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上三竿,聶增才醒來。看了天色,他心想,此時那錢老本應該已把沐小郡主送到皇宮裏了吧。以“茯苓花雕豬”爲借口,内中暗藏沐小郡主,用這個混入方法着實不錯。
不過他心裏有點擔心,經過昨天的事件,錢老本還會不會有心思依舊按照原計劃行事。若是錢老本沒有被他離開前的設計迷惑,或者幹脆害怕了,那“一切按照原劇情上演”的想法就有些夠嗆了。
不過,聶增轉眼又想到,或許正因爲自己擄走沐小郡主的蹤迹敗露,錢老本才更加會着急,急于将沐小郡主脫手。這樣想的話,錢老本按照原劇情行事的可能性還是會很大。
隻要原劇情沒有問題,主線任務就不會有問題。聶增稍稍放下心來。雖然放心,但他心裏卻絲毫輕松不起來,反而很堵。
他想起昨晚發生的種種,心中憋屈,一股無處發洩的悶氣充溢胸中。
真想肆意發洩一下!
他心裏暗罵自己。簡直太被動了!隻是出現一個袁子甯,就把之前所有的計劃布局打亂,若是這世界還有第二個、第三個袁子甯呢?
一定不能繼續這樣被動下去!盡快提升實力,不僅僅是爲了自保!有了實力,完全可以借沐小郡主的身份潛入皇宮,不靠韋小寶,也能自己盜取《四十二章經》。
眼下,那個假太後毛東珠手裏應該有了兩本《四十二章經》。韋小寶稍後在康親王府裏也會得到一本《四十二章經》。
這就是三本了!
聶增想到這裏,腦袋突然一頓!
慢着!似乎有什麽被忽略了?
他感覺自己腦海劃過一個念頭,像是想到了一個自己忽略掉的東西。忽略了什麽?是什麽?
他猛拍了一下頭,口中喃喃自語,“沐小郡主,沐小郡主……皇宮,還有……”
對了!
片刻,他猛然跳起,口中大叫:“韋小寶!”
沐小郡主和韋小寶!
他很有一種想拍死自己的沖動,怎麽能忽略掉了這個!自己若是真要按劇情參與下去,豈不是要拿沐劍屏的身份去任憑韋小寶**!
要知道下一段原始劇情,就是韋小寶盡情戲弄沐小郡主!
怎麽可能!就算那是沐小郡主的身體,但裏面可是我自己的意識!
聶增抓狂。
反正韋小寶隻是去**沐劍屏的身體,什麽意識不意識的,無所謂!——他想用這種說法試着說服自己,但一想到馬上要參與的劇情,他怎麽想都頭皮發麻。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此時他甯願自己再次碰到袁子甯這樣的對手,也不願面對眼前這爛事。
來吧!韋小寶!你他娘的要是敢碰我,我就幹掉你!
此時聶增心裏還有一線希望,祈禱那錢老本因爲昨夜的變故,并沒有按照原計劃把沐劍屏送到宮中。不久前,他還深怕錢老本不按原計劃進行,然而,此刻——
事不宜遲,他趕緊啓動“替身術”,變換主控制身體。
……
沐小郡主幽幽醒來,不,是聶增幽幽醒來。他動了動身體,身體滞澀,沒有對他的操控做出反應,接着他左右轉了轉眼睛。還好,眼睛可以動。
然而眼前所見,頓時讓他心涼大半!正向他走過來的,不是韋小寶,又是何人!
聶增閉上眼,心裏有股想死的感覺,他一個大男人馬上就要被人**了!
此時韋小寶說話了,“你不會說話,不會動彈,安安靜靜的躺在這裏,最乖不過!”
乖尼瑪啊,老子要乖乖讓你**啊!老天,蒼天,皇天,你老收了我吧!我想死,這都他媽什麽劇情啊!能不能靠譜些!
某個空間,心思不純的袁子甯此時絲毫沒有形象地哈哈大笑,笑得兩眼冒眼淚,肚子都疼了,就差倒地打滾。
一旁的包小黑不敢笑,臉憋得通紅發黑,活像一個包子,他的手還捏着鼻子和嘴巴,生怕自己憋不住,笑出來。
聶增心裏複雜的表現,韋小寶當然不會知道。在他看來,眼前這個小娘皮倒美得很。錢老本是把她裝個豬的肚子裏送來的。
豬肚子估計洗的很幹淨,小姑娘的衣衫一點都沒有髒。此時她臉頰雪白,沒半分血色,長長的睫毛不住顫動,想是心中十分害怕。
于是韋小寶拉過被來,蓋在她身上,又笑着說話道:“你不用怕,我不會殺了你的,過得幾天,就放你出去。”
你還是殺了吧!聶增心裏暗歎。想當初,他也是這麽**沐小郡主的,隻是現在風水輪流轉。
他試了試身體,身體并不受控制,還不能動彈,想來是被錢老本點了穴道。不過随着他屏氣凝神,自丹田開始升起一股熱量,這或許就是他殺白寒松和袁子甯從而繼承來的内力。有了這内力運轉,滞澀的身體開始有些感覺。
聶增心頭暗喜,連忙運轉内力,試着沖破穴道。韋小寶這邊見自己的話沒有答應,不免起了心思。
“你沐王府在江湖上好大威風,那日蘇北道上,你家那白寒松好大架子,絲毫沒将老子瞧在眼裏,這當兒還不是讓我手下的人打死了。他***……”
韋小寶想到此處,伸起手來,捏了捏手腕,心道:“那白寒楓死了哥哥,沒處出氣,還準備拿我出氣。不曾想,聶增那小哥也蠻厲害,打的白寒楓屁滾尿流,這還不是我手下。他***……爽!”
