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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節亡靈歌姬的夜半歌聲


又過去三天,主樓還沒有恢複開放,而更大的危機卻悄悄逼近。

已是晚上十二點,學生宿舍早已斷電,教學區的門前挂上了沉重的大鎖。校園裏彌漫着淡淡的霧,昏暗的街燈照亮無人的街道,四周一片寂靜。葉穎身披黑色大衣,從一個樓頂躍到另一個樓頂,監視着有無可疑的動靜。

“嗚……哦……啊……”一陣聲音甘甜但曲調略帶傷感的歌聲從教學區裏飄蕩出來,但由于距離太遠,歌詞模糊不可辨。葉穎美頭一皺,循着聲音方向追蹤而去,卻發現有幾名學生神情恍惚、衣衫不整地走向教學區的圍牆。眼看他們就要撞在圍牆上,還沒等葉穎大呼“小心”,他們就如同崂山道士一般,穿牆而過了。

葉穎也來到那段圍牆前,伸手一觸,在空中産生了水波紋一樣的波動,原來是超空間的入口。她小心翼翼地從中間跨越過去,展現在她眼前的,與以往都不同——這次不是隻有單獨的建築,而是一片茂密的樹林。微風拂面,伴着樹葉婆娑的聲音,從樹林裏傳來了曲調凄慘的女子歌聲:“好一個英俊的人兒,好幹淨漂亮的白衣裳,可是我看不清你的臉龐……”

“怎麽是這樣的歌詞……”葉穎倒吸了一口冷氣。

從黑暗的樹林中傳出一點燈光,這刺破迷霧的光亮究竟是吉兆還是兇兆?葉穎可顧不了這些。

離近才發現,燈光來自一座中式庭院建築四周懸挂的燈籠。事實上,光線并不是很強,但在這陰森的樹林裏顯得格外突出。這時,歌聲暫時停了下來,水流潺潺的聲音便在這萬籁俱寂的夜晚格外突出。葉穎将身體緊貼在牆上,從雕花窗的空隙中向裏望去。

中式庭院少不了假山、小橋、流水,這裏也是一樣。被青藤纏繞的回廊,連接着一座流杯亭。不管論文還是論詩,甚至隻是閑談,在月下流觞,本是一件頗具雅韻的事;但現在,流水倒映着慘淡的月光,再将在座的幾位目光呆滞的“客人”映得面無人色,實在顯得詭異無比。那些人當中,有葉穎剛才看到的,衣衫不整的學生,也有幾個是身披白色長袍、胸前挂着十字架的人。而最讓葉穎吃驚的是,一個身穿白色晚禮服、帶着金邊眼鏡的文靜年輕人,正用一個鑲滿各種寶石的黃金十字架拄着地,像是努力抵禦着什麽,他臉上的神情分明顯示着他正在承受着極大的痛苦。那十字架與一般十字架不同,它縱向長、橫向短,俨然就是長劍的模樣。

“那邊的俏郎君,爲什麽不擡起頭,讓我将你的臉龐看個清楚?”那凄涼的歌聲再次響起,葉穎轉頭望向歌者,原來是個身披幾乎透明的白色紗裙的妙齡少女,從這個角度看不到她的臉,但她格外白皙的皮膚顯得那麽不自然。

“你……你騙不了我……你、你……”那個白衣年輕人搖搖晃晃勉強支撐着,似乎站立不倒就已費了他所有的力氣。聽到他的聲音,葉穎暗暗吃驚,這分明就是白骨靈堂裏的那個年輕人!

“白衣的俏郎君,你在猶豫什麽。啊,你的臉在我眼前清晰起來,是那麽有魅力……”少女還在歌唱。

“天堂穿心樁!”年輕人大喝一聲,他一瞬間爆發出攝人的氣勢,他擡起黃金十字架,指向少女。“嗖”的一聲,一個物體閃着金光從十字架前端疾射而出,穿過了少女的身體,釘在對面的柱子上。那少女驚得後退幾步,其他人卻對這變故視而不見。葉穎定睛一看,原來那是一個木棒粗細、大約30cm長的金色尖樁。

歌聲一停,年輕人仿佛從痛苦中暫時解脫。他一邊大口大口喘着粗氣,一邊用兩隻手分别握住十字架的上下兩端,然後一拉,十字架立刻分離開來——原來這真的是一柄劍!劍身上的光芒仿佛在流動,閃爍不定。

