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一閃,已經停止生長的藤蔓被輕而易舉地切了開來。沒有了自然能量的支持,這些被魔力催生出來的植物在鋒利的刀刃下已經不再如同之前那樣堅韌。
熟練地把祀舞收入鞘中,從植物【籠子】裏面走出來的古依娜打量着眼前廢墟一般的景象,不由地歎息了一聲。“完全毀掉了啊,這座城市。”
“這就是我們海軍存在的原因——把那些鬧得太過分的家夥們收拾掉。”精緻的皮靴踏在一塊幾乎完全風化的岩石上,根本沒怎麽用力就把那塊石頭碾得粉碎。嘴裏叼着根女士香煙的缇娜嘴上這麽說着,卻完全表現出一副提不起勁的樣子。“缇娜從一開始就不看好七武海這樣的想法。即使表現得再怎麽安分,海賊終究是海賊。”
古依娜皺了皺眉,把手握在刀柄上猶豫了一下卻并沒有拔出來。對于古依娜的反應,缇娜也不以爲意,随意在滿是沙土的石塊上坐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你們海賊團的那個家夥故意所爲,托這些植物的福,拿哈那這座城市的傷亡應該不會很大……”
“好吧,别這麽看着缇娜。既然這樣,缇娜就直入正題好了。對于你們這些日子照顧達斯琪的事情,缇娜表示感謝。但是不論如何,我不會放她回到你們中間了。另外作爲報答,缇娜給你們個建議。不想死的話,别在和那個叫做尼祿的家夥扯上關系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手掌輕輕拔動了一下,祀舞的刀刃稍稍露出了一點閃爍着妖刀特有的詭異光澤。
缇娜挑了挑眉,面色古怪地看着古依娜。“你該不會是因爲缇娜一直好言相勸,所以把缇娜當做弱小的家夥了吧。看來有必要教教你一些常識了。剃!”
一股香煙的味道突然出現在身邊,而之前還在眼前坐着的缇娜已然消失不見。略微一扭頭就撇到一隻手臂從身體後方探了過來,古依娜立刻臉色一變轉身拔刀橫斬一記。
刀鋒劈下的時候,那條手臂卻完全沒有閃避開來的意思。缇娜的的這種反應明顯出乎了古依娜的預料,手中這對有着妖刀之名的雙刀有着怎樣的威力古依娜可是很清楚的。即使不太喜歡這個女海軍,也完全沒有做到讓對方失去一隻手臂的地步。
劈砍的動作已經無法阻止,古依娜隻能盡可能地收束力道。不把骨頭砍斷的話,海軍的随軍醫生也應該有辦法的吧。
“鐵塊!”對方莫名地喊出的這個詞語,古依娜下一刻就明白了意思。砍在缇娜手臂上的刀如同劈中了一塊生鐵,反震過來的力道使得古依娜的虎口都有些發麻。而那條手臂在蕩開了刀鋒之後,毫無阻礙地穿過了古依娜的身體。
閃着寒光的兩柄妖刀摔在了沙土上,緊接着它們的主人古依娜也失去平衡摔倒在地。黑色的鐵欄把古依娜的手臂緊緊地鎖在了身體兩側,讓這位劍術高超的女劍士一瞬間便動彈不得。
“被我身體穿過的東西都會被鎖住——這就是我爲什麽被人們叫做【黑牢】缇娜。”缇娜蹲下身,拍了拍古依娜的臉。“在最後竟然收了力道,長着這張臉的都是笨蛋嗎?或者說,你認爲那種程度就能傷到一個占據中将之位的人?”
“咔嚓~~”伸手在古依娜身上的鐵欄上拂過,完全沒有縫隙的鐵欄發出一聲機簧彈動的脆響打了開來。“那邊躲着的小丫頭也出來吧,缇娜既然說了不是來抓你們的,就不會動手。”
一處廢墟後面傳來一聲輕響,幾秒鍾後手裏拿着調色盤和畫筆的雪莉默不作聲地走了出來。一言不發地走到古依娜的身邊,雙眼緊盯着缇娜。
“真是的。”被海賊這麽看着并不是第一次,不過難得好心提醒一下卻似乎被當做了别有用心着實讓缇娜感覺有些郁悶。“随你們去好了。那家夥也不見得能活着回來,在沙漠裏面挑戰沙沙果實的能力者,是過于自大還是應該說是無謀呢?”
