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
黑色的馬車“攀過”高聳的第三道城牆,随即消失在混亂的倫尼市區中。周圍五六個觀測塔都觀測到了這輛馬車,随即燃起了烽煙,上百名士兵從隐蔽的地方沖出來,追了過去。
修蘭;馮;迪馬特爾目送着那輛馬車遠去,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他正駕馭着一輛毫不起眼的出租馬車,循着最不起眼的小道前進。
“還好黛妮卡給我們提供了關于城内道路的概況,要不然我們就真中計了也說不定。”他轉過頭,對着車内問道:“各位貴賓,這輛郵車的客位不多,可能稍微擁擠了點,還舒服吧?”
“托某位昏倒先生的福,這裏大概不會有人抗議。倒是你,爲什麽會來執行這個任務?”拉斯塔子爵的聲音從車内傳來,“我上次還聽說你攬了個好工作,保護某位身份高貴、容貌姣好、身材過人的大小姐外出旅遊……怎麽突然就變成特工了?”
“别提了,我被最高領主老爺的代理人抓了壯丁。結果好工作就沒了,非要來救三個大男人――這可是違反我的美學的。”首席近衛騎士調侃道,“别多廢話了,現在可是在戒嚴中。如果找不到那位薇倫小姐,我們就一定會被識破。”
拉斯塔追問道:“薇倫小姐?我沒聽過有這麽個女魔法師。她很強嗎?”
“她是我們發現到的……噓!”修蘭急挽缰繩,讓馬車拐入小巷,避開了一支搜索隊後才繼續,“天才魔法師。她會一個非常了不起的法術,和我們的大小姐所會的那個恰巧是絕配……”
小巷到了盡頭,突然變成一塊矮樓懷繞的空地。坐在騎士身邊的派克;塔普突然伸出手來,猛拉住馬缰;有兩名打扮得像流莺的年輕女性正站在馬車前。其中一名伸出右臂,做攔車狀擋在他們前面。
“先生們,搭個便車好嗎?”她咯咯笑着。
“這并非彙合地點。”刺客沉聲說道,“也不好笑。”
“啊……真無趣,你們一下子就看出來了。”那名少女略顯失望。
“知道了你的獨創魔法後,還不注意這些才有問題吧,薇倫小姐。”修蘭用手捂住臉搓了搓,“用真實身份吧,黛妮卡、奧莉亞。你們收集夠了需要的‘拷貝’了嗎?”
“放心吧,早就夠了。”另一名女子回答道,“足夠多的不同士兵。我們險些在之前的彙合地點被抓住,用這個身份才逃出來。”
聽到外面的對話,馬車裏面的乘客紛紛下車。拉斯塔望着那兩名暴露肌膚的少女,急忙将臉扭到一旁;而戈瓦爾則視若不見。
“告訴我,修蘭,這就是她的獨創魔法嗎?這變身魔法好像沒什麽特殊之處麽……”
修蘭;迪馬特爾笑了:“不,這不同。這個魔法用一般的偵測魔法無法探測,不像變身魔法隻能變有限的幾種其他生物或者長相很僵硬的人類。它的發明者給它起名叫‘完美易容術’,因爲這個魔法可以逃過幾乎所有針對變身術的偵測魔法,比如‘現身’、‘驅散’或者‘複原’。它利用‘反偵測’和相似性原理,以最小的改變将一個人變成另外一個人。你明白我爲什麽說這個魔法和大小姐的是絕配了吧?”
“……拷貝術。真是絕配。”拉斯塔恍然大悟。
戈瓦爾插進一句:“這麽說,我們的計劃就是靠那兩個人引開對方主力,然後利用這個魔法易容成敵軍士兵,然後從西門突圍了?”
