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是半壁殘垣的瑪麗喬亞已經不複往昔的的雄偉壯麗,這座通體潔白的聖潔巨城竟然有一部分已經完全坍塌,剩下的部分也滿是焦黑的痕迹。似乎在控訴着昨天晚上那場煉獄般的場景的恐怖。
一顆焦黑的骷髅頭散落在陰影中的碎石間,在高溫的灼燒下已經顯得脆弱無比的骨頭即使隻是被好奇者觸碰一下大概都會立刻粉碎。一陣慢悠悠的腳步聲漸漸靠近,那顆空蕩蕩的骷髅頭空洞的眼窩中突然閃過一絲藍色的幽光……
“咔嚓!”一聲骨節碰撞的異響聲中,焦黑的骷髅頭從陰影中如同一條捕食的蛇一般躍了出來。下颌骨一開一合地動着,兩排牙齒碰撞着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聲。青色的火光在顱腔中劇烈地晃動着,讓這顆骷髅顯得格外猙獰。
接觸到陽光的瞬間,焦黑的骨骼立刻如同遇到強酸一般騰起一陣白煙,并且不斷地分解融化着。那朵青色的火焰在光芒之中好像風中的殘燭一樣劇烈地掙紮着,數息之後就炸裂成了一朵小火花消失不見。殘破的脆骨頭劃着弧線落下,滾了滾磕在一隻黝黑發亮的皮鞋上,立刻碎成了一堆殘破的焦黑骨片。
來人須發皆白,根根直立好像鋼針一樣的頭發梳成了莫西幹頭的造型,下巴上留着的幾縷胡須也一副棱角分明的樣子。皮膚沒用因爲歲月産生任何褶皺,配合上鼓脹的肌肉散發着一種強烈的力量感。一件制作精良的大衣披在背上,肩膀上别着精緻的肩章,背後是兩個銀鈎鐵畫的大字——正義。
引領着海軍秉承着絕對正義的理念驅逐邪惡,站立在這個世界光明面上最頂端的人物——海軍元帥。這個名爲空的壯碩老人正是擔任着這一位置的人。
靜靜地低頭看了一會兒腳邊的碎骨,空接着擡起頭環顧着周圍的景象。如同腳下一樣的焦黑骨片幾乎随處可見,聯系着目擊者們的陳訴,已經可以想象到當時是一副怎樣的畫面了。
漆黑的野獸中,籠罩在青色火焰中的惡魔劃過天空。随着他翅膀的拍打,火焰的碎屑化爲一朵朵飛花落下。當這些看起來有些詭異的火焰之花觸碰到散落在各處的屍體的時候,立刻如同貪吃的水蛭一樣附着上去努力地鑽進去。燃燒着青色的火焰的亡者重新站立起來,活動着已經僵硬的手腳撲向自己身邊還擁有生命的任何物體。
閉着眼睛想象了一下那如同煉獄一般的場景,空用力地深呼吸了好幾次以後才終于讓自己的心平靜了一些。“告訴我,戰國。戰士們的傷亡情況如何。”
“鬼物的力量并不是很強,士兵們的戰損沒有想象中嚴重,隻有一開始的時候出現了死亡的情況。”被叫做戰國的人一副爆炸頭加蛤蟆鏡的打扮,再加上下巴上編成辮子的胡須,這樣的造型看起來無比古怪。尤其是他赤着上身一副悍将的樣子,卻一本正經地做着文職的工作,總會讓人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負責駐守瑪麗喬亞的大将赤犬重傷,不過已經擺脫了生命危險。隻是有一點……”
戰國擡起頭,看着不遠處倒着的如同小山般的巨大身軀。“天龍人的長老戰死這已經是數百年未發生過的事件了,并且這一次暴亂中喪生的天龍人并不隻此而已。最重要的是——這一次的罪魁禍首我們并沒有能把他抓獲。”
說道這裏戰國憤恨地咬了咬牙,由于世界會議的召開而把大部分的守備力量調去保證各國政要的安全,沒想到竟然會發生了這種事情。并且在急急忙忙地趕來之後,看到的卻是一抹青色的火焰急速逃離。等找到垂死的薩卡斯基了解到事情的真相以後,卻早已經沒有了對方的影子。
“對方是在我眼前逃走的,這個責任我會承擔。我會說服薩卡斯基,有兩位大将承擔責任,天龍人的那些老頭們應該也不會因此再責問我們海軍。”
“戰國,如果你真是這麽認爲的話,還配被稱爲智将嗎?”
