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什麽時候才能離開這個倒黴的破地方哦!”曉朋不耐煩的抓了抓已經有些糾結的頭發,嘴裏嘟囔着。我沒又理他,也不想理他,所有的一切已經讓我感到精疲力竭。
茫茫林海沒有盡頭,一個星期過去了,我們任在苦苦搜尋,而野人依然了無蹤影。郁悶的心情在啃噬着我們的那一點點耐性,難以抑制的無名之火也快噴薄而出,我們的士氣降到了極點。
初夏的時節别的地方估計應該還不至于太熱,然而在這片林子裏卻已悶熱難當。潮濕的水氣四處飄蕩,形成一層薄薄的煙霧包裹在周圍,讓人覺得呼吸都十分困難。汗水浸透的衣服皺巴巴的粘在身上散發着難聞的怪味,蚊蟲也因此被吸引而來如影随形,于是我們全身便多了些燦爛而鮮紅的印記。行走林間,黑色的腐葉土松軟而不平,人走過去身後留下一串串冒水的足迹,陽光透過高高的樹冠斜射下來,地面斑斑點點,參天的喬木以及和它們糾纏在一起的古藤上挂滿了一層綠色帷幔般的梭羅,到處又濕又滑。樹頂上不時有猿猴在哀号,草叢中也會發出各種唏嗦的聲響,周圍的一切顯得有些躁動不安。
一年來,我和曉朋爲了這次探險做足了功課,到達這片林區是五月十日,當地林業部門爲我們安排了爲期一周的特别訓練。而以往幾次獨立野外科考的經驗,更讓我們覺得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征服不了的高山、戰勝不了的莽原。雖然,我們心裏也明白這趟旅程将充滿各種挑戰,但是隻到我們真正踏入這片原始森林才意識到艱難的日子才剛剛開始。
背上巨大的背包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來,腳下沒有路,每走一步都顯得十分艱難。背包裏裝着:生活用具、工具、食物、藥品、高能電池、防護用品、GPS、DC和DV等,塞得滿滿當當零零總總。畢竟在這蠻荒的叢林中,隻有裝備精良才能保障生命安全,因此我們也隻能選擇負重前行。
初涉林中,新鮮的景象刺激着人的神經,任何些許的發現都能激起興奮的漣漪,可随着時間的推移,當初的激動之情現在早已蕩然無存,絢麗的風景也在眼前變得熟視無睹起來。好在我們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糞便,灌木叢中也找到了一些紅棕色的動物毛發,這總算讓我們沒有喪失繼續走下去的勇氣。于是,我和曉朋開始機械的在林子裏像兩隻發了瘋的獵狗尋找着一切與野人有關的蛛絲馬迹。
天色将晚,森林也暗了下來。疲勞如幽靈般追随着我們,我實在有些累了,便靠在身旁的一棵大樹上歇了歇,回頭望去,曉朋就在身後,離開文明社會才一個星期,秀氣斯文的他下巴上竟然也長出了大把大把的稻草,平日裏白皙的臉現在也因爲悶熱而變得潮紅。他趴在那裏專注地地搜索着,猶如一個餓瘋了的乞丐正在垃圾堆裏瘋狂的找食,我從未見過他如此邋遢,想起平日裏那個油頭粉面的家夥,再看看現在的他,着實顯得有些滑稽可笑,我實在忍不住指着他大笑了起來。
“哈哈......”
“幹嘛啊?”
