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B=?


入夜,一個少年牽着一條大狗跑過郊區空無一人的街道。

“别跑那麽快啊……”異常興奮的大狗跑得起勁,少年反倒像被狗拽着。

拐過一個彎,從路燈照不到的陰影裏閃出幾個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大狗呲着牙,喉嚨裏發出低吼。

“你們要幹什麽?我可會放狗咬人,而且不管打狂犬疫苗哦!”少年忽閃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用天真的語氣說道。

那幾個人沒有任何反應,而是面無表情地向少年包圍。

不知道少年是否注意到,對方幾個人的眼中,絲毫沒有活人的生氣,有的隻是通紅的、滿是殺意的眼睛;不知道那些人是否能看見,少年的臉上,并沒有畏懼,反而帶着詭異的笑容……

白天一整天,柯裏都是無精打采。一半是爲小B擔心,另一半則是思考這兩天發生的怪事,可惜毫無頭緒。到了晚上,心不在焉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他還有些精神恍惚,好幾次查點撞上電線杆。

這次,對面的行人也像他一樣直愣愣地走着,要不是柯裏憑借多年練就的敏銳反應在最後一刻閃開,兩人一定會瓷瓷實實地撞個正着。“對不起……”沒等柯裏說完,那人突然轉過身來,擡起雙手直奔柯裏的脖子掐來。一瞬間,柯裏腦海中閃電般地閃過一個人的臉龐。沒錯,這熟悉的身形,還有這熟悉的目光——這人分明就是早上的曲教授!

來不及多想,柯裏連忙施展“疾風三連擊”,當胸狠狠給了曲教授兩拳之後,用一個利索的掃堂腿将他撂倒。這兩拳一腿的連續技本來是他上學的時候出于好玩的目的,仿照動畫片裏的招式學的,沒想到後來在實戰中一施展還頗爲有效,于是便成了他的慣用招式。

還沒等他喘口氣,曲教授像彈簧一樣從地上筆直地彈了起來,臉上依舊是面無表情。

“我怎麽忘了他是行屍走肉呢?”柯裏直罵自己笨。他一面留意曲教授的行動,一面思考對策。打,看來怎麽也勝不了——那行屍的胸口夠堅硬,剛才兩拳雖然悉數命中,但柯裏才是自讨苦吃,他的手現在已經感覺到生疼了。開槍,也沒用——那天的行動已經證明了這一點,更何況他也沒帶手槍呢?想了半天,他決定還是先“戰略轉移”——也就是三十六計中最管用的一計——逃跑!

身爲身經百戰的特殊警察,他還是頭一次這麽狼狽,好在他每天早晚遛狗就是和小B一起長跑,在“跑”上還頗有心得。

一口氣跑出幾條街,黑暗中,柯裏影影綽綽看到前面有一群人,他連忙大喊:“快跑!有僵屍在追我!”

“别過來,這裏才全是僵屍!”人群中間有人叫道,聽聲音隻是個少年。柯裏覺得他的聲音似乎有幾分耳熟,卻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一道暗黑色的火焰憑空燃起,火舌迅猛地舔過前面幾個人,頓時将人燒成焦炭,散發出陣陣焦臭。柯裏這時才看清,在一群僵屍中間,站着一個黑衣的英俊少年。少年将右手舉向空中,然後開始不斷攪動;空中出現了暗黑色的漩渦,那漩渦在不安地卷動。他揮手一甩,黑暗的旋風席卷過剩下的人。當他重新将手擡向空中,揮去那暗黑之氣時,那些人已經碎成了一堆堆黑煤一樣的殘渣。這下柯裏已經十分肯定,這少年就是柯裏少年時的朋友,蘭德爾·索尼克。他擁有調和光與暗的神力,卻沒去繼承神的尊位,而是選擇了不斷旅行、冒險。自從畢業時一别,柯裏已經有十多年沒見過他,想不到蘭德爾現在的形象和當年絲毫沒變。

