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他們的離去,并沒有引起公寓其他住戶的注意,因爲他們依然待在一樓大廳,根本就不知道蘇晨他們已經乘坐熱氣球離開。
當熱氣球從天台緩緩升起時,站在熱氣球吊籃裏的蘇晨等人心情很是複雜。木村武帶着兩名手下站在天台上向陳月琴揮手緻意,因爲還要繼續搜索深田裏奈,所以他并沒有參與這一次的返程。
兩個熱氣球的吊籃裏分别坐着五人,蘇晨和周明、顔秋婷站在一個吊籃裏,還跟着兩名持槍士兵,一名負責操縱熱氣球,一名負責警戒。陳月琴和劉潔、王馨則是跟着另外兩名士兵乘坐在另外一個吊籃裏。
看着底下圍滿了喪屍的街頭巷尾,蘇晨發現那些喪屍群裏有着越來越多的變異喪屍,竟然還有不少變異喪屍對他們噴吐黑色粘液,可因爲兩者的距離相距的實在太大,那些黑色粘液隻能噴到幾米的空中就落了下來。
在經過一些摩天大廈時,蘇晨甚至看見裏邊的寫字間裏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喪屍,在經過樓頂上空時,還有着很多被困在天台,或是站在陽台向他們求援的平民,他們滿懷希望的高聲呼喊,卻隻換來無聲的絕望。到了後來,他們基本就是避開那些高樓大廈。
因爲風不大的原因,熱氣球本身又沒有動力系統,隻能憑借着風的帶動,緩緩地在空中飛行,有時候甚至還會停在半空中。
他們就這樣走走停停的,等到了新宿上空時,常年積雪的富士山已經清晰可見。富士山依舊宏偉壯觀,可大家心情都很是沉重,絲毫沒有賞景的心情,隻是擡起頭看着遠方。
從秋葉原到新宿竟然用去了整整3個小時,換做是以前的話,坐電車不過是15分鍾,按照這種速度的話,估計他們到立川市時至少也要到淩晨以後,畢竟他們到了西東京市時還要繞開,因爲那邊盤旋着大量的變異鳥類。
乘坐熱氣球蘇晨并不是第一次,可耗時這麽長,穿越了這麽城市的旅程卻是第一次,除了那些冷漠的士兵之外,其他人也是如此。
木村武他們的基地在立川市,旁邊就是福生市,那邊有着很是著名的駐日美軍橫田基地,現在海裏邊全是變異的魚,也不知道美軍最爲強大的艦隊會不會已然沉沒。
一提起福生市,蘇晨就想起他的一個高中同學更是在那邊的新日本學院讀書,之前還邀請他去那邊旅遊,可蘇晨騰不出時間最後還是拒絕了。
上次見到他也是在同學聚會上見過,那小子混的還算不錯,交了一個可愛乖巧的日本女朋友,聽說今年過完年就要結婚,現在也不知道他是否還活着。
這段旅程很是單調,剛開始大家還能時不時的聊幾句,到了後來,大家都沒有了聊天的興緻,隻是坐在吊籃裏,閉目養神,隻有蘇晨依舊站在吊籃裏,瞭望着遠方。
直到淩晨1點半時,蘇晨才看到遠處亮着燈的軍營,裏邊有着很多全副武裝的士兵,有人操縱着高射機槍,那些地面上的炮塔也是紛紛瞄準他們,一副随時開火的樣子。
軍營的外邊全是一些臨時搭建的移動闆房,上邊布滿了大團的雪花,其中還有不少人正在狹窄的小道裏穿行,在移動闆房的外圍還有着許多帳篷,還有一些由紙箱、木頭、報紙混合搭建而成的小房子,地上的人都紛紛将頭擡起來,看向空中飄來的兩個熱氣球。
“我們快到了,大家都醒醒!”士兵轉眼看向正在操縱着噴火器的另外一名士兵,接着說,“川助,準備降落吧!”