“啊!”少女尖叫着,用衣袖遮擋着十字劍所放出的光芒。在那光芒之下,她身上薄如蟬翼的紗衣開始燃燒,她白皙的肌膚也開始變黑。

“我們的主,我們信仰你。請打擊我們的敵人,讓他們在你忠實的臣仆的腳下迅速毀滅吧!”年輕人開始祈禱。

這時候,剛才還對這一切熟視無睹的學生們紛紛目現兇光,站了起來,将年輕人圍在中間。“快閃開!”年輕人大呼,卻無人理睬。有人上前扼住他的咽喉,有人摟住他的腰,有人抱住他的腿,有人張嘴咬他,還有人上去奪劍。“小張,是我啊!啊……别咬我!……老王,連你也!”年輕人拗不過這麽多人,黃金十字劍終于被人奪下,插回鞘中。

少女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身上的衣服、肌膚重新恢複原樣。她輕挪腳步,來到石桌前,取出一個精緻的梳妝匣,将臉上的淡妝抹得分外濃豔,然後再次開口唱道:“帶金邊眼鏡的年輕人,我終于看清你的臉龐,請你放下架子,屈尊落座。小女子會爲你奉上美點和香茗,還會爲你歌唱!讓我們共聚夜下,在這不夜芳園共度良宵……”

“不!”年輕人一邊拼命掙紮,一邊大聲呼喊:“你不是人!你早就死了!你這歌姬的亡魂,生前誘殺了那麽多人,死了還想繼續害人麽?”

“死?”少女渾身一震,。

“沒錯!鬼最會騙人了……想不到,連自己也會騙!你……你早就死了!幾百年前就死了!”年輕人看到她遲疑,便索性大喊起來。那少女沒有再歌唱,而是反複念叨着,“我死了?死了麽?真的死了?”被她控制的人重新恢複到神智恍惚的狀态,年輕人趁機掙脫開,拾起掉在地上的十字架。“原來是這樣!哈哈哈哈哈!”那少女突然發出一陣大笑,可那笑聲比苦還難聽,“原來那時候我就死了……哈哈哈哈……”這下反而讓年輕人不知所措。

“謝謝你的提醒!”少女發出尖銳而凄厲的叫聲,身形突然消失了。年輕人手持十字架,警惕着四周,絲毫不敢放松。

突然,他面前的地面突然隆起一個大包,一具白森森的人骨破土而出,将他抱住,已成枯骨的雙手用力掐着他的脖子。“你高興得太早了!破壞了我的夢想的人,陪我一起共赴黃泉吧!”那骷髅的下巴一動一動,發出那少女的聲音。年輕人奮力掙紮,那屍骨卻像鐵箍一樣,将他越箍越緊。“糟了,快喘不上來氣了!”他暗暗叫苦,眼前的一切開始模糊起來。

葉穎見到情況危急,連忙摘下手镯,化作長槍,沖進庭院。沒想到,有人比她還早了一步。一個人影像大鵬一般從天而降,一隻白黑半白的短棒敲在骷髅頭上,頭骨應聲粉碎。頭骨一碎,箍住年輕人的屍骨頓時松脫下來,關節也紛紛脫落,零散地掉在地上。年輕人像一攤爛泥一樣癱軟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氣。

來者正是蒙面人。

“謝謝!我是學生會的席曉鵬,請問您是?”年輕人站了起來,揉着被掐得淤血的脖子。

蒙面人沒有理會席曉鵬,而是自顧自地說道:“這裏叫做‘不夜芳園’,很久以前是豪門的消夏别院。風liu的豪門主人新納了個妖豔的小妾,就讓她居住在這裏。小妾原本是出名的歌姬,千嬌百媚,可是風liu的外表之下,流淌的是魔族的血液。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小妾在床上狠心地害死了豪門主人,之後更僞造遺囑繼承了家産。成爲豪門新主人的她,浮華之下,難掩内心的寂寞。于是,她重操舊業,每晚在庭院中舉辦夜宴,并用歌聲迷惑路過的少年。在玩弄夠了之後,她将引來的少年殺死,埋在庭院的地下。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報應,好景不長,她的健康狀況伴随着荒淫無度的生活每況愈下,不久之後就一命嗚呼。但死亡并不是終結,而隻是開始。死亡使她獲得了更大的力量,可以利用湖水施展妖術,看到千裏之外的人的長相,然後傳送歌聲迷惑人。而她以前所殺死的那些人,則成了她的忠實奴仆。聽我說,那個亡靈歌姬現在還沒有被消滅,剛才的隻是個影子。在這裏的地下,沉睡着無數冤屈的屍骨,但命運的枷鎖使他們隻能聽命于亡靈歌姬。當務之急是找到歌姬的屍身,然後毀掉……”還沒等他說完,庭院裏就刮起一陣陰風,地面上開始隆起一個個鼓包,一隻隻腐爛、半腐爛的手從地下伸了出來。空中浮現出無數綠油油的燈籠,隐約能看到衣衫褴褛的人手執燈籠,飄忽不定。

