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殺


宇文勇把公雞用一條繩子拴在女生這邊進門第一張鐵床上,讓孩子繼續自習,自己獨自端詳這隻公雞。他要記得這隻雞的所有特征防止出錯。孩子們看老師的舉動有些奇怪,也都心不在焉的偷看。宇文勇發覺了,也不解釋什麽,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一直到晚飯時間,他才回到學生宿舍。一進門看見地上放着一隻破碗,裏邊有幾片菜葉和一點苞米粒。宇文勇還沒來得及問,邢浩跑過來,“徐若穎弄的,說要把他喂肥了再殺。……”

“老師,這隻雞能養的像豬那麽大麽?”陳斌軍興奮的問。

李昊推了一下他的腦袋,“你能養的像豬那麽大麽?”

“你才像豬呢……”

“你像豬,……你像豬……”幾個家夥又一邊打鬧一邊跑開了。宇文勇轉身來到廚房,看見徐若穎和幾個孩子仍然在忙活着,于是他把徐若穎叫出來,“你喜歡這隻公雞麽?”

徐若穎沒有說話,點點頭。宇文勇接着說,“老師答應你,再買一隻好不好,這隻給大家補一補。”徐若穎沒有表态,宇文勇又說,“老師答應你了,再說總不能爲了你自己喜歡,不顧大家的想法吧!對不對?”徐若穎點點頭,宇文勇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覺得徐若穎已經長大了,不能再把她當小孩子看待了。

吃過晚飯天已經黑了,由于白天的事情,宇文勇怕黃堂不會善罷甘休,于是把一些鐵鍬,木棒等放在宿舍床底下備用,這才安心的輔導孩子們做功課。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宇文勇照常在自己的行李裏發現了他的背包。這幾天他的背包總是在行李裏,他也就不在意,隻是獨自收好。意外的是這一夜格外平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第二天一早,吃過了早飯,宇文勇在征得徐若穎統一的情況下,召集全校師生在學校廚房舉行了“殺雞儀式”。這時宇文勇第一次殺活物,雖然被砍掉腦袋的公雞仍然掙紮半天,可是最終還是成功的殺死了這隻雞。宇文勇又飛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全班同學的幫助下,把公雞收拾幹淨,然後挂在房梁上,等中午過後再炖了吃。

過了中午,宇文勇再次鼓足勇氣,準備進鎮裏。經過分析宇文勇确定黃堂和萬大夫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他,完全是因爲他們不敢去試探黃鎮長。如果他按時出現,那麽黃堂和萬大夫有可能把懷疑目标放在黃鎮長身上,從而爲自己赢得時間。同時,隻要呆在人多的地方,黃堂絕對不會對自己下手,因爲如果自己真的和他們一樣,那麽自己死了會不會一切恢複正常誰也不知道。萬一一切恢複了,那黃堂在衆目睽睽之下殺了自己一定會帶來嚴重後果。這就是爲什麽黃堂一定要把他抓到衛生所裏去。

然而這也是他的劣勢,如果到沒人的地方,他要想制服黃堂是不可能的。所以爲了保險起見,宇文勇在懷裏揣了一把剪子,以防萬一。宇文勇騎車到鎮政府,取了助學補貼,然後徑直來到衛生所。這時候天還早,他若無其事的走進去,看到萬大夫一個人坐在屋裏。萬大夫看到宇文勇來了,有點手足無措。

“你,怎麽了?……看病?”萬大夫問。

“恩,”宇文勇答應着坐在‘規定’的凳子上。“最近睡覺總是做惡夢,早上起來以後特别乏。”

“哦,……我看你臉色不好,……”說着萬大夫站起來,到裏屋拿了藥出來,“這個安定給你,你回去吃兩天看看。”說着把藥放在桌子上。

宇文勇看看萬大夫,心裏偷笑,“我看你的臉色才不好呢,”宇文勇這麽想,可是仍然表現的很納悶,看着萬大夫,沒有說什麽,拿過藥放在包裏。“謝謝您啊。”說完站起來往外走。

走到門口,萬大夫正好說,“客氣啥,又不是外人……”宇文勇明顯感覺語調生硬,就是在背台詞,可是還是回頭應了一聲,“好咧,知道了。”可是他剛一回頭,正好和匆匆跑進來的黃堂裝了個滿懷。嘩啦一聲,黃堂懷裏抱着的一把一尺多長的柴刀掉在地上。黃堂被撞的向後退了幾步,差點滾下台階等。他看清是宇文勇,便伸手來揀柴刀。宇文勇看到吓的魂飛魄散,站起身來從黃堂身邊鑽了出去,跳上自行車飛一樣的逃走了。

宇文勇好像驚弓之鳥,一邊飛快的蹬自行車,一邊不斷的回頭看,可是黃堂并沒有追出來。騎了好一陣,宇文勇才發現自己跑錯方向了,竟然已經出了鎮子南口老遠。宇文勇跳下車,定了定神,恐懼開始湧上來,他全身開始發抖。他知道這是後怕,需呀先冷靜下來。于是他把車推到路邊,坐在那裏喘着粗氣,盤算着從這裏回去是不是安全。可是小鎮子隻有則一條大街,如果不從這裏回去,要在平方的胡同裏轉很久。眼看太陽就要落山,如果耽擱太久天黑下來,哪一條胡同都人迹罕至,更加是下手的好地點。正在宇文勇愁眉不展的時候,遠處聽見自行車的聲音,他擡頭看時,黃鎮長從縣裏回來。宇文勇終于看到了救命稻草,趕忙跑過去攔住鎮長。黃鎮長看見宇文勇有些納悶,見他走過來于是也跳下車,“大校長沒事在這坐着幹啥啊?”

“剛才在鎮子裏騎車不小心壓了一條野狗尾巴,讓狗追的跑錯路了。”宇文勇瞎編個理由。

“哈哈,一看你就是沒讓狗攆過,”黃鎮長顯然看出宇文勇在撒謊,可是也不好揭穿,“這個我可有經驗,小時候也都沒少幹壞事。哈哈哈”宇文勇隻好賠笑。

“你還回去不?”黃鎮長笑着問。

“回去啊,跟您一起走,省的被狗咬。……”

說着倆人上了車一邊說話一邊往回騎,剛到鎮子南口,看見黃堂站在鎮子口向這邊望着,看見宇文勇和黃鎮長一起過來十分意外,打算轉身離開。黃鎮長看見黃堂,喊了一聲,然後緊蹬兩下來到黃堂面前,下了車,“你這是幹啥呢?”

黃堂看看宇文勇,“我嫂子說你今天從縣裏回來,做了兩個菜讓我來這迎迎你,順便也讓我改善改善。”黃鎮長果然明察秋毫,發現黃堂看宇文勇的眼神不對,又看看宇文勇變毛變色的神态,加上宇文勇說被狗追就猜了八*九不離十。于是硬聲呵斥,“告訴你啊,你要是敢惹‘校長’以後就别進我家門。”黃堂低着頭沒有吭聲,隻是不住的斜眼偷看宇文勇。

黃鎮長回頭沖着宇文勇說,“要不你來我家吧,一起吃個飯。”

宇文勇趕緊推辭,“不了不了,還有學生呢,我不回去不放心。”黃鎮長也不好硬留,于是宇文勇騎車獨自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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