就在這時,曲教授已經追了上來,并猛撲向柯裏,柯裏甚至來不及閃躲。

“汪!”一隻大狗躍過柯裏,将曲教授撲倒。柯裏大吃一驚,這狗的體形、毛色分明就是小B,可它爲什麽會在這裏?是自己逃出來的?隻聽蘭德爾命令道:“Ace,準備使用破邪星光!”那狗馬上順從地向後跳開,然後低下頭,它頭部的十字星聚集起銀色的光芒,然後筆直地發射過去。曲教授的屍體扭曲幾下,在這銀色的光束中,消散得無影無蹤。

“Ace,回來吧!”蘭德爾再次命令道。說來也奇怪,那狗似乎點了點頭,然後一躍跳回蘭德爾身邊。片刻之間,蘭德爾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臉上重新恢複了天真的笑容:“我說柯裏啊,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一個人出來?最近你們這裏可不太平啊!哎,對了,Binary呢,怎麽沒跟着你?”

“Binary……你是說小B?難道這不是……”柯裏指着那和小B一模一樣的大狗,頗爲疑惑。

“當然不是,這是Binary的兄長,叫Ace!”蘭德爾頑皮地笑笑,“柯裏,很久不見了,想死我了!”說着,他撲過來和柯裏擁抱一番,然後拉着他的手說:“走,我們找個地方喝兩杯叙叙舊怎麽樣?”

“好啊,去我家……不過你這個小孩子能喝酒麽?”柯裏開玩笑說。

“說實話,我可比你大!”蘭德爾狡黠地笑了。

兩人來到柯裏家,擺下酒菜,開始閑聊。Ace規規矩矩蹲坐在地上,如果換作是小B,早就扒着柯裏的腿要東西吃了,不給就用爪子撓。

“這麽多年裏連個電話都不打、甚至連一封E-mail也沒有,真不夠朋友!”柯裏假裝怪罪道。

“唉!是怪我!我總是忘記,時間對于普通人來說是不同的……你看,我覺得才幾天沒見你,你看上去卻都可以當我的父親了——隻是‘看上去’而已哦!”蘭德爾笑道,還是小孩子心性,嘴上也不讓柯裏占便宜。

“我真羨慕你們,能超脫于時間之外……”柯裏歎了口氣。

“羨慕?有時候,真不知道是誰羨慕誰啊!奔波于時間的長河中,在不同時間、不同地點冒險,并不真那麽有趣……”蘭德爾說,臉上閃過一絲惆怅。想不到,還像個天真的孩子的他,也有自己的苦惱。

柯裏也察覺了蘭德爾的憂傷,他喝了口酒,換個話題問道:“對了,你怎麽知道小B的呢!”

“是我把它送到你門口的啊,我能不認識嗎?我給它起的名字叫Binary,沒想到你到省事,直接簡化成B了!”蘭德爾笑道,“不過叫小B挺也合适,本來Binary就有‘二’的含義,表示它是孿生兄弟中比較小的,AB的B也一樣啦!他哥哥叫Ace不僅有‘王牌’的意思,也表以‘第一’——嗯,叫‘大A’怎麽樣?好像沒Ace有氣勢……”他一口氣說了一大串,同時塞給Ace一大塊排骨讓它啃。

“啊?!我還以爲是有人将它遺棄在我門口的呢!”

“别胡說了!這麽好的小家夥誰會遺棄啊!這可是魔物獵人夢寐以求的神獸啊!由于必須從小養才能建立感情,很多獵人偷都想偷一隻幼獸!我當時想到你會接觸到各類危險,就忍痛割愛送你一隻,沒想到你……真是暴殄天物啊!”