被迷惑的人們再度行動起來,朝着破土而出的屍骨靠攏。而屍骨們則拗斷肋骨,用鋒利的尖端對準人的脖頸。白衣少女走上前來,不,不應該再說少女,因爲此刻的她,容貌已經産生了變化,少女的純真不再,隻能算是半老徐娘。臉上所敷的厚厚水粉、唇上血一般猩紅的胭脂……過豔的濃妝,使她看起來妖異非常。“放下武器,不然我就幹掉他們!”她的語氣中充滿命令的味道。

“竟然會劫持人質……”葉穎暗暗罵道,她偷眼觀看,席曉鵬已經放開劍柄,任由黃金十字劍掉落地上。她猶豫了一下,便也把化作長槍的“女神之吻”扔到地上。

“銀色的武器……”席曉鵬一怔,小聲念叨着。

“還有你,扔掉武器,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家夥!不知道你是個怕被我看見的俏郎君,還是醜陋的自卑家夥,反正你反抗不了我。”歌姬一邊賣弄風騷,一邊用嘲諷的口吻說到——看來她并不是隻會唱歌。

“我……要是不呢?”蒙面人說道。葉穎覺察到,蒙面人的呼吸有些急促,身體也在微微顫抖。

“還是暫時忍耐一下,聽她的吧,有這麽多人質……”席曉鵬伸手過去,拉蒙面人的手。但他倆的手剛一接觸,蒙面人就像觸電一樣,渾身劇烈痙攣起來。

“怎麽……”席曉鵬不解地望着蒙面人。

“不好……那股力量在不安地躁動,我快抑制不住了!”蒙面人痛苦喘着氣,雙手在胸前亂抓,雖然由于面具的遮擋,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但可想而知有多麽痛苦。“不,現在還不能讓你出來……”他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四肢都在抽搐。

“讓誰出來?”席曉鵬自言自語道。葉穎也是一頭霧水。而歌姬則是一臉不屑,冷冷地道:“别演戲了,老娘我可不吃着一套!”

蒙面人不再顫抖,而是像沒事人一樣站了起來。葉穎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産生了微妙的變化,于是用懷疑的眼神望着他。隻見他緩緩摘下頭上的面具,身上所穿的銀色軟甲的扣接部位也彈開,軟甲自動解除,掉在地上,露出裏面的一身黑衣。他迎着風,沐浴着月光,舉起雙手,開始吟誦:“徘徊在人世的亡靈歌者啊,你的歌聲壓不過來自地獄的召喚!黑色的馬車從黃泉駛來,将滿載無家可歸的亡魂歸去!”

“是……蘭德爾!”看到那面具背後的臉,葉穎的心情隻有用“震驚”來形容。可是,眼前的蘭德爾仿佛根本不認識葉穎,或是根本無視葉穎的存在。邪惡的笑容從他嘴角湧現,他開始對着天空狂笑。天地仿佛感應到了這股力量,烏雲遮住晨星和月光,漆黑籠罩大地,隻有飄浮在空中的淡綠色磷火還在照亮庭院。

蘭德爾雙手握住短棒兩端,将它緩緩平舉到胸前。“出現吧,光與暗的使者、跨越陰陽的王啊!”他将短棒像左右一拉,原來這是一對互爲刀鞘的短刀。同鞘一樣,短刀刀身的顔色也是一黑一白,黑色如墨似漆,仿佛連吞噬一切的黑暗也能包容;白色潔白無垢,即使是未受絲毫污染的雪花,還是無暇的美玉,在它面前都會相形見绌。見到這對刀,葉穎不禁聯想到雷的雙刀,雖然外形、長度都不同,但内在的氣質卻甚是相似。

蘭德爾的氣勢将破土而出的屍骨全都震懾住了,他緩步上前,屍骨卻不斷後退。

“你别過來!不然我就……”歌姬顯然也有些驚慌,她沒料到蘭德爾竟然會無視人質的存在。

“你就怎樣?我可不會爲愚蠢的人停下腳步。”蘭德爾冷笑着。突然,他的身子飛出,揮刀向前排的屍骨砍去。那屍骨本能地将人質擋在身前,不料蘭德爾手中的白刀卻飛了出去,在空中轉了個彎,此在旁邊一具骷髅身上;白刀上發出的光芒大盛,那骷髅頓時化成一癱灰色的粉末。而就當劫持人質的屍骨轉頭去看着變故之時,蘭德爾已經沖到他身前,繞過人質,将一掌重重拍在屍骨身上。

