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監苦笑着手指點了點沈鳳書,他可是記得,沈鳳書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說是要找一些孤本善本用來抽一些腐儒的臉,現在又樂意看着文官們丢臉,不知道那些書呆子是怎麽得罪了小沈探花。
不過,老太監樂的如此,他比沈鳳書更期待看到那些人的臉色。
如冰姐拿過那個金鎮紙看了一眼,反手就塞給了沈鳳書。
“正好缺個好鎮紙,這銅鎮紙不錯,歸我了!”沈鳳書低頭一看,金鎮紙上雕龍刻鳳,精美異常,居然還是一件煉制過的法寶,那就不客氣了,勉爲其難收下了。
眼看着沈鳳書毫不客氣的直接将金鎮紙據爲己有,還恬不知恥的說是銅的,老太監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沒多說,如同這金鎮紙從沒出現過一般。
瘋子柳文山已經和四個高手打成了一團,讓人意外的是,四個抄家高手,武功修爲也不錯,竟然拿不下來瘋子一個人,打的有來有往。
老太監一點都不擔心,隻是揮揮手,身後的幾個高手也立刻沖出去加入了戰團。
沈鳳書和兩個姐姐一動沒動,隻是看着。出去見老太監之前沈鳳書就和姐姐們說過,讓她們看看怎麽讓凡人辦事,現在拿了瘋子柳文山的法寶和空間袋,其他的就交給老太監的人來辦。
瘋子柳文山的修爲很差,撐死煉
氣中期,比當年的安師兄可差遠了。剛動用了一下金鎮紙法寶,全身法力就耗的差不多,現在全靠煉氣帶來的那點好身體在對抗這麽多高手,落敗也隻是時間問題。
“話說,這柳文山柳學士也真是表裏不一啊!”沈鳳書一邊看着戰場,一邊慢條斯理的沖着老太監說道:“對外清貧,對内奢靡,自己用的居然是金筆金硯台,如此奢華無度,簡直不當人子啊!”
老太監一愣,奢華無度是沒錯,但隻是用金筆金硯台嗎?但馬上他就反應了過來,立時接口道:“不錯,果真是如此!連吃飯都要用金碗金筷子,還文林館學士,簡直就是給讀書人丢臉,斯文敗類!”
“這些證據可都得呈到公堂之上讓衮衮諸公們好好看看。”沈鳳書面色認真的說道:“朝堂上文官武将是五五開吧?都讓他們看看!”
“不錯!合該如此!”老太監一連串的點頭。
“對了,這個柳學士,肯定不止這些。”沈鳳書熱心的建議道:“這家裏也得好好抄一抄,看看外面還有什麽沒記錄的東西,先送到老哥府上好好清點一下再獻給皇上。”
“是極是極!”老太監臉上笑的開花一般,連連點頭。
沈鳳書和老太監相視而笑,隻有兩個沒什麽經驗也沒聽懂的姐姐一陣的莫名其妙,兩個莫名其妙的家夥傻樂什麽?
“文林館學士,應該有不少藏書吧?”沈鳳書忽的想起了什
麽,沖老太監問了一句。
“有!”老太監這次回答的斬釘截鐵:“回頭讓小的們找找,把他書房裏那些奏折什麽的清理一下,其他的全送到府上。”
這句話倒是目标明确,兩個姐姐聽懂了。她們并不笨,恰恰相反,十分聰慧,隻是以前這方面經驗少,從未接觸過,所以聽不懂沈鳳書和老太監的某些黑話,可現在兩人明目張膽的讨論分贓,兩人立刻就懂了。
說了半天,原來小弟和老太監是打算隻把金筆金硯台加上一雙金筷子和一隻金碗拿出去當成證據,剩下的這個黃金宮殿,兩個人就打算瓜分了?
剛剛說的文官武将五五開,那就是兩人五五分成?
看着眼前這金碧輝煌的大殿,再看看黃金梁柱,黃金家具,這拿出去的贓物連百分之一都沒有啊!小弟什麽時候學的這麽無恥了?
“書就算了,你要這些黃金有什麽用?”實在是太不像話,小弟竟然和一個老太監做如此的龌龊勾當,如冰姐實在忍不住了,很不滿的問道。
“要說用處嘛,也的确沒多大。”沈鳳書摸了摸下巴,轉頭沖老太監道:“但既然出力了,那就不能空手而歸,對吧?”