我的笑聲來得有些突然,讓這家夥吃驚不小,手上查看的東西也因爲受到驚吓而丢了出去,他傻傻的看着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樣子顯得很有些窘迫。
“有病啊?!吓得我一大跳!”。
看着他呆呆的樣子和受驚的表情,我更加笑得難以自制。
“該死的東西!你瘋了嗎?”他撇了撇嘴不爽的叫了起來。
“沒什麽啦!就是覺得你現在真像個野人!平時,你那麽喜歡臭美,現在你的衰樣真是太好笑了!弄了半天你也是個絡腮胡子啊?在宿舍裏你到刮得幹淨,我都沒看出來!哈哈......”。我誇張地倒在地上踢着腿大笑不止。
“這還不是怪你!該死的東西!找什麽狗屁野人,在實驗室裏做做基礎研究不就罷了?非要跳出來出什麽狗屁風頭,硬找老闆申請來這個鬼地方。你來也就算了,還非把我拖上,害得我現在搞得像個野人。你也别笑我,這裏是沒有鏡子,你的那副鬼模樣也好不到哪裏去,估計我們不穿衣服,恐怕别人也要把我們當野人抓去啦。”他反唇相譏道。
“哈哈.....好啊!好啊!我們幹脆脫guang了衣服把野人引出來好啦!”我笑得不行。
“滾你的,不脫你也是個野人!”他沒好氣地在我身上狠狠地踢了一腳。
“OK,OK,不和你開玩笑了,天也不早了,我們趕快找個安全的地方過夜吧。”我怕他真的生氣便揉了揉被踢痛了的屁股從地上翻身爬了起來。
“你小子還真踢啊!媽的,臭東西。”
“呵呵,懶得和你鬼扯,走吧。”他俏皮的笑了笑從我身邊超了過去。
終于,在太陽下山之前我們爬上了一片高地,在這片高地之上一塊塊巨大的岩石犬牙交錯散列其間。
“我們就在這裏宿營吧,這兒看起來應該比較安全。”我提議道。
“嗯,這裏還比較幹燥。”曉朋點點頭表示同意。
很快我們麻利地支起了一個簡易帳篷,在旁邊的空地上生起了一大堆篝火。畢竟在大山裏晝夜的溫差還是很大的,夜幕降臨,天氣也開始變得寒冷起來。
山坡上是一片松樹林,月亮升得很早,其實天還沒黑,一輪如盆的滿月就挂上了樹梢,近得好像伸手就可以觸及。
一天的搜索和跋涉讓人饑腸辘辘,壓縮餅幹和火腿腸是我們主要的食物,森林裏可以吃的東西很多,路上扯的一大串野猕猴桃和山葡萄也是難得的美味。
清冷的月亮此時已經升了上去,今天的夜格外晴朗,風吹過來,有股淡淡的青青的味道。滿天的繁星如明鑽般閃耀而清晰,肉眼就可以分辨出許多星座。
水銀瀉地,皎潔的月光和身旁的火光灑在周圍明亮而安詳,我坐在地上打開考察日志寫了起來,筆記本電腦沒帶出來,畢竟筆和紙不用耗能源,重量也輕許多。
“嘿!哥們,休息一會兒嘛。”曉朋推了我一把笑着說:“看!天上好多星星啊!”