“前半段是對的,後半段是錯的。”第一名少女在臉上抹了一下,恢複了她可愛的本來面目,“我們确實要變成自由軍士兵,但是我們不走西門。艾薩克和傑特會走西門,而我們要走東門。”
“東門?!”元帥一驚,“那條路上一定有我們的……不,敵人的指揮部!怎麽能……”
“大概是因爲有接應部隊在東門外等候吧。真是個好計劃,貝齊一定會被耍得團團轉,赫爾那小子八成也會上當吧。”
一個富有磁性的中年嗓音從不知何處傳來。拉斯塔急忙看了看自己攙扶着的第一國務秘書:蔡斯仍然昏迷着,不是他。
“擡起頭來。”
那個聲音繼續道。人們剛一擡起頭,就傳來“碰”的刺耳爆炸聲。空無一人的馬車在不知道什麽魔法的作用下,瞬時化作齑粉。
擡起頭的衆人中,有兩個人的臉色變了。
“克拉德;洛佩斯!”
“爲什麽又是你?!”
極東的歸來者、西南軍的總司令官散發着淡淡的藍光,自空中飄然而落。
“各位午安,抱歉打攪你們。吃過午飯了嗎?”
猛烈密集的攻擊自這從容談笑的中年男子手中射出,最耀眼的便是淺藍色的劍雨。藍光就像無數條長鞭,沿着克拉德在空中劃出的路徑飛翔。
拉斯塔的“榮譽”還沒來得及出鞘,就被藍光割斷了所有的綁繩,墜在地下。老元帥隻覺得兩腿一麻,站立不穩,斜斜跌倒在馬車的殘骸上。修蘭高喊着“神聖加護”擋住了緻命的攻擊,卻還是被那洪水般的巨力沖到了牆角。派克試圖躲避,卻沒能成功躲避開,存放各種工具的口袋全被劃破,亂七八糟的金屬和非金屬制品掉了一地。
幾乎每個人都感到了被稱作“恐懼”的感情:面前的敵人所持有的,是怎樣壓倒性的力量?能夠一直追逐到他們,是怎樣可怕的心計?
但中年男子并未能打倒每一個人。一個嬌小的身影借助着加速魔法,紮進了他的近身防禦圈,她的手掌邊圍繞着某種接觸性魔法的橘黃色光芒。
克拉德立刻辨認出了這個危險的麻痹法術,急退兩步背靠牆壁,召回了自己的護身武器,其他人頓感壓力一輕。他低頭蹲下避過,左手在牆壁下端猛地一敲,一塊木闆彈起;少女的拳頭正好打到上面,麻痹魔法随之消散。将軍手中藍光一展,直指她的面龐。
當他終于看清這名女子的面孔時,臉色突然大變,攻擊完全失去了控制。
藍光化作無數流星,全部漫無目的地打在周圍的牆上。就像吃了當頭一棒般,克拉德搖搖晃晃地後退了一步,将藍光收回手中。
“黛妮卡……你爲什麽會在這裏?”
“父親大人,又見面了。”
黛妮卡櫻桃般可愛的嘴唇顫抖着,擠出了讓周圍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話。
将軍和将軍的女兒對峙着。父女二人的臉孔完全不像,但處在修羅殺場中時散發出的氣質卻極其相似。
那是愈趨絕境,愈不會退縮的麻煩偏執性格。即便有充分的理由,也不會拿出來緩解情勢的那種性格。如果換種形容方法,就是兩頭正在格鬥的蠻牛,誰也不會後退哪怕半步。他們積蓄的魔法給周圍的人們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有些人作爲同伴時隻是默默行動,往往會被人忽視甚至輕視;隻有作爲敵人而面對他們時,才會感覺到從他們身上傳來的巨大壓力。在洛佩斯家的人們身上,這種特質特别明顯。
“都别幹擾他們,讓薇倫小姐處理她自己的家務事吧……或許該說洛佩斯小姐?”身爲這一分隊的領袖,首席近衛騎士修蘭;馮;迪馬特爾低聲詢問道。
聽到他的話,拉斯塔自鼻腔中擠出一聲冷哼。“别裝出一幅紳士模樣了。你有能力幹擾他們嗎?先從那牆洞裏爬出來再說吧。”
修蘭呼吸一滞,費力地站起身。他在背後的木牆上留下了巨大的人型坑洞,那是之前勉強擋下克拉德突襲的結果。“你也好不到哪兒去吧?先把你那柄破劍拔出來吧。”
“這麽幾天已經是第二次了,還好這次是木牆,不是石牆。回去以後,恐怕會被大團長訓斥到死吧。”拉斯塔悻悻地拔出劍,靠牆坐下,“如果那兩個去誘敵的家夥在就好了,靠着他們的魔法大概還勉強能跟這可怕的家夥抗衡……”
“光靠劍和過時的神力,大概是不行了吧。沒有他人支援,騎士就什麽都不是。”修蘭歎了口氣,“這種情形下,我們也不可能借助黛妮卡的援護。靜靜看着吧,随時準備逃掉。我們沒可能在這裏幹掉克拉德。”
“逃掉?怎麽逃?你是說……”拉斯塔突然明白過來。如果實在不行,就利用黛妮卡阻擋她父親,剩下的人全力突圍……要冒着那種攻擊力突圍?想到這裏,解放騎士不寒而栗。
而那沒水平的父女吵架仍然繼續着,誰也沒有讓步的意思。
“收起你的魔法,黛妮卡。”
“絕不。”
“你非要和我對着幹到底嗎?”
