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大哥從随侍在旁的親兵手中取過我脫下的錦袍,親自上前交遞給了我,微笑着說道:“難得有機會好生歇息幾天,你還是閑不住啊!”
“哎……”大哥忽地輕搖了搖頭,怅然長歎一聲,“二弟,三弟!自結義以來,這麽多年了,都沒能讓你們過上幾天安生日子,爲兄實是心中有愧啊!”
“大哥,兄弟之間還說這些見外的話做什麽!能夠跟随你,便是我和三弟此生之幸!況且生當亂世,貪圖安逸又豈是男兒所爲?”二哥舉步上前,肅聲說道。
“哈哈……二哥說的對,咱們兄弟天生便是閑不下來的勞碌之命!哪天能助大哥平定亂世,才是我和二哥休息的時候!”我笑着寬慰大哥道。
“恩!”大哥深吸了一口氣,欣然笑道:“有你們助我,相信會有這一天的!”
“現在傷勢已然痊愈,我想到合肥去!”我凝視着大哥,沉聲說道。
“不知道水軍操練的如何了,你去看看也好……恩?”大哥點頭應道,但随即真正弄明白了我的意思,訝然說道:“三弟!你是準備去節督合肥軍馬???”
“不錯!我軍屯兵合肥、操練水軍的目的,就是爲了進取江東。但是以魏延他們幾個現在的能耐,恐怕還未必是江東孫氏的對手,能夠擔此重任的惟有二哥和我。江東軍與我軍之仇,皆由我攔阻孫曹聯姻、擊殺張纮而起。此事由我而起,也當由我解決!”
“恩……江東軍中的黃蓋、韓當、程普諸将,皆是沙場宿将,有勇有謀,确非一般人所能匹敵的!當年在汜水關下,我們兄弟與孫文台皆在袁本初帳下同讨****董卓。其時孫文台麾下四健将,8000江東子弟,何其威凜。想不到,時至今日,我們竟然要與其後人征戰……”大哥似乎回憶起了當年的景象,感慨地說道。
“其實江東軍中最爲可忌者,還并非是黃蓋這些沙場老将!”在我認爲,黃蓋、韓當、程普幾人雖然也算得是兼備勇略的一等将才,但比起魏延、甘甯兩人來,恐怕還是有不小差距的。與他們相比,另外幾人反而讓我更加忌憚。
“哦~~?”大哥面色略顯驚訝,有些疑惑地問道:“三弟,江東軍中還有何人更勝黃蓋、程普諸将?”
盡管在糜竺所派遣細作的全力打探之下,江東的情報源源不斷地被傳回壽春。大哥對孫權軍中的一衆武将謀臣的情況也算略知一二,但還遠遠達不到了解乃至熟悉的程度。不過,這也難怪,江東軍中的一衆“名将”到目前爲止還沒有展露頭腳的機會,大都還是寂寂無名之輩。像數次挽狂瀾于危際、支撐江東幾十載的“東吳四傑”————周瑜、魯肅、呂蒙、陸遜,此時除了周瑜小有名氣之外,其餘三人在江東以外幾乎無人知曉:魯肅,時年29歲,目前爲人津津樂道的隻是他的富裕和大方闊綽,誰知道他是三國時代最偉大的戰略家之一?呂蒙,時年23歲,軍職僅是區區的平北都尉,目前還隻是一個隻知道恃勇鬥狠的楞頭青年罷了,誰會知道在原先的曆史軌迹中他會有“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的轶事,更會以一招白衣渡江奇襲奪取荊州,最後擒斬二哥?陸遜,現在隻有18歲,尚未出仕。其餘的太史慈、周泰、蔣欽、朱桓、徐盛、淩統之流,論及本領當不在黃蓋、程普等老将之下,将來都會成爲江東軍中支柱,但目前均知者廖廖。當日糜竺在安排細作打探情報時,若非我刻意提醒,許多值得特别關注之人,細作們根本就留意不到。
“不錯!除卻這些宿将之外,江東軍中另有不少能人,本領亦相當不俗!”我點點頭,沉聲說道。
“三弟說得可是那曾與你交過手的周泰,以及那太史慈?”(注:初平四年,太史慈曾爲解北海之圍,前往平原向劉備兄弟求救,所以與劉備三兄弟都是認識的)二哥輕捋颔下長髯,出聲說道。
“恩!”我肅聲說道:“周泰、太史慈二人之勇武,冠絕江東,恐不遜于魏延、甘甯。但這兩人僅具武勇,不擅軍略,還稱不上是心腹大敵!以弟之見,江東軍中最需注意者其實該是周瑜此人!”
“周瑜??!!!!此人雖小有名聲,但聽聞他精通琴棋歌賦,并不精通武藝,三弟爲何如此看重此人?”二哥眉頭微蹙,凝聲問道。
“周瑜此人雖不通曉武藝,但卻絲毫輕忽不得。從子仲探回的消息中,兩位兄長可曾注意到——孫氏上代之主孫策所以能速定江東,周瑜出力極大。而且孫策亡故,孫權繼位之時,周瑜亦是托孤之臣,曾聞孫策終前有‘内事不決問張昭,外事不決問周瑜’之遺言。年未而立,竟能統江東六郡之兵,可見周瑜不是什麽庸才,其人既不通武勇,則治軍、謀略必有過人之處!”
