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敵将郝萌。”
江倫指着地上的人說道。
他又從後腰上拿出一個布袋,裏面鼓鼓囊囊的裝着什麽,他将布袋口打開,從裏面掉出一顆雙眼暴睜死不瞑目的腦袋。
“敵将曹性已被我所殺,可是卻沒有發現主将高順的蹤迹。”
“好好好,士林可是立了大功。”
夏侯惇開心的撫掌大笑,這不但是爲了眼前這位讓他自豪的子侄,更是因爲這場勝利是他夏侯惇少有的完勝之戰。
“士林可還有一戰之力?”
“願爲将軍先鋒。”
江倫眼前一亮,現在他完全沉浸在賺獵殺點的歡樂海洋裏。
“魔王。”
随着江倫的喊聲,魔王轟鳴着帶起一陣煙塵,轉眼到了他跟前。
“将軍,這人如何處置?”
江倫看着地上的郝萌,這在他眼裏就是赤果果、金燦燦的獵殺點。
“交下面的人問些情報,然後就交予士林處理即可。”
看到江倫的眼神,夏侯惇微一沉吟說道。自己這個子侄什麽都好,貌似就是有些殺戮過重了些,不過對于一個武将來說,這并不是什麽壞事。
“衆将士,跟我殺……”
“殺……”
……
高順臉上早就沒有往日的沉穩,足足将近三萬人的軍隊,現在隻剩下他身後不足五千人,更是讓他懊惱的是,郝萌和曹性二将也都折在這裏。他能想到,溫侯會如何大怒,甚至斬了自己也是極有可能。可是生性忠直的高順不怕死,他現在隻想把身後還活着的兄弟,和失敗的消息帶回去。
就在這時身後的追兵又至,奔騰的馬蹄聲重重的砸在每一個人心裏。侯成通紅着雙眼抽出長槍,他把牙咬的“嘎嘎”之響,一拉馬缰便停了下來。
“高将軍快走,侯成在這擋住追兵,還請将軍轉告溫侯,侯成下輩子再與溫侯馳騁沙場。”
說着,他調轉馬頭就要向原路沖去,就在這時一隻大手拉住了他。他轉身看到的還是那雙任何時候都是那麽沉穩平靜,毫無一絲波瀾的雙眼。
“侯将軍馬快,你帶人走,一定把這裏的一切報與溫侯。”
高順凝視着侯成的雙眼,他的心并不像他表現得那麽沉穩。這不是恐懼,而是像每一個戰将那樣,認爲能夠馬革裹屍戰死殺場這樣的結局,才是自己最好的歸宿。這是他久違的熱血沸騰,讓他想要長嘯而起大喝一聲“誰來取某人頭”。
侯成望着高順眼中的堅持,額頭青筋暴起,攥着長槍的手已經青白。
“高将軍,我……”
“走。”
低沉堅定的聲音仿佛一記大錘,狠狠地砸在他的心坎上。
“好!我走。高将軍還請保重,你我兄弟一場……”
侯成大睜雙眼憋住眼眶的酸澀,喉嚨沙啞的哽咽着。
“活着回來。”
說完,他轉馬頭疾馳而去,隻是在身後空氣中留下幾點晶瑩。
“你也保重,兄弟。”
看着飛奔而去的背影,高順也在心裏說着。不管是多麽剛強冰冷的男人,内心都會有那麽一處最柔軟的地方……
“陷陣營在哪裏?”
“陷陣,陷陣,陷陣……”
他舉起手中鋼槍,口中怒吼着,而回應他的則是一千多人的狂熱。陷陣營,這個在東漢末年與大戟士、白馬義從、虎豹騎、白毦兵齊名的精銳中的精銳,就是因爲他們心中的狂熱,都隐藏在那個男人的冷靜之下,今天将如火山噴薄般狂暴而出。
“衆兄弟随我赴死!”
“我等願随将軍……”
“赴死、赴死、赴死……”
江倫已經隐約看到奔逃的徐州兵,可是突如其來的震天狂吼讓他放慢了魔王的速度,跟在他身後五百他親手訓練出來虓虎之士也放慢了馬速。
“陷陣營嗎?”
他的眼中再也遮掩不住那股無法平息的狂野和渴望,那是對這支他耳熟能詳的部隊的敬仰與挑戰的渴望。
“江成,命令部隊做好戰鬥準備,下盔,上長槍,錐形陣,沖鋒!”
随着命令傳達下去,所有的人都激動異常卻又安靜的放下了鐵盔前的鬼臉面具,隻露出一雙雙渴望戰争與殺戮的赤紅雙眼。
“陷陣營?是你的不動如山、鐵壁如林強?還是我的狂掠如風、急侵如火強?馬上就有答案了!”
……
“元讓将軍,讓士林帶五百人去追敵,是否草率了些?”
呂虔有些憂慮的在夏侯惇身邊問着。本來他覺得江倫此人過于狂傲,沒想到卻是真有本事,也漸漸改變了看法和态度。
“子恪不必擔心,我不但對士林很有信心,也對他訓練出來的精銳士兵很有信心。”
夏侯惇滿面的肯定笑容。
“你是不知,自從丞相看了士林所練騎兵,特意要了練兵之法,回到許昌組了一支騎兵,名曰‘虎豹’。再說,有妙才帶着人追在他們身後有何擔心?”
