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山之前,紫荷道姑贈給鹿靈一柄短小、精緻、便攜的桃木劍,鹿妹子很是喜歡,一直随身佩帶,企盼有一天能夠派上用場。[燃^文^書庫][]【燃文書庫(7764)】
這不,“有一天”來了。
正當血嬰憑空消失、憑空出現意欲咬斷祁曼雪白頸子的時候,鹿靈先以佛道十字真經攝之,再用桃木劍刺之。
桃木,木質細膩,木體清香。
桃木在華夏國民間文化和信仰上有極其重要的位置,桃木亦名“降龍木”“鬼怖木”是用途最爲廣泛的伐邪制鬼材料。
傳說誇父追日,臨死前将神木抛出化成了一片桃林。華夏最早的春聯都是用桃木闆做的,又稱桃符,幾千年來,桃木就有鎮災避邪之說,被稱爲神木。
所以,桃木劍一般被認爲是克制陰煞邪靈的利器。
傳說東南方向的桃木枝最具鎮災避邪之功效,而位于泰山西麓的肥城具有世界上最大的桃園,已有千年的栽培曆史。紫荷道姑就是取來肥城桃園東南角的一株百年桃木,精心削磨,以道力溫養33個月,終于制成一柄桃木靈劍,贈送給她心愛的徒兒鹿靈。
桃木靈劍威力不是蓋的,刺到陰煞之體的血嬰,立時便如同熱刀切牛油一般,發出“嗤”的一聲響,血嬰的額頭被刺出一個洞,腐臭的、黑色的腦漿和污血噴濺而出,灑了祁曼半邊身子。
如果不是血嬰退得快,它的腦袋恐怕要被刺個對穿。
血嬰發出一聲怨毒的慘叫,小小的身形飛退,一眨眼就又消失在空氣中。
鹿靈持劍當胸,全身戒備。
祁曼半邊臉和身體盡是熏臭,她吓得涕淚俱下,渾身發軟,坐在地上。
聽到祁曼的哭聲,鹿靈皺眉道:“不要哭!你們不要亂跑,聚在一起,我會全力守護你們直到師父回來的。”
這時的鹿靈,完全沒有半點兒天真萌妹的嬌憨柔弱,雖然心裏打鼓,但是極力保持冷靜,強迫自己不去想鬼怪邪靈的兇惡狡黠,而盡可能地去回憶紫荷師父所教授的一切,并且在心裏給自己打氣。
師父說把這裏交給我,是因爲相信我。
我也要相信我自己。
我能保護好别人!
我要保護好别人!
自然而然,她的身上散發出一種氣勢,讓祁曼和鄭融願意聽從于這個比她們倆年紀都小的女孩兒,聚在鹿靈身旁,努力克制情緒。
“臭小鬼,來呀,你給我出來呀!”持劍環顧四周,鹿靈凝神,瞪眼,嬌咤。
聲音嬌嫩而清亮。
突然……
“桀桀!”
詭異的笑聲來自左邊。
鹿靈急忙扭頭。
但卻什麽也沒有看見!
後面的祁曼、鄭融則清楚地看到血嬰小小的身體憑空出現在鹿靈的右邊,他的一雙小手每一根手指指尖長出閃着寒光的刀狀指甲,朝着鹿靈的背部猛紮過去。
而鹿靈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左邊,顯然沒有發現自己的危險處境。
寒光忽閃。
血嬰十指化刀,戳向鹿靈。
祁曼和鄭融異口同聲地大叫:“喂,小心呐!”
其實鹿靈的靈覺已經發出警兆,隻是身體動作有些延遲,當耳朵聽到提醒,立馬驚覺,旋轉身體,像跳舞一樣,朝斜側躲開。
停下時,面向血嬰,之間拉開三米的距離。
血嬰鬼黠地一笑,可以看到它長長的、可怖的、像刀子一般鋒利的指甲上,沾染着鮮紅的血迹,它伸出短小的舌頭去舔-舐。
同時,鹿靈的右背上,衣服陡然撕裂破碎,皮肉翻卷,爆起一蓬血霧。
“呃啊……”鹿靈一聲慘叫,疼得差點兒跪倒在地。
眼角噙着淚花,咬着紅唇死忍,鮮血一汩汩地留下,浸透了她的衣服後背。
但是萌妹子異常堅強,居然挺住不哭、不喊、不求師父。
暗咬銀牙,眼中射出冷光,身形蹿出,如同一頭兇猛的小獵豹,擡劍疾搠。
這一手,使的是紫荷所教的泰山劍法五大夫松劍。
五大夫松劍爲泰山派絕學,乃泰山派前輩由泰山上的“五大夫松”一景所悟創出的劍法。全套劍法招數古樸,卻又内藏奇變,每一劍皆蒼然有古意。
鹿靈盡管對這套劍法領會不深,但是此刻含怒而發,劍意甚凜冽。
唰
一下斬斷了血嬰的左胳膊。
小小的胳膊掉在地上,令人心子一顫。
血嬰拔聲尖嘯,身子飄飛,再度消失不見。
鹿靈氣機用盡,猛然跪倒,以手拄地,大口大口地吐氣、吸氣。
背上的傷因爲剛才劇烈的動作而更加撕裂,血流不止,痛到全身發木。
萌妹子額頭上布滿了大滴大滴的冷汗,嘴唇咬出一排血印。
好辛苦啊,快撐不住了!
原來保護别人是那麽不容易呀?
要是沒有受傷,剛剛那一劍估計就已經将它斬滅了吧?
話說回來還是怪自己學藝不精、實力不足,如果俞飛師父、紫荷師父任何一個在場,那小鬼絕對猖狂不起來,也絕對跳不到現在。
堅持,堅持住,鹿靈,師父那麽信任你,你可不能辜負了呀!
心裏想着,鹿靈踉踉跄跄地站起來。
再次橫劍當胸,擺出戒備的姿态,緊緊守住祁曼和鄭融。
祁曼、鄭融十分關心她,問她怎麽樣。
鹿靈隻是搖頭,她不去想自己身上的傷,一心隻想着去堤防神出鬼沒的血嬰。
也許有人要問,鹿靈不是學過“開陰眼”嗎?
爲什麽不開陰眼破去血嬰的隐匿?
實際上,鹿靈不是沒有試過“開陰眼”,但血嬰的道行比她高,或者說,血嬰背後的養鬼師比她厲害太多,她開了陰眼也看不到。所以隻能全神戒備。
好像血嬰在隐匿時不能攻擊,在攻擊時不能隐匿,兩者無法兼得。幸虧如此,否則麻煩很大,根本無可抵擋。
那一廂,俞飛跳下樓,奔到别墅東南方,發現一道人影,極爲鬼祟。
他沖上去,不由分說,一記太和拳黑虎巡山轟出。
砰
那人回身架住。
兩人相對一望,看清對方,均是一怔,異口同聲地發出一聲“咦”。
俞飛對面之人白臉、闆寸、帶着金絲邊眼鏡、穿寬大布袍,像個和尚。
啊不,他就是個和尚。
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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