該會超過三成,之後我們會重新穩定價格。如果任何人有疑問,你就擺出我的名字吧。”

消息分爲前後兩條,全都用神術加密着,保證隻有邦妮親手祝福過的人才能接收。在自由諸國,很少有人願意和注定将統治宗教界多年的邦妮·塞菲爾正面對抗,但有太多的人對這位統治現在和未來的女性大人物抱持着高度的警惕心。

“但要小心,對手不會這麽簡單就放棄。我們已經建起了同盟,但其他人有的是耐心。哪怕三年、五年,他們也會試圖滲透這條航路。如果你好奇他們能做到什麽地步,就向你手裏的記憶庫查詢下克裏夫中将吧。雖然她也不一定能記得所有的相關信息,但還是可以給你做個參考。”

在耐門傾聽邦妮送來的信息時,一旁的韋伯斯特議員剛剛走下馬車。雖然對魔法不是很擅長,但見到耐門将手指壓在耳畔,他也知道那是正在接收定向傳訊魔法的動作。

“好快的速度,還是直達魔法!一定是在派洛那位大合夥人的消息吧。”

老參議員正了正自己的儀容,将純白色的卷曲假發戴正後,開口打聽道。

“您猜得沒錯。說到底,我和克裏夫上校這些人也隻是派洛那位大人物落在穆雷曼的棋子而已。”

聽到耐門如此回答,韋伯斯特咳嗽了兩聲:“以老朽的年紀,也是沒資格和這位大人物下棋的了。她至少還能下一百年棋,直到我的後代都化爲塵土。”

“這可不像順利拿回議會命令,要去重建相位港議會的‘魔鬼薩姆’說的話。”

帶着東方口音的聲音比插話的人本人更早到達。海軍元帥衛太平早就下了馬,安排好了渡船,親自前來迎接乘客們。雖然比韋伯斯特隻小了十歲左右,但衛元帥的身形看起來要矯健很多。常年的艱苦海上生活,給他留下了一張嚴峻而棱角分明的臉,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以及一身仿佛刀劈斧鑿出來的肌肉。

“塞菲爾總主教已經急切地開始洗劫遠南那幫人的船隻了嗎?她在交易所裏倒還真是個天生的海盜啊,費舍那個真海盜搶起錢來都沒有她的人狠。”

三名在航路公司有巨大利益的人在衛隊和随從的簇擁中間,向擺渡船走去,一邊走一邊談論着這次特别議會即将産生的後果。

“您是說卡贊·費舍艦隊司令嗎?他看起來可真不像海盜出身。”

耐門回想起了那位帶着金絲眼鏡,留着暗金色小胡子,甚至還随身攜帶計算尺的費舍中将。費舍中将是代表第七艦隊和航路公司談判的負責人,整整從收益中拿走了三成五,也拿走了一大批船隻的貿易權。要說他是大學教授出身,可比說他是海盜出身有說服力多了。

“第七艦隊能雄霸東方,可少不了海盜啊。就連韋恩元帥本人,也是靠先投靠張複土打劫東方帝國和瀛洲的海運,然後又翻過身來投靠華朝打劫張複土的艦隊,才建立了第七艦隊這基業的。”

聽到韋伯斯特談論着自己過去的曆史,衛太平淡然地反駁道:“這麽多年了,你這老家夥嘴上還是這麽毫無遮攔啊。就算我們都是股東,我果然還是和你合不來。”

“同感。如果不是要一起對付保守黨那些時刻想着壓倒雙港的家夥,我也真是不想元帥閣下這樣幾次背叛的人用我們相位港作爲母港,負擔實在太重了。一旦壓制了黑船,我還是希望你能回到淩洋門去。”

“但在那之前,我需要補充我的損失。在西潛龍海大海戰中,第七艦隊損失慘重,但英特雷議會迄今爲止隻撥回了一筆款項……”

見面前兩名長者開始唇槍舌劍地談論海軍和撥款的各種内容,耐門故意放慢了腳步。

落後一段距離後,他将手伸進上衣口袋,透過口袋中的缺口摸到存放安妮·塞菲爾記憶的那塊藍色寶石。

“你還記得在你的未來裏,關于施洛普·克裏夫的事迹嗎,安妮?”