他看了眼身後正襟危坐在馬上,身入虎豹、眼如鷹隼、耳如孤狼的衆親衛,命令道。
“呂虔将軍,你帶人收拾戰場押運糧草,我與李典将軍先一步去沛城,彙合劉備那大耳賊,你要盡快跟上。”
“将軍一路小心,子恪随後就到。”
……
高順已經看到遠處煙塵滾滾,這時已是東方發白,日頭漸起。他默默的擦拭着自己頭盔,也許這是最後一次了吧!
“前方來人可敢與我高順一戰?”
江倫聽到喊話,嘴角露出痛快的笑容。
“高順?逮到大魚了!”
他抽出那兩把寒光四射的**。
“魔王,給我沖!”
魔王興奮的發出一陣轟鳴,瞬間加快了速度,沖向立馬在前的高順。
“江倫在此,取爾狗頭!”
喊出這句話,江倫的氣勢又猛然暴漲,撲天的殺氣直沖高順而去。
“駕……”
高順也驅動胯下棗紅馬,整個人與馬仿佛融爲一體,僅幾十米就沖出一道淡紅的殘影。
“殺!”
“死!”
“铛啷啷!”
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雖說五尺刀,足有一米六七,算是刀中長刀了,可是比上兩米多的長槍還是差上那麽一點。可這點距離差,在江倫精藝的刀法下完全被無視。
面對高順迎面刺來的一槍,他右手刀反手順磕,沿着力道刀如翻花直削那隻握在前面的手掌,整個人順勢躺倒,左手刀斜削高順脖頸。
高順也非是簡單的二流武将,就在森森刀氣逼向手腕的時候,他趕忙轉身撤手閃避,隻是一隻手将大槍掄起擋住削向脖頸的一刀。
繁雜的動作就在二人交錯那一瞬間完成。
“倒回去,魔王。”
江倫也不回頭,就在疾馳間向後猛地蹦起,身體向上竄起一人多高,在半空中如陀螺般轉了180度,雙刀反手而握猛然擡起,就好像一隻從天而降抓捕獵物的雄鷹,刀尖沖前帶着整個身體紮向剛剛調轉過馬頭高順。
高順何時有過如此詭異的交鋒,來不及再思考什麽,刀氣已經刺的他皮膚好像要爆裂開似的,顧不得手中大槍如何反擊,迫不得已隻能向後一仰躺在了馬背上。
暗贊高順反應迅速,江倫也不含糊,刀身已過力道用老無法順勢而下,他半蜷在空中的雙腿卻是猛地打開,狠狠地踏了下去,正好踏在高順護在胸前的鋼槍上。狂猛的力道重壓而下,高順身下那匹棗紅戰馬凄厲的嘶鳴着,在“咔嚓嚓”幾聲後,幹脆的折斷了四肢,重重的砸在地上,連帶着高順也被這恐怖的力量傷的鮮血狂噴,手中鋼槍上留下兩個大大的凹痕。
再次借着力道飛身而起的江倫,則是落在了趕來接住他的魔王身上。而五百鬼面騎士也在這時狂奔到了他們身後。
“跟着我,殺!”
“殺!”
五百人狂吼而出卻如同千軍萬馬,殺氣凝在頭頂遮天蓋地。
滿是不甘的高順強撐着手中彎曲的大槍站起身,他沒想到這麽名不經傳的一個小人物竟然如此厲害,這樣的力量他隻在溫侯身上發現。最讓他措手不及還是那奇怪的坐騎,這是何等異獸?可是現在這些都将與他沒有幹系,剛剛那雙腳一踏之力,已經傷了他的心肺,胸前骨骼也不知折斷成何樣?噴血過後酸軟的身體讓他做不出更多的事情,他閉上了眼睛,死亡卻是他唯一能夠等待的。
江倫長刀一出,血光四濺,天空中飛過的頭顱,确是在三國這個傳奇的時代中有名有姓的人物,不知爲何,他的心中一空。也許是親手打破心中神化後的那種空虛,既然如此,那所有站立在我頭頂遙不可及的神話呀!等待我的到來,我會一一将你們全部破碎,直到我成爲唯一的神話!
“陷陣、陷陣、陷陣……”
看着自己的将軍陣亡,可是防禦圓陣并未松弛,他們每個人都赤紅着雙眼任由淚水洗面,心裏想着,來吧!沖進來吧!不是讓我們殺掉你們爲将軍報仇!就是你們送我們下了地獄,繼續去追随将軍!
“好精銳的的士兵,好執着的戰魂!”
就連江倫看在眼裏也不得不贊歎着,眼看着就百步的距離,這時候氣勢尤爲重要,容不得半點猶豫,他突然高舉雙刀仰天長嘯。
“威威魔騎,有我無敵!”
“威威魔騎,有我無敵!”
“威威魔騎,有我無敵!”
……
從他嘴中喊出這句話後,就像有魔力般感染到身後每一個人,每個人都在那露出的赤紅雙眼中顯現出了不死不休的瘋狂,當他們一起喊出這句話的時候,甚至響徹了天地。連在幾裏外的夏侯淵都仿佛聽到這如同誓言般的呐喊。
“宿主開啓兵魂,一裏内己方所有人員(除宿主):體質+5、力量+5、敏捷+5、精神+5(永久),兵魂等級初級可攜帶二百戰兵于兵符内。”
已經進入一種狂暴狀态的江倫根本就沒有聽到系統的聲音,他的魔王也在他的精神帶動下有了不一樣的變化,兩隻長角尖利向前更加粗大銳利,車燈處紅光閃爍如同有團烈火即将噴出。
五十步、三十步、十步……
“轟”
如同兩股洪流猛然撞在了一起,激起了千萬朵鮮紅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