這家夥到悠閑得很,他坐在火堆旁一邊往口裏扔山葡萄一邊仰望着星空。
“看上去真近,難怪古人想要把它們摘下來。”
“嗯,是啊。”我停下手中的筆也擡起了頭,絢爛的星空攝人心魄,這樣的景象生活在都市裏的人難得一見,陰霾的夜遮擋了它的壯美,人們忙忙碌碌早已忘卻了自然,忘卻了真正的自我。其實浩瀚的蒼穹之下人是如此的渺小,也許隻有面對這廣揉的大自然人的心靈才能夠真正平靜下來,才能抛開世間一切的俗物,完全融入到這個博大的宇宙之中,黑暗的周圍有我們沒有了解的未知。
“爲什麽總覺得在這深邃的夜空之外還有我另外的故鄉呢?真搞不清楚自己怎麽會産生這樣的想法。”曉朋在我身旁幽幽的說道。
“是啊,我也有同樣的感覺,每次眼望星空的時候,心裏總會産生一種淡淡的鄉愁。難道地球不是我們的故鄉?”我看着天開始發起呆來,腦子裏一片空白,這種空空的感覺,讓人身心放松了許多,一天的疲勞也随之煙消雲散了。
“哈哈......,今天是怎麽啦?我們這兩個大老爺們也在這裏發起酸來。”曉朋看着我傻傻的樣子笑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難道是被這美麗而甯靜的夜空感動啦?”我故意裝作一本正經地說道。
“拉倒吧!好冷啊!真受不了你!哈哈”曉朋用手拍了一下我的頭故意裝作哆嗦的樣子大笑了起來,我也跟着他傻傻的樂啦。
眼望星空,不知不覺夜已經深了,我趕緊寫完今天的記錄,而曉朋則在附近又找了些枯樹枝加到火裏,然後我們一起鑽到帳篷裏打開睡袋睡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一陣嗡嗡的低頻聲把我從睡夢中驚醒,“怎麽回事啊?”我揉了揉惺忪的眼,搖搖晃晃地從睡袋裏爬了出來,一束白色的柱狀強光從帳篷的上空垂直射下來,地面正微微的發抖,風在周圍激蕩着,卷起地上的樹葉和塵土。我擡起頭,但光根本讓人睜不開眼,我忙用手擋在前額上眯着眼睛往上瞧,可是除了白光我什麽也看不見。
是森林管理站的直升機嗎?爲什麽沒有人喊話或發出信号呢?我心裏一陣疑惑。光懸停在不遠的頭頂顯得十分怪異,曉朋估計也被這異樣的震動和聲響弄醒了,他從帳篷裏探出頭來驚詫地望着天空,臉被冷冷的白光照着,像個幽魂一樣全無血色。
“到底是個什麽鬼東西啊?!”我仰着頭迷惑的愣在那裏。這束光在我們頭頂上空懸停了大約5分鍾,雖然時間不長,但周圍的空氣卻好像凝滞了一般。
林子裏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出奇的安靜,周圍的氣氛顯得有些詭異。而我和曉朋則像兩個在鎂光燈下不知道該如何表演的小醜呆呆的躇在那裏動彈不得。
時間靜止,光束終于跳躍着向前面的黑松林移去,我們這才從僵硬中會過神來,眼睜睜的看着它以奇怪的方式迅速的移動到遠處大山的背後,消失不見了。
我和曉朋面面相觑,腦子裏一片空白。野人沒見着反而遇到這麽個奇怪的東西着實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宇馳,那是個什麽玩意啊?我們不會是在做夢吧?應該沒有那樣的直升飛機?怪怪的,也看不清它的形狀,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啊?”曉朋癡癡的望着我,一臉的茫然。
“我也不知道,以前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東西。是個飛機吧?鬼曉得呢!”我一頭霧水。
“我有點害怕。”曉朋下意識的往我這邊靠了過來。
