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來了!”那個女青年聽見樓下的聲響,一臉興奮地說道。
“我去看看!”而那個男青年也是一副興奮地樣子,就要往門口跑去時突然想起房間裏還有蘇晨和王馨兩人,臉上的興奮神情立刻就收了起來,一副謙卑的樣子向蘇晨問道:“我們的同伴回來了,我們能去看一下嗎?”
蘇晨聞言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好的,我也去看看。”
男青年得到蘇晨的許可這才快步往門外走去,那個女青年也是連忙跟了上去。而蘇晨并不着急着走出去,他轉頭看了王馨一眼,看見她眼中的擔心,蘇晨低聲道:“沒事,不用擔心,我隻是出去看看。”
結果還沒等蘇晨走出門外,樓梯處就傳來男青年無比失望的聲音,“怎麽這次又沒帶食物回來嗎?”
“店裏的怪物還是很多,我們沒法進去。”一個帶着遺憾的清麗女聲響起。
“千夏,用不着跟這個膽小鬼解釋。”一個聲音有些沙啞的男聲響起。
“你說什麽?”矮瘦男青年臉色一變,就要伸手拽住他的衣領,卻被那個叫做麻紀的女青年連忙阻攔,擋在了兩人之間。
“和也,請不要這樣。”
“八嘎,你别攔我,我一定要好好地教訓這個臭小子!”矮瘦男青年雖然話說得兇狠,但實質上卻沒有什麽行動,看來他隻不過是在虛張聲勢罷了。
站在門口的蘇晨已經對他們的吵鬧感到厭煩,直接快步走出,沉聲說道:“别吵了,你們是不是想把喪屍都引過來?”
剛回來的那對男女沒想到會從房間裏走出一個身材高大,穿着作戰服,手裏還提着一把沾滿黑色粘液和膩白粘漿扳手的男人,一時之間神情有些驚愕,原本吵鬧的四人瞬間就變得安靜了下來。
蘇晨打量了他們一眼,那個男青年身材勻稱,長相普通,但很有氣質,穿着一身喬治阿曼尼的名牌西裝,右手腕還戴着一塊歐米茄手表。而另外那個女的看上去像是個高中生一樣,長相清純,臉微微有點嬰兒肥,但身材很苗條,紮着馬尾,穿着一件藍白格子店員制服。
女孩的名字叫做長澤千夏,是東京海洋大學的大二學生,由于在東京學習生活需要的花費太多,所以選擇到sunamo百貨做兼職。
那個穿着昂貴西裝的男青年則是長澤千夏的同班同學,名字叫做渡邊健二,在災難發生時,他在門口遇見長澤千夏,兩人正在聊天時,突然遇上異變,所以才能得以幸免,随後在路上碰到那對男女,就一起逃到公寓裏避難了。
看着蘇晨這身彪悍的打扮,長澤千夏有些害怕的躲在渡邊健二的身後,而渡邊健二則是擡起頭上下打量了蘇晨一眼,臉色微變,連忙垂下頭呈45度角鞠躬,語氣很是恭敬的說道:“您好,我是渡邊健二,請問您是?”
“您好,我是蘇晨。”
蘇晨微微點頭,正要給他還禮時,猛地想起此時已不像從前,誰知道他在低頭鞠躬時,對方會不會趁機偷襲他。在日留學的這五年,蘇晨早已經體會到這個民族的兩面三刀,他們總能在你真心把他們當成朋友時,在你的背後狠狠地捅上一刀。
更何況現在比之前更糟,所有的規則、法制在此刻變得無比蒼白,出了事沒有誰會爲他出頭,甚至還要踩上一腳。所以并不是蘇晨猜忌心重,而是現實逼得他不得不這麽做。雖然對方看上去不像是那種人,但爲了慎重起見,蘇晨在微微躬身的同時,雙眼也在緊盯着對方,而此時王馨也走了出來。
渡邊健二面對蘇晨的無禮,心中有些不快,但很快就掩飾了過去,他看了蘇晨身後的王馨一眼,又轉眼看向蘇晨問道:“聽您的名字好像不是日本人?”
“是的,我是中國人。”蘇晨看着他說道。
“您的日語很不錯,不像是遊客,那麽您應該是留學生吧?”渡邊健二猜測道。
“是的。”蘇晨微微點頭,接着說道,“好了,有什麽話我們還是進去再說吧,這裏終究不是說話的地方。”
蘇晨說完就帶着王馨走進房間,而且還不動聲色的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他們一眼。那個叫和也的男青年擺着一張臭臉就轉身進了房間,而那個女青年先是看了渡邊健二他們一眼,用眼神表示歉意,這才連忙跟了上去。
渡邊健二看着蘇晨的背影,目光一凝,轉身看向長澤千夏,低聲耳語幾句,随後兩人這才一起走進房間。
一進門兩人就看見放在地闆上的那瓶礦泉水,以及一包吃得非常幹淨,隻剩被撕成兩半的餅幹包裝袋,他們将目光轉向了那對坐在地上的留守的男女。
“我們在外邊拼命找食物,你們卻背着我們偷偷藏了食物,然後獨自享受?”平時的渡邊健二并沒有這麽暴躁易怒,但因爲環境異變讓他心裏很是煩躁,再加上這幾天積累而來的怨氣,結果一看到眼前的場景立刻就急眼了。
眼前的場面,就連性格溫柔的長澤千夏也是氣憤得不行,隻不過她還是不像渡邊健二那麽大膽,隻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瞪着他們生悶氣。
那個矮個男青年聞言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不甘示弱的反駁道:“什麽叫偷偷藏了食物?你以爲我們是小偷嗎?你們把最後的食物都給了那個家夥,我們什麽都沒說,現在你們在外邊吃飽了,回來就說這種話!”
