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适才急報似有一部騎軍由南面而來進入新野城中看了看帳中精神有些不振的衆将曹仁眼中閃過一絲不豫之色沉聲說道。
曹将軍是不是趙雲的風騎軍中郎将呂曠打起精神疑惑地問道。
風騎軍從來都是在外遊擊罕進城池依我看可能不大曹仁微捋颔下虎髯緩緩說道我也擔心會否是西涼鐵騎北上了
這些日來趙雲的風騎軍給曹仁造成了極大的威脅。風騎軍本就是來去如風加之又擅長騎射往往是在外線遊擊但隻要現任何戰機這支騎軍就會如草原上的野狼一般毫不猶豫地張開自己的獠牙而且通常是一擊便退曹仁也曾以麾下騎軍追擊過一兩次最終都被風騎軍的騎射打得毫無還手之離隻能惺惺作罷。而其他的步卒即使想要追擊也沒有這個腳力。可以說新野樊城其餘三萬多駐軍給曹仁造成的麻煩還比不上隻有7ooo騎出頭風騎軍。如果不是有風騎軍無休無止的牽制襲擊即便攻不下城防堅固的新野奪取樊城還是不成問題的。而一旦樊城告破襄北的防禦體系即告崩潰。曹仁完全可以抛下新野轉道樊城直接威脅襄陽城。但很可惜這一戰略意圖始終無法成爲現實。打了一個多月曹軍上下幾乎已經有點談風色變了。
西涼鐵騎這四個字立時讓近半地将領完全從早起的昏沉狀況中清醒過來。
可是曹将軍西涼鐵騎應該正在随張飛與張合将軍交戰啊呂曠之弟呂翔微愕地說道。
目前新野樊城的敵軍兵力幾乎已與我軍相等張飛完全沒有必要在抽調西涼鐵騎過來增援除非平寇校尉夏侯蘭有些躊躇地說道。
除非張合已經覆沒曹仁歎了口氣。沉重地說道。其實。自從得到滿寵關于張飛兵返荊州的急書之後曹仁奪取荊州的信心便生了動搖而随後黃忠率以萬數計的大軍進援樊城之後希望也變成了失望。加之許昌生的種種鬧心之事。讓曹仁早有退兵之心。不過一則曹操還沒有下令。二則張合那裏情況不明。如果張合那裏取得進展更好就算無法成事。曹仁也必須接應其撤退。如果擅自抛下張合退回南陽恐怕曹操也不會答應。
這不大可能吧呂曠愕然地說道張合将軍勇猛善戰又精通兵法就算奈何不了張飛全身而退肯定不成問題。
對手是張飛。俊義又深入到荊州的腹地曹仁以手輕擊桌案雖然沒有把話說完但言下之意确實是不太樂觀。
這該死地趙雲如果不是他死纏丞相地的計早已成功荊北也已是我軍囊中之物破鋒校尉夏侯傑怨氣極重地說道還有那張飛也不知他怎麽這樣快就回到了荊州
将軍憑我們現在的兵力想使戰局有所進展恐怕不是易事是否請丞相大人再調撥援軍似乎顧及着什麽夏侯蘭斟酌着說道。聽罷族侄的建議曹仁一陣沉默。雖然曹仁有意保守秘密但在敵方地刻意散布下天子駕崩的消息已經無法阻止地傳入了南征大軍之中。由于曹仁治軍嚴謹軍中雖不至于出現大地混亂但軍心卻的确受到了不小影響。而像夏侯蘭這樣頭腦比較好地将領更隐隐猜到南征之戰恐怕無以爲繼。不過即使是對族侄夏侯蘭夏侯傑曹仁也沒有透露許昌及曹操治下各州郡的最新情況否則對軍心肯定會更大。曹仁心中其實很清楚攻略荊北之戰已無援軍可盼一如今的曹操根本無心打理戰事。直到現在曹仁還是有些想不通原本形式一片戰局怎會在短短的時間裏生了幾近天翻地覆的變化。
文中你給我加派些斥候一定盡快把情況探清楚昨夜進新野的騎軍到底是風騎軍還是西涼騎兵曹仁沉吟片刻後對夏侯蘭交代道。知道曹仁是不想再談援兵之事心思缜密的夏侯蘭自不會再尋不自在急忙應道:諾
傳信給樊城李典那邊務必要小心謹慎
就在曹仁下達命令之際一名曹軍都尉謹慎地在帳外禀報道:曹将軍巡哨斥候擒住一名敵兵此人稱是奉命求見曹将軍
敵兵想求見我曹仁眉頭一蹙随即與帳下的諸将對視了一眼。跟曹仁一樣其他人也是一臉茫然不知敵人到底有什麽企圖。
帶他進來略一思索後曹仁沉聲回道。
是
半盞茶的工夫後一名不足2o歲的敵兵被那名曹軍都尉及幾名曹兵押進了帳内。曹仁隻打量了一眼就知道這人絕對不是一名普通士兵厲聲喝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若有半句虛言曹某叫你當場人頭落地。