寶石裏安妮的聲音用毫無起伏的語調回答:“讓不是安妮的記憶庫爲你搜索一下看看。安妮記憶庫裏的曆史不是很完整,她曆史學的不太好啦。這位施洛普·克裏夫曾經攻克了青牛府,并升任中将,但數年後被議會決議撤職并沒收一切财産。他憤而辭去軍職,在張時翼大嗣師的宮廷中任職,數年後死于屋脊山脈附近的戰事……”

聽着記憶寶石的講解,耐門突然明白了爲什麽邦妮·塞菲爾會那麽熱衷于推動遠征穆雷曼。

“原來她也是抄襲曆史上的成功案例啊……怪不得張複土最後會那麽果斷撤退,而青牛府又那樣望風而降。安妮和邦妮,早就知道道國已經到了改朝換代的邊緣了……”

自己其實是搶了克裏夫本來的功勞,這點令耐門感到稍微有點不舒服;同時,他也有點暗自慶幸這兩個人總會站在他這一邊。有知道未來曆史的人在自己陣營裏,感覺上就會安全很多。

“這樣我好像一個壞人啊。”

他忍不住在腦海中又提了一個問題:“那安妮你知道杜布雷·高霍嗎?他是不是死于你曆史上的這一戰?”

“不是安妮的記憶庫好像沒聽說過呢。”

但這個答案也沒能疏解他多少。不管什麽原因,在這次投機之中仍然死了那麽多人。

“那在你本來的曆史上,我本來應該做什麽呢?或者說,我本來會到道國來嗎?”

“這個嘛,不是安妮的記憶庫不太清楚,但好像張嗣師也多次訪問過神聖帝國……”

耐門正低着頭,聚精會神地聽着記憶庫的聲音,突然間,一隻有力的手臂突然攔住他的前路。

“督軍使,再往前可就要掉進海裏了。渡船在這邊。”

衛太平站在棧橋的末端,一把按住他的肩膀。耐門猛地擡起頭,才意識到自己正站在棧橋上,忙從口袋裏将手掏出來。

海軍元帥皺了皺眉頭,眯起眼睛,臉上帶着疑問的神色:“在研究什麽魔法嗎?這麽專心?”

“沒有,隻是一些沿着魔網傳來的消息而已。”

衛太平摸了摸自己的灰色短髯,眼睛眯得更窄了,似乎還有精光從中閃出。

海軍元帥露出一個男人間你知我知的笑容:“啊,一些消息。幾乎和那位大人物一樣快的消息。不會是道國的那一位……啊,年輕人真是好啊。”

老海軍一聲大笑,一把将耐門推上聯絡艇。耐門下意識将手伸會口袋裏,緊緊握住安妮的記憶寶石,生怕不小心掉下海去。

見到他的狼狽相,早已登上小艇坐定的韋伯斯特老議員微笑起來;而在小艇上掌舵的兩位穿着海軍制服的金發女海軍則“格格”地笑出了聲,其他幾名負責劃槳的水手也将頭扭到了一邊。

“好啦,别笑了,出發!”衛太平元帥一個箭步跳上小艇,揮手命令道。

小艇很快離開了港口,向遠南港内停泊的艦隊接近。這支艦隊當然遠遠不能與幾個月前停泊在相位港那支第七艦隊全體相比,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分艦隊的規模,隻有不到二十艘大艦和三四十艘其他戰船和武裝商船而已。

由于大艦很少,耐門很快就看到了他們即将登上的那條船。

在周圍的小船襯托下,那條船的大小分外顯眼。更何況,這條船的桅杆頂端,還飄揚着第七艦隊的旗艦旗和衛太平元帥的指揮旗。

“元帥的坐艦不是平波号嗎?”

