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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絕戀》這個故事的一開始,曾經講過,有一個貴婦拿着警局局長王西林的便條,委托南宮奇來幫她做件事。可這事竟然是去幫她尋找走失的小貓,這真是讓南宮奇哭笑不得。後來遇到《絕戀》一案,南宮奇就把這事抛在了一邊,原以爲那貴婦不會再來叨擾了,可沒想到,沒過一個月,他又遇到了這個貴婦。
這貴婦姓趙,是江城的一位袍哥老大之妻。
那是冬天的一個早晨,南宮奇剛起床,正站在窗台前練習着太極拳,窗戶緊緊關住,他擔心十二月的寒風會凜冽地穿越玻璃窗戶的縫隙灌進這破舊的二層西式木樓。當他剛做完一個推抱的動作時,突然聽到小衛通通通地踏着木樓梯跑上了樓。
小衛沖進了屋子,喘着粗氣,面色赤紅,仿佛見到了鬼一般吐出了舌頭。
“怎麽了?小衛?”南宮奇微微一笑,收住了手中的拳勢。
“七叔,有人找,是那個上次叫我們幫她找貓的趙女士。”說完,小衛做了個鬼臉。
南宮奇哭笑不得地披上了一件黑色外衣,跟着小衛下了樓。
他早就知道了趙女士會來此拜訪,昨天夜裏王西林已經派人送來了一張便函,囑咐南宮奇一定要接下這個案子,否則會讓王西林顔面盡失。
雖然南宮奇對王西林這草包局長并無好感,但場面上的事還是得做好,免得以後被他穿小鞋。現在且去見見這趙女士,看看她究竟有什麽奇怪的案子要交待。
下得樓來,這趙女士已經珠光寶氣地坐在了松軟的帆布沙發上。趙女士身着一件翠綠色的棉質旗袍,雖已入冬,半條雪白的大腿卻露在了外面,她也不知道冷嗎?
趙女士一見到南宮奇就大驚小怪地叫了起來:“南宮先生啊,我可總算是見着您了,您可真是個大忙人啊……”
南宮奇趕緊擺了擺手,道:“趙女士,千萬别見怪。您拜會我究竟是有什麽事?”
聽得此言,趙女士的臉上頓時籠罩上了一層陰影,黯然道:“不好了,有大事件!”
“大事件?”南宮奇臉上露出了一絲好奇。雖然他并不相信這貴婦會有什麽奇異之事發生,但天生的好奇卻讓他不能不有此一問。
在趙女士原本嬌豔動人的臉上,滲下了幾縷汗液,她的聲音莫名地變得有些顫抖,她沙啞着聲音喃喃說道:“我……我……我有生命危險!有人想要殺我!”
“哦?有人要殺你?是怎麽回事?你可以确定嗎?”南宮奇聽得此言,身體微微向前傾了一點,他也有了點興趣。
“是的,我可以确定。事情是這樣的……”趙女士陷入了回憶。
趙女士的家是一幢獨門獨院的小别墅,這是她家那位袍哥老大名号下的一處房産,但是她家先生卻很少回到此處。畢竟做老大的,在外面養幾個小的,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在這幢别墅裏,平常就隻有趙女士與一個名叫小妹的十六歲丫鬟。
這是一個清冷的夜晚,吃過了小妹弄的醋溜魚,趙女士一人覺得無聊。于是她抱着那隻走失後又自己跑回來的白貓,站在窗台前,就着一盞台燈,随意翻看着一本美女封面的電影畫報。當時,她穿着一件翠綠色的睡袍,眼神臃懶,看着畫報,她竟生出了一點倦意。
忽然,她覺得有些胸悶,于是推開了玻璃窗戶。一縷幽幽的風像精靈一樣,鑽進了房中,讓她感到了一絲絲寒意。
她的身體顫抖了一下,想要關上窗,目光随意地往外瞟了一眼。
這晚的月亮很亮,空中一絲雲彩也沒有。而在趙女士别墅外是一個不算小的花園,栽了幾棵梧桐樹,因爲季節的關系,梧桐的樹葉也落得所剩無幾。在清冷的月光下,她幾乎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切。
在這個時候,她看到了在路邊的電線杆後,站着一條瘦小的身影。那是一個矮小的男子,身着一襲黑衣,戴着一頂同樣黑色的禮帽。當趙女士看到這奇怪的男子時,這男子也正好擡起了頭,向趙女士所在的方向望了過來,兩人的眼睛正好對視到一處。
這是一雙陰鸷到了極點的眼睛,甫一睜開,就有一片寒光傾瀉而出,一股冰涼的感覺頓時籠罩了趙女士的全身,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這男子穿着一件高領的毛衣,領口被他拉直了,遮住了他臉的下半部分,看不清他到底長什麽樣子,但隻是這雙可以看到的陰鸷的眸子,已經足夠讓趙女士仿若跌入了寒窖。
當這男子發現趙女士看見他後,連忙将身體縮回了電線杆後,隻留了一個水一般的陰影,投射在地面上,緩慢地拉長。
趙女士的心撲通撲通地使勁跳着,她止不住心中的害怕,砰的一聲關上了玻璃窗戶。她不知道這人到底是誰,爲什麽會在這樣的夜晚在暗中窺視自己。她又奈不住好奇,重新打開了窗戶。再定睛一看的時候,那電線杆後,已經沒有人了。那個眼神陰鸷的男子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
南宮奇還等待着趙女士繼續講下去,可趙女士卻頓住了。
小衛忍不住問道:“後來呢?”
趙女士詫異地擡起頭來,盯着小衛說:“沒有了,就這麽多了。沒什麽後來了!”
南宮奇微微一笑,說道:“趙女士,我從你的話裏,看不到絲毫你有生命危險的征兆,更看不到那個神秘男人有殺害你的意圖。說不定那隻是一個暗中對你傾慕的男子而已。”
聽完南宮奇的話,趙女士怒不可遏地叫了起來:“你什麽意思?我又豈是那種水性揚花的女子?我說我有生命危險,是絕對有根據的!難道你們沒聽說過翠衣殺手的事嗎?”
“翠衣殺手?”南宮奇愣了一愣,答道:“真是不好意思,在下孤陋寡聞,還真沒有聽說過。”
趙女士的嘴皮微微翕動了幾下,然後站起身來,冷冷說道:“算了,看來我是找錯人了,你南宮奇也不過是虛有其名而已。告辭了!”
說完,她就轉身,自顧自地走出了南宮奇的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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