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終戰4


fin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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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六六年八月九日魔網啓動日啓動前10分鍾

聯省共和國首都倫尼聯合議會大樓

*********

耐門?索萊頓臨時少校站在走道的盡頭,承受着歡呼帶來的風壓。

他眼前的所有議員都扭着頭,死死盯着他,就像想把他用目光釘死在地上一樣。

吸引議員們注意力的并不是這個貌不驚人的所謂“戰争英雄”,而是在他的背後,傳來有節奏的歡呼聲。

外面那一萬多自由軍人正在有節奏地喊着那個刺耳的詞,聽得耐門的背上滲出了冷汗。

他們喊的正是“卓越章!”“卓越章!”。

這種狂熱的喊聲他并不陌生,每個自由諸國的公民都不陌生。每當共和國議員或聯合議會議員競選的時候,就會有大大小小的競選集會在各地召開,這種喊聲在每個競選集會上都能聽到。

隻是,全部由現役軍人組成的狂熱呼聲,也不是那麽容易聽到的。

在這震耳欲聾的喊聲之中,站在主席台上演講的那名議員,顯得是那麽軟弱無力。

正在發言的是韋伯斯特臨時議長是議會第一大黨聯邦黨的副黨魁。這位前中将退役前曾任後勤總長和第二“英特雷”師師長,目前任職軍事與軍備委員會的主席,是公認的議會強人之一,在昨夜議長失蹤後暫時領導着聯邦黨。在之前的争論中,他和聯邦黨堅持從軍事角度現在應該暫時放棄倫尼,受到了剩下所有在野黨派的一緻反對。

“我承認少校的功績确實顯眼無比。但是,将兩枚卓越章在一次戰役中授予同一個人,這在諸共和國的曆史上還沒有過。我也不認爲這樣輕率的授勳能夠起到表彰的作用,隻能降低勳章的成色而已。”

韋伯斯特反複地停頓下來,調勻自己的呼吸,讓自己的聲音顯得中氣十足。就算是他,也從未應付過這麽緊張的局面。汗水不停從臨時議長的額頭上流下,就像一個初次對公衆演講的菜鳥政治家一樣。他不敢打開擴音魔法,因爲他害怕外面的喊聲。

“其實你隻是吝啬而已吧!十年前第三次勳章鑄造後,剩下的卓越勳章确實隻有最後一塊了,但這不是我們吝啬的理由!我們可以重新鑄造!”

最大在野黨保守黨的黨魁阿諾德資深議員直接站了起來,聲色俱厲地反駁道。如果不是福克斯之前提點過耐門,他真的會以爲保守黨才是正義的一方。

“我不否認預算也是我們應當考慮的問題之一……”

說到這裏,韋伯斯特下意識用不解的眼神向福克斯總司令官的方向瞟了一眼,似乎是在奇怪爲何一直保持沉默的老元帥會提出這樣明顯隻顧眼前利益的提案。

韋伯斯特和福克斯曾是軍部的同僚,長期競争自由軍的最高職位,最後北線的英雄戰勝了英特雷人,但兩人仍然惺惺相惜。韋伯斯特不相信福克斯會提出這種亂來的提案,他覺得“肯格勒之狐”肯定有進一步的目的,隻是他還看不清那是什麽。

但就在這一個停頓之間,外面的喊聲已經變的更大了,現在整個廣場都在怒吼着。他們的吼聲,中斷了議會内的所有讨論。

可提出這一請求的福克斯總司令完全沒有任何彈壓外面部隊的意思。他隻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似乎安于一個“受到議會質詢的軍人”的位置。

受到背後的喊聲推動,耐門向前走了幾步,又停下,不知自己該站在哪裏才對。

他知道,從理性角度考慮,韋伯斯特議員說的才是對的。卓越勳章不僅成本高昂,更是自由諸國最高級的武勳。在這場戰争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結束的情況下,提案重新制造一批新的無異于癡人說夢。高等附魔勳章畢竟不同于普通勳章的銅片,不是想制造就能制造的,光制造成本和調集制造人員就是一大筆開支。保守黨不在乎這些開銷:執政黨從來總是理性的,而在野黨總是亂來的。