“神……獸?不是普通的小狗?”柯裏一臉驚訝,很難把小B這樣的狗和神獸聯系在一起。

“小……狗!?虧你想得出來!我暈!”蘭德爾的嘴都快被氣歪了。“世上有這樣的狗嗎?你倒說說他算什麽品種?人啊,就喜歡将自己根本不認識的東西硬當成是自己認識的東西,然後就錯過了很多東西……看來小B一定缺乏訓練,該不會已經成了一隻沒用的看家狗了吧?”蘭德爾歎息道。

柯裏撓撓頭,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怎麽說呢,跟訓練有素的Ace比起來,小B的确是什麽都不會的普通狗而已……他隻好說明了早上發生的一切,他本以爲蘭德爾也會擔心小B,沒想到蘭德爾聽了不僅不着急,反而捶着桌子笑:“你也真遲鈍,或者說是愚蠢!不過看來小B的本能還沒被你慣得衰退,是它感應到了那個人是僵屍,才會撲上去的。而且僵屍被暫時鎮住,也是小B的功勞。”

柯裏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然不是巧合,小B确實是主動攻擊,隻不過是在攻擊僵屍。“啊……這樣啊?那小B到底是什麽啊?”

“B是AB的B,也是辟邪的辟。”蘭德爾眉毛一揚,得意地道。

“辟、辟邪?”在柯裏的印象中,跟“辟邪”兩個字有關的首當其沖就是《辟邪劍譜》,然後就是古代王侯墓前的石雕。難道說,小B就是那種石獅子一樣的東西?

“外表像狗隻是因爲這封印存在罷了,”蘭德爾一指Ace額頭的白色十字星型印記,“如果解除這封印,辟邪就會恢複本來面目,對付很強大的魔物也不在話下。你知道麽,A級的職業魔物獵人都不一定能戰勝一隻成年辟邪;即便是幼獸,對付些中低等魔物,也還是不費吹灰之力的。”說着,他滿懷驕傲地撫mo着Ace的額頭,Ace也仿佛知道這是在誇獎它,立刻自豪地挺起身子。

“這麽厲害……”柯裏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了,他以前可不知道小B的身世和身份會這麽有來頭。

“不過也不算最厲害,像是四靈獸、五靈獸那種等級的,威力就大得多——不過那不是凡人所能駕馭的。”

柯裏頭一次覺得小B是如此陌生,盡管此前他把它當作最親密、幾乎身上有多少根毛的都知道的朋友。

“把最關鍵的要告訴你,來,把這個帶上!”蘭德爾丢過來一個銀戒指,中央凹下去的部分,鑲嵌着一顆血紅的寶石,形狀正好和Ace、小B他們額頭上的十字星型一緻。“這就是用來解除束縛封印的‘天狼星之戒”,你用它就可以呼喚出辟邪本來的樣子了。”

“本來的樣子?會是什麽樣?”柯裏盡力想象着,“像老虎、獅子?還是人形的?”

“你到時候就知道了,不過做好心理準備,體形很巨大的哦!”蘭德爾神秘兮兮地道。

“别大到家裏都裝不下就行……啊,我也忘了最重要的事!你知道這些行屍走肉是怎麽出現的?”柯裏這才想起真正的正題。

蘭德爾一臉無奈:“我也不知道啊!我本來是來看望小B……還有你的。好容易查到你的新住處,沒想到路上殺出這些程咬金,我還想問是怎麽回事呢!除非你已經掌握了足夠的線索,否則我隻能用那些政客們遇到醜聞時用來敷衍的話來搪塞你——無可奉告!”說完,他還将那些人說“無可奉告”時的神情學了個十足。

“嗯……”柯裏想了半天,突然猛地想起郭師傅那哀怨的眼神。他湊上前,滿懷希望地問道:“你聽說過‘屍語者’麽?”

“屍語者……屍語者?”蘭德爾撓者頭發想了半天,才攤着手無奈地回答:“沒聽說過!”

柯裏有些沮喪,他隻好強作歡顔,說道:“沒關系,我自己繼續努力吧,反正這是我的工作。來,喝酒、喝酒!”