“希望它不要再回來,可能是被我們的篝火吸引過來的。”我也向他那邊挪了挪身子。說實話在此之前,我真的不知道害怕爲何物,但此時,這突如其來的情形卻讓我心頭一陣發緊,背上也冒出了許多冷汗。
“沒關系的,可能是林管站的飛機吧。”我故作鎮定寬慰着他。其實,在我心裏一點也不相信那個鬼東西是個直升飛機。
空中怪物飛走以後,我倆睡意全無。此時,天也已經開始發白,森林即将蘇醒,我們決定幹脆收拾好行李準備早餐。
樹枝串起來的野猕猴桃放在火上燒烤着,空氣中頓時彌漫出濃濃的果香,這香氣很快緩解了我們緊張的情緒。糯軟香甜的烤猕猴桃放進嘴裏很快就融化了,就着袋子裏的肉幹一起吃下去,胃裏感覺一陣溫暖。
美美的飽餐一頓以後我們熄滅了篝火,收拾好行囊,起身上路。橫穿這片森林的科考才剛剛走完三分之一,因此我們不能耽擱。剛才的一幕也告訴我們,這片森林的确存在着某種不同尋常的東西——不管是不是野人。
正午來臨的時候,我們在這片高地的巨大亂石中向上爬行,因爲在那些稀疏的、長在亂石叢中直插雲霄的高大水杉上同樣也找到了一些紅棕色的毛發,這給我們打了一針強心劑,讓我們能鼓足了幹勁向前搜尋。雲在很低的空中變化着身影,陽光也随着雲彩改變着地上的顔色,一會兒亮一會兒暗。一叢叢紅的紫的高山杜鵑在我們身邊無拘無束的爛漫着,我們沒有停下來欣賞這裏絕美無比的風景,繼續向前。
走了一段時間一些高高的巨石擋住了我們前進的道路,它們并不像前面走過的巨石那樣平躺着,而是如巨人般聳立起來,高度足有20多米,光滑而陡峭。
“看來我們隻有繞過去了。這些石頭又高又陡。”我心裏有些不快,畢竟繞路要耽誤很長時間,況且是往山下走,又要斷了以前發現的線索。進入濃密的山谷,前面的道路将更加難行。
“哎!是啊,算我們倒黴!沒辦法!隻有往下走了!”曉朋歎了口氣抱怨着運氣不佳。
下山的路着實不好走,爬下了岩石就根本沒有了路,我拿着砍刀在前面的灌木叢中開路,他拿着砍刀在後面也一陣亂砍。還好我們都穿的是高筒野戰靴和緻密的帆布牛仔褲,不然到處肥肥的旱螞蟥就會爬滿我們的全身,這樣的情形可是我們不願看到的。
正當我腳下一深一淺埋頭向前的時候,突然曉朋從後面趕了上來,他輕輕的拍了拍我背上的背包說道:“嘿!宇馳,你聽!周圍又安靜了下來,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我停下腳步,豎起耳朵仔細的聆聽起來,是啊!林子裏剛才還吵鬧不休,現在卻寂靜得可怕,我心裏一陣發毛。難道又有什麽情況?
“看啊!前面那是什麽?!”曉朋在後面一聲驚叫,把我吓了一跳。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我轉過身去。遠處的樹叢中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它全身長滿紅棕色的長毛,足有兩米多高,那怪物似乎也發現了前面的異樣,楞了一會兒後,便在林子裏撒腿狂奔起來,向叢林的最深處跑去。
“快追!别讓它跑了!”我甩掉身上沉重的背包,頭也不回地向那怪物逃跑的方向追去,“快!曉朋!把麻醉槍掏出來!”我一邊跑一邊呼喊着。
“知道了!”曉朋也迅速的反應過來,從腰間掏出準備好的麻醉槍,扔下包裹跟随着我沖了出去。
那怪物顯然對這裏的地形了若執掌,而且力大無窮,一路上手腕粗細的小樹被它弄折了好幾棵,它雖然如此高大但跑起來卻十分迅速。連我這個身高1.81應該還算是比較健壯的人都根本不是它的對手,被其遠遠的甩在了身後。曉朋還在我的後面,至于他的麻醉槍更是鞭長莫及。那怪物終于以很快的速度消失在了茂密的叢林之中。
我懊喪的喘着粗氣停止了追趕,一屁股坐在地上大罵了起來:“媽的!讓那家夥跑了!”
