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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口宛如末世寓言中的恐怖漩渦,就嵌在雷電閃耀的雲叢中央。漩渦本被通天塔的塔身占據,而随着第一層天獄守衛的倒下,塔身跟着崩塌,便直接暴露在外。
吞吐着雷雲的漩渦,從波浪般起伏的邊緣,不時甩落條狀的灰渣。仿佛老巫婆破爛長袍的絲縷,拖着長長的黑霧墜落地面,卻在半空中分解消失,隻留下一道道扭曲的煙柱。
莉莉蓮娜說,那是實質化的罪惡。
當然,這對奎來說是件好事。因爲罪惡都被甩到了漩渦邊緣,翻騰着元素亂流的漩渦中心,卻稀薄的足以令他無傷通過。
魔鬼魚度并不快,似乎對漩渦很恐懼。奎安撫過後,才一頭紮入了漩渦。
仿佛在暗流湧動的平靜水面投下一顆石子,渦流瘋狂激湧。漩渦所處的平面迅拉長,變成一道恐怖的龍卷風暴,将蚊子都算不上的獵物一口吞入,連浪花都不翻。
處在風暴眼中的奎,隻覺光影變幻,時空流轉。
仿佛被泰坦握在手心,五感全部壓縮在皮膚之下,隻能艱難的從毛孔噴出體表,來感知身邊的世界。
越來越紊亂的時空風暴陡然炸開,蕩漾的時間環迅将扭曲的視線拉平。野蠻人快聚集的憤怒也随之傾洩一空。
目光所及,腳底頭頂皆是翻騰的黑紅雲叢,奎失去了目标。
‘塔呢?’魅影驚呼。視線一覽無餘,空曠的令她很不安。
‘藏起來了?’碎鋼也不确定。
‘找找看。’奎用野蠻人的方式給出答案。
‘主人,有情況!’肉叉第一時間聞到了肉味兒。
奎定睛看去,現腳底旁的叢雲中,隐藏着一股股由蟲子彙成的白色波浪。仿佛歡快的魚群,正暢遊在廣袤的雲海。
‘遠古魔獸,三葉蟲。’莉莉蓮娜将放大後的影像投射入意識海。
隻見蟲子身體扁平,長滿甲殼,呈盾形;頭部堅硬,前緣形似扁鏟,生有兩根觸角;兩側叢生着海帶狀的肋刺,水滴狀的脊柱與頭甲相連,直達尾鳍,尾短而小,尖末有刺。
‘怎麽看怎麽像沒手柄的鐵鏟嘛……’魅影對醜陋的東西,總是缺乏足夠的耐心。
‘你看那些比蜈蚣腿還密的肋刺,就好比無數支船槳,劃起水來度一定極快。’腰帶提醒衆人。
‘月牙形的尾翼和海豚很像,顯然轉向也極爲靈活。’莉莉蓮娜補充道。
‘咦?那鏟子一樣的腦袋是幹什麽用的?’肉叉叫道。
‘好像是爲了沖撞。’莉莉蓮娜模棱兩可的說道。
‘沖撞?’奎眉頭一皺,‘這麽說它們是攻擊性的物種?’
‘不清楚。’莉莉蓮娜沒有相關的記憶。
‘主人,那邊有閃光。’血腳忽然開口。
遠處翻騰的雲叢中,依稀閃爍着星光。
奎遠眺之後,示意魔鬼魚徑直飛過去。随着叢雲漸被抛到身後,星光迅放大。一座宛如水晶般透明的巨大立方體随之沖入眼簾。
‘水晶?’天獄中出現代表純潔的水晶,肉叉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不像。大家注意看,裏面似乎有縱橫的方格線。’血腳一如既往的細緻。
‘真的有啊。’等魔鬼魚再飛近點,衆靈很快看清了狀況。
立方體内果然被縱橫的方格線,分割成無數個小型立方體。而且關注的方格線不同,所分辨出的立方體的大小也不同。
‘我想起來了,這是方解石。’莉莉蓮娜叫道。
‘純的方解石(碳酸鈣)結晶,是一簇簇透明的晶體。和水晶很類似,但如果大力敲擊它的話,就會分解成很多方形碎塊,故名方解石。’
‘你敲過?’肉叉追問。
‘沒有。’
‘那你怎麽這麽肯定?’
‘因爲三葉蟲的眼睛就是由方解石組成的。三葉蟲的多晶面複眼中,每個單晶面都是由一塊純淨的方解石晶體組成的。所以三葉蟲的視覺非常出衆。’
‘天哪,這麽大一塊立方體都是由三葉蟲的眼睛組成的?’仰望着高山一樣的立方體,魅影啧啧歎道。
‘我隻想知道,敵人在哪。’透明立方體,可以暢通無阻的看個通透,可細細審視之後,奎并沒有現敵人。
‘我覺得吧,這塊立方體可能都是他。’血腳語出驚人,‘而且我感覺,他一直在偷聽我們的談話。’
話音剛落,巨型立方體霎時生了變化。
無數大小不一的立方體,一個嵌套一個,仿佛包了很多層的禮物盒,迅塌陷,将整個立方體掏空。
很快,龐大的立方體就收攏成渾身打滿馬賽克的聖堂武士。
“呵呵,野蠻人勇士,歡迎你抵達馬格納斯的天獄!”一句話說完,塌陷立方體的大小已從手指甲,縮成小米粒。
仿佛細細打磨的石像,馬賽克迅縮小并顆粒化,顯露出馬格納斯越清晰的五官。
“塔在哪?”等到奎再開口,馬格納斯除了頭,已經和常人無異。
“塔在我心中。”銀一縷縷散開,由朦胧到清晰,微縮立方體還在爲馬格納斯做着最細微的雕琢。
與此同時,一隻通體乳白的三葉王蟲,正在他的腳底迅成形。
由山一般的立方體,收縮成一人一騎,除了時間極短外,更加沒掉一粒灰渣。這次,那根看不見的石鑿,隻能用鬼斧神工來形容了。
“野蠻人,正如你的器靈所說,組成我身體的是可以無限分解的方解石。換句話說……”話音未落,騎士陡然動。
三葉王蟲千槳劃一,瞬息而至。戰錘卷起疾風,劈頭砸下。
奎重拳轟出,與戰錘迎頭相撞!
嘭!碎石迸濺,錘頭應聲爆碎。奎肌膚炸裂,魔鬼魚打轉沉降,卸去巨力。
“呵呵呵……”
等馬格納斯掉轉獸頭,手中戰錘已恢複如初。“野蠻人,沒用的,即使被你轟成碎片,我也能完美重生!”
“再來!”野蠻人抹去嘴角殘血,縱獸沖上。
“不知死活!”馬格納斯雙手一拉,戰錘一分成二。瞬息之間,雙錘左右開弓,直轟野蠻人腦顱。
奎急忙收拳,護住雙鬓。
嘭!嘭!
石塊崩飛,戰錘先後炸碎。
奎雙耳嗡嗡作響,雙臂更是酸麻顫,足見這一擊力量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