戰國沉默了幾分鍾以後,有些艱澀但是沒有任何猶豫地一字一頓地說道,“海軍不能沒有元帥。”
“是這樣沒錯,所以——”空那一向嚴肅的面孔上露出了幾分狡詐的笑意,身上象征着海軍元帥之位的大衣被他一把扯了下來随手向着戰國抛了過去。“我很期待你今後的表現,戰國元帥。”
“别說什麽拒絕的話,戰國。想要不讓天龍人借題發揮,這是唯一的方法。你應該知道這次的事情已經觸及了他們的底線,想要讓事情平息下來你或者薩卡斯基都不夠資格。”
“……我明白了。”看了看手中的大衣,戰國把它緩緩披在身上身上。一陣帶着腥味的海風吹過,上面繪有正義二字的大衣如同一面旗幟一般鼓動着。“那麽我作爲海軍元帥的第一個命令是……”
世界會議期間瑪麗喬亞竟然發生了前所未有的奴隸暴亂,随着信息鳥把報紙送到大海的各處,這樣的消息在整片大海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這可是那個瑪麗喬亞啊。大海賊時**始以來海賊們的行爲越來越瘋狂,但是這種事情可是即使是那些最瘋狂的家夥也都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然而現在象征着世界最高權力的地方竟然被攻破了!
随之而來的海軍元帥空的引咎辭職,以及新任海軍元帥戰國的上位。更是一枚重磅炸彈,海軍勢力的重新洗牌這樣大事件的沖擊下,瑪麗喬亞上的奴隸暴亂也變得不再起眼。自羅傑在處刑台上說完那句話之後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大海再一次開始激起了滔天巨浪。
滿是霧氣與星光的森林中,長着長耳的少年如同一隻靈活的豹子一般穿行着;鋼筋水泥搭建的森林中,形單影隻的少年形單影隻地在人群中走過;漆黑的地牢中,長耳男人默默地看着手中那朵一直沒有送出去的小花;吵吵嚷嚷的環境裏,年輕人靜靜地看着一個個虛幻人物的冒險……
緩緩地睜開眼皮,渾身仿佛散了架一般的感覺讓尼祿覺得即使是做這樣一個動作都無比費力。刺目的陽光有些晃眼,但是此時此刻這種不适感卻讓尼祿确定了一件事,“似乎……活下來了呢。”
雖說是活了下來,但是其實身上的感覺并不怎麽好。硬要形容的話,就好像整個人被塞到絞肉機裏的感覺一樣。身體上的每一寸肌肉骨骼都仿佛有一把小刀在切割一樣,這樣劇烈的疼痛感下也許再昏迷一會兒會是一個正确的選擇也說不定。
之前那種極快的恢複能力似乎也已經消失,不然躺了這麽久至少會有一點傷痛減輕的感覺。身體裏那仿佛用不盡的魔力現在幹涸的好像一口枯井,這種情況即使是想要使用一個治療術也做不到吧。
鼻子可以嗅到一股草木汁液揮發的味道,這至少證明了那些光怪陸離的記憶并沒有讓自己沉睡太久。不過也可以想象到自己是怎麽粗魯地停在這裏的,身上的劇痛中絕對有自己着陸方式的一部分功勞。
再次試着動彈了一下身體,一陣幾乎讓尼祿把牙齒咬碎的劇烈疼痛頓時讓他放棄了這種想法。