“當然。”
“青春期的叛逆不值得賭上性命。”克拉德勸說着,手中準備的瞬放魔法和飛劍卻絲毫沒有放松的意思,“這裏的事情和你沒有任何關系,而且十分危險。”
“哦?你就可以抛妻棄子去遠方冒險,我就必須像個乖女兒一樣待在家裏?我的性命就比你的性命貴重?算了吧。”
“那你也沒必要因爲我,就選擇抛棄你的祖國吧?這樣是叛國罪啊!你爲何要選在**、狹隘的帝國那邊?他們正在破壞我們的司法!我保證戈瓦爾閣下将受到公正的審判,這是我們約定過的。我以我的名譽保證這一點,我決不讓貝齊随意操縱法庭,我會讓儒洛克不受到任何懲罰地回到聯邦來。”
克拉德的語氣非常誠懇。見到黛妮卡輕視的神色,他将目光移向戈瓦爾,試圖求援。
靠在馬車殘骸上的拉德茨并未受傷;他思考了一下,覺得這些都是符合克拉德的利益的事情,便點了點頭:“雖說我不應該附和你父親,但他說的這些應該都是真的。畢竟,貝齊才是洛佩斯權力道路上最大的對手。”
“回家來吧,黛妮卡,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我們或許該用更多的時間來互相了解。”
少女下意識退後了半步,低下頭來;她感到自己的心防正在搖搖欲墜。要再相信父親一次嗎?畢竟血濃于水。
血濃于水。她的血管中始終流着洛佩斯的血,那志向遠大的男子之血。她相信他說的都是真的……她幾乎就要退縮了。
“如果你去了帝國,我就很難見到你了。雖然我是個不稱職的父親……但我還是希望能夠看到你獲得幸福。”
她的手輕輕顫抖着。她的幸福在這裏嗎?
她很清楚的知道,父親至死也不會放棄他的志向――他爲此付出了大半生,走遍了整個世界,尋找他所想要的技術、制度和經驗。她不相信自己有能力和那沉重的二十年抗衡。成爲将軍的女兒,還是成爲黛妮卡自己?
“不。我不會回去的。”
她終于下定了最後的決心。“首先,我隻是個平民,我有選擇立場的自由。其次,我并沒有踏上過帝國的領土,也沒有見到過帝國的統治,不能斷言他們是否**、狹隘。最後……我不認爲父親你是正确的。”
這句話重重地打在洛佩斯身上,他如遭當面重錘,退後了一步。“黛妮卡,你爲何這麽說?我所作的一切,都是爲了我的祖國、人民和你!”
“别用這種話來掩蓋了,父親!你自己沒有察覺嗎?”
“察覺什麽?”
“你自己的所作所爲。搶奪功勞、結交政客、賄賂司法……你和貝齊有什麽區别?你和帝國皇帝又有什麽區别呢?”黛妮卡毫不留情地嘲笑着,用誇張的言辭掩蓋自己之前的動搖,“你的手已經夠污穢了,父親!這要讓我如何相信你是正義的一方?”
