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白光消失。
兩個人影顯現出來。那之後捂着斷臂的正是厲山,而他身前替他抵擋攻擊的卻又是誰?
聶增凝眉看去,他早已看出厲山使用的是一種類似召喚術的技能,之前召喚歐陽鋒便是如此。而現在呢,會召喚出誰?還是歐陽鋒嗎?
不,出現在他眼前的并不是歐陽鋒,而是另一個不同人物。
這人會是誰?
丁春秋和全冠清完全傻眼,接連兩次的超出想象之事,讓他們隻恨少生了一個腦袋。瞪大了雙眼,想要看清是什麽樣的情況。
至于遊坦之,則可忽略不計。與丁春秋和全冠清兩人比,他的智慧還太貧乏。李冠的突然死去,已是讓他驚懼不已,唯恐波及到自己,躲在丁春秋身後,陷入惶惶不安之中。
再去看那憑空出現的人物,這是一名青年劍客,手持一柄鋼劍,長方臉蛋,劍眉薄唇,相貌還算帥氣。
但見他一雙眼睛帶着濃濃笑意,在諸人臉上掃視一圈,便開口道:“喲!諸位……好……大家都這麽看着我,不知是爲了何事?令狐沖一介無名小子,竟承各位……各位如此看來看去,當真要不要意思的很啊……難道我臉上長了花?”
“不好不好!長了花的事情,我大老爺們還是不願做的。要不我畫個烏龜王八蛋上去,大家看看?”他說着便自己笑了。也許是笑話不好笑,他的笑話并沒有引起共鳴。
丁春秋和全冠清二人心頭都在想,令狐沖是誰?他們自然不會知道令狐沖是誰!就像不知道西毒歐陽鋒的大名一樣。
然而這聽在聶增耳中,卻是讓他心頭一震。令狐沖!竟然是他!怪不得能把我所有的劍擊破掉!是——獨孤九劍!用其中的破劍式嗎?
接着眼神一定,朝令狐沖臉上看去。隻見他滿臉都是笑意,眼裏也滿都是笑,好像再大的事情在他看來,也都隻是小事一樁,愛怎樣就怎樣,絲毫影響不到他。
隻是一見,就知這人不羁慣了。
他看聶增看過來,口中說道:“你就是我的對手?”
聶增沒有答話,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令狐沖,最後目光看向他腰間的一個酒壺。愛喝酒的令狐沖,果然不會錯!
“你是想喝酒?”令狐沖說道,随手解開酒壺,便朝聶增擲過來,“我請你喝!我令狐沖最喜歡請人喝酒!喝完了,我們再打。”
聶增伸手接過。
不錯!他果然是令狐沖!這樣的性格,不是令狐沖,又會是誰呢?
他心裏想着,便笑道:“令狐沖……不錯,果然是這種性格!令狐兄的性格,我早已久仰,今日一見,果真如書中寫的一樣。”
說着,他搖了搖酒壺,酒壺裏酒聲蕩了兩下,便又擲了回去,“很可惜,我不會喝酒!恐怕要辜負令狐兄美意了。”
“書中寫的?”令狐沖略一訝異,一把接過酒壺,打開壺塞,嗅了一口,臉上出現陶醉之意,接着仰起脖子,咕哝咕哝喝了一大口,口中滋滋有聲,似在品嘗餘味,接着叫了一聲贊:“好酒!”
他一抹嘴上酒迹,按上壺塞,臉上猶自出現不舍的神色,“朋友不喝酒,真是可惜了,少嘗了人間一大美味!”說着,他将酒壺重新系回腰間,“酒也喝了,我們就開打吧!”
他手上長劍一震,嗡鳴之聲不絕于耳,臉上那一瞬間變得嚴肅正經,但隻是俄而,又恢複笑意。
“慢着!先不急!”聶增伸手一攔,輕笑一聲,手上憑空出現一瓶紅酒,82年的拉菲,擲了過去,“嘗嘗這個。不知你會怎麽說?令狐兄請我喝酒,我自然也要禮尚往來,當不失禮。”
口中如此說,他心頭卻滿是惡趣味。令狐沖喝紅酒,恐怕是誰也不會想到的情景吧!
他雖不喝酒,但背包裏卻有着不少的酒,盡皆是他從所擊殺冒險者那邊繼承過來的。在冒險者空間裏,使用積分,不管什麽樣的美酒都可以買的到,大多愛酒之人都會在背包中囤上一些,供位面之行解解饞。
啵!
令狐沖輕輕一動,紅酒瓶塞便脫瓶而出,一股紅酒特有的香味撲鼻而來。他湊上去嗅了嗅,眉頭頓時皺起,“這個……也是酒?”語氣猶疑,似不相信。
聶增看他表情大覺有趣,口中緩緩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卧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這莫不就是葡萄美酒?”令狐沖驚訝一聲,“我早就聽過這種酒,卻未得一見,更未嘗喝過。”說着,便對着酒瓶喝了一口。
他口中滋滋有聲,正在細細品味,“這味道……有些怪。又酸又甜,柔和順滑,不烈,細細品之,倒也另有一番滋味。不錯!”
說着,他搖了搖酒瓶,酒瓶裏酒聲蕩了蕩,便又擲回給聶增,“不過可惜,此酒雖好,卻非我壺中美酒!恐怕要辜負朋友你的美意了。”
原話奉還!就跟剛剛聶增擲回他的酒壺一樣。
聶增哈哈大笑,“聽聞令狐兄愛酒如命,爽朗豁達,豪邁潇灑,不拘小節,卻沒想到也是個拘于禮法之人啊!”
