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軍營中,廖化如木雕似的端坐在自己帳裏,眼睛直直地,眼光散在前方,并沒鎖定任何的東西。耳朵裏不時地回響起昨晚杜遠所說的話“那是當然,惹着了我,管他官軍還是百姓,通通殺光!”
曾經轟轟烈烈的黃巾軍被鎮壓下去之後,原本也是黃巾大将的廖化便單人獨騎四處流浪,想要尋找一個能真正愛護黎民百姓的明主投靠,但一直沒有結果。直到前幾月,在路過氓蕩山時,被一群山賊攔住打劫,廖化略施手段殺散這幫山賊,卻不料引出了這夥山賊的大頭領。更沒想到的是這個頭領竟是原本與自己頗有一些交情的黃巾軍舊将杜遠杜子烈。杜遠在認出廖化後,便盛情相邀,聲稱希望廖化與自己一道殺富濟貧,爲天下貧苦百姓略盡一份微薄之力。廖化無處可去,便也欣然應允,成爲寨中僅次于杜遠的二頭領。
但是現在看來,自己投靠杜遠
是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了!
這幾個月來,杜遠的所作所爲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爲民之意,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殘害百姓、無惡不作的害民賊!自己多番勸解,不但沒有任何效果,反而與杜遠幾度差點翻臉。
罷了,還是找個機會離開吧!不過在離開之前,有件事是一定要做的
一定阻止杜遠屠城,盡自己所能多解救出幾個百姓吧!
廖化打定了主意,面色一緩。
忽然間,一陣震天徹地的笑聲從遠處遙遙傳來,廖化立時被震的氣血翻騰。
好厲害!僅笑聲就有這般威力。這是一個何等厲害的高手啊!
到底是誰?
廖化幾個呼吸之間,将翻騰的氣血平複。急忙出帳,飛身騎上戰馬來到陣前。愕然發現,此時整個戰場已經被籠罩在一股仿佛能毀天滅地的殺氣之中。廖化強忍着這股滔天殺氣所帶來的不适感,定睛望去。立時就注意到杜遠對面的那名如神祗般大将。
竟然是他!竟然是那個殺神!杜遠休矣!
陣前,杜遠已經心驚膽寒,對方身上散發出的殺氣越來越濃烈,天地之間仿佛無處不在,壓抑的自己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他到底是誰?這時,對面又傳來如平地驚雷般的一聲暴喝!
“我乃燕人張翼德,誰敢與我一戰!”
燕人張翼德???????
杜遠心頭一緊,兩眼發直。他已經知道眼前之人是誰了!
以前在黃巾軍中曾經流傳一個恐怖的傳說:在黃巾大軍席卷天下之時,有一個身穿黑盔黑甲、跨下一匹黑色神馬的鐵塔般的黑臉大漢,與他的兩位兄長,曾無數次将風頭無匹的黃巾大軍殺的屍橫遍野,望風而逃。而這名黑臉大漢更如同一座黑面的神祗,成爲無數黃巾軍中豪傑的噩夢。黃巾北軍軍中公認刀法第一的猛将鄧茂,面對此人,一合即戰死。黃巾軍第二猛将、僅次于管亥,同時也是杜遠師兄的高升,不到三合也死在此人矛下……一時間,此人曾讓百萬黃巾大軍聞名喪膽。
燕人張翼德!
想不到今日竟然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杜遠雖然未曾見過張飛,而且從來就不是一個輕信傳言的人,但對張飛的威名卻深信不疑,畢竟武功更勝自己一籌的師兄高升在此人手上走不過三合。
膽寒!沖天殺氣威逼之下,杜遠氣勢全消,咬牙苦苦支撐!
此時的我,全身上下都沉浸在一種非常玄妙的境界之中,烏骓、我、丈八蛇矛之間産生了一股血肉相連般的聯系!一幕幕厮殺的景象在腦中回蕩!原來如此!哈哈,原來如此!
謝謝你!謝謝你!謝謝你留給我的這筆最大的“遺産”——你那驚世駭俗的絕世武功!翼德将軍!
瞬間,一股熟悉但又“陌生”的精、氣、神與我的身體融合在了一起。
翼德将軍,你代我死,我替你生!你未了的心願由我替你達成,你的宿命由我來幫你改變,你的兄弟之情我來爲你延續,你的千古豪氣我爲你張揚!
從今天起,我就是絕代神将
燕人張翼德!
我一舞手中丈八蛇矛,狂野的雙眸射出凄烈的光芒,吼聲如山崩地陷一般席卷向杜遠“杜遠,若你能接我一矛,我便饒你一條狗命!”
提缰一策烏骓,瞬間烏骓速度已加至極限,直如閃電突向杜遠。我手中蛇矛揮舞得像風車一般,矛身帶着陣陣氣浪,地上灰塵被倒吸而起,旋轉在矛尖。
桓侯絕技——“千軍破”
杜遠心神大震,用力将舌尖一咬,好不容易将那巨大的恐懼壓了下去。急忙奮起全身力量揮動九環大刀,向如訊雷般襲至的蛇矛架去!
“镗!”!九環刀寸寸斷裂,“乒乒乓乓”落了一地。
“噗”杜遠身體已飛離跨下戰馬,喉頭被丈八蛇矛刺穿。整具屍體挂在長矛之上,雙目圓睜,緻死也不敢相信!
隻一合!
杜遠戰死!
“哈哈哈哈哈哈……”我仰天大笑,眼中的狂熱更盛。将手中蛇矛用力一揮,杜遠那毫無生息的屍體重重地落在地上!
“爾等狗賊,還有誰敢與我一戰,還有誰能與我一戰,快快上來,快快上來!”
“好!”城門下林豹看得血管膨脹,手中大刀刀柄頓地叫道:“好!”
數百騎軍同時用兵器擊打地面,“嗒!嗒!嗒!……”聲音如暴雨一般撼動戰場!
對面陣中,數千賊軍已混亂不堪。向來神勇無敵的頭領在對手矛下竟然一合就戰死,加上剛才彌漫在整個戰場中的淩厲殺氣。賊軍已然徹底膽寒!正要崩潰之際,一騎從陣後沖出,馬上一員大将揮舞大刀,揚聲喝道:“廖化廖元儉,前來領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