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聶增聽到錢老本嘴上自言自語:“雖然韋香主隻是個小孩,不過他是總舵主親點,又是總舵主的親傳弟子。我可不能像玄貞道長他們那樣給他使絆子,相反我還要好好幫他。韋香主人小鬼大,我若給他示好,說不定還會成爲他的心腹。我現在的身份隻是個賣肉的,一大把年紀了,還是要往上爬爬啊。”
聶增發現自己現在,視聽感官都變得十分靈敏,耳聰目明,很好用。
難道是修煉了“沐家拳法”的作用?看“沐家拳法”技能介紹的時候,上面說附帶了内功的,可能會是這個作用。
關于這個,他倒是猜對了,隻是不光有沐家拳的作用,其他技能諸如正在使用的“鍛骨功”都有這方面效果,使用中無形就增強了使用者的體質。
聶增聽到錢老本這樣自言自語,自然很清楚他的心思。估計這次送沐王府小郡主進宮躲藏,也多半是他的提議。
看他不聲不響就擄來了沐王府的小郡主,抓了一個王牌在手,聶增便能分析出此人是屬于那種膽大心細、不甘寂寞的人。
這樣的人隻做個賣肉打探情報的,顯然不會甘心。不過以原著小說來看,此人做事還是忠厚老實,對待韋小寶也是忠心耿耿。後來和徐天川也算是韋小寶在青木堂的兩大心腹。
不多久,錢老本就到了自己的肉莊。肉莊的規模不大,錢老本東張西望了一番,四周無人,這才打開店門。
店門剛開,一抹冰涼的刀鋒就搭在他的脖子上。
錢老本吓出一身冷汗,抖抖索索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小的肉莊小本買賣,好漢若是看得上,全部拿去都好。千萬不能害了小的性命啊。小的還有老母妻兒要養活,好漢行行好!”
這突然出手的正是聶增。聶增看錢老本裝的有闆有眼,心裏好笑的同時,他也不說破,錢老本這樣作态也正是他需要的。
“我真的能全部都拿去?”聶增冷着聲音說道。
冰冷的聲音讓錢老本聽着,冷汗直冒,心下尋思,這次估計是碰到硬茬了。
“好漢看得上,隻管拿去,隻管拿去!”
“那……我要是看上了你這條小命,你說我要不要拿呢?”聶增繼續演戲。
冰冷的刀鋒在脖子上比劃着,輕輕一動就是一絲血珠,冷意貼着皮膚,錢老本能感覺到其中滲透的殺意,寒毛直豎,全身上下襲來一道道徹骨的激靈,讓他冷靜不下來。
到底是誰?爲什麽會爲難我一個肉店老闆?他若不是劫财的盜賊,那……就是沖我來的?不,不可能,我的身份不可能會暴露!
“看來你是想到了什麽?能猜出我是誰嗎?”
“好漢你是?小的隻是個肉店老闆,莫不是小的同行請好漢你來幫忙說道說道?好漢明鑒啊,小的與周圍的同行從未起過糾紛,從來都是合作禮讓,大家一起發财。也沒有昧着良心坑騙買肉的主顧。小的若是有什麽不對,好漢給指點條明路,小的以後一定好好注意。”
聶增聽了錢老本這話,心裏一笑,要的就是你這話。他繼續裝模作樣說道:“哦?原來錢老本還真是個本分的生意人啊!隻是……下午剛做的事,這麽快就忘了?天地會的人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這話一聽完,立馬把錢老本打回原形。
錢老本一改原本裝成害怕顫抖的聲音,粗聲說道:“閣下是沐王府的人?難道你們擄走了我徐三哥還不算完事,還要向我們每個人下毒手嗎?若沐王府都是這種小人,那就動手吧,我天地會的弟兄也不會就這麽罷休的,他們會爲我報仇。”
不愧是老江湖,果然心思缜密,不漏半點口風。聶增暗挑大拇指,贊了一聲。
“小人?!看來錢老闆真是忘了下午趁我們都不在的時候,你自己做了什麽啊?要不要我再提個醒?”
錢老本隻感覺到脖子上的刀鋒一動,就橫在自己喉嚨上,說不定下一次就一劃拉,鮮血狂飙。
背後的人也跟着厲聲道:“快說,我們的郡主,你帶到哪裏去了?”