“靠!是啊!真他媽倒黴,那家夥也跑得太快了。”平時不說粗口的他也氣喘籲籲的罵了起來。
“是啊!他媽也太突然了,DV都沒來得及開。”我一臉的沮喪。
“怎麽樣?哥們!開眼了吧?我說有野人你還将信将疑,現在總該相信真有其事了吧?”我情不自禁的想教訓一下曉朋,看他以後還抱怨。
“好啦,好啦!知道啦,你厲害!野人也要投降,自動出來獻身。”這家夥忙不耐煩的打斷了我,笑着沖我做了個鬼臉。
“我們回去把背包拿了再說,那個野人跑不掉的。它的腳印也可以用石膏倒模下來,回去研究。”曉朋提議道。
“嗯,好的。”我摸了摸手臂。剛才追那個家夥時手上拉出了一個血口子,衣服也弄破了,臉上劃出了幾道細細的傷痕有點疼。
“哇!你褲子怎麽啦?!”一聽就是曉朋那家夥在後面誇張的怪叫。
我連忙用手一摸,“倒黴!”這麽厚的褲子也被撕破了大一塊,露出半邊屁股來,難怪剛才坐在地上涼嗖嗖的。頓時我的臉一陣發熱,慌忙用手捂住了屁股。
“哈哈,你還曉得怕羞啊?!怎麽連條内褲也不穿啊?!”曉朋大笑了起來。“當心螞蝗鑽到屁眼裏去喲!”這回該輪到他取笑我了。
“要你管!快走啦!”我沒好氣的故意吼了他一句,在他屁股上揣了一腳拉着他笑着往回走去。
雖然褲子破了,但畢竟看見了野人,我的腳步頓時輕快了許多。剛才差一點就可以抓住它,相信以後還會有機會,我們的心情就此開始放晴。
往回走的時候,我們盡量不去破壞那些巨大的腳印,沿途還在折了的樹杈上收集到了一些那個家夥遺留下來的毛發。找到背包,曉朋幫我在傷口上塗了點藥,然後我們選擇了兩個最爲清晰的腳印用石膏倒模了下來,腳印十分巨大,那個家夥沒有跑起來時步幅就達到了1.3米,按此推算這個野人身高也應該在2.5米以上。如此高大的類人生物讓人覺得不可思議,雖然野人一時還沒有追到,但得到了這兩個清晰完整的腳印模型還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畢竟這次科考已經小有收獲。
順着剛才那個大個子逃跑的方向我們在林子裏繼續追尋。走出了很遠,我們來到一片蒼翠的竹林,穿過這片林地,眼前頓時一片豁然,一條清清的山澗懸在高高的崖壁上,水流下來嘩嘩的在下面形成了一個淺淺的潭,然後漫過周圍的石頭,一條小溪就此發源流下山去。潭水清澈見底,捧一口喝下,味道甘甜清涼。
“幹脆我們下去洗個澡吧!天氣好熱,身上髒死了。”沒等曉朋回答我就迫不及待地脫guang了衣服跑進了水潭。山泉清冽冰涼,渾身的肌膚頃刻暢快了許多。
“還在那裏發什麽呆啊?快下來呀!我想那個野人應該是跑到小溪那邊去了。你看,在水潭邊它的腳印就消失了,咱們先涼快一下,然後再去找它。”我在水裏沖着曉朋大喊。
“嗯,好的,這就下來。”他也立馬扒光了衣服大大咧咧的蹦了下來。幾天來,渾身的臭汗、刺鼻的怪味以及成群的蚊蟲與我們同行,能沐浴在一潭清水之中,自然是天賜的福份,于是我們在水裏放肆地嬉鬧起來,笑聲響徹了整個山谷。
“宇馳,看!這是什麽?”曉朋甩開打鬧的我盯着水面說道。我忙湊上前去往水中仔細打量,一些微小的淡藍色透明生物在水中飄蕩着,宛若飄落的花瓣。
“哇!桃花水母!我們的運氣太好了!還能在這裏看見這種幾乎絕迹的生物!”我興奮的狂叫起來。
“那是自然啊,還不是因爲有我這個貴人陪在你的身邊,哈哈。”曉朋一邊用手玩弄着那些飄飄蕩蕩的美麗生靈一邊得意的笑道。
