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胳膊上傳來一陣有些冰冷的觸感,用手摸上去的話還可以摸到一片片細滑的橢圓形鱗片的痕迹。看來哥魯達又像往常一樣,找到身邊的人當做抱枕抱着了。隻是現在她和索尼娅的身份已經和自己不再相同,忍着嘔吐感吃下那兩顆果實後,兩個小丫頭已經成爲了遠超常人的能力者。
惡魔果實,這就是之前尼祿帶回來的兩顆水果的名字。大海的秘寶,被詛咒的力量,這種東西有着許許多多的稱呼。雖然會無一例外地變成怕水的旱鴨子,不過與它那僅僅忍受難吃的味道就可以獲得強大能力的作用比起來,這點代價完全不值得一提。
可以異化成野獸的動物系,獲得匪夷所思能力的超人系,以及那代表了某種自然現象的自然系能力。雖然每一類的惡魔果實都有無數細小的分支,但是每種果實都隻有一顆。每一種能力都是獨一無二的。這無疑使得最弱小的動物系,都成爲了可遇而不可求的秘寶。
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妹妹們的小臉,潤滑的鱗片觸感摸上去有一絲絲冰涼的感覺。被小丫頭們吃下的惡魔果實似乎是屬于蛇這種大類的兩個分支,自然而然地在她們使用能力的時候就會獲得屬于蛇類的某些特征。剛剛獲得了神奇的能力顯然讓小家夥們很是興奮,好像兩條真的蛇一樣在屋子裏竄來竄去,最後竟然就這麽保持着半獸化的樣子睡着了。
能夠成爲能力者,你們真是幸運啊。獸化後兩個小丫頭的臉都依稀帶上了蛇類的特征,這無疑讓她們原本很清秀可愛的面容顯得有些猙獰。但是當漢庫克那雙黑珍珠一般的瞳仁看着妹妹們的面容時,一股羨慕的情緒還是不自覺地流露了出來。
惡魔果實有多難得漢庫克很清楚,身爲奴隸的他能弄到兩顆有多麽困難漢庫克也很清楚。讓妹妹們獲得自保的能力也是她心中所記挂的事情。但是……【哥魯達,索尼娅,吃了這個。記住一人一個。】
果然是被讨厭了嗎?畢竟自己的态度一直是那樣……漢庫克歎了口氣,把哥魯達纏在自己身上的手腳拿起來放在了索尼娅身上。看着二妹在小妹的糾纏下那不自覺地皺起眉頭的樣子,漢庫克有些惡作劇地笑了笑。
抱歉了,索尼娅。至少今天稍微替姐姐分擔一下吧。希望你可以習慣哥魯達的動作,因爲也許過一段時間她能抱着的就隻有你了。再過一段時間,等他徹底對自己厭煩以後自己就會被趕出去吧。就好像一隻不讨人喜歡的貓一樣。
漢庫克用雙手抱着膝蓋,眼神不自覺地落在了睡在不遠處的尼祿身上。這個似乎很注重儀态的家夥現在身上滿是幹涸的血漿,已經可以想象到這一天爲了換來兩顆惡魔果實他到底經曆了什麽。
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對他産生怨恨啊。在這種地方他能做到這種地步也已經夠好了。如果他能夠再剛硬一點的話,如果他能像那些從外界繳獲的書中寫的那些英雄再多一點的話。自己也可以更容易地和哥魯達她們一起把那聲哥哥叫出口吧。
環視了一圈這間并不大的囚室,雖然這裏肮髒而又簡陋,但是無論如何不想要離開這裏。不隻是妹妹,還有這個可惡的家夥。不想離開呢。可是已經被讨厭了,像是一條小狗一樣搖尾乞憐可不是一個亞馬遜女戰士應該有的作風。
這樣的話就隻有那麽做了吧……
睜開還有些惺忪的睡眼,尼祿首先感覺到的就是從身體各處的皮膚上所傳來的不适感。自己昨天的狀态簡直和用血液泡了個澡差不了多少,本來是準備在那個黑衣人離開以後就起來洗洗的。沒想到竟然就這麽睡着了。
身上感覺有些重,好像被什麽東西壓着一樣。不出意外的話哥魯達那個小家夥又半夜偷偷爬過來了吧。瞥了一眼旁邊,果不其然那裏隻有兩個小小的身體交疊在一起酣睡着。真不知道這小家夥怎麽還會黏上來,明明自己這一聲血腥味還有血痂連自己都感覺惡心。
在這黑暗的囚室裏根據光線的明暗判斷時間根部不現實,不過看那些士兵似乎并沒有送食物過來的樣子,時間想必還早。
趁小丫頭們醒過來之前把自己稍微收拾一下吧。知道自己有洗漱的習慣後,那些士兵倒是很有眼力界地弄了一大桶清水放在囚室裏。小家夥們沒有亂用水的習慣,那麽裏面剩下的水應該夠自己好好地把身上的血漿清洗一下了。
首先要對付的就是這些頭發,被血漿黏在一起的感覺實在糟透了。伸手抓了幾下嘎啦嘎啦作響的頭發,尼祿小心地坐起來準備伸手把【哥魯達】報到一邊,接着好好清理一下自己。可是把視線轉過去的一瞬間,尼祿愣住了……
漆黑光亮的頭發如同最上等的絲綢一樣散落在如雪的肌膚上,嫣紅的嘴唇好像熟透的櫻桃一般。精緻無比的面容雖然稚氣未脫,但是已經可以隐隐看出将來的絕美姿态。很顯然這個睡在自己身上的人并不是經常在半夜找抱枕的小哥魯達,僅憑發色就可以很容易地把三個小丫頭區分開來。
愣神了一兩秒鍾後,尼祿才好不容易地理清了一個事實。三個小丫頭中那個最喜歡和自己唱反調漢庫克現在正睡在自己身上,而且身上未着寸縷。
“看來我還沒睡醒……”
“别這樣就繼續睡大覺啊。你以爲我是爲什麽躺在這裏的啊,你這家夥!”美麗地大眼睛猛地睜開,一直心情忐忑地裝睡等待着的漢庫克向前爬了幾步。幾乎臉貼臉地看着尼祿,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快來對我做奇奇怪怪的事情啊,你這家夥!”