終于,韋伯斯特議員還是投降了。他向着福克斯總司令官伸出手來,讓出了演講台:“……不過,我也更加尊重軍方的意見。總司令閣下,這裏交給你了。聯邦黨不會反對你的意見。”

孔提?福克斯并沒有立刻站起身來,隻是将身體微微前傾,目光落在了坐在下面的保守黨領袖阿諾德議員身上。

阿諾德回過頭看了看身後的大門,不顧他往日矜持的禮節,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隻要福克斯司令閣下您早日整軍出戰,消滅帝國侵略者,我們保守黨就永遠站在您這一邊!”

新任的自由陸軍與自由海軍總司令終于站起身來,慢慢地走到發言席上,面對剩下的全體議員,打開了擴音魔法器的開關。已經沒有人能使用魔法了,幸好魔法物品還工作如常。

“那麽,我作爲軍方的代表,建議各位同意這一特殊授勳提案。非常之功,應當有非常之賞。”福克斯總司令一字一句地說着,将外面的嘈雜暫時壓了下去,“那麽,請各位投票。情況緊急,我覺得就用起立投票好了,您說是吧,臨時議長閣下?”

韋伯斯特議員張了張嘴,但最終還是無力地敲響了木槌:“起立投票也符合聯省憲法。我同意,那麽,就孔提?福克斯總司令閣下的動議進行表決。”

整個保守黨陣營的議員齊刷刷地站了起來,聯邦黨陣營各派别的議員略帶遲疑地一一站了起來,他們中不少人仍對福克斯元帥突然的倒行逆施感到突然。在今天之前,福克斯前元帥一直是理性的聯邦黨的盟友,就連總司令之位也是在兩大黨一緻支持下通過的,不知爲何今天突然提出這些明顯會受到韋伯斯特資深議員反對的提案。

福克斯的嘴角微微上揚,揮手示意耐門到發言席上來。新晉少校環顧左右,才略帶遲疑的慢慢走近議會盡頭的發言席。老元帥利用這段時間去打開了陳列櫃,從裏面拿出了一枚作爲最高榮譽陳列的卓越勳章,不由分說地挂到了他胸前。

耐門正想說幾句推辭的發言,福克斯突然用他那強壯有力的手臂狠狠地在他背上拍了幾下,高聲道:“讓我們爲了聯省曆史上第一位雙卓越章而鼓掌吧!”

議員的掌聲稀稀拉拉地響了起來,外面士兵們的喊聲更加整齊而熱烈了。耐門雙手扶住發言席那堅硬的木桌版,有點難爲情地低下頭去,盯着桌面上镌刻着的聯合議會紋章,四共和國的紋章和各種魔法回路,不敢擡起頭來面對衆人。

耐門留意到,這張桌面上的魔法回路相當複雜,似乎和議長的那張桌子有得一拼。除了顯而易見的擴音魔法和防禦魔法之外,還有警報魔法和一段類似傳送定位點銘文的回路刻在桌面上。也多虧了在安妮的秘密傳送點見過傳送定位銘文的實物,他才能辨認出這段定位銘文。不知爲何,代表外部警報請求的部分在一閃一閃地亮着,但孔提?福克斯就像沒有注意到一樣。

他擡起頭來,發現回到自己臨時議長位置上的韋伯斯特議員也在盯着他桌面上的外部警報魔法提示,臉上略有茫然。孔提?福克斯總司令還在滔滔不絕地說着,他已經提出了第二個提案。

“在過去的幾個小時中,我們已經完成了倫尼軍的初步損失統計和整編計劃,剩餘的部隊将整編成大約兩萬兩千人的新倫尼軍。我們的計劃書和預算在這裏,請各位表決是否撥付預算……”

每個議員都打起了精神,他們知道,真正的戲肉要開始了。之前議會一直就在争辯下一步的行動方案,執政的聯邦黨主張固守并在可能的情況下撤出倫尼,而保守黨及其盟友則一力主張反攻,隻是因爲軍方遲遲不表态才沒有舉行表決。既然新倫尼軍的整編計劃已經完成,那麽“下一步的戰略”就是必然要提出的問題。

不知爲何,臨時議長有些心不在焉,遲遲沒有提出他應該提出的問題。保守黨的阿諾德議員輕蔑了橫了他一眼,站起身來問道:“那麽,請問我們何時出發去讨伐帝國殘軍,總司令官閣下?”