“不過……我倒是聽說過《屍語故事》。”蘭德爾拉長聲音說道,“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回事”。

“說來聽聽!我就知道你懂得多!”柯裏重新燃起興趣。

“《屍語故事》是藏族的民間故事,也叫作《黃金屍體講述的故事》。它跟《一千零一夜》很像,也是由一個大故事套着無數小故事。故事的主線有兩種說法,比較常見的一種說是一個小夥子偷學了魔法,被7個魔法師追殺,但小夥子比較強,最後‘一個幹掉了7個’——你知道類似的話還出現在什麽地方嗎?是小裁縫殺蒼蠅那個童話……啊,不好意思,跑題了……”蘭德爾吐吐舌頭,好在柯裏早就習慣了他的說話方式。

“爲了贖去殺生的罪孽,龍樹大師讓小夥子到屍林去背一具神奇屍體來。他叮囑小夥子,在背屍體時萬萬不可跟屍體搭腔。但這具神奇的屍體每次都會自己說話,講出一個接一個的精彩故事,小夥子一忍不住搭腔,屍體就會立即回到屍林。這樣反複背屍體、屍體反複講故事,就構成了如同《一千零一夜》般的龐大故事群。唉……就是這樣,這裏的‘屍語’說的是會說話的屍體,好像跟你所說的‘屍語者’沒太大關系。”蘭德爾有點不好意思,說了一大串,卻好像沒什麽用。

“不過……這倒提醒了我。郭老師說過,‘屍語者’是能與屍體交談的人,他們是屍體的主人……你聽說過麽?”

蘭德爾思索了片刻,然後茫然地搖搖頭。

柯裏歎了口氣,将杯中的餘酒一飲而盡,然後笑道:“幹嘛讓我們的聚會這麽郁悶?來,聊點愉快的吧!”

“用酒精麻醉自己,把煩惱抛諸腦後……大人也會逃避呢!”蘭德爾的言語中充滿諷刺意味。

“你怎麽也變得如此多愁善感了?這可不像我所認識的蘭德爾啊!”

“也許,這就是歲月在我身上産生的變化吧?雖然容顔未老,但我擺脫不了成長帶來的煩惱。算了,我也一起逃避吧!”蘭德爾苦笑了一下,然後重新開朗起來。

正在這時,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二人的談話。蘭德爾按了一下手表表面,上面馬上變成顯示屏,卻顯示着“機密,SoundOnly”,他隻好再無可奈何地從懷中取出無線耳機戴上。雖然聽不到談話的内容,但從蘭德爾臉上逐漸變得凝重的神情,柯裏知道這短暫的聚會不得不就此中斷了。“是、是,我馬上就出發!”蘭德爾不斷點頭,這更加肯定了柯裏的猜測。

“抱歉,我必須馬上離開,解開‘屍語者’之謎可能還得靠你自己了。這一别,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聚……”蘭德爾拉開椅子站了起來,不無遺憾地說。一直趴在地上啃骨頭的Ace也站了起來,規規矩矩地貼在他身邊。

“别擔心我,你的旅程才更危險!再說,這次小B也會幫我的!”柯裏呵呵笑着,然後亮了亮手上的戒指。

“我還是不放心啊,你當年就總是迷迷糊糊的。”蘭德爾攏攏頭發,然後不懷好意地笑着。

“别揭人家老底啊!再說,人也會變的啊!”

“唉,反正也隻能靠你了,保重吧!”蘭德爾拍着柯裏的肩膀,真誠地說道。

柯裏伸出大拇指:“一路順風!”

蘭德爾牽着Ace走到房間中央,說了聲“Bye-bye”,消失在空氣中。

望着蘭德爾和Ace消失的身影,柯裏想起了還困在牢籠裏的小B。雖然很擔心它吃苦,但既然它是辟邪,就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吧?面對未知的邪惡,柯裏還得依靠小B,它不堅強起來怎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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