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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回到她住的酒店，床上還是前天晚上淩亂的樣子，我的手機在茶幾上拿起一看五十幾個未接電話，其他的先不管了，隻給家裏回了個電話。父母一聽是我，說聽到我的聲音總算放心了，還說今天要是再找不到我就要報警了。我說我沒事前天喝多了去醫院輸了點液，沒事下午我就回家讓她們放心。

挂斷電話後張敏又給我沏了杯茶水，我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猛的把她摟在懷裏，并把她外套的拉鏈拉開。

“幹什麽你？”她急促的喘着氣問。

我沒有回答她，手卻沒停下來。

她外套裏面是一件白色的純棉内衣，快速的給她先到了胸的上面，一對飽滿的乳房被一件黑色的文胸包裹着，呼之欲出。

“你幹什麽？”

“不對呀。”

“什麽不對呀？”

我又把她的内衣放下，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問“前天晚上你穿的不是這件吧，你穿的那一件哪去了。”

她伸手向下拽了拽内衣，绯紅着臉問我“你有病呀？”

“我沒病，你快說你前天晚上穿的呢，快拿出來我看一看。”

看我焦急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可和我的樣子又讓她覺得莫名其妙，但她還是在床頭疊着的幾件衣服裏拿了出來。

她一邊拿一邊說把我送到醫院輸上液後她才回來換的，這件肚兜她隻在睡覺的時候穿。她還說這是她成年後開始出門的時候她媽媽給她的，她媽還告訴她說這件肚兜能避邪，沒想到卻撞上了我。

白色的綢布繡着紅色的牡丹花，我拿在手裏撲通一聲跪在了她面前，眼淚流了下來。

我對她說：“張敏，我不信這世上有鬼，可我又不知道這世上究竟有沒有鬼。我是殺過人，而且手段還很殘忍”我又說：“你是不是老天爺派來向我索命的，是不是老天爺覺得判我15年太輕了。如果你是，能不能再給我一些時間？我把家裏的事安排一下，然後我就自殺，以死來償還今世犯下的錯。”

她蒙了，她傻了，怔怔的站在我面前。

我所做的一切讓她手足無措，說我的樣子比暈過去那個晚上還可怕，她都懷疑我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是不是個神經病。

事實證明，我不是個神經病，大腦很正常。

那天當我停止了哭泣的時候她伸手把我拽起來，問我是怎麽回事，我則問她那件肚兜她是從哪弄來的。她又把剛才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她說是她媽媽給她的是在她高中畢業開始和爸爸學習跑業務的時候給她的說能僻邪，而她也隻在晚上睡覺的時候才戴上它。她說那天晚上洗完澡後她換上了，等到把我送到醫院輸上液後才回來換的，她說她總不能穿件睡袍在那吧。

太不可思議了，簡直超出了一個正常人的想象。望着那件肚兜，确切的說應該是一塊小手巾改做成的肚兜，我仿佛回到了20年前的那個下午。小樹林裏，我把這塊小手巾蓋在了那個死了的小女孩兒的臉上，就是那塊小手巾，上面繡着我名字的拼音還有那個和我一起打工的女孩兒的名字的拼音。

我把這一切說給張敏聽，并把拼音拼出來念給她聽，她的眼神告訴我她很迷茫。整整一個白天，我們沒說話也沒吃飯，就那麽傻傻的想着這件離奇的事。坐在床上，我摟着她就這麽直到太陽落下燈光亮起，然後我倆共同做了一個決定去她家問問她媽這件肚兜的來曆。

二

我開車去了她河南的家，在動身之前我給父母打了電話告訴她們我要去趟河南，撒謊說是去參加一個筆會，在事情沒落實之前我并不想讓她們太過擔心。父母并沒懷疑，她們隻叮囑我路上小心些，别多喝酒了。

到她家的時候天已大亮我開車并不快。一個普通的村子，地裏很多忙碌的農民。她家裏幹活的工人也開始工作，她爸爸是被她媽媽從場子裏喊回家的。看得出她家在這個村裏是富裕的，六間新房裝修的也還可以。坐在沙發上，她媽媽給端來了茶水，當聽張敏說我倆還沒吃飯的時候又忙着去準備飯。真有點餓了，我吃了兩個饅頭一大碗面條。已兩天沒吃東西了，全靠輸的液體頂。本想一進門就說小手巾的事，但一想已來這了，也不用太着急了。

吃完飯還沒等我開口，張敏先問了。我發現她媽和她爸在聽到她的問題後身體一震，臉有一些特别的表情，雖是一閃而過，但我還是發現了。

看的出來她們并不願說出真相，隻說是給她買的。我說不對，這手巾原來是我的，是和一起打工的一個同事親自繡了給我的。上面有我倆的名字，我把它蓋在一個死了的女孩的臉上，這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塊。

聽完我的話，她媽媽掉了眼淚，她爸爸則低着頭抽煙，一會兒後她媽對我說“那個人是你呀！我們見過你，真沒想到你現在能來到我們家裏。”說完這句她媽長出了一口氣，仿佛在心頭卸下了什麽。我知道，她們就張敏一個孩子，真的不想說出張敏不是她們親生的，這樣她們還有張敏心裏都不會好受。

她說完，張敏她爸放下手中的煙頭也長歎了一聲對張敏她媽說：“告訴孩子吧。”又轉頭對張敏說“小敏，這事本不打算告訴你的，既然事都趕到這了，這一切都是天注定呀。”

張敏她爸說完後又點上了煙，張敏她媽開口了。她說的事我和張敏都驚呆了，太離奇了。在萬幻的世界裏，超出人想象的事情真是太多了。

她說張敏不是她們親生的，這我從她們剛才聽到她的話裏以及她們的表情裏猜到了，但下面的内容就超出了我的思維了。

她說張敏就是那個人們都以爲死了的孩子，她說那陣子她們這個地方因爲鬧水災一家人都散了。她們兩口子一路向北，一邊要飯一邊想找個打工的地方，然後再找失散的親人。來到了我家這個鎮上，住到了那片樹林邊的一間破土屋裏。那原是前幾年有人種西瓜時爲了看瓜蓋下的，後來不種了屋子沒扒，她們來了就住那了。

那個下午下完大雨後，她們正往外頭屋裏的水，先是看到一個老太太來挖坑埋了個什麽東西，随後就看到我過去了。又看到我在哪不知道把什麽東西他們當時也沒在意，又等過了一會兒，她們聽到有嬰兒的哭聲，很弱，但仍能聽得見。順着哭聲過去哭聲來自我和那個老太太挖的地方，女人膽小說别是鬧鬼吧，男人說哪來的鬼。這離醫院近準是生了孩子不要的，也可能以爲孩子死了就埋在這了，現在孩子緩過來了。

她們兩口子扒開土，土被我隻蓋了淺淺的一層，張敏她媽對我說，多虧了我那塊手巾沒讓土落到孩子的鼻子裏嘴裏孩子才哭了出來。我要是不過去不蓋上這塊手巾，孩子是活不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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