“原來我在女兒的眼中是這樣的啊。”
克拉德喃喃自語着,手中的藍光搖擺不定,似乎随時都會失控。周圍的人們下意識退開幾步,害怕他一怒之下不能再控制自己的魔法。高級法師的魔力失控是很可怕的,誰也不知道會有怎樣的法術飛出來。
小巷裏沒有一絲聲音,可怕的沉默持續了許久,許久。終于,中年男子手中的藍色光芒晃了晃,熄滅了。
“你走吧。我不會阻攔你們,也不會通知其他人。”他的話語中蘊含着深深的無力感,“去走出你自己的道路吧,黛妮卡,今天就當是爲你餞行。你可以放棄我女兒的身份,我不會阻攔你;但請記得,我這裏永遠爲你留着一個可以回來的地方。”
克拉德轉過身離開,鑽進了最近的一家小酒店。他的腳步搖搖晃晃,每一步都邁得十分沉重,同他到來時的意氣風發完全不同。黛妮卡冷冷地盯着他的背影,一句話也沒說。
“我記得情報說他是樸行派的,應該禁酒吧。”拉斯塔若有所思地道。
修蘭瞟了他的私生子好友一眼,岔開了話題:“那我們出發吧。既然克拉德的人不會再幹擾我們,剩下的問題就隻有法忒斯人和毀掉的馬車了。”
“如果說僞裝沒有問題,我剛才已經把将軍的外貌留了一份。”剛才一直躲在攻擊範圍外的奧莉亞公主走近了變成碎木闆的馬車,“我們可以用這幾匹馬僞裝成騎兵。艾薩克留下的情報說第三道、第四道城牆上的探測魔法都可以用普通的方法混過去,隻有第五道城牆上是全能的偵測網……”
她剛說到一半,馬車的殘骸突然顫動起來,偉大的儒洛克第一國務秘書一臉茫然的從裏面爬了出來。
“發生了什麽?這是哪裏?我昏過去了多久?”蔡斯;布萊頓一臉癡呆相地盯着他們。見到他的樣子,又想起他之前的雄辯,一行人同時歎了口氣。最後,還是修蘭将一切事情簡要地解釋給他聽,足足說了三遍蔡斯才聽明白。
趁着這段時間,奧莉亞挑了幾個士兵的拷貝投影出來,再由黛妮卡将這些影像資料略加修改後給衆人易容。由于戈瓦爾有高級軍官的氣度,她們決定讓老元帥易容成洛佩斯,而黛妮卡用本來面目在一旁替他掩飾;這樣才比較好混過戒嚴令下的各道崗哨。
“隻有兩匹馬,那麽僞裝成尉官的奧莉亞乘一匹,戈瓦爾閣下和黛妮卡以父女的名義合乘一匹,其他人步行。”無視于蔡斯的苦相,修蘭下達了體貼女士和老人的命令。黛妮卡皺了皺眉頭,但想到隻有兩匹馬,她沒作出抗議。
他們顧不上多作停留,向東方重新出發。他們并不知道的是,克拉德放過他們并不是因爲黛妮卡的辯才和親情。
在附近的小巷中,幾乎精疲力竭的莉莉;瑪姬正坐在自己的馬車裏面喘息。
“在這種突如其來的情緒打擊下,居然也用了足足三分鍾我才進入他的内心……還隻是情緒,根本控制不到理性。這男人的心理到底有多強韌啊?”