遠處的天空一片昏黃,黃沙如同一片沉浮着的大海,細小的沙礫組成了海嘯般的瘋狂巨浪。不斷拍擊着想要把身處其中的所有一切都碾碎。
燃燒着赤紅色火焰的埃辛諾斯戰刃頻頻揮舞着,巨大的沙浪被一分爲二的同時也被高溫炙烤着融化成通紅的半透明液體。狂風卷起的沙子還沒接觸到尼祿的身體,便已經被包裹着全身的獻祭之火所融化。不過即便是如此,在這入眼一片昏黃的環境之中,精靈族那不弱于鷹隼的視力也已經完全失去了作用。不斷抖動着的長耳所聽到風聲與沙礫摩擦夾雜在一起的刺耳聲調,化身爲沙的克羅克戴爾已經如同一隻兇猛的巨鳄般沉入這片沙海中隐藏了起來。
自然系的能力者能力的發揮和所處的環境有不小的關系。隐入沙漠之中的克羅克戴爾即便是由于先前的大意而連吃了好幾個暗虧,身處在這種最适宜他的環境之中,也如同困龍升天一樣恐怖。受傷的野獸最危險,不過另一方面也是最容易把它們殺死的時候。
獵物與獵手的位置有可能在一瞬間反轉,這就是叢林法則的魅力所在。尼祿舔了舔嘴唇,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着。沒有了自然魔力的影響,暴虐的魔能就好像被解除束縛的惡狼一般瘋狂地在體内奔跑着。非但沒有帶來任何不适,反而有一種久違了的興奮感。
克羅克戴爾的沙化沒辦法維持太久的,那些血液隻是暫時被烤幹了而已。隻要傷口再次滲出血液,沙子被打濕就會讓他失去在這些沙子之中隐藏的能力。就算他能強撐着多躲一會兒,血腥味也會暴露他的所在。這件事情自己清楚,他也應該很明白。被逼急了才咬人的是兔子,鳄魚的話……
“就是現在!”手中的埃辛諾斯戰刃猛地向下砍去,腳下的沙子就在這時候猛地隆起。刀刃與沙丘對撞,黃沙被沖擊力擊打着飛散露出下面不斷滲出毒液的尖銳彎鈎。燃燒着的刀刃與滿是毒液的彎鈎碰撞,滋滋作響中讓空氣之中充滿了腥臭的氣味。
一柄彎刀架住克羅克戴爾的攻擊之後,尼祿并沒有和對方你來我往地進行友好切磋的意思。身體一扭,借着武器相擊産生的力道翻轉着身體,把另一邊埃辛諾斯戰刃橫切了過來,故技重施意欲把克羅克戴爾一切兩段。
尼祿的動作讓克羅克戴爾冷哼一聲,右手掌上一個小小的龍卷被他一揮手丢了出來。不足幾厘米高的小小沙龍卷在離開克羅克戴爾手掌的瞬間便開始急速膨脹,眨眼間便成了足以吸起一座沙丘的巨大沙漠風暴。
狂風與沙子如同絞肉機般旋轉着,尼祿不得不抽身飛退。而克羅克戴爾卻完全沒有一點猶豫,在沙龍卷開始膨脹起來後便一頭撞了進去。
“【沙漠金剛寶刀】!”
巨大的沙刃從沙漠風暴之中源源不斷地激射而出,這些借由沙漠龍卷旋轉産生的離心力丢出的彎月形沙子在陽光的照射下竟然泛着金屬般的光澤,所過之處的東西都被輕而易舉地切開接着便被狂風吸起在沙漠龍卷之中攪得粉碎。
這些比之前更爲危險的沙刃似乎并沒有刻意瞄準便被丢了出來,但是在被沙龍卷吸起的沙礫的支持下,克羅克戴爾毫無顧忌地揮動着手臂釋放着沙刃,如同暴雨一般向四處激射着。
“在開玩笑嗎?”尼祿不屑地哼了一聲,不退反進迎着沙刃向前逼近。踏步回旋、彎腰低頭,每次一次似乎要被沙刃切到之時,都會借由身體的動作險之又險地閃避開來。每一個動作看起來都驚險無比,但是尼祿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完全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
擦身而過的沙刃之中,一抹明亮的色澤反射着陽光在尼祿的眼前晃動了一下。警兆頓生的尼祿立刻做出了躲避的動作,不過卻已經慢了一分。
手臂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傷口并不深卻泛着一股難聞的腥臭味。已經化身成人形的克羅克戴爾好整以暇地看着左手彎鈎之上的血珠,那滴鮮紅的血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鈎子上的毒液腐蝕成一團腥臭的污水。
“蠍子的毒液混合一些沙漠之中特有的小東西,我替沙漠像你問好。”克羅克戴爾冷笑一聲,一把把身上的大衣扯下丢在了一邊。被風之矢弄出來的傷口已經變成了一片片暗紅色的肉,焦黑的樣子就像是被烙鐵燙過一般,卻已經不再滲出血液。“正午時分,沙漠之中的石頭會被曬得像燒紅的炭火一樣燙。不是什麽很好的方法,不過用來止血已經足夠了。别太小看沙漠了啊,小子!”
“這下可有些麻煩了呢。”看着已經開始發黑并且發出腐臭味的傷口,尼祿臉上卻露出了有些瘋狂的笑容。擡起一柄埃辛諾斯戰刃對着傷口一刀削了下去,一大塊皮肉頓時掉落到了一邊。烏黑的腥臭血液噴湧了一會兒後,繼續流出來的血液便成了鮮紅的色澤。把手中的月刃往沙子裏一插,從褲子上扯下一條碎布在胳膊上紮緊。止住血液後尼祿重新拿起武器,單手舉着一柄巨刃的尼祿對着克羅克戴爾挑釁地笑了笑。“覺得我的止血方式如何?”
“無謂的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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