錢老本早已确定身後的人是爲了自己手上的小郡主而來,隻是他心裏深深疑問,這風聲是誰走漏的呢?自己不可能被人發現啊。若是說藥店那裏有沐王府的人監視,也不會準确知曉他們的郡主就在我手上。
對了,他是在詐我!他一定是監視在藥店那裏,沒看到郡主的影子,所以就把懷疑對象放到離開的人身上。自己就是被他們這樣盯上的。
他剛才的一舉一動分明是在吓唬我,讓我自己露出破綻!一定不能讓他進去,那個小郡主現在還在屋裏。進去就露餡了,我得反過來誤導他。
“你們抓了我們徐三哥,我們當然要禮尚往來。江湖規矩,你們不害我們徐三哥,我們自然不會動你們的郡主。沐王府若還稱得上這個名頭,那就不要做這些小人行徑,我們都擺到明面上來,一是一,二是二,畫出個規矩方圓。”
“你現在殺了我也沒用,你們的郡主又不在我這裏,我們早把她轉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放心,我們不會動她一絲一毫。不過若是激化了我們與沐王府之間的關系,那就不好說了。”
錢老本有條不紊地說着,看似好像絲毫不把喉嚨上的刀鋒放在心上。然而他心裏卻不平靜,打着鼓,不知道自己這一番話能否打消對方的懷疑,成功将其誤導。
“嗤!”錢老本隻聽背後的人嗤笑了一聲,暗叫不好。
聶增此時心裏好笑極了,若是自己不明情況,說不定真被錢老本這一番話誤導。錢老本什麽心思,他心裏完全了然,老江湖果然不是蓋的。
不過聶增聽他這麽一說,也看出他确信自己是沐王府的人,這個就好,這才是聶增真正的目的。
他要讓錢老本先确信自己的身份,然後自己再當着他面,帶走小郡主,再之後,自己密告沐王府一方,小郡主被天地會擄了,這麽一來,沐王府定會找天地會要人,然而天地會又會咬定小郡主已被沐王府的人帶走。
這就是一出好戲!隻要借此給天地會和沐王府雙方制造了沖突,自己就可以渾水摸魚。而且這樣,沖突又不會太過分。雙方都誤以爲有人質在對方手中,投鼠忌器。
除了這個原因,還有一點就是,他也蠻想看看這天真可愛的小郡主到底是何模樣。《鹿鼎記》中他最喜歡的是雙兒,其次就是這個小郡主了。
來一次鹿鼎記,怎能不先看看韋小寶的“老婆”!
“錢老闆果然是生意人啊,無商不奸。說這麽多,這麽大義凜然,還是讓我不要殺你吧?不殺你可以,但錢老闆若不帶我進去看看,我又怎麽能放心呢?”聶增輕笑道。
錢老本還想說話,但聶增不再給他機會,匕首抵着他的喉嚨,強迫他進門。
聶增知道錢老本也是有武功的,所以他不敢降低警惕,時刻用匕首抵着他的喉嚨,避免他做出反撲之舉。
兩人走過大院,進了内門。聶增首先要去的是客房卧室,依照郡主的身份,錢老本不太可能會把她藏在柴房、地窖、屠宰場等污垢的地方,主卧室又是錢老本自己歇息的地方,郡主一個小姑娘家,這點他也要避諱。
雖然說沐王府和天地會現在有沖突,但畢竟是同道中人,不能結死仇,所以這方面錢老本這樣的老江湖自然都會考慮到。
果然,聶增看到了自己想要的。那床榻之上,正躺着一個人。她身體瘦小,一頭長發,卻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女,身上穿着薄薄的單衫。少女雙目緊閉,一動也不動地躺着,隻是胸口微微起伏,表示着呼吸均勻。
“錢老闆,這豈不就是?”聶增說着,手臂一用力,砸在錢老本後腦上,他還沒反應,就暈了過去。
聶增可不想讓錢老本發現這小郡主根本不認識自己,那樣就功虧一篑了。所以隻好下重手把他打暈。
聶增把錢老本扶好,靠倒放在一側。這才坐到床邊,去看那小郡主,隻見她正睜着圓圓的眼睛,望着床頂,眼珠骨碌碌轉着,想用餘光看聶增這邊情況,這時見聶增過來,忙閉上眼睛。
她臉頰雪白,沒半分血色,眼睛狠狠地閉上,長長的睫毛不住顫動,想是心中十分害怕。聶增看着好笑,不由興起逗弄之心。
“小姑娘,你猜猜我是誰?”聶增捏着嗓音,粗聲叫道,“我可是一隻吃人的惡鬼!再不睜眼,我可要吃了你!”
“小姑娘,你閉着眼睛,是不是說本惡鬼大人很醜啊?本惡鬼大人最喜歡吃閉着眼睛的小姑娘!啧啧啧……再不睜眼,我可就要開吃了!是從小手開始吃了,還是從腳開始吃,或者從嘴巴開始吃呢?本惡鬼大人,最喜歡吃小姑娘的嘴巴了。”聶增說着,把身子向前傾,靠近小郡主的臉頰。
小郡主的眼睛閉得更緊了。
“不過……”聶增頓了頓聲,“若是你乖乖睜眼,我就不會吃你,過得幾天,本惡鬼大人就放你回去!”
小郡主睜開眼來,瞧了他一眼,忙又閉上眼睛。這次閉得比剛才更狠,怕是被聶增一副粗莽大漢相貌吓住了,以爲他真是吃人的惡鬼!
“哈哈哈!”聶增看她樣子,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這小郡主确實如同書上寫的那樣,單純可愛,樣貌也是一等一的清新可人,讓聶增這種沒節操得人忍不住逗趣她。
“咯咯……”聶增正在歡喜處,他身後卻突然傳來一串銀鈴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