“是極是極!”老太監一旁頻頻點頭:“哪有出力了沒好處的事情,如果次次都如此,誰還願意再出力?這叫賞罰分明。”
“那就委托老哥,你把我那份換成上好的玉石。”沈鳳書當然不會讓姐姐
不開心,姐姐不想要黃金,那就不要,直接換成玉石,反正從陸明成那裏學到的《琢玉訣》也需要大量的玉石做原料,就當是囤積材料了。
“好說好說!”老太監臉上笑的十分的慈祥,根本就不問沈鳳書身後這兩個蒙着面紗女子的身份,隻管和沈鳳書交流:“老哥定然幫你辦的妥妥帖帖。”
“回去可不能平白無故的幫人不要好處。”沈鳳書微微扭頭沖着如冰姐叮囑了一句。
如冰姐現在可是盯着如雪姐的身份,作爲一個神門弟子,就不該有這種好心,容易暴露。
旁邊如雪姐就沒有這個煩惱,她就覺得分一半天經地義,甚至覺得分給老太監的多了,明明可以一點都不用分潤獨吞的。
那邊乒乒乓乓的打的熱鬧,這邊幾個人一邊聊天一邊看,誰也沒有上前幫忙的打算。沈鳳書他們是覺得對一個煉氣小修士出手太跌份,老太監當然覺得出門在外手下動手那是金科玉律,事事都要自己辛苦,養着這麽多人幹什麽?
沒有了法寶和靈力支持,隻靠肉身力量,偏重文名的柳文山怎麽可能是數個武林高手的對手?隻用了不到一刻的時間,就被一群人按在地上打暈,束手就擒。
要不是老太監需要留着他的性命,說不得那幾個高手早就把柳文山大卸八塊了。
人帶出地下宮殿,回到柳文山的府邸,兩個抄家高手就二話不說先把地洞關上,甚至把那
個打開的機關都先毀了。需要的時候直接掘開就是,不會留下顯眼的破綻。
被帶出來的那個昏迷的年輕文士喂了一點沈鳳書送的靈水,很快就清醒過來。
老太監的幾個手下全都是審訊高手,再加上明顯是把年輕文士解救了出來,所以驚魂未定的年輕文士很配合,問什麽答什麽,不一會衆人就知道發生了什麽。
那個柳文山,借着自己的好名聲,很是接濟了一批有才的貧寒士子,年輕文士也是因爲如此,才對柳文山不加防備,以爲柳文山隻是欣賞自己的才華,所以才會接近自己。
萬萬沒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個柳文山接近那些有才士子的目的,竟然是爲了用一種十分殘忍的方法吞噬對方的靈性。
這是柳文山親口對年輕文士說的,之前他已經吞噬了十幾個,每吞噬一個士子的靈性,他的文采靈感似乎就增加幾分,這些年着實寫了不少脍炙人口的詩詞文章。
但即便如此,柳文山還是覺得不夠,覺得自己還不能和小沈探花相提并論,還需要吞噬更多年輕文人的靈性。之所以需要年輕人,因爲柳文山之前試過一些中年甚至老年人,那些人思維固化,早就沒有丁點兒的靈性了。
至于吞噬方法,過程十分殘忍,要活生生的破開頭骨取腦,沈鳳書的理解,根本目的其實還是将對方的元神直接吞噬,和自己融爲一體,雙方的學識相加,
能觸發的靈感也多,造成一種文采急劇提升的錯覺。
本來年輕文士就是下一個被吞噬的對象,而且他親眼目睹了前面兩個文士被吞噬的過程,差點吓死。
但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柳文山吞噬了十幾個士子靈性之後,被十幾個人的不同性格影響,變成了現在瘋瘋癫癫的狀态,年輕文士這才得以逃過一劫。
“就爲了寫點詩詞文章?”聽完講述,沈鳳書覺得這個柳文山果然是個瘋子,簡直不可理喻。
“是爲了名聲!”老太監看的更透徹,直接點出了根本。
這家夥能建造一個地下黃金宮殿,肯定是不缺利的,那想來想去,也就隻能是爲了名聲了。
“至于嗎?”沈鳳書完全不理解這瘋子的腦回路,就爲了個名聲?
沈鳳書頂着全天下資質最差的名聲多少年了,也沒見沈鳳書就活不下去了。
這厮既然可以修行到煉氣境地,顯然資質也不錯,書院的路子,自己慢慢增加見識增加學識,多寫一些錦繡文章,自然會慢慢進步。
安師兄足足等了兩百多年才迎來築基,這柳文山看年紀不過三十多歲,怎麽就能爲了點名聲如此的走火入魔呢?
“至于啊!”老太監顯然在朝堂上見過這樣的人很多。
小沈還是太年輕了,不識人心險惡,多少人爲了名之一字,做出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都不稀奇。
如冰姐和如雪姐一句話也不說,隻是靜靜的看着聽着。要說人心
詭谲,她們見識過不少,但和沈鳳書一樣,還需要見識更多。
這也是曆練,這就是曆練。紅塵曆練!
有黃金物件,這是物證,有活着的年輕文士,這是人證,還有活着的瘋子柳文山,人證物證兇手俱全,老太監一點都不擔心結果會有反複。
按照小沈的說法,這柳文山是入魔了,就算是書院真正的修士來,也隻有一個結果,那就是除魔衛道。
今晚陪着小沈看熱鬧,賺大了。
“這才哪到哪啊!”沈鳳書沖老太監一笑:“趕緊的,收拾好這邊,還有别的熱鬧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