天雷滾滾,如果用什麽來形容尼祿現在的心情的話,那麽他覺得自己簡直好像被雷劈到一樣。所以說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事情發展到了這種狀況啊。
看到對方一副呆愣的樣子,漢庫克立刻好像受到了什麽侮辱一樣。“你到底在做什麽!快來對我做那些你應該做的事情啊!”
擡起雙手,捏住漢庫克那白嫩的臉頰。深深地呼了一口氣以後,尼祿捏着漢庫克還有些嬰兒肥的臉頰用力地向兩邊拉扯了起來。“你的腦袋裏想的都是些什麽啊,漢庫克!戲弄我很有趣嗎?”
劇烈地掙紮着擺脫了尼祿的雙手以後,漢庫克摸了摸被扯得通紅的臉蛋,瞪着尼祿的雙眼裏面滿是憤怒。“有趣?你以爲我是喜歡才這麽做的嗎?你想讓我怎麽做?如果不想被你趕走的話,這就是唯一的辦法了!”
用力地把話喊出來以後,漢庫克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癱坐在稻草上,緊緊地抱着膝蓋蜷縮着的小丫頭顯得異常的柔弱。“我看過的書中這麽寫着的,外面的大海上是有這樣的傳統的。隻要保持着這樣你對我做完奇奇怪怪的事情以後,你即使再讨厭我也不能把我丢下。不想要被丢下,絕對不要一個人……”
“明明被吓到的人是我,爲什麽到頭來反而像是我的錯了。”尼祿小聲地抱怨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話,絕對要投訴一下那些亂拿戰利品的九蛇海賊團的家夥。她們到底讓這小丫頭看了多少奇奇怪怪的東西。
“你是笨蛋嗎?”尼祿這麽說着把手伸了過去,像是安撫受驚的小貓一樣撫摸着漢庫克緞子似的頭發。“我可沒有說過要把你丢下這樣的話。如果我做了什麽事情讓你誤會的話,請接受我的道歉。不過你要記好了,小丫頭。尼祿從來沒有讨厭過漢庫克,現在是這樣,将來也是一樣。安心吧,你是絕對不會一個人的。”
小丫頭淚眼朦胧地擡起頭來的時候,那張梨花帶雨的絕美容顔有那麽一瞬間讓尼祿有了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不過在小丫頭一頭撲進自己懷裏以後,一切繁雜的思緒都消失了。
輕輕撫摸着她的小腦袋,尼祿自己也莫名其妙地有了一種心安的感覺。一首曲子自然而然地浮上了心頭,尼祿甚至不知道它有什麽意義。但是卻張開嘴緩緩地哼唱起了它的曲調。
不知名的曲子在角鬥場中的囚室間緩緩流淌着,完全聽不懂是一種什麽樣的語言在吟唱着。但是卻有一種淡淡的,溫暖而又平和的感覺。被之前的大喊大叫吵醒的角鬥士們都靜靜地聽着,在這首不知名曲子仿佛讓許多煩躁的心漸漸平靜下來進入酣眠。
正在【熟睡】着的哥魯達小心翼翼地伸手戳了戳被自己抱着的索尼娅,似乎想要說些什麽的樣子。不過還沒等她實際行動,眼睛從始至終沒有睜開的索尼娅已經伸手握住了哥魯達戳着自己的手指,
哭泣的聲音慢慢消失,漢庫克的呼吸和心跳聲也漸漸平和了下來。
“謝謝你,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