耐門的疑問脫口而出。在相位港攻擊精靈公使館時,他見過衛太平的指揮艦“平波”号,也見過艦隊首艦“破浪”号,這兩艘都是三層甲闆、炮門過百的重型戰列艦;但這條船有四層火炮甲闆,明顯兩者都不是。

那是耐門曾見過的、甚至在上面厮殺過的四層甲闆。上次他登上這條船時,它的名字是“重型補給艦”,用于召開宴會的大船。他也還記得,當時聊天的海軍軍官信誓旦旦地對他說,這麽大的船速度太慢、太不靈活,不适于海戰。

出乎他的意料,并沒有人接口回答他這個問題。長長的沉默後,衛太平元帥親自開口,解答了他的疑問。

“平波号已經不在艦隊中了。破浪号也一樣不在艦隊中了。”

那時,這艘“西洋”号已經爲他們放下了軟梯。

而這條船本身,已經在爲耐門解答着這個問題。

*********

“西洋”号在耐門上一次登艦時,燈火輝煌,音樂齊鳴,恍如另外一個世界。

作爲艦隊中最大的船,它被挪用爲宴會艦,宴請相位港内最有身份地位的名流們。整條戰艦内外,都散發着魔法的輝光;所有來賓的魔法能力加在一起,足以武裝幾個最好的自由師。

而現在,停泊在遠南港内的這條船,如果不是有四層甲闆和巨大的身軀,耐門簡直要認不出它就是那天晚上在相位港海灣裏那條宛如夢幻世界的戰艦。

它看起來,簡直就像一條即将要被拖走拆除的破船。

外面的船殼上,遍布着坑坑窪窪的炮擊痕迹。無數的藤壺和海藻沿着船底蜿蜒而上,一直越過第四層、第三層、第二層火炮甲闆,直到第一層火炮甲闆邊緣才勉強停下。原本一水兒的橡木船殼,變成了用不知道哪裏來的雜色木闆拼起來的船殼……

就連那幾十面幾乎是大紅艦隊的驕傲的紅色防火船帆,也變成了一些夾雜着灰色暗淡帆布的船帆,甚至就連最重要的的主桅三角帆和四方帆也是如此。隻有十幾面鮮紅色的防火帆還夾雜在其間,勉強證明着它大紅艦隊首艦的身份。

船仍舊是那條強大的船,但僅僅是表相的變化,就讓它顯得陳舊了許多許多。

“怎麽會這樣的?從我上次見到它,過去了才幾個月而已吧?!到底發生了什麽?”

一踏上甲闆,環顧四周,耐門就發出了這樣的驚呼。不光是外層甲闆,船上的每一塊木頭都似乎經過了時間的蹂躏——那絕對不是幾個月時間就能造成的損傷。

見到這條船,韋伯斯特議員看起來也受到了些精神上的沖擊。

“我知道我們的撥款确實很有限。但我想,你們也不應該故意找這些惡劣的材料來修補;一條船修補到一半就出海,這是故意要給我們難看嗎?”

老議員才說到一半,猛地反應過來。

“不對。如果要修補這麽多地方,這條船早就應該沉了,不可能這樣返回來。衛元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因爲幽靈艦隊。這條船被那黑帆的幽靈艦隊奪走,然後又被我們奪取回來的主力艦之一。我們也很想修複,但奈何修複這樣一條船所需的資金太多,我們又需要時刻警戒敵軍艦隊,無法将其撤出艦隊全面修繕。”

一個比衛太平的口音還要生硬的年輕男聲回答了他們。

見到此人,衛太平環顧四周,快步上前,怒斥道:“布武!我不是說過要安排歡迎的嗎!這位是韋議員,而這位是索督軍使,之前特意調來這條船上的人就是爲了歡迎他們的,你來這裏說這些煞風景的話做什麽!”