“好,好,你厲害,我服了你,可以吧!”我歡快的爬上岸,從背包裏取出一個小标本瓶,捉了一些放了進去。“爽哦!如果不是科考,是度假就好了哦!”我高興得一塌糊塗。
我和他在水裏漂浮着,玩鬧着,享受着一身的清涼,一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渾身的暑氣和臭汗也被洗滌殆盡,擦幹身體以後,穿上已經在譚邊石頭上洗淨晾幹的衣服,人顯得清爽了許多。我們吃了點東西,補充了一點能量。那個跑掉的大個子别想逃不出我們的手心。
趟過小溪,可以看見水邊一叢叢枯死的箭竹,它們曾經是大熊貓的食物,現在卻莫名的開花死去,結果這裏的大熊貓也因爲食物匮乏而了無了蹤迹。我們順着被踩壞的箭竹往前走去,林子裏樹木遮天蔽日,野人的線索時斷時續,但我們并沒有氣餒,因爲我們知道隻要向前希望就在不遠的某個地方。不知道走了多久,終于,大個子逃跑時留下的痕迹消失在森林裏一個巨大的岩洞前。
岩洞的頂端離地大約二、三十米,洞邊雜亂的岩石橫呈着還算幹燥,它們的周圍生長着一些粗壯而不知名的藤蔓,藤蔓上盛開着火一樣鮮紅的花朵,讓人覺得格外刺眼,大洞也猶如怪獸一樣張着黑漆漆的巨口顯得深不可測。那家夥一定是跑進去了,也許這裏就是它的老巢。
我看看手表,時間:下午4點27分。
“我們先在外面做好準備,把周圍的地形探測清楚,然後再進去好嗎?”我問曉朋。
“好。”曉朋點頭表示同意。于是,我們從背包旁的口袋裏取出DV,由曉朋對着我先拍了個開頭。說明我們的位置、時間和準備進洞的目的。然後我們在岩洞旁偵察了一番,由于岩洞幽深莫測,我們決定分兩次進洞。第一次,先探明地形,因此決定把背包留在洞外,隻在皮帶上攜帶兩個高能手電筒,麻醉槍每人别一把。爲了方便我們除了一套瑞士軍刀,其他設備一概不帶,這樣我們既可以輕裝上陣,又可以騰出手來拿砍刀和使用麻醉槍。身上的高能電筒能發出強光和高壓電,同樣也是防身利器。
“準備好了嗎?我們進去吧!”我看了曉朋一眼說道。
“準備好了!”知道重要的時刻已經來臨,他也一改往日的調皮,莊重地點了點頭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我們在洞口的一棵大樹上系上繩索,繩索的另一端就拴在曉朋的腰間,這是爲了防止我們在洞中迷路所必需的,而且這根繩索有着标準的長度标示,所以它也是很好的測量工具。
“走!”我們懷着激動而複雜的心情向洞中走去,畢竟野人的秘密即将揭開,我們的心也随之怦怦的劇烈跳動起來。借着洞口射進來的不多的微光我們在洞中摸索,用全身的每一個感官從周圍的環境中感受野人殘留下來的任何信息。洞裏有風在流動,空氣還算比較幹燥,沒有什麽腥臭味,看來這岩洞深不見底。
腳下的路有些不太平坦,我們隻得扶着岩壁磕磕絆絆的睜大了瞳孔在洞裏搜尋。岩洞的構造有些奇特,猶如一條長長的隧道,雖然地面高低起伏,但它的上壁卻始終在我們頭頂的高處,使人覺得這裏的空間十分開闊,這與别處岩洞明顯不同。越往裏走,洞就越來越暗,幾乎看不清任何東西。于是我們便打開了手電,爲了不吓到那個野人,電筒被調到了弱檔,微弱的燈光下,我們小心翼翼的繼續向前。突然,一陣熟悉的嗡嗡的低頻聲由遠及近迅速的從我們身後傳來,兩隻電筒也像着了魔似的暮的一聲從手中自動地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