蘭德爾停了下來,屹立不動,他空出來的手上,彌漫着一團黑氣;而飛出去的白刀,則懸浮在半空,閃爍着潔白的光。

“咯咯……”劫持人質的屍骨突然渾身打顫,骨骼隻見,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還沒等席曉鵬驚訝,那屍骨就“砰”的一聲碎掉了,碎塊全部化作黑氣,彌漫在空氣中。被控制的人質,不知道自己已經獲得解救,依舊癡癡的站在那裏。

“看吧,這就是冥府的力量。”蘭德爾嘴邊流露出得意。而葉穎則捂住嘴,不敢接受眼前的事實。她認識這一掌,這一掌是凝聚“幽冥神功”的力量,強行分解生命力量的可怕招式。支撐屍骨的生命力量,被這一掌灌入的冥府之氣完全擊散,然後再度化作冥府的力量。在幾萬年前的神界戰争中,雷使用過同樣的招式,還親自将這招傳授給葉穎。隔了幾萬年,再次看到這一招,使用者的相貌和雷又是那麽相似,葉穎心中不禁思緒萬千,和雷在一起的幸福和甜蜜,賭氣離開後的痛苦與悔恨,一時間統統湧上她心頭。

“雷,是你吧?”葉穎脫口而出,用期盼的眼神望着蘭德爾,企盼着肯定的回答。

“抱歉,你認錯人了!”沒想到,蘭德爾斬釘截鐵地粉碎了葉穎的希望。葉穎望着絲毫不像在說謊的蘭德爾,淚水開始在眼中打轉。

蘭德爾轉頭看了葉穎一眼,葉穎心中再度燃起希望,沒想到這希望卻被一盆冷水徹底撲滅,因爲蘭德爾并不愧疚,而是在冷笑。蘭德爾舉起黑色短刀,吸收彌漫在空氣中的黑氣,黑刀開始變大變粗,外形也發生了變化,俨然成了一柄巨劍。他輪起巨劍,想也不想,就向還劫持着人質的其他屍骨砍去。

“不要!!!”葉穎大聲喊道。回想起幾萬年前,雷默默承受着孤獨和痛苦,在女神艾切斯的不理解下,用自己一人的殺戮保護善良的弱者、開創沒有殺戮的未來;她怎麽也不相信,眼前的蘭德爾會不管人質的死活,不分敵我地殺戮,淚水奪眶而出。

巨劍在人質面前停頓,蘭德爾笑了笑,道:“好吧,既然漂亮的小姐如此吩咐,有風度的紳士是不會抗命的。”

見此情形,歌姬一邊扭動着腰肢,一邊用誘惑的語調說道:“帥小夥,到姐姐身邊來……”

“抱歉,我對老女人沒興趣!”蘭德爾嗤之以鼻,然後對白刀一招手:“去吧,引領光明的使者!”白色短刀在空中兜了個圈子,投入湖中。“轟!”水中出現巨大的爆炸,掀起幾米高的巨浪,一具彩繪的漆棺被水托出。

“開棺材驗屍了!”蘭德爾揮起巨劍,一道黑色劍氣從空中穿越,将棺材劈成碎片。一個物體燃燒着紫色的暗焰,翻滾着跌在湖邊。

“嗚啊!”歌姬慘叫一聲,消失了。而那燃燒着的物體發出凄厲的嘤嘤尖叫,一隻烏黑的手臂從中伸出來,然後是頭和身子。原來這就是包裹在裹屍布内的歌姬屍體,真身一出現,假象就會消失。“求求你,放過我!”她一邊用痛苦的呻吟和哀怨的哭聲沖擊着衆人的耳鼓,一邊像搗蒜一樣,不斷用頭撞擊着地面,企圖求得寬恕。但狗一樣的搖尾乞憐,在蘭德爾面前顯然是行不通的。

蘭德爾一招手,白刀從湖中飛出,插在屍體身後。然後,蘭德爾滿臉邪惡地笑着,走到還在掙紮的歌姬屍體面前,将黑色巨劍插入身前的土地。“自從混沌初開以來,從未分手的相對之力啊,請劈碎虛空,開啓地獄之門!”他一邊念着,一邊揮起右拳重重地錘向地面。天空中的遮月烏雲頓時散去,白晝和黑夜同時出現。整個庭院的地面,都變成了出現沸騰的血池,無數早已化爲枯骨的手臂從血池中伸出,拼命抓向一切能抓到的東西。

