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互相試探


下節課是遊泳課,男生們都在更衣室裏換泳褲,我則坐在一旁。

“你不會遊泳?”林青松問。

“我對遊泳池的水過敏……”我順口編了個瞎話。倒不是不想被别人欣賞我的身材——我雖然并不強壯,但總算身材勻稱;隻是我貼身穿着“銀龍甲”,那銀光閃閃的輕薄金屬緊身衣總不能被别人看見吧?

“我去和老師說一聲,先回去了……”我起身向外走,不料卻和一個肌肉發達的大塊頭男生撞個正着。

“你沒長眼睛?!”他一把把我推dao在地。其實與其說是推dao,不如說是我順勢倒下——對于他這一推,我至少有100多種方法可以化解并反擊,不過我并不想惹麻煩。

那人得意洋洋地看着我,他身邊還聚集起了幾個人,看樣子他還是個“首領”。

“快給我們老大賠禮道歉!”“找死啊!”……小喽羅們七嘴八舌地吆喝着。他們人多,又看我外表是個并不強壯、甚至有些文弱的孩子,就以爲我好欺負。哼,我給你們記下,等着瞧!

“他是新來的,大家照顧一下嘛!再說,你已經把他推dao了……”林青松跑過來,仗義地擋在我前面。

“哼,牛鼻子臭道士,從道觀跑到這裏還是一副窮酸樣!”那個“頭頭”斜眼瞥了林青松一眼,陰陽怪氣地說道,引來喽羅們的一陣笑聲。接着,他一指我,嘲諷地說道:“算了,看他像個小女生似的,一會說不定會哭鼻子的,今天就先饒過他,我們走吧!”頭頭一發話,喽羅們立刻像被牧羊犬管轄的羔羊一樣,俯首帖耳地順從離開了。

林青松伸出手拉我起來,他還真是個老好人,是個當朋友的好選擇。

“算我欠你的!”我拍拍衣服,說。

“你以後還是小心點他們,那個領頭的就是老校長的孫子,名叫潘宇。唉……一點也不像他的爺爺……”

“明白!”我随口應到。我知道這種“公子哥”,仗着家裏的優越條件,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真是丢家裏的臉!還好,雖然我家境也還不錯,但我從小一直受到父親的嚴厲教育(真的嚴厲嗎?也許并不算太嚴厲吧!),并不因此仗勢欺人。不過,俗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孫子這樣,爺爺真能脫得了幹系嗎?我保留我的懷疑。

我跑到老師面前彙報了自己的“過敏”情況,順便使了點小法術糊弄他一下,頓時博得了他的同情。這下,我便可以舒舒服服地坐在遊泳池邊觀摩了——别誤會,我可不是在尋找漂亮的女生!(葉穎:正所謂“越描越黑”,快坦白交待你的不良目的!)

正在我怡然自得地沿着遊泳池邊散步時,突然有人從背後推了我一把。換作常人,早就一跤跌進遊泳池了,但我的身手和反應同樣優秀,就勢前空滾,穩穩落在地上。我回頭怒視襲擊我的人,原來是那個嘴上說“今天就先饒過他”的潘宇,看來他剛才隻是裝裝樣子,實際卻想趁我不備再找茬——其實我也沒惹到他啊!

“身手不錯嘛……”他尴尬地大笑幾聲,見我沒什麽反應,就轉身離開了。

我其實在努力遏制自己的怒火,如果調查已經結束,我一定會狠狠教訓他一頓,滅滅他的嚣張氣焰。

正當我的怒氣逐漸平複時,有什麽東西纏住了我的腳,用力将我向水裏拖。我低頭一看,隻見腳被一隻像凝膠一般透明的手臂緊緊握住,當我越來越接近水池時,那東西也浮出水面——他是一個像是用水組成的人,混迹于水中的話,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他正化作軟綿綿的水流,沿着我的身體扶搖直上,看來是想将我包圍在水中,讓我窒息。

我回想到名單中确實有無緣無故死于水深隻有一米多的遊泳池的學生,如果是這水人作案,那就天衣無縫了——四周全都是水,什麽痕迹也不會留下,兇手甚至不用逃逸。可是,他能吸取人的魂魄嗎?