那名穿着海軍校官禮服、佩戴着上校艦長軍銜的年輕軍官哼了一聲,鐵青着臉拍了拍手,向艙裏用東方語喊着什麽命令。他看起來是名混血兒,有着東方人的五官,和微黑的皮膚,眉目之前有點像衛太平,隻是臉上還沒有那麽多海風留下的深刻溝痕。

衛太平又訓斥了他兩句後,轉過身來介紹道:“這位是我的旗艦艦長,犬子衛布武。”

聽說面前這個年輕人是縱橫四海的衛太平元帥的兒子,索萊頓和韋伯斯特議員都微微吃了一驚。

“這是貴公子嗎?真是一名出色的海軍。”韋伯斯特議員開口恭維道,“布武……想來用我們語言的名字,就是布魯斯·韋恩嗎?”

衛布武又冷哼了一聲:“我表字布武。不想起你們語言的名字。”

“他今年剛剛二十歲,是我第三個兒子,年輕人出生在淩洋門,年輕氣盛,不像我經常環球航行。”衛太平說這些話的時候,神色就像一個平凡的父親,“如果不是靠我的地位,他大概也拿不到艦長這個位置。不過,上次海戰的時候,他還是很英勇的。”

見閑聊的氣氛越跑越偏,耐門覺得自己有拉回話題的義務:“既然已經上船了,到相位港也要航行兩三天時間,不如衛元帥爲我們介紹一下西潛龍海大海戰吧。我也很好奇剛才衛艦長所提到的‘幽靈船’。”

“這個話題啊……”衛太平點了點頭,“不如我們先到下層甲闆就坐,再依照韋伯斯特議員的習慣吃點下午茶。上次海戰結束後,這兩個月我們修繕了一下第二層甲闆,勉強恢複了舊觀。”

随着他的介紹,負責引路和接待的女海軍們也紛紛走上頂層甲闆,排成一條通向二層甲闆的人牆。

耐門有些驚訝地注意到,所有這些年輕的女海軍,雖然容貌并不都是國色天香,但她們卻有一個統一的特征——

金發。

全是金發。

所有的女海軍無論美醜,都長着一頭金色的秀發。

發現了這個情況之後,耐門頓時覺得腦門上的汗水正在流下來。

他幾次想要開口詢問,卻又覺得問不出口。

怎麽想,這個預先的調動也是爲了……

衛太平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尴尬,主動開口道:“啊,索萊頓督軍使閣下您注意到了啊。在最近這段時間的航行裏,我們努力将沿岸所有能買到的金發美女都解救出來了,但凡有點可疑的金發年輕姑娘,我們也都努力勸說她們加入了艦隊。既然你公開尋找過一次,教會那位大人物也爲您征集過一次,那我們整個艦隊、以及所有和東方航路相關的船長們,就都會盡職盡責地完成這個委托的。大家搜集來的、身份無法确認的金發姑娘,全在這條‘西洋’上啦。”

耐門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他很想現在就去确認這些金發姑娘裏面有沒有喪失記憶的安妮·塞菲爾,但想到他的盟友們收集這些金發姑娘的過程,又有種極度尴尬的感覺。

尤其是,他注意到這裏面頗有些金發姑娘眼神呆滞,仿佛被精神魔法操縱過。

衛太平就像能讀出他的心一樣,繼續解釋道:“啊,精神魔法可不是我們的人做的。正是因爲這些金發姑娘被人用精神魔法操縱了,我們才懷疑她們可能是教會那位大人物和您想要找的目标。爲了防止解除過程中産生誤差,我們隻是簡單培訓了這些金發姑娘基本的戰鬥知識和能力,解除控制魔法和詢問記憶的工作相信您的憲兵隊和那位大人物的手下更加擅長。當然,這一切都隻是我們的順手之勞,等索萊頓少校你到了相位港,就可以把這條船上的金發姑娘全部帶走……”

如果要形容耐門現在的感覺,就像被人捆好了,再綁上石頭扔進了無盡洋一樣。

而且這些人還口口聲聲說這都是他自己的意願。

不,這絕對是現在立刻跳進無盡洋也洗不清了……

“大家收集來的金發姑娘,總共有多少人?”

