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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人告訴第二個人,“一隻亞馬孫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可能在德克薩斯引起一場暴風。”
第二個人告訴第三個人,“在亞馬孫河流域有一種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就會引起一場叫做‘德克薩斯’的大型暴風。”
第三個人告訴第四個人,“有一種叫做亞馬孫的蝴蝶,隻會在大型暴風之中奮力扇動翅膀,它決定了暴風将會繼續下去或是停止。”
第四個人告訴第五個人,“暴風到來的時候,就會有一種叫做亞馬孫的蝴蝶出現。它總是爲了消滅暴風而揮動翅膀。”
就像這樣,小小的變化累積,就會造成結果的巨大偏離。這種魔術般的效應,一般被稱作蝴蝶效應。
當人與人相遇,陰謀和設計互相糾纏,最後就會變成誰也無法預計的結果。
曆史不可以估計。
“你是誰?如何來到這裏?”
見習牧師諾普僅僅緊張了一下,就恢複了冷靜。他從懷中掏出了一把自衛用的銀色匕首,指着面前的黑袍男子。
“來結束你性命的人。”黑袍的馬基雅維裏笑着回答。“費迪南德勳爵先生……或者說,未來的索瑪公爵閣下。”
聽到這個答複,勳爵的手一抖:“你是哪邊的人?我那個血緣關系遙遠的兄弟,邁森伯爵嗎?”
“如果是一般的吟遊詩人故事,劇情會是這樣的:邪惡的其他繼承人,爲了奪取大位,設下了陰謀,雇傭了殺手來幹掉正統繼承人!是的,這很好理解,太好理解,也太好想象了,哈哈……對一個在新大陸流亡了三代人的南方舊貴族來說,也隻能想到這種可能性了吧?”
聽到對方的狂笑和嘲笑,勳爵臉上的表情反而繃得更緊了。
馬基雅維裏的口風一轉:“但很遺憾,我并沒有從他們那裏得到哪怕一絲好處。或者,可以這麽說,我跟你之間,我的國家跟你的國家之間,都沒有任何根本上的利害關系。”
勳爵臉上的表情一變,詫異地問道:“那……那你們爲何要這麽大費周章,設下這麽龐大的陷阱要謀害我?!”
“噢?連你這個主角,都不知道戲劇出演的原因嗎?”馬基雅維裏輕蔑地一笑,絲毫也不着急,就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那麽,你總該知道,你得以繼承索瑪公國的原因吧。”
“因爲索瑪公爵的血脈即将斷嗣。而身爲前南方貴族的我的家族之中,擁有索瑪公爵女系的直系血脈。我的母親是前代索瑪公爵的小姐。”大約是知道呼救已經沒用了,勳爵也耐下心來,一點點回答第二國務秘書的問題。
“那是一次政治婚姻――所有人都以爲,第三次自由戰争裏面,神聖帝國可以光複南方。”馬基雅維裏提到“神聖帝國”的時候,口氣裏帶着一絲不屑。
“自由戰争?是光複戰争吧?”勳爵小心地糾正了對方使用的稱呼。聯省共和國的國民,稱南方和北方之間的戰争爲自由戰争;神聖帝國的國民,則稱雙方之間的戰争爲光複戰争。
“啊,是了,對于流亡的前南方貴族來說,自然是光複戰争。”馬基雅維裏繼續冷笑着道,“然後,你也應該知道,還有另外兩個繼承權利和你幾乎相當的人吧?”
“對。諾爾公爵之子邁森伯爵,以及我們可尊敬的帝國皇帝古斯塔夫陛下。”勳爵回答,“他們的繼承權和我相同,都是正好三代。”
“是了,就是這樣。我們有三名候選人。第一個人,如果讓他繼承,那麽所有的貴族都會大亂――無論是哪個大貴族,都和皇室有着剪不斷的血緣關系。如果皇帝可以在這次機會要求繼承權,那麽他就可以要求任何一個貴族的繼承權。貴族們絕對不會贊同這個人繼承龐大的索瑪公國的――當然,精靈們也不會贊同。”
馬基雅維裏說了一大篇令人信服的分析,勳爵也便聽邊點頭,似乎明白了其中複雜的糾葛。
“第二個人,邁森伯爵,聽起來很好。但他有兩個問題:第一,他是一個虔誠的新教徒,主張南北和解。第二,他是諾爾公國的繼承人,而且妻子是一個純血精靈。這兩點,無論哪一點,帝國宮廷、神聖教廷、魔法仲裁協會都絕對不會贊同――能讓這個人繼承西北方的諾爾公國就足夠令人不滿了,還能讓他再繼承一個索瑪公國嗎?”
