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正是大中午,公園裏大部分人都回家吃飯或是休息了,所以顯得很是安靜。
蘇晨和他爺爺找了個比較偏僻的地方,等把外套放在一旁的座椅後,爺爺就緩緩地走到中間的平地,看着蘇晨說道:“人有36個死穴,我想你應該知道。”
蘇晨聞言連忙點頭。
“人的身體是很脆弱的,除了36個死穴之外,還有更多的緻命點,現在我就要教你如何找到它們。”爺爺說完眼神變得無比的鋒銳,對蘇晨招了招手,等蘇晨過來後,就開始演示他的那套兇殘的近身格鬥術。
因爲想要讓蘇晨看清楚,所以他的速度并不算太快,用的力度也不會太大,可他攻擊的部位都極其歹毒,如眼睛、咽喉、颏部,沒有一處得以幸免。
等蘇晨感受得差不多之後,爺爺就讓蘇晨先到座椅上做好,開始獨自演示。
隻見爺爺的出拳和踢腿,還有步伐進退的速度非常之快,每一擊都帶着破風聲,一旦擊打到人體,那就是一擊緻命。期間他還返身回來,從外衣兜裏拿了一把木制匕首,随後又給蘇晨演示了匕首格鬥術。
等爺爺演示完了一整套近身格鬥術之後,他用力的喘了幾口氣,原本無比鋒銳的眼神變得平和下來,他看向蘇晨說:“你要記住,隻要運用得當,身體的每一處都可以變成足以緻命的武器!”
說完爺爺就向蘇晨走來,他接過蘇晨遞過來的外套直接披在身上,随即坐了下來,有些氣喘的說:“唉,老了,才練了一會就不行了。小蘇子,爺爺一會還有老朋友要過來,你先去玩吧,等一會要回家了爺爺再打你的手機。”
蘇晨聞言有些擔心的看向爺爺,讓他把爺爺獨自一人丢在公園裏,他很不放心,連忙說:“爺爺,我也沒地方去,要不我陪你聊會天吧。”
爺爺聞言微微點頭,他拍着蘇晨的肩膀,輕聲說道:“小蘇子,這些年你辛苦了,爺爺不應該讓你一個人在國外漂泊的。”
蘇晨聞言眼睛微微一熱,盡管他已經知道眼前的爺爺隻是自己的想象,并不是真實的,但他還是感到非常的難過。
蘇晨隻是嗚咽着喊了一聲爺爺,就再也說不出一句話,而他的爺爺則是輕輕拍着他的肩膀,無比懷念的念叨着蘇晨從小到大的所做的事情。
爺爺的臉上滿是慈祥的笑容,說着說着,四周就陷入了無比的寂靜當中。而就在這時,蘇晨突然感到腦袋裏傳來一陣劇痛,随即右手臂一熱,當他睜開雙眼時,整個天地都變成了一片昏暗,而坐在身旁的爺爺早已經消失不見。
“這個世界那麽美好,你爲什麽要離開?”一個無比肅穆而又缥缈,分不出男女的聲音回蕩在天地之間,隐約中還帶着一絲怒氣。
那個世界的确是美好,但它并不真實,就算蘇晨在那個世界裏活得極其幸福,但那也隻是虛妄,對于現實的世界并沒有絲毫的改變。
蘇晨看着那片昏暗的天地,聽着那個聲音,心裏無比的憤怒:“美好?那隻不過是你肆意編造出來的!我的親人正在家裏等我回家!”
“不,這個世界的創造者是你,都是你心裏最渴望得到的。”那個聲音立刻反駁蘇晨,随後又用那種充滿了蠱惑的聲音,說:“那是一個隻要你想,就能獲得的美麗世界。沒有人會去質疑你,你完全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生活。”
對于那個聲音的蠱惑蘇晨不爲所動,而是冷聲說道:“不要浪費口舌了,别以爲我不知道你的意圖。”
“呵,我隻不過是在幫助你擺脫痛苦而已。既然你那麽想回到現實,那麽我就給你看看真正的現實吧!”