雙方一言不合,又開始了吵鬧,這讓蘇晨很是反感。日本人就是這樣,看似遵守規則,但是一到眼下的這種情況,他們引以爲傲的冷靜和忍耐力就會消失殆盡,立刻就會變得敏感無邊,甚至還有些歇斯底裏。
看他們的表現,的确不像是裝出來的,所以蘇晨對他們做出了一個初步的認識,那就是他們這個臨時小團隊并不團結。蘇晨不想介入到他們的矛盾當中,但畢竟那袋餅幹和那瓶礦泉水是他們給的,所以他很有必要解釋一下。
“别吵了,東西是我給的。”蘇晨看着渡邊健二說道。
“你給的?”渡邊健二聞言眼神有些發愣,随即眼神中閃過一陣欣喜,連忙恭敬地說道,“喔,原來是您的饋贈,您真是太慷慨了。”
蘇晨聞言心裏對這個名爲渡邊健二的家夥更爲反感了,雖然他們照顧病人和出去找食物的行爲很讓蘇晨很是尊敬,但是這幅變臉的模樣實在是讓蘇晨倒了胃口,蘇晨突然失去了和他們交談的心情。
“我有點累了,我們長話短說吧,我和我的同伴路過這裏,臨時借用你們一間房暫時休息。而我将會給你們兩瓶礦泉水和四個面包作爲謝禮。”蘇晨看着他們語氣平淡的說道。
“謝謝您的饋贈,但我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渡邊健二先是感謝了一下蘇晨,然後口氣有些猶豫的說道。
不知道該不該說?
蘇晨在心裏很是鄙夷,真想直接脫口而出:如果你不确定的話,那還是别說了,以此來反駁他。因爲這話明擺着就是要說,一聽就知道他這是打蛇随棍上,明顯就是要提附加要求了。至于這個要求,蘇晨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說他們還有一個病人需要照顧,能不能多給一點食物,然後非常感謝蘇晨的慷慨大方等等。
想到這裏,蘇晨對眼前這個背地裏兩面三刀,表面則是低眉順眼,滿臉恭敬的家夥很是讨厭。和他相比,那個矮瘦男青年都算順眼多了,至少蘇晨知道他是一個色厲内荏,喜歡虛張聲勢的混蛋,而不像眼前這個表裏不一讓他很是讨厭的僞君子。
蘇晨懶得說話,直接微微點頭,表示讓他繼續說。
渡邊健二微微一笑,對蘇晨表示謝意,然後換上一副滿是擔憂的表情,語氣悲切的說道:“我們還有一個同伴生病了,她現在不但需要食物和水,而且還需要一些退燒藥。食物還好說,我們分給她就可以了,但是沒有藥物的話,我怕她可能扛不過去。”
蘇晨沒有第一時間做出回答,而是靜靜的看着他,而那個一直站在他身後的長澤千夏也連忙站了出來,看着蘇晨請求道:“請您幫幫她吧!她跟您一樣,也是中國留學生。”
原來他們說了這麽多,不僅是想要食物和水,其最終目的還是還想要退燒藥。蘇晨身上并沒有帶退燒藥,因爲當時在便利店時,蘇晨感覺身後有危險在逼近,所以他們沒來得及去藥物區拿藥就離開了。
“很抱歉,我隻有一些食物和水,我可以給你們多一些,但這個退燒藥,我真沒有。”知道生病的人是自己的同胞,蘇晨也很是同情,但他也沒有辦法。
長澤千夏聞言眼睛有些發紅,他們挨餓一時半會還死不了,但她的好朋友——陳鹭,要是沒有退燒藥的話,那可是會死的。長澤千夏眼神悲傷的看着蘇晨,并沒有說什麽,她隻是默默地注視着蘇晨。
蘇晨有些受不了她的這種目光,連忙轉眼看向渡邊健二,道:“這樣吧,你們先帶我過去看看她再說。”
說完就雙手在沙發上一撐,站起身來,而王馨則是拉了拉蘇晨的衣服下擺,低聲用普通話說:“蘇晨,你不要做傻事。如果隻是舉手之勞的話,我不會多說,但眼前的情況你也知道,外邊全都是喪屍,我不想你出什麽事。”
“我還沒答應他們,你别着急,咱們看看再說。”蘇晨低聲說道,随即轉眼看向渡邊健二兩人,“我們走吧,還等什麽?”
“好的,我這就給您帶路。”
剛剛蘇晨他們說的是中文,而且聲音很小,即使渡邊健二會聽一些中文,也聽不清,但他完全能看得出他們是在争論,他還以爲蘇晨會反悔,不過目前看來,蘇晨沒有很明确的拒絕,那就代表他們還有希望。
如果不是長澤千夏堅持要救那個家夥,他才不會多管閑事,直接就帶着她尋找新的避難所,又怎麽會回來這裏自尋煩惱呢。像這種生病的累贅,除了耗費寶貴的食物和水之外,根本就沒有絲毫價值,更何況她還不是本國人。
想到這裏,渡邊健二眼神微微一凝,褐色的眼瞳偷偷地瞄了一眼站在蘇晨身旁的王馨,嘴角微微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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