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踏入深淵的腳步


純白之城,聳立在紅土大陸最頂端的瑪麗喬亞在很早以前就有了這樣的稱呼。自八百年前二十位王建立世界政府以來,這座通體由光潔的白色巨石對切而成的龐大城邦從那個時候就矗立在世界的最頂端,俯視着一切駕馭着這片大海。

高貴而又孤傲的白色,這種完全不爲其他色彩所共同污染的顔色是居住在這裏的主人們所自豪的色彩。天龍人,作爲20位王的後裔的他們生來就是高貴的。幾乎在任何時候都帶着氧氣面罩的他們甚至不願意和那些庶民呼吸同樣的空氣。

“這就是你這次給我找到的好貨,吉爾?”隔着氧氣面罩傳出來的聲音有些沉悶和模糊,不過其中那些不悅的情緒還是很容易覺察出來的。

“請原諒我的疏忽,尼古拉斯聖。”一聲黑衣執事打扮的男人直接單膝跪地,誠懇地承認着【自己】的錯誤。

隸屬于cp0這個專爲世界貴族們服務機構的他爲眼前的天龍人老爺服務很多年了。在極爲不可理喻的天龍人族群中,這位老爺可以說是相當仁慈的一位了。對于像自己一樣爲他服務的人,這位天龍人老爺總是有足夠的寬容。會稱呼自己執事名字的老爺可不多見。不過這樣不代表他會【縱容】自己手下的錯誤,盡管從一開始選購這些奴隸的就是尼古拉斯老爺自己。

“罷了,既然我已經花錢買下了。那麽至少把它們物盡其用。嗯……安排一場角鬥吧。”尼古拉斯聖沉吟了一聲,“吉爾,告訴我。我那些可愛的鬥獸裏還有誰能讓我看到比較有趣的角鬥。”

“如果您希望我給出建議的話。您從推進城弄來的那些軍狼剛剛送達。雖然長期的運送會讓它們有些精神萎靡,但是它們一定也會更餓。”

“軍狼……希望它們和傳聞中一樣有趣。”尼古拉斯聖不置可否地說了聲,用腳跟磕了磕身下奴隸的背。脖子上帶着項圈的健壯奴隸乖巧的如同一條狗,用平穩地步伐馱着他的主人走了開來。

等到天龍人離開後,黑衣執事吉爾松了口氣。天龍人這個在整個世界都享有最高權力的群體總是有些匪夷所思的愛好,其中收集癖是最普遍的。收集寶物,收集美女,而這位尼古拉斯聖的愛好就是收集角鬥士。不過前些日子的接連大敗讓尼古拉斯老爺的大部分收藏品毀于一旦。

當然這種損失并不傷筋動骨,對于天龍人來說隻要是這個世界上有的,想要搜集到都隻是時間問題。唯一的問題就是怎樣在尼古拉斯老爺找到新的冠軍角鬥士之前,讓他保持一個比較好的心情。這位老爺心情不好而遷怒于自己的話,沒有任何人會爲自己說話。

吉爾向前走了幾步,看着那些正被奴隸販子用鎖鏈牽着從船艙裏走出來的衣衫褴褛的奴隸。站在瑪麗喬亞側面的城牆上望着那些卑躬屈膝的奴隸販子,以及那些如同待宰的牲口一般神情漠然的奴隸。城牆的高度讓他們顯得距離自己很遠,遠得好像不是一個世界一般。

這是尼古拉斯聖幾天前在香波地群島拍下的一些戰奴,不過這些所謂的戰奴再怎麽強也不過是某個偉大航路的小海賊團的一份子罷了。不如利用權力從推進城裏調配幾個囚犯出來?比起上面的一些責備來說,讓天龍人老爺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奴隸販子的頭頭正在前面幾個神情桀骜的衛兵點頭哈腰着,這些家夥沒有阻攔運送天龍人貨物的他們的膽子。但是不給他們一些【應得】的酬勞的話,這些奴隸販子也會多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在船艙中暗無天日地度過了幾天也讓尼祿差不多搞清楚了一些事情。現在的這具身體絕對不是那個度過了二十載的生命所擁有的,雖然記不清自己到底長生命樣子但是至少不會是小丫頭口中瘦瘦弱弱的長耳朵兔子哥哥。如果那段夢幻一般的記憶沒錯的話,這具身體應該屬于那個活了萬年的人。一個聽覺比常人更爲敏銳,眼睛能像野獸一樣在夜間視物還具有一些很難用常識解釋能力的種族。

“喂,長耳朵的。不要出聲也不要動,我現在幫你把鎖鏈弄開。等到我喊開始的時候你立刻帶着哥魯達和索尼娅往船上沖。”一個小小的身體貼了上來,尼祿可以感覺到一雙小手正在禁锢着自己雙腳的鐐铐上盡量減少聲音地擺弄着。“既然那些家夥那麽怕你,所以你很厲害的對吧。我數過了,船上留着的壞家夥絕對不超過五個。隻要你殺了他們就可以離開這裏了。隻要你承諾把哥魯達和索尼娅送回亞馬遜·百合……”