費迪南德勳爵一拍手:“是了……所以,在帝國的皇帝派和貴族派都絕對不能接受對方繼承的情況下,就隻好把我推出前台,對嗎?”
“你說得沒錯。”尼古拉;馬基雅維裏的語氣中流露出欣賞來,“你臨危不懼,政治嗅覺又很好,确實是一個天生的大貴族的料子。可惜啊,你必須死在這裏。”
“但,你還沒有說你的來曆呢。既然你不是邁森伯爵派來的,你是誰派來的?”
“那麽我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尼古拉;馬基雅維裏,職務是儒洛克共和國第二國務秘書。這夠清楚了嗎?”
聽到這個名字,勳爵一驚:“南方的叛賊……!”
“哎呀呀,這麽說不太好聽呢。畢竟,你原本要去繼承的索瑪公國,可完全是靠我們的戰鬥才提升到現在的地位的啊。原本索瑪在九大公國内排名末尾,現在靠着南北方貿易成了排名第二的大公國,我們聯省也功不可沒呢。”
“但……聯省爲什麽要我的性命?”勳爵還是有些不解。“我繼承索瑪公國,又不會突然就變得與聯省爲敵……”
聽到這個問題,馬基雅維裏的表情突然變得分外嚴肅。他清了清嗓子,說:“那是爲了在皇帝派和貴族派之間制造些小麻煩。如果你繼承的話,皇帝派和貴族派就能夠再次結成聯盟――這是我們所不能夠接受的。”
“但這樣大膽的決策,不會很危險嗎?萬一被别人将火引到你們的頭上……”費迪南德勳爵敏銳地指出了他計謀中的破綻。
“但我們隻能看到這一種選擇。古斯塔夫;休;柯曼,他太可怕了。他就是我曾經設想過的那種完美帝王――他強悍有力,英明果敢,對民衆仁慈,對敵人殘暴。他借他人的手實行暴虐,用自己的手散播恩惠。”談到皇帝陛下的時候,即便是馬基雅維裏的語氣中也不自覺地帶上了尊敬。“如果我們不能保證讓自己無懈可擊,就隻有讓敵人混亂了。現在,你可以受死了嗎?”
聽到這個問題,費迪南德勳爵握緊了手中的銀匕首。
“我可以問最後一個問題嗎?”
“請問吧。”馬基雅維裏的臉上仍然挂着緊繃繃的表情。
費迪南德勳爵笑了笑,開口了:“你爲什麽在拖延時間?你到底是什麽時候發現不對的?”
如果有人在一旁觀看,一定會被他臉上表情的巨大變化所震驚。
他剛才表現出來的那些瑟瑟發抖和懦弱的情緒,僅僅在一句話的時間中就徹底煙消雲散。現在,他已經是一個充滿自信的、勝卷在握的人。那絕不會是一個流亡的前南方貴族所應有的表情和氣勢。
“在我剛進來的時候。你不該給自己加抗魔祝福的,我第一個魔法失效的時候就知道了。”
馬基雅維裏黑袍一抖,早已準備好的攻擊魔法脫手而出。
“如果有非這條船上的人接近,殺無赦!”
金魔像甘達用它的雙眼環顧四周,尋找着所有接近的不認識的人。
“喂,這裏有個大個子!”
“看起來蠻厲害的……讓我來對付它!”
辨認。兩個奇怪的、頭上包着頭巾、手裏拿着彎刀的人類。記憶比對,沒有重合。非這條船上的人。殺無赦。
“黃;金;飛;拳。”金魔像費力地念出某人給招式起得華麗名字,擡起巨掌,轟得一下打出去。
那個拿着彎刀沖上來的家夥瞬間飛出了船舷,留下漂亮的抛物線和水花掉進大海裏。
“這家夥厲害!大家圍攻他!”