顧不上思考了,我雖然并不慌張,但還不想拖得太久,以免别人發現,讓我由幕後走到台前,形成敵暗我明的不利局勢。爲了盡量隐秘,我決定用我平時并不常用的法術來解決問題。我蹲下用手在地上比劃了一個方形,取天圓地方之意,然後借五行中土克水的生克關系,施展“水來土吞”之法,将那水人封印進地面。

一切進行得很順利,從判斷到執行完畢,其實隻花了不到一分鍾的時間。等我像個沒事人一樣重新站起來時,别人根本不知道,我剛從危機中解脫出來。不過,如果真是有人指使的話,那人應該會懷疑上我的。畢竟,這未免太湊巧了點,剛有人找我麻煩未遂,就換了水人上陣想淹死我。莫非那個潘宇不隻是學校裏的小霸王,背後還有魔物爲他撐腰?再想到他校長孫子的身份,我不得不把懷疑的目光轉移到校長身上。

我悄悄溜出遊泳館,來到那幢灰色小樓前。

與昨晚在霧中所見不同,這幢五層的建築顯得很甯靜。我推開門,步入樓中。一進門是兩層樓高的大廳,正面是直通二層的樓梯,而從門口就能望到二層通向樓左右翼的平台。突然,我感覺到頭上傳來一股很強大的力量,隐隐形成壓迫感。我遲疑了一下,向發出力量的方向望去,隻見一、二層之間高懸着一柄桃木劍,劍身暗紅,像是被血浸透一般,正是它,散發出震懾妖魔的力量。不用說,昨晚發光和驅散妖霧的一定也是它!

我望着那柄劍,從外觀看上去,這劍不僅年代久遠,而且劍柄處光滑異常,一定經過多位高人的撫mo。而劍身的暗紅,是浸透鮮血造成的,不知道這是黑狗血,還是妖魔的血?不過它出現在這裏并不奇怪,因爲老校長原來就是道士,這很可能就是他曾經用來斬妖除魔的法器。

正在看這劍時,一個仙風道骨、鶴發童顔的老人從樓上走了下來,他說起話來聲如洪鍾:“這位小同學,你有事嗎?”

“啊……我也沒什麽事……我是剛轉學來的,對這裏的一切都很好奇,所以每座樓我都轉轉。”我連忙做出一副笑臉,打着哈哈。

“哈哈……原來是新同學,歡迎之緻!歡迎之緻!”他已經步下樓梯,握住我的手。

可我發覺他并不隻是單純的握手,而是趁機試探我的力量,難道是我注視那劍過久引起了他的懷疑?但好在我體内同時光與暗兩種均衡的力量,表面看起來與完全沒有力量的普通人無異,他這麽試,根本試探不出反激的力量。對不住,他這番良苦用心可白費了。

不知他是否滿意試探的結果,相信我隻是普通人,反正他馬上把手縮了回去,以免引起我的懷疑。他和藹地笑着對我說:“這裏是學校的教務處,我的辦公室也在這裏。新同學要是有什麽問題和困難,随時歡迎來找我們提。”

“一定,一定。”我附和道。哼,冠冕堂皇的話說得好聽啊!把兇屋分給不明真相的新生,這是光明正大的做法嗎?有本事你們把那裏當作校長辦公室啊!我心裏暗自罵道。

“校長,聽說這學校裏經常有怪事?”我決定也試探他一下。

“哦?你也聽說了?确有一些真事,不過更多的都隻是學生們無聊時編出來的謠言。這裏以前是不大太平,不過近些年來已經好多了。你一定也聽說了,我以前是個道士,隻要我在一天,就不允許有危害學生安全的東西存在!”他慷慨陳詞,說得吐沫星飛濺,末了還補充一句:“自古都是邪不勝正,隻要心中存有正義,就不怕污穢的東西來搗亂!”

對于他這一席話,我真的無法找出什麽破綻。該不會是對他孫子的不好印象影響了我對他的看法吧?但我暫時還不能完全抹消所有懷疑。

“那麽,謝謝您了!感謝您爲我們付出這麽多!”我彬彬有禮地道了謝,轉身離開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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