小丫頭的動作很快,腳腕稍微刺痛了一下。那個幾乎被血痂黏在自己腳踝上的鐐铐被一雙小手小心地捧着放在了地上。緊接着小丫頭踮起腳尖把手伸向了位于手腕上那最後束縛自己的東西。

逃走嗎?很誘人的想法,但是這裏的話不可能啊。如果不是根據在船上的這些日子裏所了解到的東西推斷出了這是一個怎樣的世界,也許自己無論如何都會試一試。但是這裏的話……

手腕上的鐐铐在小丫頭瘋狂的擺弄下也在一聲不大不小的清脆響聲中打了開了。小丫頭的眼神中露出了驚喜的神色,看了看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站在一邊打屁聊天的奴隸販子。一咬牙就準備把手中握着的鐐铐揮舞起來。

一雙大手輕輕地握住了那兩隻有些磨破皮的小手,就在小丫頭差點驚叫出聲。不過緊接着她愣住了,因爲這雙手很熟悉,阻止自己的這雙手正是在上一個瞬間被自己解除束縛的。

“别犯傻,漢庫克。這裏的話是逃不掉的。”看着小丫頭那憤怒與悲傷并存的眼睛,再把目光從另外兩個小丫頭臉上掃過。尼祿對着她們輕輕地搖了搖頭。“我想我們中間沒有人會開船。而且我可以保證即使我們搶到船也開不出一海裏。這裏可是瑪麗喬亞。如果有一個可以安然離開的時間的話至少不是現在。”

在把手裏的錢袋颠了颠以後,門衛臉上的八字胡稍微翹了翹。對城牆上的同伴點了點頭,絞盤嘎吱嘎吱地轉動着。瑪麗喬亞的側門緩緩升起,潔白如雪的城牆上慢悠悠地出現了一個黑黝黝地大洞。仿佛一個可以吞噬一切的巨獸的咽喉。

暗罵了那些門衛一聲貪婪的豬以後。奴隸販頭子摸了摸自己的大光頭,靠在瑪麗喬亞潔白的城牆上,嘴裏習慣性地叼着一根牙簽美滋滋地盤點着自己的收入。天龍人老爺的價格很是慷慨,這次從海上撿到的那個怪物更是讓自己的收入中多了一大筆。雖然本來做的就是無本的買賣,但是這樣的意外收獲仍然讓他感到很高興。

而且那個小子的話瘋起來簡直可怕,不過天龍人老爺要是把他當做角鬥士用的話,這種問題人物絕對會相當受歡迎。那些喜歡看奴隸相互厮殺的貴族老爺們最欣賞的就是那種腸子流出來都會咬着對手喉嚨一起咽氣的狠角色。這樣的話也許下一次那位天龍人老爺還會找自己買貨也說不定。

看着一個個貨物好像綿羊一樣被驅趕進瑪麗喬亞,那是或是漠然或是怨恨的眼神,這都讓這個奴隸販頭子感到很高興。不知道那個被自己從海裏撈上來的怪物現在會用什麽樣的眼神看着自己,恨不得殺了自己亦或者……在笑!那個一直用冰冷的野獸一般的眼神注視着周圍事物的怪物竟然對着自己發出了笑容。而且……他手上的鐐铐爲什麽不見了!該死如果讓他在這裏搞出什麽亂子的話!

看着那個驚慌失措地想要呼叫什麽的光頭男人,既然那些奴隸販子都把他叫做老大。那麽導緻自己陷入現在這樣境地的就是這個貪婪的奴隸販子了吧。既然如此,那麽也許使用一些自己從那個活了萬年的人的記憶中學到的小把戲其實也并不爲過。不過在那段如夢似幻的記憶中原主人似乎并不喜歡這樣的力量,不過現在……

輕輕打了響指,幾個古怪的發音就好像是分吹過空空的大樹洞時所發出的聲音。下一刻奴隸販頭子的動作頓住了,重新靠在了牆面上面沒有了動作。

“混蛋!你又在做什麽,向把我們帶來這裏的家夥表示感謝嗎?還是說你其實很喜歡這裏的生活?”小丫頭漢庫克咬牙切齒地盯着自己,如果不是周圍有哪些人在盯着的話。尼祿并不懷疑這個小丫頭會狠狠地咬自己一口什麽的。

“沒什麽,隻是在向一個以後也許再也不會見到的家夥告别而已。”

牽着三個小丫頭的手,随着那些神情漠然的奴隸一起。步入了那仿佛可以吞噬一切生命的巨口。

“嘿,老大我們可以走了”

“這次大賺了一筆,我想我們應該可以好好花天酒地一番了。”

“爲,老大,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老大!”

輕輕的一下觸碰,僵硬的身體如同石頭一般倒下。小小的木屑在最古老的呼喚下蘇醒,深深紮根在已經失去性命的身體上開放出一朵淡雅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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