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晚風拂過城市的街道,卷起了幾片凋落的枯葉。
死寂的長街之上,空無一人,隻剩下如厲鬼一般的黑影影影憧憧的踟蹰而行。
廢棄的車輛癱瘓在路邊,積滿灰塵的表面已經許久未有人光臨。
幾輛汽車的車門甚至招搖的打開着,在夜風之中孤零零的矗立着,任由車内的一切暴露在夜晚的涼風中。
商店的櫥窗上,曾經幹淨而整潔的玻璃如今也變得污垢肮髒。迸濺的血污,飛揚的塵土,讓這些曾經通透的玻璃變得污穢。
不知是誰丢棄的報紙和書籍散落在街上,當冷風拂過的時候,書籍的頁面嘩嘩作響不斷翻動。
而更輕的報紙則是在晚風中飄了起來,劃着淩亂的線在夜空下飛揚。
當那飛揚的報紙“啪嗒”一聲拍在某頭喪屍的臉上時,這個視線被阻的家夥腳步一偏,踩到了某個滾落的易拉罐,砰的一聲摔倒在了長街之上,半天爬不起來。
一處洩露的水管上,有細小的水柱嗤嗤的噴了出來,将地面弄得濕哒哒的。
但是本該來修理的工人卻早已消失無蹤,隻剩下鏽蝕的老舊水管孤零零的立在角落之中。
這裏是一個死掉的城市。
一個無人的空城。
黑暗與死寂似乎永遠的圍繞着這裏,曾經燈火通明的都市,如今隻剩下孤寂無聲的黑暗,好像光明永遠都不會降臨這裏。
然而那順着夜風飄來的輕柔歌謠,清脆而動聽,宛若夜風中響起的悅耳風鈴聲,莫名的令人心神安定了下來。
“小白兔,白又白,兩隻耳朵豎起來。愛吃蘿蔔和青菜,蹦蹦跳跳多可愛。”
粉紅色棉質絲襪的小腿在夜風中輕輕搖蕩着,穿着白色百褶裙宛若公主般可愛的小女孩雙手托着下巴,坐在天台的邊緣,百無聊賴的哼唱着可愛的童謠。
那在夜風中一蕩一蕩的小腿纖細而小巧,如同造物主最精美的傑作,精緻而完美,令人愛不釋手。
可愛的小臉上,因郁悶而微微嘟着嘴,似乎在等待着什麽人的到來。
“小雪姐姐,爸爸怎麽還不回來啊?”
一首歌謠結束,小女孩側過頭望向了身邊的少女,似乎已經枯燥了等了很久了,小小的臉上滿是無聊的情緒。
如雕塑般冷淡的少女看了她一眼,沒有回話。
而少女的冷淡态度,小女孩早已習以爲常。
她回過頭,雙手托腮,看着下方的城市街道,露出了郁悶的表情。
“爸爸都離開這麽久了,怎麽還不回來?他真的被那個叫馨兒的女生迷住了嗎?樂不思蜀,所以不要詩詩了?”
兩條可愛的小腿繼續在夜風中蕩啊蕩着,并肩坐在天天邊緣的兩人從背影看過去,就如同姐姐與妹妹一般。
清冷的月光,在兩人的身後拉出了長長的影子,在天台上描繪出了一幅美麗而溫馨的靜止圖。
“不……不……會……的……”
機械般的聲音,從少女的口中發出。
她側着頭想了想,用結結巴巴的話安慰着小女孩,“回……會……來……的……”
小女孩看向了身邊的少女,明白了她的意思,“小雪姐姐你是想說……爸爸會回來的?”
少女點了點頭。
“我也知道他肯定會回來的,爸爸他絕對不會丢下詩詩的,但是……”小女孩苦惱的揉着臉,說道,“要是他被那個叫馨兒的女生迷住了怎麽辦?”
“啊啊啊啊啊!真是太可惡了!明明詩詩這麽可愛,小雪姐姐也那麽漂亮,爸爸有了我們還不滿足,還要出去找别的女孩子,真是的……太可惡了!”
握着小拳頭揮了揮手,小女孩不開心的喊道,“真是太可惡了!”
小雪坐在她身邊,冷淡的看着她,沒有反應。
發洩了一下心中的郁悶,小女孩摟着身邊少女的一隻胳膊,突然想起了什麽,“對了,小雪姐姐你以前就是爸爸的朋友,那麽你認識那個叫馨兒的女孩子嗎?她是個什麽樣的人啊?”
“馨……兒……”
少女呆呆的看着夜空,歪着頭想了半天,這才結結巴巴的說道,“乖……漂……巧……喜……歡……”
小女孩怔了怔,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小雪姐姐你……你是說……那個馨兒很乖巧漂亮,爸爸很喜歡她?”
少女想了五秒,搖了搖頭。
“那就是說,那個馨兒很乖巧漂亮,很讨人喜歡?”
小雪點了點頭。
詩詩這才松了一口氣,“那麽也就是說,爸爸并不喜歡她?”
少女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小女孩差點哭了,一臉的絕望,“喜……喜歡?爸爸居然真的喜歡她?”
小雪想了想,點了點頭,在小女孩那差點快要哭出來的絕望眼神中想了想,她又搖了搖頭。
小女孩徹底淩亂了。
“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啊?”
小雪想了半天,這才結結巴巴的說道,“喜……妹……歡……”
“呃……你的意思是說,爸爸對她的喜歡,隻是把她當成妹妹的那種?”
小雪點了點頭。
“可是書上說了,男人所謂的像妹妹的那種喜歡,不過是爲将來讓對方成爲自己的妻子做的準備……”
小女孩有些失望,突然想到了什麽,一臉的驚喜,“對了,書上說過,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是什麽感情,從稱呼可以看得出來……那個馨兒都是怎麽喊爸爸的?她是不是也喜歡爸爸?如果她不是很喜歡爸爸的話,那麽我就不用太擔心了。”
詩詩握住了小雪的手,連忙問道,“小雪姐姐,你知道那個馨兒都是怎麽喊爸爸的嗎?是直接叫名字?還是别的什麽稱呼?”
小雪看着詩詩那期待緊張的視線,歪着腦袋想了半天。似乎這一次回想的事情太久遠了,非常困難,以至于她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姐……夫……”
足足花了十分鍾,小雪才緩緩的吐出了這兩個字。
然後,小女孩怔住了。
“姐……姐夫?”
這個令人絕望的詞彙進入腦海的刹那,小女孩眼前一黑,差點昏了過去。
“居……居然是姐夫?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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