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震汀從睡夢中醒來,發現媽媽正坐在床頭望着自己,他吓了一大跳。
“媽!你什麽時候跑進來的呀?!”他慌忙把身下的毯子拉了上來。
“哦,我,我見外面下雨跑你落地門沒有關好就進來看看。”媽媽見他不耐煩地望着自己慌忙撒了個謊,但是因爲緊張她的樣子顯得極其不自然。
“叫你不要随便闖進來,你非不聽!非要我發火是不是啊!”覃震汀沒好氣地在床上吼了起來。“快出去吧!我要換衣服了!”
“好!好!我馬上出去。”媽媽連忙起身準備離開。但是因爲晚上淋了雨,又沒及時換衣服,而且一夜都沒有合眼,加上受到了驚吓,她身子一虛便一頭栽倒在地不醒人世了。
“媽!媽!你怎麽啦?!”覃震汀見媽媽倒在了地上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他慌忙穿上了衣服跑下床來把她扶了起來,可她已經暈了過去。而且身體滾燙,衣服還是濕的,顯然她發起了高燒。怎麽會這樣?發生這樣的事情覃震汀心裏一陣難過,雖然平時他很煩老媽總是唠叨自己,但畢竟她是和自己相依爲命的唯一親人,看着她那虛弱的樣子他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媽!媽!你不要緊吧!媽!你醒醒!”
打過急救電話以後,市中心醫院急救中心的救護車很快就嗚啊嗚啊的叫着來了,媽媽被送到醫院進行搶救。
“醫生!我媽媽沒事吧?!”覃震汀拉着從急救室出來的大夫急切的問道。
“她已經沒事了。不過她血糖有點偏低,而且昨天好象還淋了雨所以發起了高燒。因此,雖然她現在沒事了,但我們還是決定讓她住院觀察。你去辦手續吧,我們會把你媽媽送到十六樓住院部去,你到時候去那裏找她吧。”醫生說道。
“噢,好的,好的。”覃震汀聽大夫說老媽現在沒事了,心裏總算塌實了一些。他慌忙回家取了一些老媽的日常衣服和洗漱用具并且帶上她的醫療保險卡再次來到了醫院。正在他辦理住院手續的時候手機響了。
“死鬼!是不是還在睡懶覺?還不快來上班,我已經在科長那裏給你頂了好幾次了,他如果再過來問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啦!快點死過來吧!不然有你的好看!”錢琳在電話那頭咆哮着。
“不是啦!姐姐,是我老媽病了,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她晚上好像出去淋了雨,一早上就暈了過去,現在我們正在醫院裏,你就到科長那裏給我請個假吧!”覃震汀沮喪地說道。
“不會吧!怎麽會有這樣的事情?沒事兒吧?她現在還好吧?是不是你小子又氣惹她生氣了?”錢琳誇張的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經過搶救現在已經沒事了,我正在辦住院手續還沒見到她,好了,我不跟你說了,我好忙!”
“好!好!你忙!我這就給你請假,下了班我就過來看她。”
挂了錢琳的電話,覃震汀很快辦完了入院手續,于是,直奔十六樓。十八号病房二床,老媽正躺在那裏打點滴,看見覃震汀在病房門口,她便忙招呼他進來。
“手續都辦好啦?”媽媽虛弱地望着他問道。
“都辦好啦!放心吧!你感覺好些了嗎?”覃震汀關切的問道。
“我還好,沒什麽大不了的,就是發燒,其實完全不用住院的。”
“誰說的!你都昏過去了!是不是要我着急你才開心啊!乖乖地給我在醫院裏住着,讓醫生好好看看!”覃震汀說道:“噢,對了,送你來得時候你的衣服怎麽都是濕的呀?難道昨晚你還跑出去過?”
“你不用擔心我啦!我身體很好,我還不是爲了你,擔心你......”媽媽見說漏了嘴連忙打住。
“爲了我?擔心我什麽啊?”覃震汀有些不解。
“沒,沒什麽啦!媽媽隻是擔心你找不到媳婦。”
“哈哈,這個您就放心好啦,您兒子可是人見人愛的帥哥啊,還擔心我找不到媳婦?這也太搞笑了吧!”這家夥又在那裏胡吹海吹起來。
“你就給我算了吧!帶一個回來再來跟我臭美!年紀也不小了,還讓我操心。我看你們辦公室的錢琳就不錯。”
“她啊!您就饒了我吧!她是我哥們!那個男人婆我從來就沒把她當作女人看過。”
“你小子别不知好歹!這樣說人家女孩子!我看她就很好!”
“那也沒用,就是我同意,别人也不會願意的。”
“我不管!我就要她當兒媳婦!”
