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喬亞這座一向幹淨整潔的城市現在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中,就如同一點掉入雜草堆裏的火星。一批批奴隸身上的鐐铐被解開,獲得自由的他們或是茫然或是喜悅,但是在那些解放他們的奴隸做出表率之後,隐藏在他們内心深處的恐懼和憤怒幾乎在瞬間被激發。
沒有理會周圍那些嘈雜的呼喊聲,倒不如說這種吵吵嚷嚷的地方對于尼祿來說簡直是一種折磨。天已經幾乎完全暗了下來,本該亮起的街燈在這種時候也不可能再把街道上照的燈火通明。零星幾個從奴隸們手中幸存下來的燈光配合着周圍建築上的火光,此時此刻的瑪麗喬亞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活力。
光線問題對尼祿來說根本造不成任何影響,暗夜精靈與生俱來的夜視能力讓黑暗對他的視線沒有任何阻隔。在那些奴隸大肆發洩着心中憤怒的時候,尼祿帶着三個小丫頭和那些慣于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一樣,迅速地向着瑪麗喬亞的外圍前進着。
這場奴隸暴動看起來占據了上風的似乎是奴隸們,按照這個勢頭下去似乎在今夜傾覆瑪麗喬亞也并不是不可能。大多數奴隸們想必現在都是這樣的感覺,而尼祿也正希望他們都抱有這樣的想法。
這片大海上最頂階的戰鬥力會造成怎麽樣的破壞力,從記憶碎片中的畫面上尼祿已經了解地夠多了。在那些到處破壞的奴隸們吸引了大多數注意力的時候,最好能帶着小丫頭們在掌管這片地方的上位者們真正行動起來之前離開這裏。
潔白的城牆已經清晰可見,憑借着過人的視力尼祿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當年進來時候的側門。就在這時候,尼祿狹長地耳朵猛地抖動了一下。在他回頭循聲望去的瞬間,一道熾熱的岩漿洪流沖天而起,一瞬間仿佛連空氣都變得熱氣騰騰的。
沖到半空中的岩漿洪流如同一朵火蓮一般炸開,讓已經黑下來的天空變得再次明亮了起來。一顆顆燃燒着的岩漿球從天而降,接二連三地砸在了奴隸聚集的地方。當眼睜睜地看着同伴在哀嚎聲中被岩漿燒成灰燼的時候,這樣殘酷的場景終于讓這些熱血上頭的奴隸們的大腦徹底冷靜了下來。這時候他們才終于想起來自己的本來目的其實隻是逃離這裏。
一股岩漿落到了一座有些殘破的屋頂上,這赤紅色的高溫液體扭曲了幾下後,最終化爲了一個神色陰郁的男人。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胸口,穿在身上的整潔紅西裝上被斜着劃出了三條狹長的抓痕。之前的戰鬥中豹人的最後一擊顯然給這位新晉升大将之位的男人造成了不小的損傷。
“看來他們終于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了所以屁滾尿流地準備逃走了嗎?不過現在是不是太遲了點。”看着那些慌不擇路地逃跑着的奴隸們,薩卡斯基的臉上露出了**裸的殺意。在自己剛剛升任大将的時候鬧出這種亂子,這些奴隸都該死!
每個海軍大将都會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稱号,一種動物再加上一個代表着他能力的顔色作爲前綴。這種看似簡單的稱号對于那些站在海鷗旗下的人們來說,算得上是一種至高的榮耀。
就比如說眼前這位熔岩果實能力者,海軍新任大将薩卡斯基,代号【赤犬】。
熔岩再一次噴發,隻是這一次對着的方向并不是天空。岩漿的力量全力爆發之下,被擊中的奴隸在頃刻之間化爲了灰燼。在他管轄的時刻瑪麗喬亞發生了暴亂,甚至有一位天龍人因此死亡。這絕對是自己政途上一個緻命的污點,爲了挽回自己的失誤,這些奴隸絕對一個都不能放走!