厲鋒校尉淩統那敵兵不卑不亢地回道。
校尉曹仁冷冷一笑森然喝道。
一個區區的校尉見了本将軍還不下跪
我雖職卑卻不屑向敵人下跪淩統是個天生膽大之人居然不爲所動地回道。
推出去砍了把腦袋送回新野曹仁面寒如水微一擺手。那幾名曹兵當即就要推人出帳。
我家将軍說了隻要曹将軍砍了我的腦袋送回去他就還1ooo個腦袋給曹将軍。其中至少有一個将軍兩個校尉。
淩統似乎渾然不懼。咧嘴一笑道。
你們哪個将軍曹仁眼睛一凜厲聲詢問道。
自然是我家張飛将軍報這名字時淩統完全不掩飾語中的自豪之惜。
張飛到了新野曹仁立覺不妙急喝問道。淩統咧開大嘴。嘿嘿一笑卻沒有開口。似乎是不屑回答。強忍着心頭怒火曹仁惡狠狠地瞪着這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敵軍校尉:張飛讓你來做什麽
送一份禮物淩統掙脫羁縛。随即對身旁的那名曹軍都尉說道把我帶地盒子拿進來
那名都尉估計也是沒看過如此嚣張的俘虜微楞了楞直到聽到曹仁的命令後才怏怏地出帳再回來時手中捧了個長大的木盒。待木盒被放在地上後淩統便上前開啓。不料這一舉動卻引起了不小的誤會幾名将領以爲淩統有心行刺忙做出戒備。
曹将軍盒中沒有利器人也搜過身了那都尉已經簡單地檢察過淩統和盒子忙向曹仁禀報道。曹仁目視淩厲之色微一擺乎示意衆将不必大驚小怪。淩統打開盒子從裏面拿出一個布狀物抖摟了幾下雙臂一展張了開來:我家将軍命我給曹将軍送戰旗一面并懇請曹将軍在三天之内離開襄陽和上庸否則
說到這裏淩統故意頓了頓擡頭先看看曹仁及一衆曹軍将領的表情。淩統收口的一刹那帳内幾近鴉雀無聲無數雙眼睛隻是直直地盯着那面有些殘破的戰旗。蕩寇将軍張是張合地聱旗而且絕對不是假冒。看那聱旗地殘破狀況分明是在激戰中破損的。再聯系上張飛和那支神秘騎軍深夜進入新野的時事一個冰冷的事實已無情擺在了面前張合十有是全軍覆沒了。
我家将軍說了曹将軍是聰明人收了這份大禮就該知道怎麽做了淩統将聱旗交給曹仁地親衛随即帶着戲谑的輕笑說道。
這面戰旗地主人怎樣了曹仁面色不變仍以那平靜的語氣說道。
正和他另外8ooo多弟兄在襄陽休息。
剛才你說讓我三天之内退出襄陽上庸否則怎樣
曹仁居然還沒有生氣冷冷問道。
那就隻好請曹将軍這裏所有人在荊州安居落戶了淩統露出一絲無奈地笑意。此刻任誰也知道這安居落戶地意思是什麽。
曹将軍禮也送到了話也帶到了那我就回去了
淩統拱了拱手帶着一臉的笑意旁若無人地掀簾出帳。
這厮将我軍大營當作什麽了看我去宰了他夏侯傑本就是急性子立即就要出帳去尋淩統。曹仁一拍桌案止住了夏侯傑的異動。
将軍您相信這事麽夏侯蘭低聲問道。曹仁雖沒有說話但其表情和肢體動作卻表明他張合已經不抱希望。
曹将軍爲何不留下剛才那小子他好歹是個校尉不定能換回些人呂曠疑惑地問道。
已經沒有臉面了還想更丢人麽曹仁沉聲說道各自回營整軍一個時辰後跟我去新野看看
站在新野城頭我面無表情看着城外氣勢洶洶的曹仁大軍心中卻是冷了一聲。曹仁也隻是在撐場面了估計得到淩統所送的大禮後還不太相信想來求證一下。擺出如此駭人的架勢其實下一步就是滾蛋。與曹仁打了一個照面後我也不想再看什麽随即便下了城樓。作勢半日後曹軍果然沒有真正進攻又整齊而謹慎地退回了營寨之中。翌日正午似乎又得到什麽消息曹軍終開始後撤。先是進攻樊城的李典軍随後便是曹仁自己。兩支曹軍合而爲一後很謹懊地堤防着追擊一日後徹底退出襄陽地界。從上庸而來的傳書顯示滿寵也無意盤踞所占不多的上庸土地開始緩緩後撤。這場險些導緻荊州歸屬變更的戰事終于落幕。下面該回揚州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