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穎睜開眼睛,拿起那塊晶體,把它捧在手裏。兩個人蒙着被對坐着,“這……這是。”宇文勇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我撿來的,……”徐若穎說,“好多年了,可是它從前幾天開始發光……”
“前幾天,可是我沒見過啊?”宇文勇納悶,他和孩子朝夕相處,這麽一個東西居然會不被發現。
徐若穎低着頭,“這幾天您好像特别忙……”徐若穎明顯話裏有話,宇文勇覺得她的話好像有什麽玄機,可是一時又無法摸到頭緒。
“這幾天?”
徐若穎點點頭,然後擡起頭看着他,有藍色的光使得她猶如百合般純淨,“您這幾天總是來來回回的過……,是我……。”
“你說什麽!?”宇文勇感到震驚,呆呆的看着她。
“那天我爸媽來要帶我走,我又不知道該怎麽辦,就一個人到教室哭。後來我想起來這個石頭就偷偷拿出來看,每次看到它我就感覺好像在您身邊一樣安全,我跟他說我希望能一隻跟您在一起。于是就……”
“那這幾天……”宇文勇更加吃驚。徐若穎點點頭,“我知道您每天都在反反複複,但是好像您一點也不開心,變得……變得……”徐若穎沒有繼續說。宇文勇知道這些天他變得懶、饞、疑心重重、甚至還去偷窺别人隐私。“那現在這是……”宇文勇問。
“我希望一切都恢複原樣,我不想您變成這樣。”徐若穎又開始抽泣。宇文勇把徐若穎緊緊的抱在懷裏,他知道這個姑娘的善良不是他授予的,她天生就是一個用自己的一切去幫助别人的人。突然,宇文勇響起了一件重要的事,“這個怎麽用啊?”徐若穎搖搖頭,“我隻是跟他說要和您一直呆在一起,結果我就發現這些天一直在反反複複了……”
“其他的呢,你試過麽?”徐若穎好像沒有明白宇文勇的意思,仍然看着他。
“你有沒有要求過……,”宇文勇想說黃金鑽石或者長生不死之類的,但是他沒有能夠開口,他不想用這些東西來污染她的單純。“我看看好麽?”徐若穎點點頭,把這顆晶體放在宇文勇的手裏。他終于用手握着這個東西了,宇文勇開始仔細端詳這個小東西。
正在這時,房門被撞開,宇文勇下意識的把那個晶體攥在手裏。兩個人向門口看時,黃鎮長出現在門口,手裏拿着一把柴刀惡狠狠的盯着兩個人。宇文勇心一涼還沒來得及說話,黃鎮長已經沖到面前,沖宇文勇就是一刀。宇文勇向後一趟,刀在牆上,水泥混着沙土稀稀落落的掉下來,迷住宇文勇的眼睛。
黃鎮長一把抓住徐若穎的頭發,把她拖到地上。徐若穎尖叫着被黃鎮長拖出房間,宇文勇立刻下地跟着跑了出去。可是當他追到外面,兩個人已經消失了。宇文勇瘋狂的在學校到處尋找,不見一個人影。兩個人就這樣消失在空氣中,好像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宇文勇确定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然而黃鎮長爲什麽突然之間跑來抓走徐若穎,讓他非常費解。但是無論如何一定要就出徐若穎。宇文勇這一次沒有絲毫的猶豫,這已經不是敢不敢和要不要得問題了。他飛快的來到柴禾堆,拿起柴刀,這是他第二次拿着這個東西要跟人拼命,但願這一次用的上吧。他跳上自行車正要去鎮長家,幾個學生從宿舍裏探出頭來。
“都回去睡覺,老師又是一會就回來。……”他沖孩子們喊了一聲就飛一樣騎車向鎮裏沖過去。來到鎮裏已經是半夜時分。宇文勇來到鎮長家門前,把自行車丢在地上,上前砸門。過了好半天,聽見裏面有人嚷“誰啊!?”是黃鎮長的聲音。
“我,宇文勇!”宇文勇抽出柴刀,氣急敗壞的喊。又過了一會,門打開,黃鎮長出現在門前,一臉疑惑的看着他。“這大半夜的你幹啥啊?”一句話居然問的宇文勇啞口無言,他本以爲黃鎮長會橫眉冷對,然後大打出手。宇文勇想抓住黃鎮長的前心,把柴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問,可是揮了兩下柴刀,終究還是沒有敢。但是他仍舊不死心,“徐若穎在哪?”
“什麽?學生丢了?”黃鎮長甚至比他還要驚訝。“來你别着急,進來說。”
宇文勇将信将疑,看了一眼黃鎮長,便拎着柴刀走進院子。黃鎮長看了他一眼,“你那這個幹啥,要找誰拼命,扔了……”說着轉身進屋,宇文勇隻好把柴刀掖在後腰,跟着進了屋。黃鎮長家進屋是客廳,東西各有一間房間。宇文勇坐在客廳的凳子上,黃鎮長走過來倒了一杯水,“說說怎麽回事?”
“我……”宇文勇打算全盤托出,質問他爲什麽要抓走徐若穎,可是看樣子黃鎮長根本毫不知情。“剛才我去孩子宿舍看看都睡的好不好,發現徐若穎沒有了,我四處找過了沒有,沒辦法就到您這來了。”宇文勇隻好編個瞎話。
黃鎮長盯着宇文勇,“你說的是實話,又拎着刀求人的麽?”宇文勇低着頭,決定死不承認,“我有點着急了,合計您要是不答應幫忙我就……。”黃鎮長被他氣的笑了出來,“你還沒問我呢,就打算我不同意就砍我!?”宇文勇沒有笑,他隻是看着黃鎮長想從他身上找到破綻。
“鎮長,今天晚上您沒去哪?”宇文勇實在不甘心就這麽走了,他一想到徐若穎被拖出去的情景,一股股的沖動直沖頭頂。黃鎮長換了一個嚴肅的表情,“我能去哪,你聽說過我晚上還有義務巡邏?”說到這裏黃鎮長站起來,“好了,你先回去,明天我發動個屯子一起找,另外到縣裏去找人幫忙掃聽掃聽,好不好?咱麽這地方如果要往外跑必須要經過縣裏的。”說着把宇文勇拉起來,往外推,“我的大校長啊,我知道你着急,可是這大半夜的,我也沒辦法,明天啊,明天你來辦公室找我。”宇文勇沒有辦法,隻好半推半就的離開了。黃鎮長剛剛關大門,宇文勇仿佛聽到了一聲低吼,聲音很小,但是在這山村的甯靜夜空的襯托下顯得格外悠長。宇文勇不禁全身打了一個寒戰,趕緊推着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