“此話怎解?”令狐沖問道。
“大丈夫行事,愛怎樣便怎樣,行雲流水,随意所之,什麽武林規矩,門派教條,全是放他媽的狗臭屁!”聶增口中說道,“不知風清揚老前輩如何了?”
前面那一句話正是風清揚跟令狐沖說過的話。聶增以前看《笑傲江湖》的時候,便尤爲喜歡這句話。此時卻沒想到會原封不動地對令狐沖說出。
他也不管令狐沖的臉色變得驚異,繼續說道:“區區一份酒,令狐兄便以爲我是在收買你,礙你之後與我動手。這不是拘于禮法,又是什麽呢?寶劍送俠士,美人配英雄,好酒自然也得給懂酒的人。令狐兄就不怕這酒在我手裏糟蹋了嗎?”
說着,他手上一松,那酒便落地砰地一聲,摔得粉碎,酒汁流了滿地,一股濃郁的酒香氣彌漫開來。
“你看……這豈不就是糟蹋了?”聶增挑挑眉,笑聲言語道。
令狐沖輕“啊”一聲,搖頭歎道:“可惜可惜!好端端一瓶酒就這麽毀了!朋友真是太狠心了。”
“哈哈……令狐兄,你又着相了。我本就不愛此物,毀之又怎能說是狠心呢!”
令狐沖意興索然,點點頭,卻不再言聲。
“令狐兄不必可惜。我這裏美酒還有甚多,足以讓你喝個夠。就不知你肯賞臉否?”聶增眉眼一笑說道。
“哦?真的?”令狐沖眼睛一亮。
與此同時,一聲厲喝卻突然響起,打斷兩人的交談。
“令狐沖,你在幹什麽?還不快殺了他!”出聲的正是厲山。
這段時間,他一邊從背包裏拿出傷藥服下,一邊又用止血藥敷上斷臂處,自己紮上繃帶,才算緩了一口氣。
此時見兩人還沒有動手的意思,唯恐時間拖久,遲則生變,而且自己右臂斷掉,流血甚多,再不趁早解決,然後妥善治療,怕是以後會戰鬥力大減。
所以他這才忍不住出聲命令令狐沖。因爲有技能強制,令狐沖将不能忽略他的命令。但這也有一個弊端,那就是被召喚之人尚且保留了自我**人格,一味強制命令有時非但不會奏效,反而會使其厭惡,進而怠工。就像他之前跟歐陽鋒打招呼,歐陽鋒視其爲無物,理都不帶理。
不過真到了那時,卻也還可以使用剝奪其**人格的手段,讓其嚴格執行命令,但這時又有另外弊端:沒有**人格的人物勢必如同行屍走肉,似機械般,武力值大爲降低,不再保證必殺要素。
故此,“敵之必殺·召喚術”雖然強悍,但也有着諸多限制及不便。
令狐沖聞言,雙手一攤,“看來我們不得不動手了!放心吧,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如此甚好!正如我所願!不過……且讓我把要贈給令狐兄的美酒拿出。希望這次令狐兄不要再讓它們可惜了才是。”聶增說着,手上接連出現十數瓶酒,一一放在地上,排成一列,“這些酒便是我要贈給令狐兄的。”
令狐沖放眼看去,隻見這些美酒大多都是自己不認識的,上面的字有的認識,有的卻似曾相識,怕是寫錯了,再有的,就完全不認識了。
他不認識就對了。聶增拿出的都是現代的酒,上面寫的是現代的字。中外十幾種名酒盡皆名列其中,像什麽白蘭地、伏特加、威士忌等外國酒類,像什麽茅台、五糧液、汾酒等中國傳統名酒。
“不錯!我令狐沖認你這個朋友了。打吧!快快打完,我們喝酒!”令狐沖咽了口唾沫,腹中酒蟲甚饞。
“好!來打!隻是希望,令狐兄你别手下留情。我也想見識見識獨孤九劍到底什麽樣!”聶增大喝一聲,向旁邊一躍,拉開距離。
“令狐沖,你别上他當!他是想借酒收買你。”厲山喝道。他眼見令狐沖和聶增越聊越投機,心裏唯恐令狐沖手下留情,不自主便喊了出來。
他心裏尋思:若不是右臂斷掉,一定會解除令狐沖的召喚,然後自己憑借獨孤九劍去擊殺聶增!然而現在,他右臂已殘,怕不會是聶增的對手,這才苦苦等待令狐沖動手,甚至等不及,直接下命令。
令狐沖扭頭對他淡淡一笑,并不答話,接着身子一躍,向聶增說道:“我們遠些打,别傷了那些酒!”
聶增對厲山的話,也不反駁,朝令狐沖一點頭,跟在其後,躍到新的戰場。
他并不知道厲山的召喚術有着“敵之必殺”的屬性,若是知道,以他的性子,不用說自然會利用令狐沖的好感,設計其手下留情。當然,那時也不會隻利用如此簡單手段,博得其好感。
然而現在他還并不知道這點。他的這一切行爲也隻不過是覺得有趣,能在天龍世界請令狐沖喝酒,喝的還是千年後的酒,難道不十分有趣?!
隻恨他不會調酒,若會的話,給令狐沖來一杯藍色妖姬、烈焰紅唇、血腥瑪麗、紅粉佳人什麽的,豈不更爲有趣!
至于對戰令狐沖,他有的隻是期待,而不是懼怕。獨孤九劍破盡天下武學,真的是嗎?那就來破破我的吧!讓我見識見識,獨孤九劍到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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