“穿黃金铠甲,值不少錢呢!幹掉他!”
辨認中斷。受到攻擊。自衛。
“黃;金;烈;破。”金魔像右手一豎,從腕部彈出一根手臂長短的利刃,猛劈向其中一個海盜。海盜拿起木盾抵擋,盾卻瞬間裂成兩半,他也立即喪命于這一刀之下。
“我跟你拼了!”旁邊的海盜高喊着,手中彎刀往金魔像的接縫部位撬去。
“黃;金;一;指。”金魔像左手伸出,手掌一夾,把那刀抓住,順手紮回到它主人的身上。
“怪、怪物!不是人!”海盜們終于認清了事實,立刻扭頭就走;但甘達的自衛還沒有結束。
“如果敵人要逃,你就用最強的招數幹掉他們!”
這個好像是當初學到的知識。金魔像微微點了點頭,它知道要怎麽做了。
“黃;金;體;驗。”肩部的金色護肩瞬間打開,二十把裝填完畢的簡易弩弓赫然出現。見到這一幕,所有的海盜臉上都變了顔色;就算是再遲鈍的人,也知道這玩意是個法師制造的物品了。
“媽呀……這變态東西,是誰造的!”
唰唰唰!華麗的20枚黃金弩箭同時從金魔像的雙肩射出,瞬間将海盜們殘忍地釘在甲闆上;每一根黃金弩箭的末尾,都連着一條細細的強化蛛絲。
它見周圍再也沒有攻擊自己的人,就擡起右手,啓動了内部的絞輪。絞輪力量很大,把那些強化蛛絲連着弩箭一點點拖了回來――那些已經被射中,又僥幸沒有死掉的人們,當即又是一陣慘叫。
“這、這玩意一定是個愛慕虛榮,而且還吝啬小氣的家夥造的……我懂了,是個女人造的!”某個海盜慘叫着得出了結論後,就斷了氣。
沒有敵人了呀。甘達看地上還有好多已經死了或者快死掉的人,決定去一一檢查他們是否是船上的人。
剛檢查到第二個,就遇到了麻煩:那個重傷的人哼哼唧唧的,滿臉都是血污。它智力低下的人工靈魂分辨不出這個人是哪一邊的,想了想,決定踩下去。
因爲主人這樣說過:“沒有用的男人,盡可以随意踩下去。”
“等、等啊!我是朋友、四分隊,不能踩我啊!”見沉重的大腳就要跺到腹部,那個受傷的海兵急忙大叫起來。
船上的人?那就不能踩了。金魔像想了想,收回了腳。
“克萊昂皇帝”的甲闆上随即充斥了大叫。不管是海盜還是海兵,受傷的人都紛紛高叫着:“我是海兵隊的!”“我是朋友!”“我是無辜的呀!”……
既然都是朋友,就不能殺了。甘達環顧四周,想要看看還有沒有敵人。
甲闆對面的某個家夥似乎沒有見過……那家夥拿着一把奇怪的長金屬武器,正在和相貌很熟悉的一個半精靈對峙。
不過它和那個人的距離好遠。魔像想了想,決定用遠程武器。
“黃;金;大;炮。”按慣例念完招式名稱台詞,它左膝跪下,打開右腿膝蓋的炮門。
随着“轟”的一聲巨響,金傀儡身上唯一一種不是金色的武器發射了。那是一枚3磅重的炮彈。
這枚炮彈帶着勁風,飛向已經在那裏對峙了很久的二人。
在炮彈出膛的一瞬間,萊納德和凱茲米都明白,是該決出勝負的時候了。
“這個破壞平衡的引子會不會太大了?”
“是有點大,但沒有時間了。”
海兵隊長和海盜首領交換了一個眼神。幾乎是同時,兩人積蓄已久的力量都釋放了出來。
凱茲米屏住呼吸,眼中厲芒一閃,手中的刀自右上往左下斜劈而至!