孔提?福克斯咳嗽了兩聲,作勢欲言。就在此時,外面的麥卡什臨時中将沖了進來。

“總司令閣下!北方的民兵警報台傳來烽煙信号,我們已經拉響了全面警報!有數量龐大的帝**在向倫尼前進,參謀部推定是敵軍北方支隊大部,預計其前鋒兩個小時内會到達倫尼外圍,總數量超過……三萬人!”

不止一個議員驚呼出聲。

“三萬人?!他們哪來的三萬人?!”

“北線支隊怎麽可能距離倫尼隻有這麽近!”

福克斯隻是點了點頭,對中将示意自己已經知道情況了,繼續說着:“在這種緊急情況下,新倫尼軍的組建将會征用倫尼所有的公民和剩餘倉庫中的資源。我可以提交一份作戰計劃和預算案給諸位議員,但是在這一情形下,相信各位都明白這是來不及的。我們必須要抓緊時間行動。”

聽到這裏,韋伯斯特議員也猛地擡起頭來,死死盯住孔提?福克斯,臉色似乎有些變了。

“我要援引憲法第三條,提出議案。”

“憲法第三條!”幾乎所有的資深議員臉色都變了,而那些隻有一兩屆議員資格的新晉議員則紛紛交頭接耳,想知道這條很少被引用的憲法條文是什麽。

“憲法第三條。”臨時議長緩緩站起身來,背誦了那條文的原文,“當高于諸共和國之上的聯邦遇到危機時,各位可以推舉一名獨裁官,獨裁官将統管聯省共和國及其下各獨立共和國及各邦、郡、州的一切政治、軍事、經濟事務。”

“我在這裏提案,推舉我,孔提?福克斯總司令官爲諸省共和聯邦的獨裁官,總管一切政治、軍事、經濟事務。請各位進行表決。”

阿諾德議員的雙拳重重砸在桌子上:“我個人完全支持您将帝**打回去!可是在進行最後表決之前,您是否應該遞交獨立議案……”

“不,”孔提?福克斯重複了一遍,“我申請各位現在進行起立表決。”

他沒有理會阿諾德,而是将目光停留在了臨時議長的身上。

韋伯斯特議員在猶豫着。遲遲沒有揮下木槌。

議會外士兵們的吼聲已經變成了“獨裁官萬歲!”和“把帝**打回去!”。耐門似乎明白了什麽。已經被煽動起來的士兵,是很難再度冷靜下來的。

可韋伯斯特還在猶豫着,他手裏的木槌抖動不止。

大概是不屑于他的猶豫,在保守黨那邊,已經有年輕的議員站了起來,大喊着“把帝國打回去!”,資深的保守黨議員們也一個一個心懷鬼胎地站了起來,隻有聯邦黨陣營還一片沉默。

終于,就連阿諾德議員也忍不住了,站起身來:“議長,您是要駁回,還是要通過……”

跟着他又站起了幾個人。就在這一刻,韋伯斯特議員長身而起,重重地敲下了自己的木槌。

“我信任你的判斷,福克斯中将。即便隻是整編新倫尼軍,你也需要這個權限。這已經是我們這些人最後一次投票了,不用搞什麽形式主義。我們就用最簡單的方法解決――”

他的聲音震耳欲聾,竟然壓倒了福克斯的擴音魔法和外面士兵們的吼聲。

“――同意這個提案的聯邦黨人們,請站起身來!”

所有的聯邦黨人齊刷刷地起立,感到有些不對勁的保守黨人想坐下,卻發現自己已經錯過了機會。

韋伯斯特議員繼續大聲做出了結論:“根據起立表決,臨時議會的同意票數已經過半,獨裁官議案通過!那麽,聯省共和國曆史上第三任獨裁官孔提?福克斯閣下正式就任!”

