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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生叔說的鬼還有人們傳的那對小夫妻見的鬼和我見到的他還是人的時候的樣子基本一樣。我印象中還是人時的鬼很年輕、很瘦,頭發很長,長的遮住了臉,在武警撩開他的長發将他的樣子公示于衆的時候,我看到了一雙迷茫、後悔、無奈、絕望的眼睛。這雙眼睛發出的這複雜的眼神,我在一段時間裏天天見到,而我自己也是這種眼神,這個地方是看守所。
見到還是人的鬼的那天是冬天,距離代生叔見到他整整是一年的間隔。是哪一年?是1988年還是1989年我記不很準了,不過也不重要。我隻記得那天是大集,冬天地裏沒活了,人們有時間了,集上的人在太陽還沒升起來的時候就已很多了,買的賣的閑逛的。
公判大會就是在這個大集上午10點的時候開始的,我和幾個同學是在下了第二節課去廁所回來的路上聽走在我們前面的幾個老師說的,他們說又開公判大會了,又要去槍斃人了。
一聽這消息,我們覺得沒必要再去上課了,下一節課是英語,我們煩透了那種語言,啊、喔、哦非念成A.B.C。可老師又說了太多學這東西的好處,于是我們不得不每天硬着頭皮在那學。學也學不進去,都說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我們是從左耳這經過腦袋表層到右耳那然後就不知道飄哪去了。
我那個女同桌倒是學的很認真,很仔細,常常第一個舉手回答老師的問題,老師的提問,那年輕的女老
師也很喜歡她,常常會誇獎他,會誇她将來有出息,會說我們現在不學到大了會後悔的。
我真後悔了,那時若是想到現在很多東西上都沒有中國字,雖然并不都是英國或什麽國出的很可能就
是旁邊村裏出的。總之都是洋字洋名,整得自己都好似移民了一樣。我那女同學雖然初中畢業後上了三年
衛校成了一名醫生,但她英語也用上了。她英語學的是真好,從醫生轉行成了一名英語老師,隻不過學校
有些特殊__女子監獄。
我去那個地方看他,每年都去,而每年的6月18号我是必須取得。那是我們初中畢業後再次重逢的日子。
在監獄裏我第一次見到她,她說她想不到我會去看她。還叫我别再去了第二次見到他,她說她想不到會再次去看她。我說我會常來一直到她出去。她說她都懷疑自己還能不能以人爲單位出去
在省女監的接待見室裏,我們并肩坐在桌子邊,如同我們上學時愛得那樣近。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四盤菜有雞有魚一盤花生米一盤炒雞蛋還有兩盤水餃。
在監獄裏出來的我知道這東西在這地方是好東西,但真沒好心情去想用這些
當她伏在我懷裏嗚嗚的地哭的時候,我扶着他的肩膀腦子裏想起了我想向他講看到槍斃人時她吓得趴在我懷裏哭的場景,隻是爲們都長大了。
二
那個冬天的那一天太陽真的很好,照的房頂上的直晃眼
我們來的時候人以圍的滿滿的了,好不容易從人縫裏鑽進去就看到了即将變成鬼的那個人。他的身後除了倆武警就是一排和他一樣的人,低着頭胸前挂個大牌子上面寫着名字,隻有他的名字上被紅筆畫了個大大的叉。
看到這情景那個大我一歲看過好幾次這場面的哥們兒一拽我們“走”。我知道他說是去刑場那等,名字上劃了叉就是死刑犯,就去那個土疙瘩那槍斃。以前我不敢去,這次卻鼓足了勁跟他們一起往那跑。
從集市上到那的距離有5裏路吧,我們跑到那喘了一會兒就聽到警車的鳴叫了。現場又有等着看的人了,不隻我們。
剛下過雪的雪地上雜亂的印着腳印,土疙瘩北面的墳地上又多了兩個上面插着花圈,墳前還有燃燒過的紙錢的痕迹,一刮風會有那沒燃盡的從頭上腳上亦或身體的某個部位掃過,若是一個人不論白天晚上都會吓一跳的。
警車很快就來到了這裏,又很快的離去,除了留下一具屍體就是人們的腳印。
那之後的好多個夜裏我一閉眼,眼前就會出現那天的畫面。
年輕的即将變成鬼的人被武警架着,他的腳下已不是一個兩個三個清晰的腳印而是連成了一條線。可以想見他對死亡是恐懼的,即便他知道他死後别人見到他會害怕,但那一刻他對已知的結果還是恐懼的。
槍響人散。
夾雜在回去的人群裏,已沒了來時的急迫。速度慢了下來,話多了起來。聽人們議論死的人剛剛23歲,剛結婚時間不長,他的父母在東北,從小和爺爺奶奶長大。小夥子很争氣,上了幾年學知道爺爺奶奶已不可能再供他上學,于是跟着蓋房子的包工頭去做了小工。
人們說小夥子在村裏落的人緣挺好,誰家有活隻要喊一聲準會去幫忙,即便舍下的是掙錢的活。
人們想不到這樣的一個人會去偷。
人們看到小夥子實誠肯下力雖然現在窮,可照這樣下去将來肯定會好起來,于是有人給他說了個媳婦。那些他幫過忙得人家,有出面的有出柴的有借給他錢的。買了酒買了菜買了肉,雖然仍很簡單但總算把這事辦過去了,至于他什麽時候開始去偷的,人們不知道,隻知道當他被公安抓走後他的爺爺奶奶一半傷心一半生氣全都去世了,他那剛娶的媳婦也回了娘家。隻是這一切他并不知道,當他見到他爺爺奶奶的時候應該是槍響了之後,隻是不知他會說些什麽。
代生叔知道。
那個晚上我一起來,就見到了代生叔那吓得不知所措的樣子。
娘找了一條爸的棉褲讓他穿上,爸又讓一個幹活的拿來了一瓶酒,菜是現成的,大盆裏泡着新煮的牛肚,牛蹄筋,牛頭肉……
平時他最愛吃牛蹄筋,但那個晚上我發現他的手是抖的牙是抖的,牛蹄筋到嘴裏仿佛是生的好長時間不見他咽下去。
等到他和下去二兩酒,臉上恢複了些紅色才開始說話.他剛說了一個字鬼,我就覺得後背嗖嗖的冒涼
氣,雙腿開始哆嗦。
真的有鬼呀。
從那個晚上之後我開始相信;世間真的有鬼,
代生叔并沒有見到那個被槍斃的人,槍斃人的那天,他和我家另一個人騎着家中的自行車去了60裏外另一個省的一個城市送肉去了。
正因爲他沒見過,而他說的那鬼的樣子和我看到的真的就是一個人。這不是瞎編,不是演戲,是真真上後第二天就成了煮肉的柴火。,的真事兒,于是我開始相信這人世間不隻存在着人,鬼也是存在的。
來電了,那個晚上我是開着燈睡的,雖然屋裏還有另外兩個人。開燈睡,一半因爲聽他說的害怕,一半因他在這屋裏。沒讓代生叔睡大炕,讓他睡了平時放些雜物的一張單人床,而那張床在代生叔睡了一晚上後,第二天就成了煮肉的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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