見聞色霸氣的力量張了開來,就如同一台精密的雷達,一瞬間所有奴隸的位置都無所遁形。此時此刻,所有的奴隸都在亂糟糟地逃跑着,有四個奴隸甚至已經極爲接近瑪麗喬亞的側門。
“怎麽可能讓你們跑掉啊!”一團岩漿出現在了【赤犬】的手上,接着他把胳膊一揮把手上的岩漿球用力地擲了出去。
“喂喂喂,别總是運氣這麽背可以嗎?”看着明顯目标是自己這群人的岩漿直飛過來,尼祿暗罵了一聲。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側門後,猛地揮舞起了手上那對巨大的月刃。
幾乎在砍到岩漿的同時,一股灼熱感就順着刀刃傳了過來并且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不過尼祿現在可沒有顧忌這個的時候,手臂上的肌肉和腰胯一起用力,把落下的岩漿硬生生的改變了角度裝在瑪麗喬亞側門那厚實的門闆上。
瑪麗喬亞的側門沒有大人物會走,着并不代表着有人會在這座城的建造上偷工減料。厚實的木門材料和正門一樣是來自某種神秘的樹木,似乎并不是很簡單就可以破壞掉的東西。暴亂發生後守衛側門的士兵們就已經跑沒影了,要想通過這裏出去似乎隻有用絞盤慢悠悠地把門打開一種辦法。
轟的一聲巨響之後,焦黑的木屑胡亂飛舞了起來。高溫和巨大沖擊力的雙重作用下,終究是木質材料的大門最終還是碎裂了開來。在赤犬的【幫助】下,瑪麗喬亞這座巨大牢籠的最後一道出口終于豁然洞開。
忙不疊地丢開了手中的月刃之後,輕輕喊出了兩個字符。治療魔法在手上産生的效果讓尼祿差點舒服得**出來。通過武器傳導過來的熱量把握着月刃的雙手烙得滋滋作響很明顯不是什麽歡快的體驗。
“呼,好了。托剛剛那位笨蛋的福,竟然這麽容易地把這扇門弄破了。”尼祿這麽說着,伸手從衣服上用力扯下了一塊布,把手指咬出血之後在上面匆匆寫了幾筆後遞到了漢庫克面前。“把這個帶到香波地群島給一個叫做雷利的老酒鬼,他看了上面的東西一定會幫你們的。”
遠處的赤犬似乎已經發現了這裏的狀況,而且看他化作岩漿洪流沖過來的樣子應該已經不爽到了極點。可是手上的捏着的布片似乎并沒有被接過去的樣子。
“你們三個小丫頭這種時候别給我任性了,立刻按我說的做!”把布片強行往漢庫克手裏一塞,不去與小丫頭們的眼神對視。現在可不是心軟的時候。“安心吧,我和你們約定好了要去你們家一起住的。别忘了我可是戰無不勝的【血色暴君】。”
看着那個高大但是并不是很強壯的背影,漢庫克心中卻有一種刺痛的感覺。隐隐約約的感覺到了,這一次離開也許就會成爲訣别。和我們一起離開吧,我們和你一起戰鬥吧,這樣任性的話無論如何都無法說出口。如果有一個人可以攔下正在沖過來的自然系的話,那麽能做到這一點的也就隻有他了。
“約定好了,哥哥。一定要……平安。”說完之後,漢庫克就拉着兩個妹妹飛快地跑出了瑪麗喬亞。她已經不敢再停留哪怕一秒鍾,生怕下一刻會壓抑不住心中的情感說出那些任性的話。
聽着小丫頭們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空氣中的燥熱溫度也在急劇增加。赤紅的岩漿如同吞噬生命的惡龍急速奔湧過來,路上的奴隸們慘叫着被岩漿吞噬在哀号中化爲灰飛。
“約定啊,很遺憾這次我自己都有些沒譜啊。”尼祿喃喃自語着。自然系,每一種發動起來都堪比天災的恐怖力量。最可怕的是自然系擁有的元素化能力所帶來的效果幾乎讓能力者可以無懼任何物理攻擊。更何況眼前這位是即便稍稍靠近都有可能會被灼燒至死的岩漿。
不過也并非完全沒有對策。尼祿攤開手掌,意識沉到腦海中那個存放物品的格子裏。銀光一閃,一顆漆黑的顱骨出現在他手中。
這顆巴掌大的顱骨上散發着一股充滿了殺戮與毀滅的味道,黑漆漆的眼眶深邃得好像無底的深淵一般。尼祿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帶着這樣一件東西,但是在看到這個詭異顱骨的時候心裏就有一個聲音不斷蠱惑着自己去吸收附着在顱骨上詭異力量。
隻要擁有了這股力量,自己立刻可以變得強大無比。可是直覺卻告訴自己一旦使用了這個顱骨一定會發生不得了的事情。
不過現在還有的選嗎?自嘲地笑了笑以後,尼祿猛地如同長鲸吸水一般對着顱骨吸了一口氣。一直環繞在顱骨上的詭異能量源源不斷地被尼祿吸收着,顱骨似乎發出一聲桀桀地怪笑。如同風化一般化作了漆黑的粉塵鑽入了尼祿的體内
熔岩果實照亮的天空突然再一次變暗,就如同黑夜不服氣地加重了自己的氣息。如同濃的化不開的墨汁一般的黑霧憑空出現,就連燃燒着的火光都無法照亮這濃郁無比的黑暗。
“就這種制造黑霧的能力就想裝神弄鬼嗎?大噴火!”赤犬二話不說揮起了拳頭,對着黑霧中猛地打出了一股熾熱的洪流。他可懶得和這個裝神弄鬼的家夥拖延時間,事情鬧到這種地步他可不能允許任何一個奴隸從他眼皮子地下溜掉。
下一刻,赤犬的動作停滞了。盡管不是全力釋放出來的招式。但是這樣猛烈無比的攻擊卻似乎并沒有對濃郁的黑霧産生任何效果。并非是沒打到東西,而是火焰在進入黑霧的瞬間就消失的一幹二淨。
“我看你能堅持多久。”兩次攻擊都被對方輕描淡寫地解決讓赤犬心中頓時火氣,作爲海軍征戰以來這麽接二連三的失利還是第一次出現。就在赤犬的攻擊再一次發動的時候,黑霧中一雙血紅色的雙瞳突然掙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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