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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仿佛光幕般騰起的血霧,牛背上兩位氣喘籲籲的美人這才對奎的毒性,有了新的認知。
很快,寬廣的血池就被奎的一滴毒血燒幹,露出了惡魔隐藏其下的小秘密。
仿佛定海神針,一根粗壯的骨柱聳立在底部正中,散着直撲靈魂的惡臭。那一張張被牢牢束縛在骨柱上的的血臉,正沖着奎嘶聲咆哮。
“奎,這是什麽東西?!”弗拉維的靈魂深處陡然升起濃濃的驚懼,她不由想起了生在埋骨之地墓穴下的恐怖一幕。
‘主人,是縛魂柱,來自地獄的刑具。雖然沒有烈火,但我還是聞出了它的氣味。’腰帶果然認識。
‘束縛的靈魂是那些被放幹鮮血的屍體吧。’奎追問。
‘對,不過數量上更多,顯然不隻一批。’腰帶冷笑,‘和地獄裁決的能力正好相反,地獄裁決是審判惡鬼,而縛魂骨柱是爲了折磨堕落的靈魂。’
‘它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不知道,或許也是受到誰的召喚。咦,主人,感覺很像是痛苦與折磨女王的能量。’
‘安達利爾的能量?’奎很不解。
‘正如恐懼之王迪亞波羅能從‘恐懼’中獲得力量一樣,不同神格的魔神都有各自的神力來源。安達利爾能從被她‘折磨’的靈魂中收獲她的神力之源。’腰帶細心解釋。
奎點了點頭,‘所以,這根柱子是爲了向安達利爾提供能量?’
腰帶卻否定了奎的判斷,‘主人,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這根縛魂骨柱的能量并沒有流失,而是統統注入了血池底部,仿佛彙聚成了……封印!對,就是封印!’
‘痛苦與折磨之印!’腰帶興奮的叫嚷起來。
‘封印封住的是什麽?’奎将目光投向了餘煙袅袅的血池底部。
腰帶相當興奮,‘主人,要不下去看看吧。确定沒問題再解決這根柱子。’
‘千萬小心。’魅影急忙提醒。
‘好。’向蘿格打過招呼,奎全神戒備,沿盤匝的樹根滑入深坑。
沒等他滑到坑底,胸膛一熱,埋在肋骨間的聖骨十字架驟然亮起,一個蒼老的聲音随即沖入意識海。
‘哦……你好,強壯的小家夥。’
‘你是誰?’能激活聖骨,顯然不是惡魔,奎很快放松下來。
‘艾尼弗斯(Inifuss),遠古之樹。’
‘你是那棵聖樹?’奎踏上池底的瞬間,頓時感到到了更爲強悍的波動。不用說,這棵樹就在附近。
‘是的,不過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當世界之石托起這個世界,我就知道屬于我審判日即将來臨……’
意念的交流總是在電光火石間完成。站在池邊的美人隻見奎微微晃了晃肩,便走到骨柱旁蹲了下來。
野蠻人将手掌平放在沾滿血漿的地面,熟悉的波動迅沿着手掌傳入他的意識海。一拳将血漿震空,露出了白玉般美麗的根脈。
‘惡魔們用縛魂骨柱釘住了你的根?’奎有些信了艾尼弗斯古樹的話。
‘不錯,爲了讓世界之石承擔起整個世界之重,女魔莉爾麗斯(li1ith)和她的天使情侶印那瑞斯(Inarius)用雷電和烈火燒毀了我蔥翠的樹冠,并用七個縛魂骨柱釘住了我的主根,斷絕了與世界的聯系,讓我無法重獲生機……’
‘莉爾麗斯,印那瑞斯?惡魔,天使?’奎有些暈。
‘印那瑞斯,曾經的天使長,避難所的鑄造者,人類的父親。莉爾麗斯是憎恨之王墨菲斯托之女,印那瑞斯的女人,人類的母親。他們聯手創造了稱之爲避難所的我們現在所處的世界,并創造了第一個人類群體内法蘭,随着避難所的誕生又創造了世界之石,并毀了我。’
‘你是……’
世界之石同時隔絕了地獄和天堂通往人類世界的入口,能力不是一般的逆天。貌似聽艾尼弗斯的話,似乎他和世界之石能相提并論啊!
‘在那之前,我叫世界之樹。’艾尼弗斯如是說道。
‘世界之樹……’
‘難怪!這根縛魂骨柱上充滿了痛苦與折磨女王的氣息,原來是她母親魅魔女王莉爾麗斯的手筆!’腰帶興奮的開口。
‘安達利爾是莉爾麗斯的女兒?’奎更驚訝。
‘嗯,想不到吧,墨菲斯托竟被自己的孫女聯手其他三個愛德沃瑟雷級魔王流放到人間。’
‘世界之樹……主人,您要小心選擇。畢竟是莉爾麗斯和印那瑞斯創造了這個世界,所以毀滅世界之樹顯然有其必然性。’
奎沉默片刻,再次将手掌覆向樹根。‘如果我拔除了釘在你身上的釘子,會生什麽?’
‘呵呵……’古樹睿智的笑了,‘小家夥,除了能讓我感覺好受些,不會生任何事情。畢竟世界之石早已固化成世界的支柱,除非它毀滅,而我又找到「次元碎片」……’
奎下意識的摸了摸腰帶内拉卡尼休的水晶劍,一聲歎息,‘您相信命運麽?’
不等古樹回答,奎随即沖頭上的血烏鴉喊道:“梅拉,去把凱恩賢者接來。”
“嗯!”血烏鴉騎上火牛,奔出了迷宮。
很快,母牛山谷内的凱恩賢者便出現在奎立足的池底。
“聖樹是自然的精靈,由物質世界自行演化,整個過程完全自主,沒有假手于人,更不是誰的創造。如果解開了惡魔釘在聖樹主根上的封印,就等于開啓了一個全新的時代,究竟會生什麽,沒有人知曉。”雖然一直都知道聖樹的存在,但凱恩從沒有和他取得過感應。望着奎胸膛上聖光盈盈的十字,賢者鄭重的開口:
“奎,這需要你來做決定。”
當然,若不是胸中的聖骨,衰弱的就快淪爲一棵普通大樹的艾尼弗斯聖樹也不會有機會聯系上奎。
正如躺在他腰帶内,由雷山德大師做鑒定的次元碎片一樣,冥冥之中,仿佛早已注定。
“我可以決定麽?”野蠻人的目光已然給出答案。
賢者笑着點了點頭,“去做吧。”
奎重重點了點頭,雙腿一蹬,血腳金光迸濺,托着他拔地而起。一腳轟中骨柱,借力再次蹿升,越過柱頂,鐵骷髅頭眼眶陡然亮起漩渦,噴湧的地獄火沿着滿胸血筋燒向右臂。
一聲怒喝,火拳重重轟下。