“想不到這下沐王府的郡主娘娘落在我手裏,這回就該我發威了,老子要打便打,要罵便罵,你半分動彈不得,老子就是你沐王府的克星,哈哈,哈哈!”想到得意處,韋小寶不禁笑出聲來。
聶增哪還不知道韋小寶在想什麽啊!不去理他,專心運轉内力來沖開穴道。錢老本的點穴手法并不精深,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努力有用了。
韋小寶又開始說話:“你是郡主娘娘,很了不起,是不是?你***,老子才不将你放在眼裏呢!”
說着,韋小寶走上前來,一把抓住沐小郡主身體的右耳,提了三下,又去捏住鼻子,扭了兩下,他一邊這樣玩耍,一邊哈哈大笑。
韋小寶,你他娘住手!聶增心裏怒吼。可惜,他被點了穴,說不出話,勉力爲之,也隻是發出嗚嗚之聲,這樣一來,更加讓韋小寶得意,玩得更加爽快起來。
鼻子被扭來扭去,發酸,身體的本能反應讓沐小郡主身體兩眼流出眼淚,兩行珠淚從腮邊滾了下來。
聶增羞憤欲死,這雖然是沐小郡主的身體,可……可那哭起來,自己也有份兒啊!自己一個大男人竟被**哭了!
要不要先交換主控制身體?就當個縮頭烏龜,先等韋小寶**這段過去?他心想。
可,不甘啊!就算不是主控制身體,也是有部分意識存在的,以後替身術解除,記憶會完全重合,哪還有臉見江東父老!
不行!決不能讓這劇情繼續下去!
韋小寶看到“沐小郡主”哭了,連忙喝道:“不許哭!老子叫你不許哭,就不許哭!”然而他手下動作卻沒停,依舊扭着鼻子。
這眼淚怎麽能說停就停!随着韋小寶的動作,“小郡主”的眼淚卻流得更加多了。
韋小寶罵道:“辣塊媽媽,臭小娘皮,你還倔強!睜開眼睛來,瞧着我!”聶增哪有臉去睜開眼。隻能全力掙破穴道,眼下隻有制住韋小寶才行。
韋小寶見沒反應,覺得自己被看不起,發怒道:“哈,你還道這裏是你沐王府,你***,你家裏劉白方蘇四大家将,有***什麽了不起,終有一日撞在老子手裏,一個個都斬成了肉醬。”
他開始大聲吆喝:“你睜不睜眼?”聶增全力在突破穴道,沒有理他。
韋小寶接着道:“好,你不肯睜眼,要這一對臭眼珠子有什麽用?不如挖了出來,讓老子下酒。”
說着,他提起匕首,平放刃鋒,在“她”眼皮上拖了幾拖。
聶增感覺一陣冰冷的涼意從眼皮處傳來,讓他神經跳了跳,本能地全身打了個冷戰。
不能忍啊,這不能忍啊!這不但是**,還是挑釁!
聶增不睜眼,韋小寶沒有法子,發狠說道:“你不睜眼,我偏偏要你睜眼,咱哥兒倆耗上了,倒要瞧瞧是你郡主娘娘厲害,還是我這小**、小叫化子厲害。我暫且不來挖你的眼珠,挖了眼珠,倒算是你赢了,永遠不能瞧我。”
“我要在你臉蛋上用尖刀子雕些花樣,左邊臉上刻隻小烏龜,右邊臉上刻一堆牛糞。等到将來結了疤,你到街上去之時,成千成萬的人圍攏來瞧西洋鏡,大家都說:‘美啊,美啊,來看沐王府的小美人兒,左邊臉上一隻王八,右邊臉上一堆牛糞。’你到底睜不睜眼?”
聶增無言,憋着一口氣,全力突破穴道,已經感覺到身體有反應了。
韋小寶接着自言自語:“原來這臭花娘嫌自己臉蛋兒不美,想要我在她臉上裝扮裝扮,好,我先刻一隻烏龜!”于是他打開桌上硯台,磨了墨,用筆蘸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