那片昏暗的天地突然開始劇烈搖晃,随着一道極其炫目的白光閃過,蘇晨看見自己竟然站在污水橫流,挂滿了衣服的狹窄弄堂,而自己的父母竟然在吞食着妹妹蘇晴,妹妹滿臉痛苦的在向蘇晨求救着。
看見眼前的慘象,蘇晨雙拳握緊,死咬着牙才不讓自己向前沖去,而下一刻從兩旁的屋子裏沖出無數變成喪屍的街坊鄰居,它們将蘇晨團團圍住,瘋狂地撕扯啃食着蘇晨身上的血肉。
無比強烈的痛苦從蘇晨的身體上傳來,但蘇晨卻是挺直脊背,圓睜着雙眼,一動不動的站着,任由那些喪屍将他身體上的每一塊皮肉撕扯下來,當着他的面吞食下去。
漸漸地那陣極其可怕的痛苦就開始變得麻木,直到消失不見,蘇晨突然眼前一黑,當他再次睜開雙眼時,卻發現自己竟然處在神社當中,而他的身邊卻躺滿了高達數千人的身體,那些人層層疊疊堆在一起,将整個神社的地面鋪滿。
而蘇晨則是處于最頂層,他看見那些人的後腦和四肢上都紮着幾條透明的細管,其中紮在後腦裏的細管裏正在注入淡綠色的粘液。
而紮在四肢的細管則是在抽着鮮紅的血,細管的末端卻都連接着一棵正開滿美麗櫻花的櫻樹,那些細管伴随着夜風緩緩地晃動着,而大量的血液卻作爲養料輸送到樹根。
看見眼前可怕的景象,蘇晨猛地站起,卻因爲腳下一滑,直接從高高的人堆裏滾落在地,而那幾條紮在自己後腦和四肢的細管也随之斷裂,隻留下無比尖銳像是針頭的那一端,而少量的鮮血正從尖端裏緩緩流出。
蘇晨連忙将那些殘留的尖端拔掉,身體上的那些傷口立刻就開始緩慢自愈,不到十幾秒鍾的時間就已經止血。感受到自己無比虛弱的身體,以及無比幹渴的嘴唇,蘇晨知道自己一定是失血太多了。
想起剛剛在夢境裏感到的那陣幹渴,蘇晨就知道從那時開始,他的身體已經開始被那些細管吸血,也不知道自己失去了多少血液。
而蘇晨也看見了一些因爲過度吸血而變得無比恐怖的屍體,隻見他們的腦袋變得無比腫脹,而身體卻是變得無比幹癟,在傳來嘭的一聲,他們的腦袋突然爆裂開,濺射出無數墨綠色的粘液,竟然連腦漿都變成了墨綠色。
看着那片躺滿一地的人們,看着他們臉上那副無比詭異的笑容,蘇晨突然感到了一陣無比可怕的恐懼。如果他沒有發現夢境的異常,那麽此刻的他是不是也會跟那些人一樣,在血液被吸幹之後,腫脹的腦袋嘭的一聲就爆裂開來。
蘇晨掃了一眼躺滿人群的大院,突然看見王馨正躺在櫻木樹底下的人堆裏,臉上滿帶着幸福的笑容,而那些透明的細管更是在緩緩地吸着她的血液。
看到這裏,蘇晨的心裏滿是怒火,他連忙沖上前去,直接用力地扯下那些紮在王馨身上的細管,王馨身上的傷口并不算太深,隻是流出了一點點血,但她卻是昏迷不醒。
在清除掉那些尖端之後,蘇晨就從地上撿起幾條圍巾将王馨身上的傷口包裹住,随後一把抱起她直接往神社的大門走去,到了門口的蘇晨發現外邊躺滿一地支離破碎的喪屍殘骸,像是在這裏發生過一場大戰一樣。
蘇晨看見地上還掉落了一大片細密的蛇鱗和黑色的血塊,看上去像是之前見到的那隻蛇怪身體上的,而另外一邊則是斷裂了一隻沾滿了黑色粘液的肥大斷手,在原本屬于手指的部位卻是變成了一把黑色的鈎子,赫然就是那隻雙頭怪經過變異的手鈎。
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那兩隻怪物竟然在這裏遭到了重創,難道是它們之間發生了争鬥?
抱着王馨的蘇晨陷入了沉思當中,等蘇晨回過神來時,已經是過了幾分鍾,微微感覺到雙手有些酸麻的蘇晨,這才想起自己還抱着王馨。
他連忙将王馨放下,背靠着大門外的牆壁,随即看向那片躺滿一地的人群。
王馨找到了,但是陳鹭和千夏卻不見身影。蘇晨覺得自己應該再好好的找找,看她們是不是被壓在人堆下邊了。結果蘇晨找遍整個神社,看過每一張臉都沒能看見陳鹭和千夏。
陳鹭和千夏她們竟然不在這裏?那她們到底去了哪裏?
滿腹疑惑的蘇晨也隻能把其他那些四肢和腦後都被紮了細管的人拔掉幾個,但就在蘇晨拔掉第八個人身上的細管時,突然那棵櫻木上開滿的血色櫻花開始大量的凋落,随即那些紮在人身上的細管紛紛向後收縮,竟然将那些人全部拖到了櫻木下邊,堆起一座無比高聳的人山。
而其中一些紮在人體的細管也是拔了出來,在四濺的鮮血中揚起它們那如同針頭一般的尖端,竟然全部對準着蘇晨,不停地晃動着。
而此時,蘇晨也開始聞到一股極其濃郁的香味正從那棵櫻木的方向傳來,蘇晨連忙屏住呼吸,直接快步跑離,并且一把抱起王馨後退了十幾步,直到遠離那個神社十多米的距離,這才停了下來。
站在神社門外的蘇晨,發現裏邊那股濃郁的香味并沒有飄到外邊,而那些原本堆在櫻木下邊的人堆也被那些細管重新拖回原處,繼續吸着他們鮮血的同時,還在給他們的後腦輸送那種淡綠色的粘液。
越來越多的人被櫻木吸幹了血液,随即傳來一陣此起披伏的爆裂聲,而其他還在昏睡的人卻是無動于衷,滿臉幸福的笑容。
看到這裏,蘇晨知道裏邊的那些人如果再不脫離神社的話,那麽他們遲早也會跟那些在幸福的夢境中死亡,然後腦袋突然爆裂的人一樣,徹底的被死亡所吞噬。
但蘇晨卻無法将他們救出來,而這種可怕的東西還繼續留在這個世界上的話,那麽以後還會有更多的人遇難,所以蘇晨絕不能讓它繼續留在世上。
漫天的雪花緩緩地飄落,在朦胧的月色下,散發出一抹淡淡的光芒,而那些嬌豔美麗的血色櫻花更是随着夜風輕輕舞動,與地上那些躺滿一地,滿臉笑容的人群形成一幅無比詭異景象。
蘇晨死死地盯着那棵開滿了血色櫻花的櫻木,随後抱着王馨向着隻有着幾輛汽車殘骸,卻連一隻喪屍都沒有的街角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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