“好快!”這個念頭在半精靈腦海中一閃而過。萊納德隻能看到對手的手腕一抖,卻看不到那刀的刀鋒――這一刀,竟已快到了如此的程度!
他心知不妙,蓄了許久的蹑步猛地向後一彈,身體一晃,堪堪閃過這一刀。
但還是不夠快!
這一刀仍然劃爛了他前胸的罩衣,一直切到裏面的皮甲,在皮甲上劃出了一條醒目的巨大裂縫。不等他再次後退,海盜船長已經又往前緊跟了一步,刀在空中斜挽了個圓弧,從相反的方向向半精靈砍來。
在這樣危急的時刻,萊納德啓動了自己武器上隐藏的魔法屬性。
“防禦模式!”
一瞬間,在他手中細劍的劍身外面,罩上了一層淡淡的海藍色光芒。“防禦之精靈細劍”顯出了它的真身,這把武器可以在極短的範圍内形成一面“刃盾”來抵擋攻擊。
萊納德手中的劍柄一抖,精靈細劍的劍尖就在他身體右側織成了一張彈性防禦網。
就在刃盾成型的同時,刀鋒也已經逼近了他!
萊納德輕蔑地一笑,随着藍光一閃,細劍劍尖看似不可能地準确命中了武士刀的刀身!
速度瞬間就被準确所遏制。
一股大力傳到凱茲米的手上,他把持不穩,武士刀不受控制地反蕩開去。
在兩人電光火石般交手這兩次的時間内,那枚炮彈已然飛近。萊納德借着對方刀上的力道又是一退,跳離了炮彈的飛行路線。
“風切!”
面對炮彈,凱茲米不躲不閃,彈身而起,在空中一百八十度回轉,啓動了隐藏能力的武士刀飛速直劈而下!
這一次不僅僅是看不到刀鋒,連刀身的運動都已經無法看清!
萊納德還來不及驚歎這一刀的速度,炮彈已被被斬作兩半,分别向着海盜船長的身後兩側飛了出去!
收不住力的刀鋒深深地斬入船闆之中,背後傳來炮彈着船的巨大轟鳴聲。
“是……真空傷害?這把刀好強!攻擊模式!”
萊納德輕輕按動劍柄,細劍外面籠罩的藍光,突然變爲了紅光。趁着對方的刀還未重新舉起,半精靈快步上前,搶先發動了攻擊。
閃動着紅光的細劍異常穩定準确,毫無顫動地向着對方的喉嚨而去!
海盜船長見狀悄然一笑,手中武士刀突然提起,右手松開,左手一反,改斬爲刺,直貫向萊納德的心房。“退開!”
這一刺,完全出乎萊納德的預料。
真空刃延伸在刀刃的延長線上,直搗半精靈的心髒。作爲久經考驗的戰士,他立刻估計出了這一刺的速度。
那,竟然比剛才那一斬又更加快了!雖是後發,卻必定要先至!
他已經看到了自己心髒被彎曲的刀刃尖端刺透的樣子。不祥的預感,就要應驗了……
刀尖相錯的那一瞬間似乎變得很漫長。
萊納德知道,船上絕沒有第二個人可以擋住這個海盜了。他必須赢――至少,也要拖敵人一起去無底地獄。
“抱歉,蕾莎。可能沒機會向你告白了。”面對着那飛速刺來的刀尖,半精靈坦然地又向前邁進了一步。
準确将會高于一切,高于速度、力量,也包括生命。
就算對方的刀先貫穿他的心髒,他的細劍也不會刺空。
這應該是那個在一旁窺伺的、潛伏着的敵人最高興看到的場面吧?他這麽想着。
在距兩人激鬥的戰場不遠處,金發少女安妮;塞菲爾正扶着那個一度曾做了人質的綠發女子。兩個女人正在高興地聊天,就好像這裏完全不是戰場一樣――女人們總是能夠随時随地找到話題的。
“瑪姬,莉莉;瑪姬,算命師。”留着淺綠色長發,束着馬尾的豔麗女子自我介紹道。
“安妮,安妮;塞菲爾。算命師?完全看不出來呢!”聽到算命師,安妮;塞菲爾興奮起來。不管怎麽看,她也不像一個深藏不露的奸細。“你用守護星座算命嗎?我好多年沒見過用星座算命的了!我的守護星座是魔法女神貝拉!”