耐門又擠出來一個問題。

“哦,一千三百人左右吧,差不多能讓這條船正常運轉。”衛太平笑道,“爲了防止意外,我已經盡量把男性水手和官兵都調走了,相信您一定可以理解。”

衛布武又冷哼了一聲,用一種看戲文裏面那種荒淫無道昏君的表情看着耐門,臉上滿滿的都是厭惡。

耐門張了張嘴,想了想,但還是什麽也沒有說。

“讓我們來聊聊西潛龍海那次大海戰吧。”

韋伯斯特議員在兩位金發美女水手的引導下,挑了張舒适的沙發坐下,及時轉換了話題。

“我在議會的報告上看到,有一支打着帝國旗号的、有着恐怖黑色船帆艦隊同時襲擊了雙方?并造成了巨大的損失?說實話,這有些令人難以置信。這裏隻有我們幾個股東,衛元帥您盡可以直說真相。”

衛太平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

“不,那絕對不可能是帝國的艦隊。即便是在邪惡的神聖柯曼帝國,他們也不會容許那樣的魔法技術被大規模使用。那隻會導緻人人自危,整個統治瀕臨絕境,就猶如精靈帝國的末期,或者薩滿教諸胡入侵的時期。”

耐門想起了之前元帥公子所說的奇怪的話。“他們使用的魔法,難道就是剛才布武艦長說過的……‘幽靈船’?”

衛太平歎了口氣:“是的。那是我們航行在公海上時,經常聽說的恐怖故事。在傳說中,幽靈船是失事船隻和船員們不甘的怨念化作的産物。當商船落單行駛或以小編隊在外海行駛時,就可能碰上這些海上的不死生物;如果你無法擊退他們,船和船員就會被這些亡靈控制,變成一條新的幽靈船。”

“每條船都寄托着巨大的期望和衆多的投資,能夠形成恐怖的魔法亡靈也可以理解。”耐門點了點頭,“很多魔法的現象,都是由這樣的負面信念組成的。”

韋伯斯特議員倒吸了一口涼氣,忍不住環顧四周那些顯得有些破舊的木闆:“難道說,這條船上所有的陳舊痕迹都是……”

“正是如此。”衛太平歎道,“這條船曾經被幽靈船擊敗并捕獲過。更可怕的是……在那一天,出現在西潛龍海上的,不止是幾條幽靈船。那是一整支被幽靈船控制的前帝國艦隊。”

“一整支幽靈船艦隊。”耐門忍不住重複了一遍。

他說出這個詞語時,整個甲闆内的氣溫仿佛都下降了,有幾名水兵正在瑟瑟發抖。

“當我們反應過來時,整個戰列的中央已經被幽靈船艦隊完全突破了。它們飄忽的移動突破了我們艦隊、以及精靈大艦隊的防禦,也超乎了交戰雙方的預期。當敵軍第一次突破完成後,我們驚訝地發現,幽靈船艦隊劫持走的船隻數量,已經達到全體戰艦數的四分之一。我最好的船,以及德雷韋恩·曼德裏爾最好的船,有一半都被幽靈船附體搶走。”

韋伯斯特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在給議會的報告上,沒有提到附體搶走的事情!”

耐門也反應了過來:“所以您剛才才會說,那兩條船已經不在艦隊中了?!”

