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洞穴是十幾米高,如果奮力一跳幾秒鍾就可以到達洞頂。宇文勇略微猶豫了一下,因爲如果他快速移動到那人身邊,一旦他突然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情,則來不及反應。但是如果慢慢移動,他在空中的時間過長就是活靶子。最後宇文勇決定沿着岩壁一點一點的向上移動,然後利用頂部的岩石爬過去。這是最吃力确最穩妥的方法,但是消耗大量體力。“任何危險都要消滅在現在,不能讓他去影響妻子和孩子”,他這樣想着開始向那人移動。
中途,他拾起幾個十塊,把其中四個丢向那人,一個命中了,沒有反應。他開始放心大膽的向上爬,并不斷的回頭看。就這樣過了大概半個小時,他終于靠近了那人。
“也許是死了,”宇文勇這樣想着,把手裏的最後一個石塊丢向那人的頭,打中了。宇文勇就在距離那人幾米的地方觀察,“也許是死了。”
宇文勇靠過去,仔細打量。那人穿的衣服和他身上的一模一樣,而且帶着手套和尼龍帽子,所以在下邊隻看到臉。但是這次是個中國人,也許是韓國人或者日本人,誰知道呢。戰術腰帶的一個上挂着的槍套空着的,被一個突出的尖石挂住,整個人才懸在頂棚。“還是帶到地面檢查吧,”想到這裏,宇文勇拿出繩子一頭系在自己腰間,拿着另一頭往那人手上系緊。自己後背靠在頂棚,用力一推,那人翻轉着向下落下去。同時自己用腳猛踢頂棚,這樣用兩人一起到達地面。
宇文勇正好落到那人身上,兩人的臉幾乎貼在一起,一絲熱氣拂面。“他還活着!”宇文勇下意識的把那人向外一推,可是繩子又把他慢慢拉回來。就在那人不斷靠近的時候,那人眼睛突然睜開,盯着宇文勇,可是隻有一秒鍾便噴出一口淤血。此時兩人的距離不到2米,這使得宇文勇躲閃不及。就在他驚慌失措的胡亂擦抹身上的血迹的時候,那人已經來到他面前,兩人又一次撞在一起,那人就推着宇文勇,一直把他推到角落。那人瞪大了眼睛,嘴裏吐着血沫,在喉嚨裏叽裏咕噜的不斷重複着“七個球,……七個球”。宇文勇渾身僵硬,他想移開視線,可是身體沒有任何器官聽從大腦指令。那人又連續嘔了兩下,宇文勇知道他又要吐了,條件反射般的用手堵住了那人的嘴。果然一口血被緊緊的擋在嘴裏了,嗆了回去,那人随即安靜了下來,又閉上了眼睛。
……
當宇文勇再次出現在萬青和孩子面前的時候,母子倆都驚呆了。
孩子直勾勾的看着爸爸,小聲的說:“爸爸,你好髒啊!”宇文勇一改往常對孩子的有問必答,沒有出聲,徑直向一樓儲藏間走去,拿了一瓶水打開倒在毛巾上,把臉擦幹淨。然後回到樓上,像往常一樣跟孩子說:“爸爸這次幹淨了吧!”
“嗯,幹幹淨淨才漂亮。”孩子終于漏出了笑容。
“真乖。”宇文勇一把抱起孩子,跟孩子嬉鬧起來。
“老婆,給你買新衣服了”,宇文勇一面和孩子嬉鬧,一邊對萬青說,“在樓下西邊卧室裏,不過我連‘模特’一起帶回來了,别害怕。”
“啊?”萬青好像聽見了,但是沒有聽懂。
“‘模特’是活的,你去看看吧!”
“爸爸我也要去看!”
“我們不看,我們玩彈球遊戲!”說着宇文勇把兒子臉朝上輕輕推出去,宇文宸在接近頂棚的時候手腳并用一推,又彈下來。這又是爺倆新開發的“親子遊戲”。孩子爽朗的笑聲總是能緩解宇文勇的精神壓力。
玩了一會,萬青又回來,帶着吃的給宇文宸,“吃飯了,吃完了趕快睡覺。”
“好,”孩子接過餅幹和水,過去他從來不吃這個,但是現在好像已經習慣了。
“萬警官有何發現?”宇文勇看着萬青。
“那人被人打傷的,而且是用武器打的,好像是内傷,聽天由命吧。”萬青歎了一口氣,低下頭。
“你跟他很熟麽?看你可惜的!”宇文勇醋勁十足。
“你瞎說啥呢,好容易有個活人,死了可惜了。看他穿着一定知道很多事情,現在啥也别想問了。”
“看他穿着如果活蹦亂跳的時候我們倆都得死在他手裏!”宇文勇有點生氣。
“那也比這麽稀裏糊塗的活着強!”這也算萬青的心裏話,毫無目的的爲了活着而活着,這實在是讓人崩潰的事情。
夫妻倆又沉默了,兩人看着孩子。孩子知道爸爸媽媽又在吵架,他隻能在一旁靜靜的看着。過了好一會,宇文宸放下餅幹盒子,“我吃飽了!”
“跟媽媽睡覺吧!”宇文勇摸着兒子頭。
“我還要玩彈球遊戲!”
“不玩了,睡覺!睡醒了爸爸陪你玩。”宇文宸嘟着嘴,委屈的依偎在萬青懷裏。萬青沒說什麽,哄着宇文宸睡覺。“媽媽,我要聽《桔子月亮》的故事。”
“笨笨熊……”萬青給孩子講故事,宇文宸獨自來到隔壁卧室。他有些疲倦了,但是這一次似乎不是很恐怖,是他自己已經開始習慣了麽?他又突然想到那人說的“七個球”是什麽,七個太陽?後羿傳說是九個太陽啊,怎麽是七個?他又想起水瓶子都落在洞裏了,什麽時候去取啊,好累啊!萬青出現在門口,宇文勇示意她進來。萬青輕輕走進來,坐在宇文勇身邊。宇文勇拉起妻子的手,“你知道‘七個球’是什麽麽?
萬青轉過頭,望着宇文勇,“滾球、混球、算求、屎殼郎滾糞球……”
“去去,沒跟你玩遊戲,那人在洞穴裏一直嘟囔什麽‘七個球’,然後就昏了。”
萬青收起玩笑,他知道這個一定至關重要。一個生命垂危的人,在明知道自己會死的時候是不會說無用的話的。
“應該不是求救把”,宇文勇猜測。
“不會的,沒聽說哪國語言‘救命”是‘七個球’啊”,萬青思考着。
“是啊,那個國人早就死幹淨了!”宇文勇下意識的對答。萬青聽到這裏,看了一眼丈夫。宇文勇也納悶自己怎麽冒出這麽一句,夫妻對視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
正在夫妻倆開懷的時候,兒子宇文宸出現在門口,一邊揉着眼睛,一邊憋屈着“媽媽,媽媽。”
萬青急忙來到門口,抱起兒子,“對不起,寶寶,媽媽在……媽媽在。我們回去睡覺吧!”說着抱着兒子正好回隔壁,突然感覺看見面前多了一個人。萬青還沒來的反應,聽見宇文勇在後邊大喊“萬青,快回來……”。
萬青下意識的擡頭看時,宇文勇帶回來的人就在自己面前,睜着眼睛直勾勾看着自己。萬青被突入起來的事件驚呆了,而宇文勇此時已經竄到萬青背後,準備把萬青拉近房間裏。
與此同時,萬青懷抱裏的宇文宸叫了一聲:“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