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勇拿起工具間的一把錘子和一根撬棍,在手裏敲擊着,觀察周圍的動靜。過了一會,依然沒有任何意外發生。他來到他剛剛在牆外窺探的卧室窗戶前,打開窗戶把頭探出去,萬青和孩子就坐在窗戶下面。
“進來吧,沒事。”
萬青擡頭,看見宇文勇。把手伸過去,抓住丈夫的手,拉過孩子抱在懷裏從窗戶鑽進屋子。宇文勇把窗戶重新關好,鎖上。萬青一邊給孩子把後外衣脫掉,一邊看了看宇文勇,又看了看樓上。宇文勇知道萬青的意思,輕輕搖搖頭。萬青并沒有說什麽,隻是幫孩子脫掉了衣服,然後又用繩子把自己和孩子系在一起。她知道宇文勇急于讓她們娘倆到房間裏來,是因爲如果有危險或者要和人搏鬥的話在外面随時可能飛到天上,而在室内即使發生什麽意外,還是相對安全的多。而且一家人在一起,即便是出事的話畢竟能多個幫手。
“宸宸,跟爸爸、媽媽去探險啊?”萬青用溫柔的聲音,跟兒子商量。
“好。”宇文宸興高采烈,這一次“出遊”對一個許久不見天日的孩子來說是一次興奮的旅行。
“但是你不能出聲哦,你要是說話,就不帶你去了”。
宇文宸雙手捂住嘴,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媽媽。“真乖!”萬青在兒子額頭親了一下,抱過兒子,一手拿着撬棍沖宇文勇使了個眼色。夫妻倆一前一後來到樓梯間前,宇文勇先慢慢的爬上樓梯,在半路停下來,把頭伸過樓闆,透過欄杆向二層望去。沒有異常,很安靜。二樓格局和一樓相仿,所有房門都打開着,隻有對面衛生間的小房間門是關着的。在一樓大門處也有一扇對開門,外面是個陽台。宇文勇又用錘子在二樓的水泥地上敲了敲,也沒有任何反應。一張身索性跳過欄杆,挨個房間巡視了一圈。最後來到關着門的小房間門口,這間房間的樓下就是衛生間,按照常理這間也應該是衛生間吧。他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萬青,萬青和孩子就在他剛剛的位置,透過樓闆望着他。這讓他多少有了一些勇氣,“門後邊估計最多就是一具死屍吧!”他心想,前幾天見過一個很恐怖的,在那以後他做了幾天的噩夢。他也明白,以後這樣的日子是“常态”了。
“算了,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宇文勇一咬牙,猛地一拉門。
鎖了!!!沒拉動。這讓他大感意外,不知該如何是好,呆在原地。
作爲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來說,通常的情況是來到衛生間,拉門——鎖了。裏面的人會咳嗽兩聲,或者直接說“有人”。而外邊的人或竟自離開或者對一聲“對不起”。
在宇文勇看來,目前的情形應該是裏面一定有人,而且多半是個死人。“那就不用打開了”,宇文勇突然得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答案。“太好了,不用打開了。”宇文勇回頭看了看萬青。發現萬青正瞪着他,那眼神讓他突然想起了在學校考場的感覺。那種即使自己絲毫沒有作弊的欲望和想法,也絕對不願意與其對視的眼神。
宇文勇晃了晃手裏的錘子,做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萬青更加幹脆,帶着孩子越過欄杆,來到他面前,把孩子交給宇文勇,示意他帶着孩子到卧室去。宇文勇沒辦法,帶着孩子進了卧室。
“爸爸,……”宇文宸剛要問問題,被宇文勇用手把嘴堵住,宇文勇同時“噓”了一聲。
“小聲問爸爸,不許大聲說話。”
孩子似乎明白點點頭,宇文勇這才敢把手拿下來。“爸爸,我要看媽媽工作。”宇文宸小聲的說。
“不行,媽媽要幹很危險的事情,爸爸都害怕了,我們一起躲在這好不好?”
“不行,我要看,我要看媽媽探險。”
“好吧,我們隻能探頭去看啊,不能過去!”
“好。”
宇文宸話音未落,衛生間方向幾聲巨響,爺倆把頭小心翼翼的探出去。萬青已經把門砸開了,同時萬青也被反作用力推到房間中間。宇文勇看了一眼萬青,萬青正示意他把孩子帶進去。“你看多可怕,我們趕緊回去”,宇文勇說着帶着宇文宸回到房間。
“看媽媽在砸東西,多可怕!”宇文勇吓唬孩子說。
“媽媽生氣了麽?”
“沒有你媽媽沒生氣,媽媽隻是在工作。”宇文勇一邊安撫孩子,一邊擔心妻子。
萬青好像在那房間裏忙着什麽,過了大概十幾分鍾,才狼狽的出現在房間門口。“沒事了,你們爺倆說我啥?”
“怎麽樣?”宇文勇問。
“沒事”,萬青并沒有看宇文勇,隻是對着孩子說話,“媽媽髒不髒?一會媽媽洗一洗再陪你玩啊。”
宇文勇知道萬青一定有重要的事情不想讓孩子聽,所以隻好符合,“好吧,我去一樓把東西拿上來。”宇文勇從卧室出來,先到他以爲的衛生間看了一眼。門被撬開了,裏面确實是一個很小的衛生間,沒有什麽特别。于是轉身下樓,把他們帶的行李和水都搬上來。現在這種好像失重的環境下也是有好處的,居家旅行可以連家都一起帶走,反正不管行李再多都沒關系。但是危險跟行李大小是成正比的,因爲一旦遇到大風,體積越大、越輕就越容易被吹走。
将近中午了,萬青哄着孩子睡覺。宇文勇在工具間收集了很多木料和釘子,同時把窗簾和包裝紙盒都收集起來,準備把門窗都封死。孩子失蹤的事情總讓他感到不安,他覺得這樣才安全。這時萬青出現在樓梯口,示意他上樓。來到卧室,孩子睡着了。
“這個房子不對勁。”萬青的表情十分擔心。
“不是挺好麽,”宇文勇安慰妻子,“下午我把窗戶和門都封死,隻留一個窗戶出入。我們就在這裏不是挺好麽!”
“這個房子沒有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