說完這句話,韋伯斯特重重地“哼”了一聲,将手中的木槌向着福克斯丢了過去。

福克斯就手接住木槌,熟練地在發言席上一砸。這一記重錘恰好砸在擴音魔法陣上,發出猶如洪鍾一般的巨響。

士兵們不再怒吼了,他們也聽到了這震動天地的一響。整個議會都沉靜下來,沉靜到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到。

耐門被震退了半步,用手捂住耳朵,被這連串的演出震得目不暇接。

所有的演員絕對都沒有事先串通過,但他們竟然就完成了這麽一幕複雜的政治話劇!而這一切,竟然是由他的卓越章提案開始的……

福克斯元帥把擴音效果拉到最大,然後開始下達命令。

“那麽,我現在發布孔提?福克斯作爲獨裁官的第一個命令。我下令,立即解散第六十一屆聯省共和國聯合議會,在各共和國全部收複并重建自由政府之前,不得重新産生第六十二屆聯合議會。”

“什麽?!你要解散……”

耐門分明看到,阿諾德議員的臉色變得慘白,還有些保守黨議員。但沒有一個人聽到他在說些什麽。

“而第二個命令,現在開始,在倫尼的所有自由軍和諸共和國武裝公民編入新倫尼軍,就地接受整編。”

老人略微頓了一下,接着說出了第三道命令。

“第三個命令,從現在開始,新倫尼軍負責掩護所有的非武裝公民、平民和前議員渡過麥特比西河。我們随時準備離開倫尼,在離開倫尼之前,焚燒一切不能帶走的物資。公開命令到此結束,各部隊随時準備接受新倫尼軍軍部的指揮,結束。”

保守黨的阿諾德議員突然大吼起來:“叛徒!”

他跳上桌子,飛奔向福克斯,緊緊抓住他正要敲下木槌的手。耐門大驚失色,急忙挺身而出,擋在兩人之間,左手壓在剛剛領到的新卓越章上。還好,阿諾德議員并沒有瘋到行兇,他隻是要對着擴音法陣發言而已。

“你解散了議會,還要放棄倫尼!”保守黨黨魁聲嘶力竭地吼着,“你不隻是獨裁官,你是一個獨裁者!你要終結我們的聯盟!你要終結自由!不要聽他的指揮……”

麥卡什中将和兩名衛兵快步越過議會大廳,同已經上前的前臨時議長韋伯斯特一起将阿諾德拉開來。

耐門輕輕搖了搖頭――如果沒有行爲,保守黨黨魁看起來真的是一個極爲忠于自由的人。可正是這種極端的行爲,反而更加讓他相信了福克斯閣下的判斷。那一定不僅僅是對自由的愛,更是對自己的利益和機會受到損傷的恨。

出乎他的意料,福克斯獨裁官并沒有立刻關掉擴音魔法陣。他咳嗽了兩聲,開始回答阿諾德的質問。

“是的,阿諾德議員的質疑并沒有錯,我們要放棄倫尼。這是我們自由諸國建立以來,第一次放棄倫尼。”

福克斯的聲音中帶着悲怆。

“作爲整編倫尼軍的司令官和臨時總司令官,我不得不遺憾地告訴各位,倫尼已經無法防禦了。諸共和國聯邦不得不在一切都不可挽回之前,在我們所珍視的一切都化作灰燼之前,撤出倫尼。而且,我們也不知道我們還能否回來。我們已經失去了大半個儒洛克和半個法忒斯,即将失去倫尼,可能還要失去更多。因爲我将會率軍爲離開的人們殿後。帝**還有三萬人,我不知道我有多少勝算。”

這是幾乎所有職業軍官的共同判斷,但是他們都沒有說出口來。就連麥卡什中将聽到這段話也驚訝了一下:他覺得這并不是一件可以公諸于衆的事情。

“作爲聯省共和國曆史上第三位獨裁官,我在這裏重新解釋一下我之前發布的第一個命令。請各位一定要記住這個命令,并将它傳達給諸共和國在整個文明世界内的每一個公民。”

孔提?福克斯深吸了一口氣。這句話并不那麽好說出口。

“沒錯,這個命令的意思就是那樣:自即日起,解散聯省共和國,在我們重新奪回勝利之前,它将不會被重建。我們的軍政府隻是一個臨時政府,我也不知道會臨時多久。”