之前的那一場戰鬥尼祿幾乎都處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不論是把那個不可一世的海軍大将打得遍體鱗傷,還是用手上的月刃切開那頭巨獸的喉管,亦或者是發散着那些青色的火焰喚醒那些沉睡着的亡靈。在那個金色的大拳頭差點把自己一拳打死之前,一直如同看電影一般觀察着一切的尼祿才終于有了一個短暫控制一下身體的機會。
四周是一片郁郁蔥蔥的樹木,看來這一次所在的地方應該是某座島上一片荒無人煙的樹林。隻是下達了了一個逃跑的命令以後稀裏糊塗地朝着一個反向本能地逃遁而沒有掉到海裏還真是一種出奇的幸運啊。
感慨了一下自己的狗屎運之後。尼祿咽了咽口水滋潤了一下有些幹的喉嚨,開始緩緩吟唱起來那個初次登上競技場的時候所使用過的咒文——野獸之靈。
當樹林間回蕩着尼祿那有些虛弱的聲音的時候,香波地群島的某處,一隻纖細的手卻緊緊地攢着一張報紙。
“喂喂,小丫頭們都在發什麽愣。偷懶的話我可是不會付給你們工錢的。”櫃台後面風韻猶存的老闆娘吐了個煙圈,嘴上說着很嚴厲的話語不過從她現在的表情來看似乎并不怎麽在意的樣子。
“芍姨、雷利先生,很感謝你們的幫助。不過我想我們該走了。”黑發的少女很有禮貌地對着吧台前的兩個人躬了躬身子,接着把目光轉向了酒吧中的一位體型嬌小的老太太。“咋婆婆,我們出發吧。”
“年輕人就是這樣一陣一陣的,真是沒辦法。”咋婆婆從椅子上跳下來,沒有多問什麽。當時女孩拒絕了自己立刻離開的建議是要等待某個人的彙合,而現在她毫不猶豫地出發的理由自然不言而喻。“雷利,芍藥,我就先走了。這把年紀了還要累死累活的。”
咋婆婆唠唠叨叨地說着走了出去,三個小丫頭無聲地跟在後面,失魂落魄的樣子好像三隻棄貓。
“嗯,還真是遺憾啊。好不容易這個酒吧中才有了年輕的小姑娘在的。”坐在吧台前的人頭發已經花白,但是眼神中時不時閃過銳利的光芒讓他顯得如同一隻蒼老的海雕。“你就不擔心嗎,芍藥。她們一走你這地方可就完全不會有人感興趣了。”
“那有什麽關系嗎?反正最後這裏的酒都會進你這個老酒鬼的肚子。”老闆娘把煙蒂掐滅在煙灰缸中,伸手拿過男人面前的杯子一飲而盡,接着如同一個俏皮的小姑娘一樣狡詐地眨了眨眼睛。“你這麽關注那些小姑娘的話,也許你應該跟上去問問她們願不願意開個酒吧讓你這個老酒鬼免費喝酒。”
“哈哈哈,饒了我吧,芍藥。”男人臉上露出了讨饒的神色,“你知道的,除了你可沒人會喜歡我這個髒兮兮的糟老頭子。”
“香克斯已經悄悄見過那個男孩了。東海,風車村,波特卡斯·D·艾斯。羅傑那個混蛋竟然真的敢把他交給卡普收養。”
“事實上他并沒有所托非人不是嗎?”
“是啊,羅傑看人一向很準。不過我更感興趣的是那位讓小丫頭們來找我的小哥。不過似乎很可惜我有可能沒有見到他的機會了。”
“你是說你真的信戰國那家夥放出來的消息?還是說我可以理解爲你隻是想裝可憐再要一杯朗姆?”
“這還用問嗎?”男人聳了聳肩,“不過比起一個人喝,我喜歡今天你可以陪我喝個爛醉。羅傑那個混蛋啊,他可是成功地把世界上的所有人耍了兩次。我們應該爲他好好幹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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