衆人聞言這才紛紛站起來,熱氣球也在距離軍營一千多米的距離外停下,然後緩緩地降落下來。可他們還沒落到地上,已經有着至少上百的全副武裝的軍人圍了過來,紛紛将手中的槍對準他們。
在對過口令和核對身份後,一位名爲伊東嶽的佐官就将陳月琴和蘇晨他們帶進了軍營,在經過短暫的等待之後,軍營的指揮官吉野正雄就在手下士兵和軍官的擁簇下走了出來。
吉野正雄身材高大,穿着一身軍裝,臉上的法令紋很深,兩鬓也是發白,下巴上還有着一叢發白的胡須,神色極爲嚴肅,看上去應該有五十左右。
“哪位是陳月琴小姐?”吉野正雄在發出陳這個音時還有點拗口,顯然陳月琴的名字讓她有些不适應。
“我是。”陳月琴向前走出一步,用日語回答道,“您好,想必您就是吉野将軍吧。”
“将軍不敢當,我的軍銜隻不過是将補而已,換成你們國家的軍銜也不過是少将。”吉野正雄眼神平和的看着陳月琴,微微點頭,原本滿臉的嚴肅也變成了和善,說道:“陳月琴小姐可是人才啊,以後有什麽問題需要解決的,直接找伊東嶽就行,請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不要跟我客氣。”
看見吉野正雄還要跟陳月琴交談,那些軍官和士兵都紛紛退到後邊,蘇晨他們也是被要求坐到後邊的靠椅上,感覺就像是元首接見一樣。
吉野正雄簡單的介紹了一下生存基地的情況,這個生存基地分爲三個層次,最裏邊的也是這個基地的核心——軍營,隻有軍方才能駐紮在裏邊。
第二層是軍方臨時搭建的移動闆房,裏邊住着的人也多是一些政要和巨商,其中還有着一些爲軍方工作的工作人員。至于最外層的則是逃難的難民,依托着軍方的保護生存,那些帳篷也是軍方給予的。
每天還會給他們提供一次午餐,住在移動闆房的人則是提供中晚兩餐,至于軍營裏的人則是一天三餐,那些晚上值班的士兵軍官還有夜宵吃。
當然軍方對他們的保護并不是無償的,那些難民在沒有危險來到時,就要付出勞動來獲得食物和軍方的庇護,等喪屍或是變異獸群來到時,身處最前方的難民們還起着肉盾的作用。
當然大部分情況下,他們還是安全的,畢竟外圍還有着一些士兵守衛着,少數的喪屍一旦遊蕩過來,立刻就會被士兵消滅,隻有大隊的喪屍襲來時,他們才會遇到危險。
從始至終,吉野正雄都沒有正眼看過蘇晨他們,隻是跟陳月琴說話,蘇晨他們隻是坐在一旁靜靜地聽着,說到後邊吉野正雄還想讓陳月琴進軍營裏住下,還要派幾名女兵來保護她。
相對于外邊而言,在軍營裏住下的話會更安全,可軍營裏戒備森嚴,他們作爲外來人肯定很不方便,而且聽吉野正雄的意思是他并不打算把蘇晨和劉潔他們都接進來,隻是安排他們在外邊的移動闆房住下。
這樣一來,陳月琴肯定不會答應他,最終陳月琴還是帶着蘇晨他們住到了最靠近軍營的移動闆房,爲此還把兩名大财團的社長和一名政要趕到另外三間闆房,惹得那他們對蘇晨等人怒目而視,但又不敢多說一句,隻能乖乖地收拾東西走人。
吉野正雄很重視陳月琴心靈感應的能力,但她的身份畢竟特殊,如果一來就給她授銜的話,多少都會引起其他手下軍官的不滿,所以吉野正雄将情況跟陳月琴解釋後,就将這件事暫時擱置,等以後有機會再行決定。
蘇晨和王馨同住一間,陳月琴和劉潔同住一間,剩下的那間自然是住着周明和顔秋婷。樓下還有着四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守衛,蘇晨知道,這些士兵名義上是守衛,實際上爲了監視他們,防止他們逃跑。
蘇晨所在的闆房外表看上去很是簡陋,但裏邊的情況卻還算可以,那些牆壁都用牆紙貼起來,裏邊放着一張大床,還有着柔軟的床墊,不過沒有枕頭和被套等床上用品,桌子上還放着一台電視和錄像機。
隻不過那些插座都沒有電,顯然是被關了電閘,房間裏隻有燈管還亮着。王馨正在打掃房間裏的衛生,事實上,房間也挺幹淨的,隻需要稍微抹一下床就可以了。
蘇晨本想幫忙,卻被王馨阻止,讓他先坐下休息,這種小事情就讓她來做,王馨在這方面是相當的固執,蘇晨要是不讓她做的話,她還會跟蘇晨鬧脾氣,蘇晨也就随着她了。
無所事事的蘇晨站在房間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隻好打開房門走到走廊外向樓下看去,他看見那位伊東嶽佐官帶着兩名士兵走過來,指揮着幾個平民模樣的男子從皮卡車上搬下全新的被套枕頭,空調、電冰箱、梳妝台、鞋架,甚至還有一台ps3,各種各樣的東西一應俱全。
現在天很冷,移動闆房雖然不透風,但裏邊也很是寒冷,這種空調顯然是冷熱兩用的,如果放在平時,擁有這些電器也很是平常,可現在是什麽時候?
無數人忍受着饑餓,穿着薄衫忍受着嚴寒,還要擔心那些躲在暗處的喪屍和變異獸會不會襲來,或是惹惱了軍方的人被其毆打甚至是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