在廣場上的士兵們慌張地交頭接耳。直到現在,他們才明白了情況的嚴峻。

“這是曆史上第一次在沒有選舉出次任議會的情況下,我們解散了議會。即便在前兩任獨裁官統治下,議會也并沒有解散。技術上講,聯省共和國的曆史到此暫時就結束了。從此以後,再也沒有聯合省,沒有聯省共和國,隻有自由、獨立的各個加盟共和國。在它們之上,除了純粹以軍事目的組建的自由陸軍-自由海軍及支持它的軍政府之外,已經沒有更高的政治實體了。如果連我也輸了,可能我們就連獨裁官也沒有了。”

福克斯的語調突然提高:“但這不是結束,各位!”

“我們曾經堅信,所有人都應當擁有安全和自由。我們曾經堅信,我們是全體人類福祉的保護者和開拓者。”

他從“曾經”上轉開,改用了“将來”。

“但我們更相信,就算我們無法奪回倫尼,就算我們的政府和軍隊化作灰燼,就算自由諸國的旗幟不再飄揚,人類仍将奮勇争取自己和他人的自由!”

耐門驚訝地發現,一個老人的聲音竟有那麽大的力量。

“就算我們放棄了倫尼,但自由的曆史不會就此結束!就算聯合議會已不複存在,但自由的人民仍然存在!”

新任獨裁官的聲音穿透了所有人的耳膜,就連南區那些交戰中的帝**人,也靜靜地聽着福克斯的發言。

“所有還沒有被帝國征服的土地上的公民及其選定的政府,都有權自行決定是否遵循聯省的自由精神。所有已經被帝國征服的聯省公民,也可以自由選擇是否對新的統治者效忠!我堅信,民治、民有、民享的政府永遠不會滅亡!繼承這精神的人們将建立更多的自由之國,讓自由之旗飄揚下去!自由軍的戰争勝負未定,但自由是不會失敗的!”

不知爲什麽,聽到新任獨裁官坦誠了之前的失敗和不利的戰況,人們也并沒有感到絕望。

“就算聯省議會已經解散,也并不代表自由同聯省議會一起消失了。在倫尼以南,還有自由的英特雷,自由的意美亞,自由的新大陸諸邦,自由的極東大陸和列島!有那麽多仍舊自由的土地,在召喚着渴求自由的人民!”

就算聽到了不利的未來,他們也沒有感到絕望。

“我們的祖先,柯曼人曾經趕走了精靈帝國,重新赢得了自由。他們隻用了兩代精靈的時間,便做到了這一點。”

每個人都知道,兩代精靈的時間大約是五百年。整整二十代人的時間。

“我們的耐心,應當不會輸給我們的祖先。畢竟,我們的對手隻是人類,而不是精靈。阿諾德前議員,這就是我對你問題的回答――我沒有終結自由。”

木槌再次砸下,擴音魔法陣顫抖起來,但這次耐門沒有捂住耳朵。

“所有是或曾經是共和國公民的人!所有不願意成爲皇帝的臣民的人!”

那些散坐在廣場上的潰兵都站起身來,不約而同地立正,敬起了軍禮。

“所有不願意屈服于那些貴族膝下的人!所有拒絕去當奴隸的人!”

南三區的港口附近,兩軍的軍人們都停止了射擊,聽着這慷慨激昂的演說。

“出發吧,到仍然保有自由和尊嚴的土地上去,開始戰鬥吧!我們确實暫時失去了聯合政府,但我們的事業還沒有失敗!我相信,我們會建立一個比之前所有議會都更好的新議會――甚至一個全新的國家!一個更好的,更加自由的國家!”

福克斯的聲音回蕩在整座城市裏,他決心讓所有人都聽到這演說,以确保古斯塔夫?休?柯曼沒有任何機會去扶植一個傀儡政權。就算他扶植了傀儡政權,也不會收獲到任何人心。

“就算用一個月也好,三個月也好,六個月也好,一年也好,兩年也好,五年也好,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五十年也好,一百年也好,一千年也好!我們也要重建一個全新的國家!我會讓後世知道,曾經有那麽一群人,他們爲了自己能夠決定自己的命運而奮鬥過!我們都在這面旗幟下發誓過――以自由的名義,永遠聯合起來!”