葉穎連忙用手一指地上的“女神之吻”,銀色的武器融化成地面,像諾亞方舟一樣,在血池上方形成浮遊的孤島。接着,葉穎将所有力量都傳到“女神之吻”上,銀色地面上放射出無數銀絲,将人質纏繞成一個個銀色的繭拖過來。屍骨們來不及再顧什麽人質,因爲血池下深處的手一旦抓住什麽,就會死死摳進去,硬生生向下拉,再也不會松脫。

蘭德爾漂浮在半空中,得意地看着這一切。不管歌姬的屍體怎麽反抗,也是徒勞,直到沸騰的血沒過她的頭頂,葉穎和席曉鵬還能聽到她的哭聲。葉穎的内心深處,一種寒意油然而生,她仿佛感到自己被刺骨的冰水所浸透。雷的外表、強大的力量、沒有憐憫的心靈,還有原本天真可愛的蘭德爾,這一切怎麽會組合到一起?

當一切都沉沒于血池後,血池開始逐漸合攏。隻有什麽都沒有留下的幹涸土地,見證了不久前發生的一切。沒有歌姬的控制,人質們都陷入昏迷,歪斜地随意躺在地上。

“哈哈哈哈……”蘭德爾仰天長笑。

“沉浸在殺戮的喜悅中,絲毫沒有憐憫和慈悲……你被黑暗蒙蔽了眼睛啊!在追逐黑暗的強大的同時,你也迷失了自我!雖然是你消滅了惡魔,但你所作的一切,跟惡魔又有什麽分别?”席曉鵬顫抖着,對蘭德爾大喊。

“蝼蟻一樣弱小的人,這裏沒有你說話的權利。”蘭德爾轉過身來,眼中閃爍着寒光,“黑暗與光明如同孿生兄弟,不可能單獨存在!在光明的外表下,一定有黑暗的影子,這就是宇宙的真理!”

“不要再執迷不悟,在神前忏悔吧!”席曉鵬緩緩拾起地上的劍。

“神?哈哈……”蘭德爾又大笑了起來,“你嘴裏的神,是你所深信不疑的上帝麽?抱歉,我從來都不喜歡他。”

“不贊美上帝的人啊,我們注定會成爲敵人!不如現在就一決勝負吧!”席曉鵬準備進攻。

“請你們住手吧!我想,這裏可能有些誤會……”葉穎不知道該幫誰好。眼前的蘭德爾,渾身都散發着暗之力,葉穎能深切感受到他所帶來的壓迫感;可是,雖然不擇手段,但他的目的還是消滅惡魔,而且他一開始救了席曉鵬,後來才變得這麽可怕。

“你不是我的對手。現在不是,将來也不是。”蘭德爾鄙夷地冷笑着,然後收起雙刀,轉身走開,像是根本沒見到席曉鵬在背後舉劍對着他一樣。

席曉鵬猶豫了一下,突然咬咬牙,下了決心。他将劍回鞘,但突然奔了上來,拔劍揮擊。

“仿照日本刀的居合斬(作者按:也就是拔刀術。)麽?”蘭德爾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突然躍了起來,席曉鵬一下撲了個空了,劍一時無法收回。蘭德爾在半空翻了個筋鬥,然後從容落地。

“我本來已經決定放過你了,可你挑起了戰鬥!那我也幹脆也給你點顔色吧!”蘭德爾的聲音中充滿怒意,他轉過身,直勾勾地盯着席曉鵬,火辣辣的視線讓席曉鵬也覺得渾身發毛。

“看招!”蘭德爾呼喝一聲,白色短刀疾射而出,席曉鵬慌忙揮劍蕩開。但此時,蘭德爾已經手持黑色短刀突刺到了他身前,席曉鵬胸前毫無防禦,再回劍來救都來不及。就在他閉上眼睛等死之時,“叮”的一聲,是葉穎将“女神之吻”變成長劍,擋在他身前。蘭德爾哼了一下,身子平平後退。席曉鵬正暗自慶幸,沒想到剛才蕩出去的白刀又回旋着飛回來,劃過他的後背。好半天,席曉鵬都不敢動彈。但事實上,蘭德爾隻是在他的衣服後面劃出一個長條大口子,而且力道的分寸拿捏得十分精确,連裏面的衣服都未損及。但這已經讓席曉鵬的心情幾起幾落,也讓他明白了,蘭德爾如果想傷他,确實易如反掌,現在根本就是故意忍讓。

這時,四周的景色逐漸恢複原狀,原來這位置是學術交流廳前的空場。蘭德爾說聲“恕不奉陪”,便向後倒躍,一下跳上學術交流廳的屋頂。

“等一下!”葉穎連忙追去。

“也許,是我看錯了他?”席曉鵬将黃金劍扔到一邊,頹然癱軟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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