“将軍所言甚是!”徐庶舉步從外面走入校場,接過我的話說道。
“軍師,你怎麽也有空到校場來?”大哥略有些驚訝地問道。因爲治軍練兵之事不需徐庶直接處理,所以他平素也甚少踏足校場。
“見過主公,君侯,将軍!”徐庶快步走近過來,向我們三人微施一禮後說道:“主公,河北袁譚方面已傳回消息,願與我軍結爲攻守盟約。傳信之人剛剛經由水路來到壽春!”
“好!”大哥眼中閃過欣喜之色,旋即又問道:“軍師,袁曹兩軍近來戰事如何,信使可曾說及?”
“主公不必擔憂,袁譚軍基本已立穩陣腳。據聞夏侯敦軍在攻渤海未果之後,曾率軍轉擊真定,意欲繞過渤海,直搗幽州。但此圖謀已被粉碎,袁譚軍大将田豫據守真定,阻擊夏侯敦軍兩日兩夜,迫使其無功而退。以庶之見,如今的河北,僅憑夏侯敦軍已難再進半步。縱然曹操親率大軍北征,三年兩載之内也難盡平袁氏。”徐庶不緊不慢地從容說道。
“恩!如此便好”大哥微微松了口氣,笑着說道:“适才翼德評說周瑜的話軍師也聽到了。軍師是否熟悉周瑜此人?”
“談不上熟悉,但昔日我四方遊學之時曾去過江東,雖未親見其人,卻也聽聞過一些周瑜的事迹!”
“那軍師以爲周瑜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物?”大哥急聲問道。
“以庶之見,此人足可當得風雅超群、英隽異才、文韬武略之評。我軍若要進取江東,恐周瑜便是頭号勁敵,将軍顧慮此人極有道理。”徐庶淡然說道。
“元直,能否以計間離周瑜與孫權?”我略一思索後,出聲說道。
“這個……恐怕很難!周瑜與孫氏上代之主孫策情同兄弟,如今又可稱是托孤重臣,而且觀此人過往事迹也并非朝三暮四之徒,想讓他對孫權産生貳心幾無可能!”徐庶眉心微皺,沉吟片刻後繼續說道:“但也不是全然沒有可能!關鍵就在于孫權此人心性如何?若孫權性多嫌忌,便可以周瑜功高權重,欲行不貳之事惑之,事尚有可爲;若孫權性情寬厚,有識人容人雅量,則此計必然不成!”
孫權到底是個什麽樣心性的人???盡管因爲興趣問題,我對原先曆史軌迹中的三國時期知名人物的志略做過一些留意,但孫權到底是性寬還是性忌,的确很難說清。如果從他的晚年的所作所爲看,應該說是個性忌好殺之人,最爲典型的例子就是陸遜。絕對稱得上是東吳中流砥柱的陸遜陸伯言,隻是因爲勸薦孫權莫要廢長立幼、以免重蹈袁紹和劉表的覆轍,竟然就引起了孫權的疑忌。在被孫權三番兩次派遣使者責罵之後,陸遜最終“憤恚而卒”。但前期的孫權,卻表現得更像是一位雄主,從大膽地起用呂蒙和陸遜擔任東吳大都督,到勇抗曹操的赤壁之戰、擊敗大哥的夷陵之戰,方方面面、林林總總皆顯示出其雄心壯志。
“大哥,不管孫權此人究竟心性如何,反間之計還是值得試它一試。若能成功更好,縱然失敗,至少也能把江東的水攪渾,便于日後我軍進取。”我思索了片刻,還是決定試一試。
“…………比之江東,我軍實力尚弱。非常時行非常計,縱然有些不太光明磊落,但也不得不做了!軍師,此事就拜托你了!”大哥低頭凝思了片刻後,決然說道。
“是,主公!庶必盡力而爲!”
“我前往合肥一事,還請大哥應允!”我雙手合抱成拳,懇切地說道。
“……好吧!”大哥見我神色堅毅異常,緩緩地點頭應道:“合肥比之壽春,愈近南方,水土與河北中原相差甚大,三弟你傷勢初愈,必須更加注意身體。若是難以适應,切不得勉強,到時必須聽爲兄的話老老實實地回來!”
頓了一頓,大哥話風一轉,笑着說道:“但在去合肥之前,有件事你一定得給我辦了!”
“什麽事?”我略感愕然地說道。
“你的成家大事!”大哥笑罵道:“你也已過而立之年了,再不成家還要等到什麽時候?以前是沒有尋到良緣,但如今有夏侯小姐這般好姑娘對你情深意重,切莫要辜負了人家。去合肥之前,大哥做主,爲你與夏侯姑娘把婚事辦了!”
成家?!!!!對于那一世的“我”和這一世的“張飛”,都是相當陌生的。但是,若能夠與自己心愛的女子一起共度此生,想來也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
我笑了笑,說道:“成家就成家,全憑大哥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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