“媽!您這人怎麽這樣啊?真受不了你!好啦,好啦,不說這個啦,您還是睡會兒吧!”覃震汀最怕媽媽唠叨他的婚姻大事,說起這個她就沒完沒了,真拿她沒辦法,他忙岔開話題。至于媽媽爲什麽衣服會是濕的他也忘記追問了,看來媽媽的目的是達到了。
下午,錢琳一下班就去超市買了一大堆營養品和水果,她拎着這些東西風風火火地趕到了醫院。阿姨對我那麽好,每次去他們家她總是特别熱情,還專門弄好吃的,她不會有事吧?錢琳心裏想着。
“阿姨您沒事吧?聽說您病了,我都擔心死了!”錢琳來到病房看見病床上躺着的覃媽媽連忙跑了過去。
“噢!錢琳來了?我沒什麽大不了的,還麻煩你來看我,多不好意思啊!”
“您快别這麽說!您對我那麽好,我來看看您也是應該的嘛!覃震汀呢?”錢琳問道。
“噢,他買飯去了,一會兒就回。”
“您怎麽會生病的呢?雖然是夏天,但晚上也還是容易着涼的,您應該多注意身體啊!”
“我知道了,謝謝你的關心!”
“聽他說您可能晚上出去淋了雨,是那個家夥又惹您生氣了嗎?”
“哦,不是的。哎~!錢琳啊!我也沒把你當外人,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吧,不說出來我憋在心裏也難受。不過這件事太奇怪了,說了你也許也不會相信。”媽媽決定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她。
“您說的是真的嗎?看來他的确是被綁架過啊!”錢琳從覃媽媽那兒得知這件事情以後不由發出了一聲感歎。
“你不覺得意外嗎?”媽媽見錢琳一點也不吃驚便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她。
“我也想告訴您一件事情。”錢琳說道。
“什麽事情?是關于小震的嗎?快說,快說!”媽媽預感到事情有些不妙便慌忙催促着錢琳趕快告訴她。于是,錢琳就把丁教授講的有關覃震汀催眠後的結果和她怎麽帶他去做腦部檢查的經過全部告訴了她。
媽媽聽到這些,傷心的哭了起來。她不知道爲什麽自己怎麽這麽命運多桀,丈夫在自己生産的時候抛棄了自己,兒子好不容易拉扯大了,可連媳婦還沒娶上就有這麽多奇怪的事情在他身上發生。
“他要是有什麽好歹我也不活了!”媽媽躺在床上痛哭流涕。
“阿姨您别難過了,覃震汀他一定會沒事的。”錢琳趕忙上前安慰她。“再說還有我這個他最好的朋友呢!”
“真不知道以後還會遇到什麽問題,現在他最好不要知道這些事情。希望你們以後能交往下去,這樣也可以多一個關心他的人,這個世界上他沒有幾個親人,這孩子實在是太可憐了。”說着說着媽媽的眼淚又要掉了下來。錢琳的眼睛也紅紅的跟着一起落淚。
“你們怎麽啦?!”覃震汀在門口見媽媽和錢琳在那裏抹眼淚慌忙跑過來問道。
“沒,沒什麽!”錢琳和媽媽見覃震汀回來了忙擦幹了淚水。
“你們不會有什麽事情瞞着我吧?”覃震汀用疑惑的眼光望着她們。
“怎麽會呢?傻兒子!”媽媽拍了一下他的手臂掩飾道。
“是啊!是啊!隻是你媽媽說起她以前的往事我才哭的。”錢琳也在一旁說道。
“媽!對人家說那些東西幹什麽嘛~!”覃震汀不爽的叫了起來。
“好!好!以後不說啦!”媽媽忙陪着笑臉說道。
“喂!就這樣對你媽說話啊?臭小子欠K是吧?”錢琳又要發作突然想到他媽媽就在旁邊連忙收起了手。
“哈哈!怎麽啦?男人婆的嘴臉露出來啦?你打啊!”覃震汀大笑起來。
“你小子就是要個像小錢這樣的人好好教訓教訓你!看你以後還壞不壞。”媽媽在旁邊開心的笑了起來。錢琳沖着他做了個鬼臉也跟着他們笑了。
一個星期以後,醫生同意媽媽出院了。這個星期不知怎的覃震汀覺得特别累,其實他也沒做什麽特别的事情,無非就是下班後去醫院陪老媽,然後就是回家,睡覺也很早,但就是整個人感到很不舒服,心情也特别煩躁。
平時在辦公室裏他總是和錢琳逗嘴,大家彼此也很開心,但現在他每次都認真上火,然後奪門而出。讓人覺得這個家夥好像變了一個人,想到他發火可能是因爲要照顧媽媽,比較辛苦,錢琳也就沒太放在心上。可今天他又因爲一點小事大發雷霆,咆哮不止。這小子到底怎麽啦?!等他冷靜以後我一定得找他好好談談,錢琳心想。
“嘿!覃震汀,你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嗎?怎麽剛才對我發那麽大的火啊?也太不給面子了吧?”錢琳見他從外面回來就輕聲問他。