她向車夫揮了揮手,示意讓馬車回到最近的隐蔽處。這些基于儒洛克情報網的隐蔽處很快就不再安全了,她隻是在抓緊時間讓這些地方發揮餘熱。
“抱歉,接下來就幫不到你了,戈瓦爾閣下。跟蔡斯一起自求多福吧。”
她的馬車和耐門與安妮擦身而過,她和他也正要趕去東側城牆确認封鎖執行的情況。
克拉德留下的“禮物”确實很合時宜:戈瓦爾以洛佩斯身份下達的命令絕對能以假亂真――或者說,聽到命令的士兵們根本沒有任何拒絕的意思。從戰場上磨練出來的高級軍官自有其過人之處,令行禁止便是其一。
“現在北方的情勢告急。你們馬上整理一下組織,擠出一半人去增援北門。敵人大概在北四門附近,沿着環牆大道奔過去就能到。出發吧。”
“遵命!”守衛東三門的連長敬了個禮,帶着部下飛奔離開。
這種能力讓一旁的修蘭看得頗有些羨慕:“他們不靠身份差異也能指揮啊,真了不起……要是我也有這種能力,就不至于到這裏來了。”
拉斯塔子爵聽到他的自言自語,詫異地追問:“怎麽?難道你這次不是自願來護衛的?”
“啊,不。”首席近衛騎士自覺失言,“我隻是說我有些羨慕你和戈瓦爾這樣的人。我們很少有機會實際參加戰争。”
“相信我,戰争沒什麽好的。”子爵若有所思地感歎着,“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今天的事情能夠不用戰鬥就解決,我相信戈瓦爾閣下也是一樣。隻有那些在安全的地方書寫史詩的落魄作家才喜歡戰争。”
黛妮卡不滿的瞥了他們一眼:“和接應部隊約定的時間快到了,我們該出發了吧。”
“沒關系啦,男人有純潔的友情是件好事。當然,如果升華一下就更好了。”外表是一名自由軍女軍官的奧莉亞公主翻身上馬,大聲道,“我們出發吧,将軍閣下!前面還有好幾個兵站要動員呢!”
“哦,好的。”“克拉德;洛佩斯”回到自己的馬身旁,先将黛妮卡扶上馬去,而後小心翼翼地坐在她的後面。老元帥在動作幅度上十分的小心,一點也沒有引起少女的反感和尴尬。周圍的士兵指指點點地談論着他們,戈瓦爾隻用了一個眼神就将他們斥退了。
“出發,去東大門的兵營。”他馬鞭一揮,一行人就堂而皇之的通過了第三道門。這裏的偵測魔法對一行人身上的法術有些反應,但衆所周知,洛佩斯中将是一個魔法專家,并沒有人對此起疑心。哪有法師平日行動的時候身上不帶幾個加護魔法的?
離開衛兵們的視線後,戈瓦爾停下馬來。“我認爲,現在我們應該轉入小路,迂回前往最後兩道門。”
“爲什麽?前面可是有大偵測網,能夠盡快在其啓動前離開最好。”修蘭提出異議,“要突破那個很麻煩。再說,約定的時間也快到了。”
“我們很可能已經露出破綻了。隻要有一個人知道洛佩斯将軍的行蹤,我們可能就會被識破。他們的援軍一定會順着主幹道過來,而且速度比我們快。”前元帥的語氣平淡,卻很有說服力。一行人商議了一下,便轉上了小路。
事實上,“知道洛佩斯将軍行蹤”的兩名尉官,到達這道城門的時間隻比他們晚三分鍾。聽完留守士兵的描述,兩人同時意識到這不對勁――不是因爲洛佩斯帶的随從太多,而是因爲他身邊帶着他的“女兒”。
“黛妮卡嗎?這不可能。到底發生了什麽?”安妮揮起馬鞭,“三分鍾的話,應該還追得上。”
耐門趕緊探過身去,在馬鞭揮下之前拉住她手中的缰繩:“對方人數不少,這樣太危險了!還是先回去報告吧。再說,對方未必會走最明顯的道路,與其現在去追,不如我們帶着命令趕到東大門以逸待勞。”
“就這麽辦吧。”
ps. 隆重推薦早慢熊新作《克裏姆林宮的狼人》,史上最好的蘇聯架空,書号70278。如此嚴謹的架空好多年沒有過了,考據和資料用得出神入化啊。
ps2. 早慢熊說本周内涅克羅曼諾夫會在圖哈切夫斯基麾下登場,大家可以順便捧場……(咳,上面誰說嚴謹來着?)
ps3. 其實本來七夕該有更新的,但那天晚上我忙着打文明資料片給忘了……八月份挑個黃道吉日補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