所有的人都站起身來,無一例外。

不知是誰,輕輕地哼起了那首耳熟能詳歌曲的第一個小節。

“以自由的名義永遠聯合起來,偉大的聯盟将永遠矗立……”

聽到這熟悉的前奏聲,剩下的議員、軍人和平民們都下意識的跟着開始哼唱。在這座城市裏,幾乎人人都會唱這首歌。

“聯省共和國必定跨越時代,所有的公民将爲它自豪!”

他們曾經嘲笑這首歌歌詞僵化,曲調陳舊,對其不屑一顧,但現在他們都在哼唱着這首歌。

“萬歲,我們自由的祖國!它建立自人民的雙手!”

“願諸神保佑他們團結自由!願四色十字旗飄揚長久!”

他們曾經屢次開會要更改這首詞曲已經不合時宜的歌曲,要給它填入更符合新時代的内容,但他們現在都在哼唱着這首歌最原始的歌詞。

“我們竭力戰鬥消滅入侵敵手,給祖國帶回勝利桂冠!”

“我們的榮譽将保留在曆史中,閃爍着榮光留傳後世!”

聲音越來越大。就算是不知道歌詞的文盲,也在跟着哼唱共和國的國歌。

“萬歲!我們自由的祖國!它建立自人民的雙手!”

“願諸神保佑他們團結自由!願四色十字旗飄揚長久!”

就算議會已經解散了,就算軍政府并沒有對應的議會,但自由的精神仍然存在于他們心中。

“願四色十字旗,飄揚長久!飄揚長久!飄揚長久!”

那歌聲久久不散。

耐門扶着發言席的桌面,低下頭去,手指死死摳住桌面的邊緣,抑制着自己的激動。

爲了防止眼淚掉下來,他使勁盯着那些魔法回路,不停地眨眼,解讀着上面的效果。解讀着解讀着,他的身體顫抖不止。

“這就是政治。我說過,你擔心的一切問題和所有障礙都會解決的,少校。”

新任的獨裁官伸手在桌上一劃,關掉了擴音魔法陣的效果,用很低的聲音對他說。

“一個不到二十歲的上尉,顯然不可能控制自由國家的龐大資源。如果是在帝國,你還可以成爲皇族或貴族,然後得到令人嫉妒的地位;但在諸共和國,這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連聯省議會和政府本身都已經不複存在,事情就不一樣了。”

新任獨裁官再次用力拍了拍耐門的肩膀,贊許之情溢于言表。

“去吧,少校。我已經爲你斬斷了舊共和國的鎖鏈。現在,你有充足的時間和機會了。你現在就可以去組建你的隊伍,我會在新倫尼軍裏給你專門組建部隊的權力……”

“帝**确實正在入侵,而且兩個小時後會到達吧?撤退馬上就要開始了吧,閣下?您一定會親自指揮斷後部隊的,對吧,閣下?”

耐門冒失地打斷了孔提?福克斯的話,問了兩個問題。

老元帥一愣:“是啊。這一仗連我也不是很有把握,所以我想讓你去指揮主力部隊的撤退,在麥特比西河對岸建立一個臨時的營地并預防敵人的渡河……”

“如果可能的話,請您先撤退,我報名進入最後的斷後部隊。”

耐門斬釘截鐵地提出了請求,“因爲我還有事情要做,不可能現在就進入撤離部隊。在那之前,我想請個假。”

他慌張地敬了個軍禮,奔出了議會大樓,隻給偉大的獨裁官扔下一句話。

“我一定會及時趕回來的!”

距離安妮告訴他的魔網啓動時間還有十分鍾。他計算着時間,集中全部精神,閱讀着附近魔網的流向和其中蘊含的魔法。

“長官,借馬一用!加速術!動物共感術――快啊!再快一些!一定要在魔網啓動前趕到!”

他在門口搶了一匹馬,繞開人群,抄着小道向東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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