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宇文勇也感覺到一絲莫名的恐懼,但是随即又陰轉晴。“那有什麽,這是景區的商店。旅遊旺季就睡在這,還能租房間過夜。淡季就沒人住了,房間都當倉庫多好。開商店的還能餓死不成,再說景區也不讓生火吧!沒事别胡思亂想。”
“剛才的衛生間裏有個死人,我看死了有一個月,但是現在這麽熱估計會更短……”
“行了,外邊到處都是死人,這有什麽的。”宇文勇打斷萬青的話,他不想聽到更多的壞消息了。
“聽我說”,萬青有些生氣。“那人是被人打死的,我檢查過是槍傷。”萬青用手做了個槍的手勢,在宇文勇腦門點了一下。宇文勇頓時渾身僵硬,腦海一片空白。萬青接着說:“我想上樓頂,但是頂蓋是從外邊鎖住的,打不開。”
宇文勇不再打斷萬青的說話,因爲他實在沒法在接受更大的打擊。事情還會變得更糟麽?自從災變到來,他一直認爲隻要小心翼翼的活下去就一定會有轉機。總會有救援,總會有人幸存,幸存的人慢慢聚集最終一定會重新以另外一種方式生活下去,隻要堅持或者。可是現實是他們一家人正在一步一步陷入更加可怕的危機,太多迹象無法解釋。他可以對這些視而不見,也許這些都是過去的遺留事件,沒人針對他們家人。他們隻是看到了一些殘留的結果而已,“對,一定是這樣,沒什麽大不了的。總不能走在街上看見一隻死貓就以爲前面在發生動物大屠殺吧。”
先到這裏,他的心情稍微平複了一點。“最壞的情況是我們現在住在一個變态殺人狂的家裏,他有一把槍,還喜歡把人生吃了?”宇文勇半開玩笑的對萬青說。
萬青也覺得這些迹象也許不能簡單地串起來,于是緩和了語氣問,“那最好的情況呢?”
“幾個人爲了獨自占有這些資源開始互相厮殺,兩個人躲避四個人的追殺,躲進衛生間鎖了門。因爲沒有吃的逃進來,倆人開始互相埋怨到大打出手,一個槍斃了另一個。外邊的人想開門,裏邊的人害怕從上邊逃到屋頂,并鎖了上邊的門。裏邊的人想從外邊爬到屋頂抓那個人有槍的人,結果大風來了……。”
“漂亮,老公你真天才,……真會安慰自己。”
“老婆,如果後半句不說出來,别人會很感激你的贊美的。”
“行了,你也休息一會吧,回頭我們倆下午一起弄……”
很快,一下午的時間,夫妻倆把屋子裏所有的窗戶上鎖,并用窗簾把門窗和能通上屋頂的天窗都封死了,隻留下一樓一間卧室窗戶留了活版,方便出入。同時萬青又在每間屋子的窗戶上做了機關,用細線栓了響器作爲簡易的報警器。
而整個屋子的格局似乎印證了宇文勇的推斷,這個房子隻有一間卧室有衣物和行李,其他的卧室都跟旅館一樣,除了家居和被褥什麽都沒有。即便如此,夫妻倆依然保持着警覺,把所有有用的東西都集中在二樓東邊的卧室,同時把自己認爲可以作爲武器的東西也都集中到了二樓。就這樣一家人終于可以過上稍微安心一點的生活,宇文勇也開始尋找物資打算在這間屋子和他們原來的洞穴之間連接一條繩子,方便他每次去打水。因爲這條路落差很大,很危險。在這間商店裏還有景區圖,标注了他們現在的位置,隻要沿着屋子前邊的小馬路走,四公裏就能夠到達主景區,然後再走四公裏就能夠出景區。
“我們是不是該想辦法去市内呢?”萬青和丈夫商量着。
“不行,太冒險了,這麽遠的距離到主景區門口就得2天,天天換地方孩子受不了的。”
“難不成我們要在這呆幾年?”萬青覺得應該去找人多的地方,這樣才有希望。
“現在有什麽不好啊,等孩子大一點,我們再一點一點的往遠處走呗。”
“你不想知道這是怎麽回事麽?究竟還會不會恢複?這就是世界末日了?”
“末不末日的也就這樣了,”宇文勇有些不耐煩,“知道了又能怎樣,你能拯救世界?”
“那你打算什麽時候離開這?”萬青氣氛的問。
“至少等孩子能獨立适應環境,不用我們幫忙自己出去找東西。”
“哈,那得十幾年以後”,萬青被氣的想樂。
“我覺得幾年就夠了,”宇文勇覺得自己的想法還是很靠譜的。
“你以爲天上的餡餅能掉好幾年,我跟兒子吃你啊!”
是啊,不可能永遠這樣等待天上掉餡餅,要想把孩子撫養長大不能靠運氣。宇文勇無話可說,低下頭思索下一步該怎麽辦。萬青也不說話了,因爲現在就離開這裏顯然太早。他們已經在這個屋子住了塊十天了,孩子好像才一點一點适應這裏的環境,現在就換個地方根本适應不了,更何況根本沒有地方可以換。
宇文勇把繩子拴在腰間,另一頭綁在鑲在牆壁的梯子上,從天窗爬到屋頂。這幾天他晚上都在這裏,他發現在這裏更便于自己思考。其實最近他一直在考慮重新到發現兒子的洞裏去看看,那裏的重力格外大,而且非常冷。還有就是兒子口中的“叔叔”,是真有其人還是隻是孩子做夢而已。如果真有其人,那麽在這樣的環境下沒有理由不現身。宇文勇拿出随身小記事本,這是他在商店裏發現的。他用它來記錄每天日出日落時間和重力大小變化,希望能夠找到規律。但是令他絕望的是這一切看起來毫無規律可循,他變得更加心煩氣躁,抓起一塊石頭向天空扔出去,這讓他心情稍微舒緩了一些。他幹脆躺下來仰頭看着夜空,一塊石頭正好打中他的頭。雖然不是很疼,但是也令他深感意外。還沒來得及反應,一具從天上掉下來的屍體已經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