“錢琳,對不起啊!剛才我是太過分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搞的現在特别愛發火,想控制都控制不住,我心裏其實也不想發火,但不知道爲什麽一點小事都能讓我火冒三丈,這不是我的性格你知道的。”覃震汀痛苦的抱者頭說道。
“我知道你是個很随和的人,正因爲知道你是個随和的人,所以才覺得你現在的行爲十分反常。”錢琳注視着他說道。
“是啊,我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不受控制了,而且有時候腦袋感到好疼。先頭我以爲是累的,可是我又沒做什麽重活,而且現在睡得很早。我會不會是得了腦癌啊?”覃震汀誇張地說道。
“少烏鴉嘴!怎麽會呢?不過我覺得你是應該去醫院看看,到丁老師那裏去咨詢一下怎麽樣?”錢琳建議道。
“我其實也正想去他那兒看看,不過不好意思自己去。想讓你陪我,但這些天又狂吼了你,把你得罪了。姐姐是我錯了!陪着我去一回,好嗎?”覃震汀笑着讨饒。
“噢!現在求我了,就像死狗一樣傻笑了!吼我的時候你雄得很啊!”錢琳在他肩膀上狠狠地拍了一下嗔笑了起來。
約了時間,他們中午來道了丁教授那裏。這回錢琳沒有先走,她陪在他的身邊。問了幾個問題以後,丁教授還是給做了幾個量表測試。然後,問他要不要做催眠,他同意了。
按照固定的程序,他很快地就進入催眠狀态。這回的情形讓丁教授和錢琳更爲吃驚,原來上周他還在遭到綁架,而且一周内居然有四次之多。同時更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是好像他的腦袋裏還被人植入了什麽東西。這估計也是他覺得不适和性格改變的原因。
看着覃震汀在躺椅上掙紮的樣子,錢琳一陣難過。這樣不行!我該怎樣幫助他呢?錢琳思緒萬千。
丁教授讓催眠中的覃震汀慢慢安靜下來,但他并沒有馬上喚醒他,而是讓他躺在躺椅上睡着了。
“您看這怎麽辦啊?丁老師!他太可憐了!”錢琳幾乎哭出了聲。
“是啊!我也很同情他,不過現在最主要的是要知道在他腦裏植入了什麽?然後要想辦法給他取出來。從催眠的狀态下可以看得出來,那個東西是通過鼻腔植入大腦的,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這種技術我們是無法掌握的。”丁教授眉頭緊鎖地說道。“你還是帶他到關教授那裏去做個掃描,然後我們再想辦法,好嗎?”
“嗯,看來隻能這麽辦。”錢琳說道。
于是,丁教授把覃震汀從睡夢中喚醒過來。
“嗯~好累啊!”覃震汀從躺椅上爬了起來覺得全身酸疼。
“我沒什麽事情吧?丁老師!”看見錢琳臉上有些異樣,他趕忙向丁教授咨詢。
“沒事。小覃,你覺得腦袋疼,我建議你還是要去做個腦斷層掃描,這樣可以排除生理性病變的可能,我也可以根據情況爲你制定治療計劃,你看好不好?”丁教授看着他說道。
“我上次掃描過的,沒有問題啊!”覃震汀疑惑的說道。
“是嗎?呵呵,那你這次再去做一個好嗎?畢竟這次你有一些病征出現,然後,把結果拿過來給我看看,檢查一下對你沒壞處的。”丁教授說道。
“是啊!你不用擔心,我們還是到關阿姨那裏去做好了!”錢琳沖他笑了笑。
“好吧!希望沒事!”一種不好的感覺在覃震汀得心裏開始滋長起來。
下午他們請了一個小時的假,來到關教授那裏。說明情況後,覃震汀很快被安排到了檢查室。
“這是什麽?”關教授和檢查醫生看着顯示器屏幕驚叫起來。
“怎麽了?關教授!”錢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你看!琳琳,他腦袋裏的海馬體附近有個東西,上次還沒有的。”關教授指着顯示器說道。
“他長了腦腫瘤嗎?”錢琳心裏一緊。
“不是!這個東西看起來不像腫瘤組織。我實在不敢相信那個東西倒像個胚胎組織。”關教授工作了三十餘年也沒在腦部發現過這樣的組織,這不能不讓她十分震驚。
“是啊!沒錯,這絕對是個胚胎,應該還是個獨立的活組織。這實在太恐怖了!”坐在座位上的操作醫生也發出一陣驚歎。
“您的意思是說:他腦子裏寄生了一個怪物嗎?天啊!”聽了他們所說的話錢琳驚叫了起來。現場的氣氛也降到了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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