“是的。在那一天後來的戰鬥,其實并不是我們和精靈大艦隊的戰鬥。我們雙方事實上已經停戰了……如果繼續下去,所有的船都會變成幽靈船艦隊的食物。剩下的任務,就是奪回被幽靈船掠奪的船隻,以及救回失陷在幽靈船之中的船隻和海員。這些,當然不會寫在我們的航海日志上。”

“所以結果才會是不分勝負嗎。”

“确切地說,我和曼德裏爾都輸了。帝國也輸了,輸的最是徹底。他們的遠征艦隊已經完全被那支神秘的幽靈船艦隊消滅;而我們和精靈分别被奪走了一半的船隻。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那支艦隊是何方神聖。”

“我明白了。這确實很難向議會解釋……但是必須解釋。我會努力給你批下更多的艦隊重建經費的。”韋伯斯特皺着眉頭說。

衛太平苦笑道:“實際上,這才是我堅決支持你們航路公司的最主要原因。我們再也承受不起内耗了。誰也不知道那支幽靈船艦隊到底想做什麽,他們随時可能出現,并徹底封鎖我們和穆雷曼、華朝之間的海路。我們必須保持一支艦隊,才能應對他們的威脅。”

“那麽,我們要怎樣才能奪回一條被幽靈船控制的船隻呢?又怎樣才能避免一條船隻被幽靈船控制呢?既然這條船是奪回來的,衛元帥應該很清楚才對。”

聽到耐門的問題,衛太平解釋道:“很簡單。通過接舷戰,殺死船上所有操縱船隻的的亡靈生物,就能奪回一條船。”

這句話中的潛台詞聽得索萊頓和韋伯斯特同時打了個寒顫。

那意味着,一次接舷戰,要不人類、精靈的船隻被轉化成幽靈船,要不幽靈船被回收,絕無第三種可能。而一條船的回收,就意味着一次血戰;收回這條船的船隻,大概也很難繼續作戰了。

衛太平倒是沒事人似的繼續說了下去:“如果他們成功接舷,将我們所有的人都殺死、轉化成亡靈生物,然後執行儀式,就能誕生一條幽靈船。順便一提,我們總共奪回了四十八條船;精靈隻奪回了二十三條。”

“那不就意味着……火炮幾乎沒有用途?”

“不,一樣有用途。這是我們最大的依仗:幽靈船上那些亡靈似乎沒有足夠的智能來使用火炮,隻有極少數的炮門能正常開火。我們一般會用火炮先将幽靈船轟擊到不再行動,再派出突擊隊徹底清理、回收這條船。”

“就沒有其他方法了嗎?”

“有啊。”衛布武突然插了進來,“找到這些幽靈船是誰控制的,幹掉他。”

此時,船上的金發女海軍們送了茶點上來。

在後來的航程裏,他們仍舊經常讨論這個問題,船上的海軍軍官們也經常加入,但還是沒有什麽好的對策。特德伍德和克裏夫兩名陸軍軍官也參與了這個讨論,但也對這個情況充滿迷惑。

每當耐門站上頂層甲闆時,都會有種幽靈船會從狹海的霧中突然出現的錯覺。他也向安妮的記憶庫查詢過這個問題,但自稱“不是安妮的記憶庫”的她堅稱不記得曆史上發生過幽靈船艦隊的襲擊。

幸好,這趟簡短的旅程很快就到了終點,相位港已經在望。

耐門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以後就算是貴,也要想辦法攢出傳送魔法的經費來……

——當然,當務之急是要先解決一千三百名金發美少女的生計問題。

這個問題他完全想不出辦法;海上的元帥衛太平能輕松養活這麽多人,但他一個陸軍少校可做不到。他覺得,就算是邦妮·塞菲爾,怕是也不能輕松接納下一千三百名修女吧。

他隻想到有兩個人可能會有能力爲他解決這個苦惱的問題。

某個來自*、邪惡,但是随心所欲的神聖柯曼帝國的女人。

或者某個剛剛成爲*、虔誠,似乎看起來也可以随心所欲的道國的女人。

“這兩個方案,好像差不多糟糕啊?”

直到在交接書上簽下名字,帶着衛隊站到那一千多名叽叽喳喳的金發女海軍面前,他也還沒決定到底要用哪個方案。

ps各位讀者,情人元宵雙節快樂!終于趕上了!終于可以把上一卷黑帆的伏筆補上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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