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勇條件反射似的向旁邊翻滾,可是他剛轉了半個身,就被拴在身上的繩子扯了回來。屍體正好落在他身上,和他頭碰頭。他吓得大叫一聲從屍體下掙紮出來,拉着繩子爬回屋子裏。萬青循聲趕過來,看見宇文勇吓得卷縮在衛生間抖成一團,身上帶着血。“怎麽了?”萬青拉住宇文勇的手,關切的問。
“屍體……,掉下來。”宇文勇用手指着上邊。
萬青看了看宇文勇身上的血,感覺事情不對便爬上梯子,探頭出去看。屋頂上多了一具屍體,由于剛剛宇文勇一推之下,屍體被推出很遠,撞在樓頂邊的女兒牆上,正面朝上躺在那。萬青回到宇文勇身邊,“沒事,你去陪兒子睡覺,我去看看。怎麽這事都讓你遇到呢,上次是個腦袋,這次整個人。”
“廢話”,宇文勇恢複了一些,“我願意麽,吓死我了!”說着宇文勇解開繩子,遞給萬青,自己去了卧室。萬青并沒有和丈夫擡杠,接過繩子系在腰裏,又拿起撬棍以防萬一(這是她多年工作經驗練就的條件反射,不能因爲任何現象而大意)。
萬青爬出“天窗”,慢慢的靠近屍體,在距離六七米的地方停下來觀察。一看之下使她更加産生了戒心,下意識的将撬棍橫在自己前方。這具屍體是個男的,光頭在月光下微微泛着光,穿一身的黑制服。讓萬青産生戒心的是這具屍體穿着防彈衣和軍用戰術靴,但是制服右臂上沒有任何标志,坐腿上綁着空槍套。
“嘿”,萬青試探着喊了兩聲,沒有動靜。萬青慢慢的接近,用撬棍捅了捅頭部又猛地砸了一下屍體的右手,依然沒有反應。萬青這才開始靠近屍體,仔細一看之下才發現這是一個外國人,确切的說是白種人。是被槍殺的,子彈打中脖子動脈失血過多死的。奇怪的是明顯屍體是剛死不久,表面的血液已經凝固,但是因爲與宇文勇一撞還流出了一些血。萬青仔細找遍了屍體,沒有任何身份證明。所有武器都部件了,隻剩下槍套和匕首套,左手沒戴戒指但是有常年戴戒指留下的印記,說明屍體被處理後才抛棄的。萬青心思凝重的望向天空,那裏究竟藏着什麽秘密?
萬青脫下屍體的防彈衣、制服和戰術靴,然後把屍體從女兒牆推出去。把衣服卷成一卷,帶回屋子。宇文勇看到妻子回來,趕忙問:“怎麽樣?”
“給你帶的新衣服!”萬青半開玩笑的說。
“去,跟你說正經的。回來我才看見我身上有血……”
“對,鋼絲不久。外國人,白人,槍傷,身上除了這些衣服都被收拾幹淨了。”
宇文勇呆了半天,指着上邊一字一句的說:“真的有人在殺人!”
萬青點點頭。夫妻倆都沉默了,他們可能在是靠同樣的問題,“上邊——是哪裏?”
過了兩天,宇文勇又要回到原來的洞穴裏打水。過去要他經常出去找食物,現在要經常回原來的洞穴打水。雖然商店裏有很多瓶裝水,但是爲了以防萬一,在能夠外出打水的情況下還是不要輕易的動用庫存。商店門前是有水井的,但是裏邊是深井泵抽水,由于沒有電而始終沒用。那台柴油發電機經過夫妻倆商議後,還是不用爲好。因爲那天的事件以後,宇文勇也放棄了每天的天台小憩,把屋頂封死。但是屍體穿的那套制服對他來說還是很合身的,而且萬青也很喜歡他穿這套衣服。
他像往常一樣,打開窗戶爬出去。爲了更加安全,他在再修一條鏈接屋子和洞穴之間的索道。目前已經修到馬路,但是由于馬路太寬,而且兩邊也沒有看似堅固的支點,所以另一半沒有完工。他爬到馬路邊,觀察了一會沒有異狀,開始抓着鐵柱慢慢移動過去。這些鐵柱是他一點一點釘在柏油馬路上的,但是缺點是這些鐵釘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松動。因此每次通過的時候都要确認堅固才能抓扶,一旦松動了,就要另外選位置重新釘進去,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最佳方案。
宇文勇很塊來到洞穴,一頭鑽進去,坐在洞口一邊恢複視力,一邊休息。過了一會,他開始向有水源的洞移動。對于這裏他再熟悉不過,但是孩子失蹤的事件使他每次來到這裏都格外小心。事實上他每次回來,都會先謹慎的勘察所有石洞封堵是否有異常,在确認無誤後才開始放心的打水。每次他都是從有水源的洞口查起,因爲這裏有通向天井的洞口。他們夫妻在石壁上挂了大大小小的火把用來照明,現在已經都熄滅了。宇文勇帶着頭燈小心謹慎的巡視了一圈,所有封堵的石頭都原封未動,這才放心的回到有水源的洞穴開始裝水。他把頭燈照向上邊,就像舉高火把一樣,所謂“高燈下亮”,開始裝水。
裝水的容器有很多,但是都不大。這是他能收集到的所有能用來承裝液體的容器。大部分是收集到的水杯,還有個别幾個大飲料瓶。但是透明容器裝的水容易變質,還是各種保溫杯實用。水坑很淺,要一點一點的把水舀起來。每裝滿一個瓶子就要等一會,水坑才會重新集滿。原來他們一家在這的時候從來沒有一次大量取水,所以現在這樣很費力。宇文勇想過把石坑鑿大,但是像這樣的喀斯特地形,你永遠不知道下邊會不會是個無底深淵。
他已靜連續裝了十一個,再裝幾個就可以回去了。宇文勇覺得有點累了,所以他索性等着水坑集滿。他呆呆的看着水滴緩緩的彙入水坑,想着怎麽才能找到人群。突然,他隐約發現一張臉倒影在水坑裏!
宇文勇一陣渾身發麻,他已經在這超過半個小時了,說明這人至少看了他半個小時。“他什麽時候出現的?”這裏的頂部比較高,他和兒子有就是這樣訓練的。但是由于頂部急不規則,像鍾乳石一樣的結構,所以要藏起來還是綽綽有餘的。
“怎麽辦?”宇文勇大腦飛速的想着對策,但是隻用了幾秒鍾他就決定直接交涉。他知道逃避是沒有用的。
“你好”,宇文勇主動打招呼。這個距離加上洞裏光線很暗,他隻能看到那人的臉的大緻輪廓,看不清表情。
“你好……”對方還是沒有反應。于是他開始後退,慢慢退出水坑洞外,仔細聽下裏面沒有任何動靜。“不會是屍體吧”,宇文勇膽子大了一些。他重新返回來,那人還在洞頂向下看着他。
于是他握緊錘子,開始上升靠近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