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血雲沖天,整個草坪被高高掀起,蕩起層層綠波後,轟然砸地。
撞擊中心,奎收攏血筋,緩緩站起。不少魔鬼竟也晃晃悠悠,随他一起爬了起來!掃了眼滿是龜裂的護甲,野蠻人冷酷一笑,“果然強了很多。”
雙刀雷鳴,迅疾出鞘。
前撲躲過巨斧,纏滿電鏈的刀鋒滑膛而過。惡魔包滿鋼鐵的身軀仿佛黃油,被一刀斬斷!
噴濺的熱血随即頂開創面,閃爍着赤紅炭火的半截殘軀被重力拉扯着滑落地面。“嗷——”精英半羊人抱着猶在站立的雙腿哀聲痛号,漸漸沒了聲息。
霹靂勁勢若奔雷,能附着在武具上,帶來恐怖創傷。
奎雙刀連斬,一時雷鏈耀目,中刀者兵器熔斷,人甲俱碎。
無奈霹靂勁太過消耗原力,無法持久。電鏈漸漸在刀劍相擊中消失。手腕一重,切了一半的肉叉随即被卡在厚厚的斧身中。
半羊人眼中的驚懼漸被僥幸取代,跟着又變的猙獰,還沒等進化成可怖,刀光一閃,醜陋的羊頭随即沖天而起,翻滾落地間,又被一刀跺碎。
表情幹嘛這麽豐富,不知道人家玩的是雙刀麽?
巨斧斜劈而下,奎揮刀相對。
叮!火星迸射,羊頭人虎口炸裂,巨斧陡然後仰,不等他握牢斧柄,刀光劈肩而入,将其斬成兩段。
拼力氣,即便是巨獸也不是奎的對手。所以兵器互斬,每一次也都是以奎的完勝告終。
側身躲過長槍,翻手一撩,槍尖應聲折斷。奎順勢旋身,左手刀兜頭劈下。堕落蘿格啪的一聲當中炸開,抛屍兩地,對噴出一蓬血雨。
左右偷襲之槍,刺破血霧,**向兩肋,奎雙刀一翻,架住槍身,雙臂大力一撐,将槍頭高高抛起。
兩排長槍斜刺半空,留下偌大的縫隙。奎并腿一蹬,雙刀順勢撲出,腰斬整排女魔。翻身撲落時,重拳直轟地面,沖擊波震斃殘敵,又将野蠻人直直彈起。雙刀繞身,崩飛偷襲飛斧,奎穩穩落地。
迎着瘋狂揮舞的利刃,野蠻人披風一卷,血色龍卷咆哮沖出,吹飛無數兵刃,直沒敵陣。不久,一個個渾身纏滿血筋的魔鬼,被接連勒暴,炸成滿天碎肉。
血魂追身投來,源源不斷,注入胸前龍圖騰之内。舊力未去,新力已生,野蠻人越戰越勇,殺透敵陣後,有反身殺回,沖向已經彙合的兩支戰隊。
奎的戰鬥,完全出了威廉等人對野蠻人戰技能鬥的認知。
事實上,純粹的野蠻人,絕對沒有奎這樣精準的刀法。他們最常用的方式,就是用雙手大劍沖敵人面積最大的胸口斜斜劈下,無敵蠻力加精工重劍,高切入身軀,即使胸口包滿鋼鐵,也免不了被開膛破肚。所以說,這種情況,即使準度上稍有偏差,敵人還是個死字。
當然,高強度的戰鬥對野蠻人和他手中的武具都是極爲嚴酷的考驗。蠻力和武具的耐久度都會迅降低,這也是野蠻人喜歡滿世界尋找藥水和後背插滿備用武具的重要原因。
但奎揮舞雙刀的戰鬥,卻完全不是這個模式。
無論肉叉還是鐮刀,都盡可能避免與重甲硬碰硬,跳動的冷芒專門瞄向敵人防禦薄弱的要害。
一刀斃命,幹淨利落。
随着野蠻人的步伐,冷芒連成兩條交相輝映的光帶,在一處處鋼甲間隙來回穿梭,拉出長長的血瀑。
奎心無旁骛,天使套裝增持的視覺被他揮到極緻。惡魔的形象早已霧化,唯有裸露的身體被一次次放大。雙刀接連斬落,每一刀刀勢都不盡相同,但刀刀入肉,斬筋斷骨,直切要害。
奎的意識甚至能沿刀柄一路沖入創口,感覺到刀刃劈波斬浪,切開厚厚肌肉和肋骨,插入心髒的全過程。漸漸的,每一種惡魔的身體構造,從内髒到骨架,從筋肉到肌膚,由裏到外,在奎的意識海,層層構建。
猙獰的軍刀化身爲地精醫生最精确的手術刀,收割着魔鬼的生命。
初時,奎還試圖控制身體,不被舞動的雙臂帶動。但後來,他開始試着配合雙臂,調整身姿。随着戰鬥的深入,索性由雙臂驅動身軀,側身,旋轉,格擋,撞擊,跳躍,仰身撤步,箭步沖殺……
僵硬的身軀各部位不斷磨合,協調出最完美的戰鬥姿态。
一邊是愈靈動凜冽的冷芒,一邊是咆哮淹沒大地的洪峰,兩相撞擊的結果,全都以後者的完敗而告終!
沒有迸濺的肉沫碎骨,沒有野蠻人的怒吼,也沒有魔鬼的狂号。沉默的屠夫,緘口的羔羊,滿世界隻有刀刀入肉的噗噗聲,和熱血擠開薄長的創口,噴出體外的嗚嗚風響。
‘主人,俺扛不住了,再砍俺就要碎了!’飽飲鮮血的肉叉終于忍不住叫道。
奎心中一動,‘肉叉,這才多久。’
‘主、主人,您已經不間斷的砍了兩三個鍾頭了……’魅影吞着口水說道。
‘咦?’意識随即跳出,收攏的視線陡然外擴,濃重的血腥味直入鼻孔。奎手提雙刀,目視全場,除了擋在身前的一小撮頑敵,四周堆滿了滋滋噴血的屍體。
‘都是我殺的?’
‘都是!’衆靈齊聲道。
‘主人,雖然沒有與敵人的盔甲武具硬碰硬,但切開魔法護罩,也是要消耗耐久度的。’血腳爲奎解惑。
‘原來是這樣。’奎抖去殘血,反手插回雙刀,對撞着鋼爪,向敵人沖去。
呼嘯劈下的巨斧被重拳轟碎,巨力灌入長柄,絞碎魔鬼雙臂。不等他叫出聲,奎飛身而起,鐵臂當顱轟下!
血骨崩射,筋肉爆漿,半羊人整隻炸成碎沫,留下一條彌漫的血霧豎在原地。
衆人齊齊出了口氣,這才是那個熟悉的野蠻人嘛……
被同伴迸射的碎骨崩出滿身火花,縮在最外圍的惡魔渾身飙血,軟軟倒地。奎翻身下墜,鋼拳直轟地面,将最後這撮殘敵震成液體。
拳背處的兩顆血石赤紅如日,補滿了多日來的消耗。拳勁一松,血筋自行回流,灌入圖騰。原力随之流遍全身,将血魂内混雜的惡靈碎片噴出體外。
渾身雲山霧罩,長出一口濁氣,奎舉目四望,找到了正在打掃戰場的衆人。
“奎,威廉問這些惡魔身上的盔甲該如何處理。”血烏鴉俏臉潮紅的跑了過來。
奎沉思片刻,堅定的開口,“都交給基得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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