瑪姬尴尬的笑了笑:“啊,那個……我不用星座算命,我用生日花算命。你的生日是幾号?”
“今天就是我的生日。所以,我特别想找個人算一下命。”
“今天,那還真巧耶……6月12日,是戰地薔薇呢。花語是‘如詩的感情’。安妮肯定是個很喜歡夢想羅曼蒂克的人吧?是不是特别完美主義,老想有一個命中注定的白馬王子?”
金發少女愣了一下。“好像……是全中呢。好準!那麽我生日今天的運勢呢?”
“今天運勢……啊!!!那不是救了我的那位先生嗎?”綠發女子突然停住,看着萊納德和凱茲米激戰的地方尖叫起來。“加油!幹掉他!幹掉他!”
“是嗎?”安妮也轉過頭,正好看到萊納德正對着刀尖往前邁了一步。
即便看到這麽危險的場景,她的笑容還是那麽輕松,就好像她早已期待這件事情發生一樣。
“sound burst!”
音鳴爆魔法從馬基雅維裏手中的魔杖中飛出,準确地打在見習牧師的頭部要害上――但卻沒有任何效果。
音波從“勳爵”的臉前飛過,古怪地改變了方向,斜斜向上飛出,擦在他那高聳的見習牧師帽上面,爆出巨大的聲響。
高聳的見習牧師帽飛舞在空中,見習牧師的長發從裏面滑了出來。
“算了,帽子去掉也好……挺礙事的。”“勳爵”不慌不忙地擡起手來,整理了一下頭發。
從那有些可笑的帽子裏面散出來的,是一頭長至腰畔的飄逸銀白色長發,散發着淡淡的熒光。如果是在甲闆上,這長發應該會随着淡淡的海風,斜曳在盛夏的陽光下,反射着璀璨的光芒吧。
那些隻見過“諾普”的人,決計無法認出現在的他。現在的牧師,看起來英俊而有魅力,全身上下往外發散着神聖的力量。
“銀……銀發!原來……原來那個保護勳爵的高階牧師是你嗎……”
馬基雅維裏的聲音中帶着顫抖,從懷中又抽出了一根魔杖,悄悄啓動了身上所有的魔法物品。他已經認出了這個人。
“見習牧師”的一頭銀發,絕對是相當有名的。當然,他的年輕也相當有名。
“是啊,是我在保護勳爵沒錯。很吃驚嗎?”
國務秘書一臉苦笑:“是啊。這完全出乎預料了……很讓我爲難呢。”
“能讓敵人感到爲難,是我的榮幸。”“見習牧師”潇灑地笑笑,抛起了手中的匕首,輕輕吐出了一個魔法命令:“變形,大劍!”
那根匕首在空中發出耀眼的白色光芒,瞬間變爲了一把巨大的雙手劍――在這艦長室内,它幾乎可以輕易壓制到每一個角落。牧師輕松地接住這把看起來十分沉重的大劍,傲視着面前的黑袍陰謀家。
“……那個就是神器‘盟約仲裁者’了?”馬基雅維裏歎了口氣。“果然是十分威猛啊……一共十二種形态,對吧?尊敬的新世界教區首席主教,伊奧奈特;哈特曼閣下。”
見習牧師……不,首席主教充滿自信地笑了笑。他有這個本錢自信――無論尼古拉;馬基雅維裏第二國務秘書如何得享大名,他也用不着害怕。
因爲他是新世界的首席主教,伊奧奈特;哈特曼(”primatenew world” ille har。
他是正統教會最閃亮的新星,目前最大的教内派系“踐約會”中最重要的領導者,整個文明世界中最年輕的一名首席主教。
理所當然的,他也屬于這個世界上最強幾名神術使用者之一。
“對了,你還沒回答我,你爲什麽要拖延時間?你還有同黨嗎?”伊奧奈特;哈特曼顯得分外氣定神閑。
馬基雅維裏咬了咬牙,回答道:“這個問題,等你打倒我的時候再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